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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宅邸大门被蓦然撞开,木屑横飞,引得院内不少人纷纷侧目望来,面露惊愕。
直至看见一辆陌生马车停靠门外后,一些家丁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露怒容,拎起木杖与兵刃正欲上前。
啪!
但随着一声脆响,院内几十人顷刻间便翻着白眼扑倒在地。
八长老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内,拂袖垂手,已在无声无息间便制服了众人。
林天禄从驾位上翻身落地,神情严肃地踏入王府。
“胆敢闯入本王府上,你们的胆子可当真不小。”
恰至此时,王府深处传出一声沙哑冷笑。
王府内院很快跑出不少全副武装的侍卫,杀气腾腾,纷纷拔刀相向。
而在众人拥趸下,一名黑袍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出,面庞苍老无比。
“安山王,你可当真老眼昏花。”
谈娘跟随着林天禄一同走来,目光冰冷无比:“想你一世英名,却被一些蝇营狗苟之辈糟蹋殆尽,成了这当地百姓人人避如蛇蝎的恶徒。”
“哦?”
黑袍老者微抬浑浊双眼:“原来是你这小丫头。没想到过了几十年,你竟大胆至此,甚至还敢跑到本王府上作乱,难道这公主名号,当真让你如此肆无忌惮?”
“安山王,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谈娘握紧剑柄,冷然道:“无论我是公主与否,你身为当朝王爷,不仅对当地百姓毫不相助、坐视不理,甚至还放任膝下子嗣肆意作乱,你还有何颜面当这个安山王?”
“呵——”
安山王沙哑嗤笑了两声。
他吊起冷眼,不急不缓道:“皇上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有些胆识魄力。不像本王膝下子嗣,各个歪瓜裂枣、都成了些三教九流之辈。”
“你既然知晓他们都...”
“小辈如何,本王并不在意。”
安山王双手撑拐,玩味道:“本王如今倒更看重你,谈丫头。”
谈娘眼神一凝:“你,什么意思?”
“瞧你们气势汹汹的闯上门来,应该是遇见了县内那几个蠢货胡闹,要来兴师问罪?”
安山王不急不缓道:“但这些只是小事,你更该分清谁是敌、谁是友。”
谈娘语气冰冷道:“如今看来,至少不是你。”
“呵。”
听闻此言,安山王却嗤笑了一声:“你生母在冷宫中凄惨病死、而你又遭受几番冷遇迫害,甚至被皇帝拿去送人...这诸多遭遇,都能因为这几年的款待,便可彻底忘到脑后?”
谈娘闻言脸色愈沉,眼中已是杀意浮现。
“错了。”
安山王笑了笑:“你该恨该恼的人,是皇帝,并非本王。
如今天下大乱、京城封闭,与外界联系彻底断开,便是我们联手共赢的绝佳时机。难道,你就不想趁此机会继承遗志,掀起反旗,将那昏庸无能的皇帝彻底推翻,以报你生母惨死之仇?”
“你说...什么?”
谈娘眼中闪过异芒:“京城封闭?”
“看来,你还不知道京城内发生的异变?”安山王饶有兴致的笑了笑:“面对丰臣之乱,他可是将京城彻彻底底的关了门,当了缩头乌龟,只想多苟活几日。”
言至此,他的语气愈发低沉:“谈子笙,你该懂得什么叫大局为重,现在可不是你胡搅蛮缠之时。
乖乖与你这些同伙束手投降,与我等一同合作反攻京城。本王可当着群臣之面向你保证不多加干涉,而此番战事之后,本王兴许还能维持你公主之身份。”
谈娘目光暗扫,很快发现跟随在安山王身旁的,不仅有诸多护卫将领,同样还有不少衣冠齐楚的重臣命官,正躲藏在这些侍卫们的身后探头偷瞄。
双方目光交汇之际,这些‘眼熟’的官员们还纷纷干笑闪躲。
原来如此——
这安山王,此刻正与这些朝廷命官们暗中商讨反叛之事,眼下她们一行闯入王府,算是撞了个正着。
“老王爷。”
林天禄倏然上前两步,淡然笑道:“你可知当世之乱、战火纷至?”
