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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她’正要回身离开,却听见身后又响起了呼唤声。
回首望去,就见林天禄正快步重新跑了回来。
“这里是些盘缠零用、还有一套衣服裙装,姑娘待会儿记得换上。”
林天禄将一小包行礼递给了她,同时耐心细语道:“姑娘看起来似遭遇了变故,但只要沿着这条路继续前行几里地便可寻得一座山村,能暂作休憩。村中民风颇为淳朴善良,姑娘可用这些钱两购置一座便宜房屋,往后便能安稳地生活下去。
姑娘心中或许有仇怨憎恨、也有嗜杀渴望,但人活于世得讲究一个礼义廉耻,不可随意滥杀无辜。切莫不能因一己私欲、一时冲动就随意杀害平凡无辜之人。”
“不能...随意杀人吗?”
“自然不能。”
林天禄神色温柔地解释道:“世间众人与你一样,都是活生生的生灵。他们有血有泪、有哭有笑,每日都在过着自己的平稳生活。”
“哪怕,我很饿?”
“所以姑娘得学会吃这些粮食才行。”林天禄笑着指了指行李袋:“谷物、蔬菜、禽肉、鱼贝等等都可。
人活于世,可以饱餐果腹之物数不胜数,但决计不可同类相食,而‘成长’所需之物,亦然有其他不会害了性命的方法途径,明白吗?”
“...明白。”
‘她’听得有些似是而非,但还是勉强理解了其中意思。
恩公,是想要让她如同母亲一样以凡人身份生活成长。
不能,害死其他无辜的凡人。
不能变成那些能施展妖法邪术的怪物。
“但,我要报仇。”
“血海深仇自然不可不报,但姑娘也得学会保护自己,不能无谋胡来。”
林天禄温声道:“而且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若胡乱残杀,你之所为便与你的仇人们无甚区别,终究成了毫无意义的宣泄杀戮。”
“......”
见其默默无言地颔首应声,林天禄这才温和一笑,拱手道:“那在下就不再叨扰了,希望姑娘能早些走出阴霾,寻得新生。”
“...谢谢。”
‘她’抿唇道了声谢,旋即便踩着凌乱脚步,匆匆跑远。
...
林天禄渐敛了笑意,脸色沉重地回到了马车内。
华舒雅不禁低声道:“前辈,刚才那位古怪少女她...”
“确实是活人。”
“但并非真正的凡人肉胎。”
云玥俏脸肃穆地解释道:“其体内涌动之煞气可谓惊人,论起修为,甚至还要凌驾于赤魔境界。绝非外表看起来如此无害娇弱。”
“是啊。”
林天禄拉了拉缰绳,让美霞重新迈动脚步。
他颇为感慨地叹息道:“这世道终究命比纸薄,刚才那位姑娘身上可瞧见深厚怨念,想必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悲痛欲绝的生死离别。手中虽刚沾染杀孽因果,但杀的却是三尊妖鬼术者,其神魂更是纯洁透彻,宛若白玉一般。”
“这...”
茅若雨听得一阵错愕。
程忆诗和华舒雅或许还不理解其中含义,但她通晓阴术手段,自然知晓有不少狠辣阴术足以强行制造‘怪物’。
而刚才的古怪少女难道就是——
“类似我们当初遇见的附身者,都是些可怜人。”
林天禄沉吟道:“不过刚才那位姑娘尚有清醒神智,也听得懂我说的话。帮忙提点指引一番,想来往后能平和安稳些。”
程忆诗抿了抿粉唇,面色沉重。
当初她若没有得夫君相救,或许往后的结果...
可能与刚才那位姑娘没多少区别。
“好了,娘子们收拾心情,再好好歇息会儿。”
林天禄重新露出平和笑容,回首朝她们摆了摆手:“我们赠了些物资已算仁至义尽,要是白让自己心中不快,反而得不偿失。”
云玥淡淡一笑:“我来陪丫头们歇息一晚吧。”
说着,她仪态雍容地拂袖起身,背后狐尾宛若波浪般涌入至车厢,引得程忆诗一阵惊叫:“云、云姑娘哇啊啊?!”
