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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化作尘屑溃散。
但林天禄的脸色依旧沉静淡漠,侧身望向另一侧。
旋即,白易世在远处再度凝聚而成。
“林先生比我想象中出手的更为狠辣果决啊,若非我早有准备,可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他掸了掸身上的衣袍,浮现轻松笑意。
“而且手段也很是惊人,竟能随手将埋在这些凡人体内的致死术式震出体外,简直匪夷所思。”
他早已料到这一幕发生,提前布局许久,这等逃生之法自然不会例外。
但话语虽是轻佻,眼神却无比凝重。
——其实力当真令人畏惧。
当初在丰台县内远远一观,便已窥得那惊天动地的骇人修为,冲霄裂天一剑几乎震撼了当时所有妖鬼。
这等威能,绝非他正面所能抗衡。
毕竟,刚才那具拥有他四成修为的分身,就连一息瞬间都无法坚持住。
双方的差距,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若是识相、他本不该再跑来随意招惹这等恐怖强敌,如今反而找上门来,简直与故意寻死无异。
“——呵!”
但白易世却蓦然露出了一副狰狞诡笑。
丰台县一役,林天禄的诡异行踪让他筹备许久的计划彻底落空,甚至还遭奸人蒙骗坑害,与古界起了难以挽回的冲突,受几位尊者呵斥...
这口气,他决计忍不下!
更不可能让这等‘死敌’逍遥离去,白白给罗星带来天大祸患,他作为执魂者必须要将功补过!
哪怕双方实力天差地别,但这等空有修为却无丝毫心性的莽夫,又怎会料到接下来会有何绝杀陷阱正蓄势待发!
“动手!!”
一声怒喝,四周赫然腾飞出数道阴森鬼影,早已准备好的阴术齐齐施展,化作无数道漆黑锁链漫天盘旋。
林天禄抬起双手以作反击,但背后却蓦然传来一阵劲风。
嗖!
一柄尖锐匕首几乎擦着面颊从身后刺出,破空呼啸。
“嗯?”
他眼角微瞥,就见原本满脸惊恐的村民妇孺们,如今皆露出诡异狞笑,手持着森然兵器飞扑而来。
嗖嗖嗖嗖!
林天禄闪转腾挪将道道攻势全数闪开,双臂一震,更将盘旋绞杀而来的漆黑锁链一同震碎。
“哈哈哈!”
远处的白易世痛快大笑道:“林先生!你出手之前可得想好了!这些妇孺们并非在下替换的刺客,而是货真价实的凡人百姓!
你虽是聪明,懂得破除她们体内残留的‘致死阴术’,却不知早已被我控了心神。如今在她们眼中,你便是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哪怕到死都不会放过你!而你...可敢再回手反击,白白再害死这些无辜百姓!”
林天禄心思微动,正要抬手将这些妇孺们击晕,但白易世的嗤笑声很快再度响起:
“你若想强行让她们失去活动能力,她们下一刻就会自断经脉、咬舌自尽,头颅连同意识融成血水,这些人全都会被你害死!”
他随手打开了手中折扇,摇曳扇风,诡笑道:“你若还有何其他花招也大可不必,如今我手中还有将近百来位孩童。只要你再敢乱动一下,我麾下的刀斧手瞬间便可让他们脑袋搬家。”
林天禄脚步蓦然一顿,而数十柄匕首瞬间齐齐停在周身各处,以作威胁。
而盘旋锁链更是在半空中固定凝聚,最后化作道道玄奥结界轰然落下,将林天禄的身影完全封印在内部。
“很好,先生果然无比配合。”
白易世嬉笑着遥遥拱手,赞叹道:“这等慈悲心肠真叫人感动。”
旋即,他腾飞至马车旁落下,故作优雅地行了一礼:“车厢内的几位夫人们,如今可否现身与诸位一见?”
片刻后,茅若雨率先撩开纱帘,神色淡漠地走了出来。
白易世只是瞧上一眼,顿时面露感慨之色:“茅夫人还是这般美艳绝伦,但神情如此冷漠着实可惜了些,不妨露出笑容让诸位瞧一瞧?”
