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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而纠结,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下午,冬日的大宴不会太晚。
身着盛装候在郁仪楼的虹桥上,拿着新得到的千里眼,四处搜寻,却没见到那个想见的身影,不是说要主持公主们的大宴么!
百无聊赖的看向大厅中正在排练大乐的乐工,为了整场宴会的丰富性,有雅乐,燕乐和百戏艺人。
当沉浸在一种求而不同的痛苦中时,能够短暂的抽离沉浸到外部世界里,是一种幸福,时间会治疗一切。
晴朗的萧声吹散了属于萧原本的凄清,慕容铧听着她会的为数不多的一支曲子,正是百年前流传下来的一曲俚语小调《芒种》。
当年吹的是有趣,此时曲调已经很沉重了,不知不觉,她也从十三岁那样的豆蔻少女长成了一个沉静明朗的女郞。
当然,她还是那个她,尽管年龄增长,不变的依然是她眼中的星光,就像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漫天星辉都在她一身。
受虐或许也会有一种快感,自己将心爱的人放到一个足够安全足够亲密的位置,竟让他觉得无比安全。
尽管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却越来越不会觉察到他的肮脏。
从今天起,他和她有着天下独他们知道的秘密,秘密在一天,她都会记得他一分。
还有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这强权压迫的李宣王室最终将交给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一个像昭明女帝一样西北来的孤女,这就像一个巧夺天工的完美设计。
何况,昭明女帝能以一己之力挽救大宣的颓势,那一个同她相似的人呢?
他始终认为,一个善良的人,在那个位置上就算做的不够好,但未必会更坏,何况,如今的大宣制度相对完善,而春华很有些捷才,他不能完成的,她或许会带来奇迹。
大宣不能是一个人的大宣!
“咳咳——”冬天的风真是扰人的怪物。
红颜坊调香5号元气森林的气味用在慕容铧这样的男人身上也属相得益彰。
“主上,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这样冷的天沐什么浴,本就生病。”福贵说着,为慕容铧披上大麾。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慕容铧对春华的喜欢了。
一路上遇上什么好看的好吃的好用的,都会一一留存,让冬枣寄出去,连对庆王都没有这份宠爱。
可惜怎么就是主上的亲外甥女呢?
不然,郎才女貌,也是让人艳羡的一对。
如今看着两人这样痛苦,他深深觉得庆幸自己是个无根的人了。
“休要聒噪!”慕容铧转身从阙楼走下,“为我上告病折子。”
“这——”福贵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虹桥上的两人,收回了想说的话,“喏!”
程安之一脸带笑的看向春华,果然还是女装的她比较好看,就像他想象中的样子,“又在找侯爷?”
“你也笑话我痴心妄想?”在道德上来说这种喜欢是乱伦,尽管她知道不是,但周围的世界不是她一人的。
“你知道我不会,我只会希望你心想事成。”
一句话,春华懵杠了。
是啊,这人是程安之。
不能将气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人凭什么忍受你的不如意。
程安之有些遗憾,他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那样的她眼睛里都是自己。
然而,春华毕竟是春华。
“今晚由我们开舞,你准备好了吗?”
“开舞?”春华有些兴奋,“这竟然是要做成西洋的宴会?”传统的应该是好场合好美景大家吃吃喝喝看看戏宅斗一番,这是要拼体力?
“对于年轻男女,西洋的宴会有切实的好处。”一探一收,大概的习惯就能掌握个七七八八。
“这样的舞会确实有实际的好处,尤其对于找对象。”
春华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程安之做个请的姿势,往宴会厅走。
既然让他们开舞,那么肯定得去的早一些。
“你会找对象吗,就是单纯的找婚姻对象,我同你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彼此玩的还算不错,如果你想找个对象,我永远做你的第一个。”
如果是一个女海王,她肯定会不客气的说一句,如果不是某某,我们一定会是某某,多好的一个备胎。
“这对于你我都是一个侮辱,我就当没有听说过。”马上,吏部试过后,洛南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我只想一个静静!
程安之识趣的不再谈论这个,男女关系之外,他们还有着很多的话题好聊,比如新近感兴趣的课题,最近遇到的问题,比如宴会厅里的音乐。
“好有意思,我从未想过,这大宣自来的乐器有这么多的种类,还有这样的电音?”
“什么是垫音?”程安之对于这样一个新名词很感兴趣。
“就是这个,丢丢丢丢——”春华搞笑的模仿电视剧《西游记》的开头。
“啊,你说的是这个!”程安之好笑的从腰间蹀躞带上拿出一根细长的尺八长,奇怪形状的铜片,将它含在嘴里,弹奏起来,变形的电音版‘春华我心悦你’被完美的模仿出来。
春华惊讶的当没听出来,心下有几分喜悦,却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乐器上,“这是什么?”
“这是簧片,若是在野外打猎,这是最好最简单的一个信号发射器,它有很多音阶,昭明女帝之后流行的一些小调有乐师就发现用这样的来做和声很别致,就像你说的垫音。”
“这是簧、这是编钟、好漂亮的琵琶,这是——”
“这是匏器,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礼乐射御书数,乐排第二,在士人的社会里,你总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的通道。”
“看来我总要找个师傅了,不会演奏总要会欣赏。”
程安之欣赏的看着她,只觉她哪哪都好,哪哪都如意!
他温柔的走在前,为春华解释一件又一件的乐器。
就在他们不远处,同样散步闲聊的男女不止他们两个。
作为正常宴会的负责人,慕容铧临走也需要做一遍最后的检阅,他就站在春华方才站的虹桥上,同博衣广带的崔太妃站在一处。
“你真正想捧的人是她?”半个嫡女,名正言顺的考入官场,婚配程家宗主,就第二点她胜过李碹太多。
如今的大宣在她十几年的耕耘之下,如今当权的官员十之七八都是出生寒门,一个源自平民的皇女,有足够的身份和实力,足够了,何必支持一个支持门阀的嫡次子,冒的风险是相似的,自然谁收益大支持谁。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你竟能左右大宣的皇权更替?”慕容铧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脸上的笑却明明白白的向崔太妃明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