三位美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转眼就被毛茸茸的狐尾彻底淹没,车厢内部被塞的满满当当。只能瞧见她们露在外头的手掌愈发僵硬、直至渐渐发软般垂了下来。
林天禄干笑道:“玥儿,这是...”
“这几个丫头都爱胡思乱想,心思纤细敏感的很。”云玥侧眸狭促道:“干脆让她们直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很多困扰都能迎刃而解。”
说着,她便迈动丰腴十足的缠丝美腿,笑吟吟地一同踏进狐尾窝内,藕臂一张,顺势将美人们揽抱在怀,如同温柔母亲般轻抚着她们的面庞,慵懒惬意地随意躺下。
没过多久后便陷入甜美梦乡之中,渐渐睡去。
林天禄看得一阵呲牙。
自家狐女的这些狐狸尾巴,可当真是助眠的一大利器,这包裹上来跟漂浮在仙境云端似的,瞧着便感觉甚为舒适绵软...不如说,就连云玥她自己都舒服的眨眼间就睡着了,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美霞,如今可就我们二人过夜赶路啦。”
林天禄随手拍了拍美霞的臀部:“你若累了,记得也停下歇息会儿,不必太过强撑。”
“嘶——”
美霞嘶鸣一声,马首却略微扬起望向上空。
“嗯?”
林天禄眉头微挑,顺着目光瞧了一眼。
天雷消散后,这上空的浓厚阴云似乎不曾散去、磅礴大雨不断,风雨甚至还隐隐有加重之势。
“难不成,又要来个雷劫?”
他脸色古怪的嘀咕道:“这雷劫还爱排着队一起来的?”
见阴云之中又有雷光闪烁,林天禄挠了挠头,索性盘膝而坐,运气凝掌,准备再来一次‘打地鼠’。
刚才那波雷劫突如其来朝这边轰来,眼下要是再来——
来了!
林天禄随手一掌拍出,雷掌相撞刹那间,这道倏然从天而降的惊雷当即寸寸崩裂,一路反馈至苍穹之上,似连同雷云都被震散了不少。
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细密雷霆不断轰落,声势愈发浩大连绵,若在外人瞧来,这方圆数十里地的夜空都已被无穷无尽的雷云所充斥,无数惊蛰雷龙怒吼着在云海苍穹之上翻腾涌动、倾泻覆盖大地,而这些天降之威竟无一例外地朝着中心之地轰击连连,炸开阵阵惊天动地般的爆破巨响。
似是万雷朝聚、天怒难消。
“嘶!”
而在重压之下,美霞脚步一阵踉跄,差点跪倒在地,发出愈发嘶哑的低吼颤抖着重新站起。
林天禄见状眉头微皱,目光稍冷地瞥了眼雷云苍穹:
“有完没完。”
怎么还劈个不停了。
“要劈就劈个痛快的,怎么跟个漏勺似的,还要淅淅沥沥洒上半天。”
“......”
雷云内声势渐止。
但却有一股更为恐怖的气息在其中酝酿升腾,青紫雷霆交错闪烁,渐化紫黑之色。
雷光流窜,仿佛要将苍穹都撕裂出长达数十里的漆黑裂缝,仅一丝气息泄露,就好似将这片方圆天地完全隔绝在诸界之外,唯有足以泯灭神魂的天威纵横!
林天禄仰头眺望苍穹,面色无喜无悲,恍若未觉般抬起了右手。
“——下次记得想点新花样,这招式着实老套。”
紫黑雷霆刚一撕裂夜空而落,在渺茫大地之间便有一缕翠光骤然闪烁而起。
一闪,破碎。
“......”
片刻死寂后,无风无浪,唯有那雷云渐渐分崩离析。
天怒神威更悄然熄灭,似只剩几分忧愁无奈,不时落下几道不痛不痒的雷电,将马车周围炸的啪啪作响,电光四溢,却终究算不上什么降世天雷劫罚,几乎与寻常的雷雨降电无异。
...