“书生?”安山王讥嘲道:”此事还用得着你来与本王说叨?”
“但不知老王爷面对这番危难战乱,可有何妙计应对?”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
没等其把话说完,林天禄便悠然笑道:“所以,老王爷最后是选择与妖鬼为伍,修习邪法,自甘堕落。”
而此言一出,安山王目光倏然变得阴冷狠辣,昏沉苍老的疲态一转锋芒毕露,杀机尽显。
“原来如此,跟谈子笙待在一起...你就是那林天禄。”
“没想到老王爷竟然还知道我。”
林天禄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平静道:“那你也该知道,我们此番冲上王府,到底是为了何事。”
“呵!这些无聊琐事——”
“暂不提你纵容子嗣在县内为祸,我更想问问,老王爷你在县外所犯的恶行究竟还记得几桩?”
林天禄抬手直指其面庞,淡漠道:“屠村五起,杀人不下上千,甚至还与周边不少妖鬼势力勾结,每夜献祭人命,你以为这些事当真无人可知、查无可查?
我们此行一路走来,种种惨烈触目惊醒,百姓困苦、横尸遍野,这一切所作所为,你安山王可是‘居功至伟’。”
“——怎得?”
但面对指责,安山王神情却岿然不动,冷笑道:“本王乃万人之上,屠一场,又如何?”
旋即,他抬手一招。
下一刻,自后方庭院中竟突然涌出大量士兵,院外齐声呼喝,声势浩大。
不过转眼间,整座王府就已被密密麻麻的士兵给站了个满当,王府之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聚起来。
谈娘拔剑寒声道:“安山王,你是准备死撑到底?”
“既知晓此事、而你们又不肯束手投降,也唯有此策。”
林天禄目光扫过四周:“老王爷手下兵力充沛、兵强马壮,看来是早有准备。”
“何止呢~”
一丝轻笑悠然响起。
就见唐千门穿着侍女襦裙、发簪盘束,笑吟吟地从马车中轻巧跃下。
“瞧这些精兵悍将们各个身缠血光、黑气四溢,身上皆残留着阴术痕迹。这老王爷如此肆无忌惮的作恶杀人,可能也并非滥杀胡来,而是借此达成某种目的。”
“动手。”
安山王右手挥落,森然道:“格杀勿论,谈公主也休要放过。”
“喝啊啊啊啊啊啊——!”
四周之军倏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咆哮,人人双目血丝密布,肌肉贲张,带着尸山血海般的凶悍气势围剿冲杀而至!
但,林天禄只是面无表情的踏出了一步。
——咚!
宛若雷鼓闷响、大地剧颤,突如其来的震荡轰鸣如在心头炸开,顿时令府内府外数百名将士纷纷双眼大睁,浑身剧颤,沸腾奔涌的鲜血似失控般喷吐而出。
伴随着手中兵刃叮叮当当的掉落满地,眨眼间就成片成批的吐血跪倒,难以再起。
“这、怎么会——”
护在安山王四周的几名将领神情大骇,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麾下的士兵皆受蛊毒淬炼,力能扛鼎、徒手便能碎金裂石。可此人竟只是一跺脚...
“再冲锋。”安山王冷漠沉喝:“以人数将他们压垮。”
院外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怒吼,显然还有更多的士兵正欲冲杀而来,各个都似悍不畏死。
但,一抹黑影倏然闪过,八长老在瞬息间将几名将士轻松击飞,手中寒芒骤起。
安山王面露惊色,但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贯穿了佝偻身躯,倒飞着撞进后方大堂。引得群臣纷纷惊叫坐倒,吓得面无人色。
唐千门与随行的莫段嫣神色冷冽,齐齐挥手一震,强横劲风当即将最先冲杀而至的士兵们震退回去。
“安山王,你私下召集如此多的士兵、甚至还与妖鬼势力勾结,果然心思不少。”
谈娘缓缓踏进大堂,面容上满是冷漠之色。
“呵、呵呵...成王败寇、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本王解释?”