“......”
茅若雨目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
但白易世只是回以略显恶劣的笑容:“茅夫人,如今你可得看清形势才行。你家的好相公慈悲为怀、不忍伤害无辜平民,而你作为她的妻子,难不成想拂了他的颜面...还是说,你想要害死几条人命才肯罢休?”
茅若雨朱唇微启,鄙夷道:“你们这些小人,着实令人作呕。”
“嘿!夫人此言差矣,此番话只是咒言计策而已。”
白易世笑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在你应声的瞬间,你就已经彻底逃不出在下的手掌心了。”
嗡——
下一刻,马车四周霎时浮现出道道阴术轮廓,邪气四溢,仿佛化作诡异囚笼。
“茅夫人,还有马车内的另外几位夫人,你们如今不敢出手,更不能反抗。”白易世笑眯眯地娓娓道来:“你们如今若胆敢乱动一下,我们同样会杀了那些人质、而被困在结界之中的林先生会遭到何等对待,我们更是没办法保证。”
他又侧首望向结界方向,朗声大笑道:“林先生,而你若想反抗,还得先掂量一番你的这几位绝世美人才行,自踏入在下布置的秘术阵法之内,她们无论肉身还是神魂都已成了在下掌中之物,只需一个念头便可让她们识海破碎,变成一具具痴傻疯癫的空壳肉体!”
与此同时,在杀机尽显的漆黑村落之中,又纷纷显现走出了不少妖鬼和术者,声势颇为浩大。
程忆诗随即从车厢内一同现身,神色冷然地环顾四周:
“你们准备的可当真周全。”
“那是自然,程夫人。”
白易世笑着打了个响指:“当初我可吃了你不少苦头,自然得多准备些帮手,以防万一。”
旋即,在环山四周甚至浮现出数道大阵,延展出漆黑巨手倾轧而来,将林天禄所在的结界彻底困压在下方。
“而且为了能顺利铲除...不,封印林先生,在下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不知调动了多少人力,献祭出多少珍贵秘宝才能达成如今这一局面。”
他扬起癫狂疯魔般的狞笑,将怀中取出的一枚珠玉一把捏碎。
一团足有数丈高的巍峨黑影倏然显现,低吼咆哮着按下双掌,轰然间砸落大地。
“千年魔魄,这等稀世珍宝或许伤不了林先生,但足以让他在这半日时辰内动弹不得!”
望着弥漫扬起的漫天烟尘,程忆诗眸光泛起波澜,冷笑出声:
“但你以为我们当真会束手就擒?就凭你这个手下败将,以及这些无能小卒?”
“几位夫人性情之刚烈,在下确实有所体会。”
白易世狞笑着将折扇合拢:“所以,此次我以真身降临此地,全数修为在身,足以将你们翻手间轻松镇压,休想从这里逃出去哪怕一步。”
说话间,他勃然生怒,猛地翻手一压:“上次你们胆敢对我不敬,此次就老老实实给我跪倒在地,向我们好好求饶!”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般的巨响在后方炸开,惊世之威几乎将这座山村照亮至如同白昼。
白易世瞳孔紧缩,正欲回首望去,原本安静立于旁侧的骏马美霞突然抬腿,那矫健后蹄上萦绕青纹,带着呼啸风声骤然重重飞踹而来!
“区区畜生竟还敢对——噗嘎?!”
微抬的左手被一记后蹬腿直接踹断,随意凝起的防护被轻松震碎。
白易世满脸错愕地被美霞一脚蹬飞了出去,无比狼狈地滚出十几丈之远,连忙翻身重新站起。
但在此刻,他已没有多余心思再怒吼呵斥。
因为他煞费苦心布置出的层层封印之法,已经顷刻支离破碎,被冲霄而起的澎湃旋涡撕扯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
唯有那一道身影屹立于无法踏足的洪流旋涡之中,一眼望去好似自天下凡的真神真仙,只消一眼,神魂中便升起难以抑制的恐惧敬畏。
他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旋即,倏然回过神来,连忙惊怒交加地咆哮道:“林天禄!你如今要是再胆敢乱动一下——”
噗嗤!!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翠绿灵锁提前一步洞穿了四周所有妇孺们的额头。
“啊。”
这些老弱妇孺们皆瞳孔紧缩,满脸呆滞,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身体四肢便彻底脱力垂挂下来,仿佛变成了一具具再无任何行动能力的死尸。
白易世瞳孔缩至针状,失神愕然地连退数步。
——林天禄,疯了?