...
武昌省,广树村。
此地几乎已是武昌省边界之地,距离茂环省不过十几里路。再待穿过几条山路村子,便可找到那传闻中的呡山之地。
而距离启程出行已过了两天时日,林天禄并未再经历遭遇些古怪变故。
那些稀奇古怪的雷劫,也没有再突然又蹦出来胡闹,倒是让此行路途重新安宁下来。
只是——
待酒足饭饱后结账之际,林天禄刚向酒馆的掌柜问起呡山所在,这位中年掌柜顿时露出一副悻悻然的畏惧神色:
“客官、您刚才问的...当真是呡山?”
“怎么了?”
林天禄不禁茫然道:“难道是掌柜并不知呡山所在,还是...”
“不不,我当然知晓呡山。”中年掌柜连忙反驳,勉强讪笑道:“不如说,咱们广树村对呡山之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呡山竟在民间都如此有名?
林天禄颇感意外。
原以为,这呡山只是在妖鬼和术者们口中才有些名气。
“但、但这位客官,我建议您最好不要再去多打听何呡山之事了,实在有些...”掌柜掌柜压低声音,警惕小心道:“忌讳!”
“发生了何事?”林天禄困惑道:“为何掌柜提起呡山会如此小心翼翼的?”
“看来....客官是刚来我们广树村不久?”
“我们今日刚途经此地,待用餐结束后便会再度启程。”
“原来如此。”掌柜的松了口气,但语气却愈发低沉:“呡山确实只是座山头地名,无甚好奇怪的。但在呡山附近近突然出了一座名为‘通天观’的奇怪道观,近些年招了地痞流氓当门徒弟子,那些个假道士祸害了周边不少大大小小的村子,可谓恶名昭著。”
通天观?
林天禄略作思忖。
应该是些山匪恶徒,学着一些武林门派给自己披了层‘门派’的外衣。
“你们没有向官府报案,无人整治一番?”
“这...相传是那通天观内确实有些本事,出来的门徒各个武艺非凡、一人鏖战几十名官府捕快都不在话下,当初就连不少有头有脸的武林高手们跑来惩奸除恶,都被他们给打的屁滚尿流、狼狈逃窜哩!”
中年掌柜满脸无奈道:“到了最后呀,似乎听说宜竹县周边一带的官府都彻底妥协了,反倒跟他们狼狈为奸成了帮凶,实在让咱们这些百姓悲愤的很!”
“而且最近听闻那丰台县周边出了变故,这通天观不让人安生,特意跑出来大张旗鼓说要收什么门徒、壮大门派势力,现在周边几座镇县村子都闹腾的民不聊生的!”
“这倒是麻烦了。”
林天禄眉头微皱。
中年掌柜连忙道:“所以先生记得躲远些,可别往呡山那边靠近。要是不慎碰上了通天观的假道士,实在得吃些苦头,咱们这些百姓可拗不过他们。”
“多谢掌柜提醒。”林天禄轻笑一声,将银钱放到桌柜上。
在拱手道别后,他很快离开了店家。
...
茅若雨侯立在马车旁,好奇道:“相公刚才与掌柜谈了些何事?”
“现在外面果然有些不太平。”林天禄无奈耸肩道:“古界与罗星一闹腾,这些小门小派也开始大肆胡作非为了。就连呡山周边都多了些山匪流氓,打着些旗号在欺压百姓。”
“竟还有这等...”
“前辈,我们此行顺路是否要去敲打一番?”
华舒雅秀眉蹙起,低吟道:“让这等恶徒猖狂肆虐,对当地百姓来说终究是个祸患。”
“正巧是在呡山周边,若能寻得通天观的所在位置,我们去上门拜访一番也无妨。”
林天禄笑着点了点头:“能让他们‘弃恶从善’自然更好。”
一旁的程忆诗闻言摇头失笑一声,抱着重新化作狐狸的云玥重新回了马车。
但她很快重新探头微瞥一眼,顿时困惑道:“夫君,不知是不是妾身眼花,美霞这两日瞧着是不是有些变化?”