安山王正被钉在墙上,捏紧插在腹部的染血匕首,反而抬头讥笑道:“如今丰臣大乱、民不聊生,那稳坐龙椅的痴傻狂徒,又何曾做过什么对得起天下百姓之事?”
谈娘眯起双眼:“你若要反叛,进攻京城便是。但残害当地百姓,不过徒增杀孽,有何脸面再转口质问。”
“说的好听...你也不过就是个锦衣玉食的丫头,懂得什么天下之事。”安山王裂开一抹狰狞笑容,满脸褶皱似崩裂版融化扭曲,抬手颤抖着指来:“一群天真小辈,还有脸面在此胡搅蛮缠。”
霎时,王府四周阴风倏起,仿佛有妖鬼身影若隐若现。
“疯子。”
谈娘眼中杀意闪烁,当即一剑横扫,剑光涟漪顷刻间将安山王的头颅斩落。
但——
周围竟又浮现出安山王的浑浊气息,森然冷笑不断。
安山王,仍是未死。
八长老悄然来到身旁,低声道:“此人修习过某种玄奥阴术,哪怕泯灭其肉身,但仍能维持神魂不灭,甚至还与这些士兵的魂魄相连。”
“谈子笙,你自以为靠林天禄、靠这些女人能随意破局,便找上本王算账?”
一名士兵踉跄着从血泊中站起,扔掉头盔,狰狞笑道:“但本王也要告诉你,成大事者,可没有你这等妇人之仁。只有借这些妖鬼之力,才能平定当下之乱!”
谈娘连忙回首瞧去,脸色更显阴沉。
安山王之魂魄,寄宿到了这名士兵体内?
“哈——”
但林天禄这时却大笑了一声。
安山王目光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老王爷说,成王败寇,这一点我确实有几分赞同。”林天禄侧身望来,似笑非笑道:“所以,与你也的确无甚可谈的,疯癫邪徒,挥手除去便是。”
安山王心头微凛,只觉背后寒意上涌。
但心思急转间,毫无废话的质朴右拳却已然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呃?”
安山王神情一呆,满是错愕地后退了两步。
只是察觉此拳劲力浅薄,他很快扯起狞笑,再欲更换肉身,但心神意识在这一刻却为之一滞。
——身体,动不了?
“称王称帝之梦,下辈子再做吧。”
林天禄漠然上前,随手按住其肩膀,面无表情的朝下一压。
噗通!
安山王所附身的士兵满脸呆滞的跪倒在地,恍惚垂首,颓然失神。
而在其背后,丝丝缕缕的血光异魂逸散冒出,隐约可见安山王嘶哑咆哮之状。
但随着清风吹拂,此魂很快露出惊恐骇然,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就化作齑粉悠悠飘散。
纵横半生的当朝王爷,便这般彻底死去。
“——杀!!”
院外士兵们已再度飞奔涌来,周身气血似化作实质,熊熊血焰喷涌燃烧,顷刻间就将王府院墙尽数震碎轰塌。
安山王之死似乎更激起这些士兵们的怒火杀意、一身热血更是毫无顾忌的彻底爆发,恍若一头头摄人噬骨的邪魔恶鬼,凶神恶煞的狂吼怒嚎,以至于唐千门等人都略微色变,且战且退,不敢轻易正面交锋。
这般凶猛之威,甚至还要更胜当时广元众将法阵加身之势!
直至,一股威压如同风暴般自王府席卷而起!
无形涟漪似卷起大气、撼动天地,刹那将火海般的杀意煞气尽数熄灭,宛若天地之威,波澜万丈,生生将围杀而至的上千军士强行震慑原地,手中兵刃几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之声,如狂风骤雨般轰击震撼着众人心头。
此刻,唯有府内一人身影。
“......”
林天禄冷然四顾,不怒自威,随其翻手拂袖,蓦然大喝:
“醒来!!”
天崩地裂般的惊雷轰鸣在脑海中炸开,千百将士纷纷如遭雷击,惨叫连连,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哀嚎着以头抢地。
而在他们后背处无一例外‘钻’出细碎血芒,宛若魂魄残渣,随着熄灭的煞气血焰一同消散无踪。
——战况,倏然停止。
待血芒尽散,在场士兵们好似精疲力竭般瘫软在地,汗如雨下。
“发生了什么...”