他竟然...真敢下手杀了这些凡人?!
此人不是圣贤在世、拥大儒之风吗?!怎会为了一时半刻的屈辱就大开杀戒,毫无顾忌地将所有人都杀死?!
不、不对!
这不可能!
难道这段时日以来,这书生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在假意伪装,那些谦逊有礼、儒雅谦和全都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还是说...这几十条人命还无法让此人真正动摇,难以与其妻妾尊严相提并论?
白易世满脸惊怒地高声大吼:“后山之中还有我从各处掳来的上百名孩童,他们都不曾被干涉魂魄,神智无比清醒,但只要你踏出哪怕一步,他们立刻就会——”
“就会,如何?”
一丝冰冷如霜的女声蓦然响起。
白易世神色呆滞地望向另外一侧。
水袖如云、衣裙如梦,翩翩倩影宛若谪仙般轻柔飘落,背后如云海般翻腾涌动的无数狐尾之上,赫然卷着上百名昏迷不醒的稚龄孩童。
“你、你怎么...”
“布置的陷阱虽多,你却唯独忽略了我等修为。”云玥美眸微抬,月色长睫之下的狐眸满是空灵沉静:“那些阴术阵法,于我而言不过随手可破,将这些孩童救走更是轻而易举。”
白易世嘴角微抖,骤然听闻后方动静再起,眼角忙瞥,就见华舒雅和程忆诗二人趁势踏步飞跃,急速穿梭于妖鬼人群之间,剑光斧影交错闪烁,势不可挡般杀进杀出。
突如其来的反击猛攻顿时令那些妖鬼们猝不及防,被杀的溃不成军!
“哈、哈哈哈...”
白易世蓦然惨笑出声。
“匪夷所思...明明上次见你还是蛮境修为...如今怎么可能...”
不仅是这狐女修为大变,就连那几名夫人也同样修为暴涨,就连赤魔境妖鬼竟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明明距离上次相遇冲突才短短一月不到,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准备好受死伏诛了么?”
磅礴如渊的灵气风暴之中,一道笔挺昂扬的身影若隐若现,声音洪亮如钟,震撼天地神魂。
白易世面色骤然发白,却渐渐扯起一抹癫狂笑容:
“可惜啊,林天禄你还是被骗了!那些孩童才是真正受了改造摧残,只要我受伤乃至身死的瞬间,他们会给我一同陪葬!”
他一把扔开折扇,发丝倒竖,状若疯魔般怒吼道:“援军很快就会赶来,哪怕他们无法与你抗衡,但若知晓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所谓‘玄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噗嗤!
霎时间,无数翠绿灵锁将狐尾上的百名孩童全部洞穿。
“啊...”
白易世见状彻底呆滞。
气息全无、联系尽断。
这些孩童毫无疑问全都被此人...一击灭杀。
“很可惜,你如今手中最后一点筹码也没了。”
林天禄身随恍若天威般的浩大声势,步步靠近而来,低沉道:“上次让你侥幸逃走,却造成这样一场人伦悲剧。而此次,哪怕你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你,必死无疑。”
“不、不可能的...”
白易世步步踉跄后退,呆然喃喃道:“我怎么可能会...”
但在失神呢喃之际,他藏于袖中的双手却蓦然叩起印诀,眉心间勾勒邪纹,背后似有幽魂鬼影升腾,刹那将茅若雨连同正与妖鬼厮杀的华舒雅和程忆诗一同笼罩包裹。
“我就不信,你还有胆子对你三位妻妾下杀手——”
叮!