“嗯?”
林天禄连忙凑近仔细瞧了瞧。
“好像...长大了些?”
“还有身上的毛发色泽,似乎也变得浅淡不少。”
“嘶——”
美霞嘶鸣一声,颇为神气地晃了晃脑袋。这等神俊之姿顿时引得路边旁人都有些侧目惊奇。
茅若雨不禁掩唇轻笑道:“姑娘渐渐长大,瞧着倒是愈发骄傲神气啦。待回了临月谷,师傅她若瞧见美霞这般变化定会大吃一惊。”
“总归没被我们给饿瘦了。”
林天禄笑着拍了拍美霞的腹背:“要不要再歇息会儿?”
“哼哧!”美霞颇为活泼的蹬了两下蹄子,俨然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样。
“别太累着就好。”林天禄跨上马车,一拉缰绳很快再度启程。
...
旅店二楼的客房内。
一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轻抚长须,神色凝重地低吟道:“此人,便是传闻中的‘玄生’林天禄么?”
“与画像中的男子颇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
而在屋内,赫然还坐着几名相同打扮的道士。
“如何,我们要直接找准机会出手截杀,还是将此消息传到‘上头’,让那些大人物们动手?”
“万万不可出手。”
中年道士冷笑一声:“若这玄生当真如传闻中一样非同凡响,以我们的手段,怕是三两招的功夫就会被彻底覆灭,哪怕观主在此都讨不得好处。说不定还会引得我们通天观遭逢大难,得不偿失。”
“那我们现在就将消息传给——”
“得学着合纵连横之法才行。”中年道士笑着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不仅是那些来历不明的大人物,听闻这玄生还与罗星有仇,待会儿将此消息一并传给罗星使者,三方闹作一团,于我们通天观而言更为有利一些。
若再借此惊动了呡山之上的那位小仙女,四方混战...嘿!或许便是我们通天观占据呡山的好机会!方圆百里内便无甚势力能再与我们争锋,更无任何后顾之忧!”
“而且,听闻已有一位林天禄旧仇赶到,准备了天罗地网正欲坑杀,何须我们再插手胡闹?
假道士们相谈讥笑,仿佛已经预见了愈发畅快的未来生活。
但他们却丝毫不曾发觉...
在隔壁厢房内,正寂静无声地端坐着一名黑发女子,垂眸抿品着茶水。
“纠缠不休的罗星,以及所谓的东皇帝门,有趣。”
...
翌日悄度,夜至渐深。
刚过武昌省地界,林间一座偏僻山村内,此地无丝毫灯火声息,漆黑死寂一片。
唯有马蹄与车轮滚动声微微作响,反而显得尤为诡异,仿佛不慎闯入至郊外墓地一般。
“这里...好生古怪。”
茅若雨随手撩开窗帘,神色惊疑地打量着路过的零星几座砖瓦茅屋。
待马车驶入这座无名山村,此地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似有何怪物盘踞。
“难道是一座早已无人居住的弃村?”
程忆诗低吟呢喃,表情严肃。
她虽跟随家中商户走南闯北了几年,也曾见过些破败弃村,但却不曾有过这等...
“并非弃村。”
怀中的云玥蓦然抬头,狐耳微颤:“村内有死人。”
华舒雅神色微变:“哪户人家出了事?”
“全部。”
云玥的兽瞳之中浮现凝重,低吟道:“你们待会儿要小心些,可能罪魁祸首如今还在村内。”
“......”
林天禄此刻脸色也有些沉重。
透过强横眼力与感知,他能感应到房屋中一具具早已没了体温与气息的尸体,粗略估计可能死去了足有数天时日。
究竟是何人下如此毒手,将这整座村子都——
啪啪啪!