“全身都、动不了...”
“我怎会...在王府之中?”
一些士兵尚有余力,脸色惨白地低语呢喃。
“——我乃当朝公主,谈子笙!”
谈娘执剑走出,冷然清喝道:“安山王已被我儿林天禄斩杀伏诛、尔等败军之将,如今速速丢掉手中兵刃,还不快束手投降!”
士兵们纷纷吃力抬头望来:“公、公主殿下?”
“当真是公主...”
“王爷他怎么会被——”
“安山王与妖鬼勾结、修习邪法阴术,残害当地百姓不下千人,死罪难逃。”唐千门嫣然巧笑,不急不缓地朗声道:“又施展邪法操控军队、蛊惑人心,可谓罪加一等,死有余辜。在场诸位还有何不服困惑?”
“老、老王爷他...”
士兵们欲言又止,脸色难看地垂首不语。
甚至又不少人更是捂住额头,双眼血丝迸现,连日以来被愚弄操控的记忆在一股脑浮现而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等人竟在糊里糊涂中被下了蛊术,任其随意摆布操控。
但也有人不可置信的怒吼出声:“不可能的!老王爷他英明神武,怎会将我们这些——”
“冷静。”
一声沉喝蓦然响起,令愈起杂乱的军队倏然一静。
士兵们皆惊骇交加的看向了林天禄,只觉心头愈慌不安,惶恐畏惧,哆嗦间竟当真勉强冷静了下来。
“前辈。”华舒雅收起长剑,来到身侧低语道:“眼下的场面,需要暂作安抚整顿一番。”
“我明白。”
林天禄侧首看向一旁。
那几名衣冠楚楚的朝廷重臣们纷纷浑身一抖,扯起无比僵硬的笑容:“我、我们与那安山王并非是一伙的,也也没有害过什么百姓,还请饶命。”
“你们做过何事,心里应该清楚。”
林天禄目光睥睨,漠然道:“如今你们五人,将这王府乱局收拾一二,莫要再去想些歪念头,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是!”
他们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不及擦拭满脸冷汗,便开始招呼起府内纷至而出的家丁下仆。
林天禄再看向一旁的八长老:“有何发现?”
“我去去就回。”
柴碧影双眸锐利如锋,冷冷撂下一句,当即化作一抹黑光腾挪远去。
莫段嫣惊奇道:“这是要——”
“在东江县内暗中搅动风雨的幕后黑手,她足以应付。”
林天禄心思微动,回首看向堂内的尸骸:
“至于如今,我们先在王府内驻足歇息片刻,兴许能得到些有关京城的现况情报。”
...
...
天色暗淡,王府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至于今日在王府发生的战况冲突,虽有派人收拾整理,但仍有当地百姓依稀瞧见。
不多时,那安山王伏诛受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县内百姓们纷纷交口称赞、大呼爽快,似是连日来的阴霾都散去几分。
而在得知出手灭恶之人,乃传闻中的玄生林天禄后,安牧县内更是群情振奋,只觉天赐良机,甚至有不少人难忍一腔热血与感激,连夜赶至王府欲求拜访。
当然,如今王府废墟之外有不少侍卫镇守,暂作安抚,没有再扩大态势。
而华舒雅等人亦在有条不紊的妥善安排,重新运转起崩溃陷落的安王府。
...
王府书房内。
林天禄正迅速翻看着满桌卷宗秘录,面色凝重,眼神闪烁不定。
这些唯有安王爷及其亲信才能浏览的卷册内,记载了这些年来的诸多税收名列、各项开销,同样有诸多的传信秘闻。
与各个官员的私下密谈、有些重臣的贪污证据、甚至还有茫茫多令人惊异的安排计策,大局之论。
但越是细看,林天禄心中才越是惊疑不解。
“如此细心谨慎、又深思熟虑,这些卷中记纂甚至还有一腔赤诚之心,这安山王又怎会犯下这等....”
“天禄。”
八长老蓦然出现在书房内:“那妖鬼已被我斩杀。”
林天禄连忙抬头一瞧,见其并未受伤,这才问道:“可有问出点什么?”