一声轻吟脆响,正要聚拢的阴狠术式顷刻崩碎破裂。
“确实不必让相公出手。”
白易世哑然失声,满脸错愕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茅若雨。
妖艳绝伦的美妇脸色虽有些发白,但如今正维持着施术指印,神色冷淡,目光之间宛若睥睨鄙夷:
“以我之秘术,便可抵挡住你这些污染神魂的下三滥招式。”
“——你、你这妖妇啊啊啊啊啊!”
白易世目眦欲裂般崩溃怒吼,伸手欲要隔空碾压,但一抹翠光流影已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威势,顷刻将其身影彻底淹没,化作一道几乎要轰碎分割大地般的惊天洪流,一路横贯村落山谷,直至轰击在远处山体之间,引得震天巨响!
林天禄神色淡漠,抬掌便一击顺势轰落。
“咕哦哦哦哦!”
大地凹陷崩落,白易世当即发出惨烈哀嚎,浑身仿佛支离破碎般炸裂,几乎粉碎在即。
但神魂弥留之际,他仍勉强扯起扭曲诡笑,大声道:“你杀不死我!我罗星执魂者怎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待魂魄再归,我定会重新找你——”
“你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宛若烈阳般炽热的灵气洪流之中,林天禄的身影与面庞恍若缥缈难测、虚实不定。
唯有足以震撼神魂的恐怖威压无处不在,仿佛将苍穹取而代之,将天地彻底充斥覆盖。
宽厚手掌缓缓落下,直至将其头颅一掌拍碎。
而在此时,一缕流光倏然穿破空间般遁走。
林天禄早有预料般抬眼望去,运起灵气正欲追击,可腰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古怪波澜。
“嗯?”
低头一瞧,讶然发觉挂在腰间的玉笛竟悄然腾飞而起,自笛口处荡开丝丝涟漪。
旋即,就见刚才趁机逃遁远去的一缕残魂竟自行飞回,甚至伴随着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又有一尊完好无损的‘白易世’从裂缝之中被强行扯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啊啊啊啊——”
玉笛飘飞至林天禄指掌间自行浮动,仿佛在按压着某种奇妙音律,而两团白易世的魂魄很快被涟漪掠过全身,瞪大双眼,带着满脸的恐惧与绝望缓缓崩解破碎,直至化作漫天尘埃。
这一次,任凭他还有再多的逃生手段,都已是死的干干净净,在天地之间都不留哪怕一丝痕迹。
...
黑夜林间,数道鬼影齐齐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望着远方冲天而起的澎湃灵气。
以及...白易世的魂力急速溃散,直至彻底消弭无踪。
“他,死了。”
“哪怕以无辜凡人为饵,都无法给林天禄带来一丝束缚?”
“此人修为惊天动地、更无任何道德自缚...何人能敌?!”
众鬼纷纷对视。
旋即,二话不说当即扭头就跑。
如今再依照计划现身,下场怕是跟白易世无甚区别。哪怕对这玄生林天禄的项上人头颇为渴望,但若将性命丢在此地,实在得不偿失!
锵——!
但在这时,一只修长丰腴的美腿蓦然踏落大地,看似轻巧随意却引得风浪四溢,震撼开来的冲击令众鬼骤然停下逃遁身形。
“你是何人?!”
在黑幕夜雾之内,隐隐有一抹婀娜倩影若隐若现,一柄弯月般的匕首在其手中流转寒芒。
“胆敢对天禄意图不轨,你们一个都别想从此地逃出生天。”
墨发飘扬、裙裾浮动,唯有宛若雌豹般缓缓下伏的柔韧胴体,美背如弯月般袒露莹亮,以及一双森然漆黑的鬼魅双瞳。
“尔等,必死。”
“狂妄贱人,大言不惭——”
寒光一闪,一颗头颅倏然腾飞而起。
随着几缕清风幽幽拂过,其头颅连同僵直在原地的身躯,也被一并粉碎成了漫天尘屑。
匕首寒芒闪烁,在不为人知的漆黑森林中,一场杀戮悄然上演。
...
随着激战渐止,华舒雅和程忆诗也收回了手中兵刃,长吁一声,环顾四周,那些围拢而来的妖鬼和术者们都已全数伏诛。
侧首望向远处,林天禄也从烟尘弥漫的废墟中缓缓走来。
嗡——
漫天飞舞的一根根翠绿灵锁很快带着一具具‘死尸’回缩。
林天禄略作沉吟,拂袖一挥,灵锁随即全部消散。
而这些老弱妇孺们皆软倒在地,却并未因此死亡,正捂着额头惊魂未定般喘着粗气。
很显然,她们并没有当真被击穿头颅而死。
这些翠绿灵锁作用于神魂,不伤肉体分毫,仅是顺势将残留在她们体内的‘暗门’强行搅碎,避免再受操控玩弄。
老人们茫然道:“我、我刚才都在干些什...”
“诸位,你们之前受奸人暗害,被操纵了心智,如今我已助你们摆脱束缚。”
林天禄上前将几名老者搀扶起来,语气温和道:“而那些恶徒们都已伏诛,无需担忧他们待会儿还会卷土重来。”
“这、这...”
老者们面面相觑,一时哑然。
但沉默片刻后,她们似有所思般回头望去,呆然看着狼藉一片的山村,最终只能颤抖着跪倒在地,抹泪痛哭。
没有记恨与疯狂,唯有无力与绝望,甚是悲惨。
林天禄见状沉默无言,只余一声幽幽叹息。
对于这些老弱妇孺们而言,家中的顶梁柱们一夜之间尽数被杀,偌大山村如今只剩下她们,无异于生活希望被彻底夺走。
哪怕劫后余生,又如何能让她们能坦然接受。
林天禄挠了挠头,长吁道:“玥儿,可有回春之术?”
“逆天改命,远非我等妖鬼所能办到。”
云玥悄然现身在旁,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况且那些遇害村民都已死去多日、身躯腐溃,神魂更是早已逸散,哪怕当真有懂得回春复生之法的高人在此,亦无任何回转之机。”
夜风萧瑟、更止不住那随风飘荡的恸哭与哀伤。
而从各地被掳来的百来名孩童,如今也只能蜷缩在地,被眼前的生离死别吓得瑟瑟发抖、茫然恐惧。
林天禄正想上前出言安抚,可突然感觉到手中玉笛正微微轻颤。
轻咦间,抬手仔细一瞧,才发现往日都没有任何动静的玉笛...如今在散发着柔亮温和的淡光。
心思微动,仿佛有股奇妙的触动。
林天禄顺应福至心灵之感,将玉笛凑近嘴边,深吸一气,缓缓吹奏起轻缓温柔的悠长笛乐。
“......”
一缕轻歌,随夜色响起。
抽噎恸哭不止,令更添一分淡淡哀愁。
刚刚靠近而来的茅若雨脚步骤顿,美眸微睁,抬头望去,就见丝丝缕缕的荧光正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将沉寂夜空渐渐照亮!
这些是...
刚才被她们诛灭的妖鬼!
不对,是他们死后残留下来的阴气和魂力!
千丝万缕汇作星河般的瑰丽洪流,村落各地的点点星光腾飞旋舞,似有若隐若现的身影凝聚飞驰。
林天禄紧闭双眸,默默吹奏着玉笛,笛声悠然一转,自悲怆暗伤渐作轻柔温馨,别样柔情丝丝入扣,如同温暖清泉般汇入众人心间。
绝望悲痛的老弱妇孺们略显茫然地抬头望去,只一眼便滞住了呼吸。
——好美。
点点星辰交错闪烁,仿佛苍穹星河流苏徜徉,在山村上空汇聚成希望与温暖的长河。
似有万物复苏、生机回流,缕缕翠光在玉笛上萦绕,宛若自然律动、生命波澜,随着乐律涟漪荡漾扩散,卷起漫天飞舞的星河流光分流至千家百户之内。
一时间,万籁寂静,却又生机勃勃,宛若焕然新生——
茅若雨出神遥望,眸光隐现空灵湛蓝,恍惚呢喃:
“玉龙、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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