“那妖鬼来自安山,自成势力,及擅蛊毒邪法。”柴碧影冷声道:“她与安山王之间,算是相互利用。”
“详细说说。”
“妖鬼意图借天下大乱之机,早些将安牧县占为己有、站稳脚步。而安山王,其深知自己寿命将至,已处弥留之际,膝下也没有哪怕一名子嗣能担当责任,便顺势与其结为盟友。”
柴碧影从怀中取出一副黑盒,放于书桌上:“他是自愿受蛊,借此邪法来延长油尽灯枯的寿命。”
林天禄将黑盒打开,可见盒中有一只血红长虫正在扭动。
心思急转间,他已是渐渐知晓了此事真正的来龙去脉。
正如八长老所说,双方之间的确在相互利用。
但,对安山王而言也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豪赌、一场必须要出面的赌局。
其就在赌,自己能否在失去理智、彻底腐朽之前,召集军势再起锋芒,想办法为丰臣国带来些转变之机。
....或许,也有为王家后人铺路之想法。
只可惜,又像谈娘所说,这安山王的一世威名在如今已彻底成了笑柄,大业未成反倒沦落至此,着实可叹。
“在他相信来历不明的妖鬼那一刻起,安山王就已经踏错了第一步。”
林天禄摇了摇头,将黑盒重新盖上。
柴碧影低吟道:“我再出门巡逻一番,将一些余孽除尽。”
“辛苦碧影长老了。”
“报!”
书房大门被蓦然敲响,隐约传来声响:“微、微臣杨评求见。”
“进来。”
随着房门打开,一老者哂笑着走入书房,干脆利落的拂袖行礼:“林城主,如今王府内外风波皆已大致平息,也多亏了几位夫人从旁相助,才能如此顺利。”
林天禄眉头微皱。
虽听着‘城主’的称呼还不太适应,但想到谈娘的叮嘱,他还是很快淡然道:“杨刺史干的不错,能有如此官位也的确不是庸人。”
“林城主谬赞了。”
“去与当地县令合计一二,尽快再稳住县内动荡的民心,统计县外二十一村的死伤,不可有误。”
“微臣遵....遵命。”
杨评深深鞠躬。
但他很快再扯起笑容,讨好般笑道:“微臣还有一事想要禀报。”
林天禄再取来卷宗翻开:“说吧。”
“这安王府内共有家眷三百二十一人,其中亲族九十四人,都已从县内各地请回,汇集府上。”
杨评笑呵呵道:“如今,那安家的次女与三女,似要求见林城主。”
林天禄眉关微锁,沉声道:“让她们过来吧。”
“微臣得令。”杨评很快躬身退下。
待其离开书房后,柴碧影才重新从帘后走出,平淡道:“谈夫人说的不错,天禄你如今的确有了些威严派头。”
林天禄失笑一声:“只是板着脸说几句话而已。”
“安家后人,请见林城主!”
门外很快响起了一道温润女声。
“进来。”
旋即,就见两名衣着雍容华贵的丰腴女子走入书房,仪态典雅细腻,迈步间更似风姿绰约,颇有几分媚色。
她们眼眶上似有几分红润湿痕,一副楚楚可怜之色,隐含幽怨悲苦、复杂万分。双方目光刚触,便连忙垂首不语,气氛更显沉闷阴郁。
林天禄捏了捏眉心,心中也有些尴尬。
毕竟他才刚刚出手惩治了安王爷,再见其子嗣后人,实在是——
但他还是很快定了定心神:“两位夫人可有....嗯!?”
但话音未落,他便瞪大了双眼,面露愕然
因为眼前这双姝熟妇,竟突然间一拂双肩,华贵襦裙似凋零花朵般散落在地,丰盈胴体在灯烛下若隐若现,春色盎然。
呆愣刹那,林天禄心头微抖,连忙看向顺势藏身于帘帐后的八长老。
“......”
果不其然,柴碧影如今正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双化龙而成的异色龙眸,如今正闪烁着诡异寒芒。
林天禄的表情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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