在冷寂黑夜内,蓦然响起了一串鼓掌声。
旋即,在黄土村巷的尽头处,缓缓走出了一名白衣书生。
“没想到,我们竟还能在此地重逢相遇。林先生,可否证明我们之间还颇有些缘分?”
俊朗书生手持折扇,笑吟吟地遥遥拱手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你。”
林天禄眉头愈发拧紧,目光阴沉,一字一顿道:
“你,是谁来着?“
“......”
俊朗书生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深邃双眼之中几乎压抑不住狂涌的怒火,手里的折扇险些被一把捏碎。
但这份失态很快被收敛起来,再度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轻松笑容:“在下名为白易世,林先生刚在青城之中大显神威、还迎娶了王爷的孙女,人生喜事不断,自然是不太容易记得我这等虾兵小卒的名讳。”
“你说的没错。”
林天禄微微颔首。
他拉了拉缰绳,让马车继续前行:“你我素不相识,倒不知兄台为何要拦在此地。”
“自是因为,林先生的项上人头可着实价值不菲。”白易世渐渐眯起双眼,咧嘴笑道:“况且对我等罗星来说更是必要铲除的绊脚石。若让你继续闹腾下去,可得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当初古界一役,就让先生你逃过一回,着实可惜。而如今,可不会再让你逃走第二次。”
“但你上一次的刺杀,已是失败。”
“是啊。”
白易世嬉笑着勾了勾手指。
“当初准备不周功亏一篑,所以此次我额外再准备了一份大礼,特意来款待林先生。”
话音刚落,在其后方赫然缓缓走出了十几、二十...甚至更多人影。
而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皆是寒酸朴素、粗布麻衣,似这座山村内幸存的所有老弱妇孺!
她们脸上仍带着绝望与惊恐,被绳索捆住了手脚,纷纷踉跄着跪倒在地。
白易世拽了一下手中绳索,满脸感慨道:“林先生的修为手段惊世骇俗,当世怕是没多少人能与你匹敌。若靠单纯的修为正面抗衡,在下怕是早已死上千百回不止。
当初本想趁先生被卷入古界之际,对你几位妻眷下手,不料她们的修为同样不凡,可着实栽了个跟头。思来想去之下,便只剩下这最后一招。”
他扯起一抹略显癫狂的笑容:“先生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们在你面前死去?”
“救、救救我们啊!”
“娘!娘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恩公呜呜呜——”
声声凄惨呜咽哀嚎从这些老弱妇孺们口中喊出,在荒郊山村之中显得极为刺耳尖锐,环绕不休。
林天禄神色渐沉,眼神愈发锐利:“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
白易世蓦然开怀大笑一声:“听闻林先生慈悲为怀、又深明大义。为了这些无辜可怜的老弱妇孺们——”
他眼中血光闪烁,阴狠笑道:“将你车厢内的几位妻妾们乖乖让出来以作交换,如何?”
“......”
林天禄一时沉默。
白易世张开双臂大笑道:“林先生还请放心,我并不会害死你的几位妻妾,只想请她们到我家中做客一番,定会好好善待。
仅一趟随行旅途,便可换得这些无辜村民们安然无忧、保下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林先生不觉得此举可谓无比合算?”
“不。”
但林天禄此刻却蓦然反驳出声:“这可是一笔亏本买卖。”
白易世笑容微顿:“你说...什么?”
“不凑巧,前段时日我刚随一位大师学了点拳脚功夫。”
林天禄从马车一跃而下,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根本用不着再做甚交换。”
白易世见其隐隐有出手架势,当即扯起手中绳索,面露狰狞笑容:“哪怕你修为再强、只要你再敢踏出哪怕一步,我便能让这些凡人瞬间尸首分离!”
林天禄面无表情地撩起衣袖:“你、可以试试看。”
听闻此言,白易世猛地怒睁双眼,阴气宛若澎湃烈火般骤然爆发,早已准备好的印诀同时启动:
‘魂源心界展——’
——啪!
一拳,一掌。
宛若清风般在身侧随意拂过。
没有丝毫风浪波动、更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巨响。
随尘沙溃散,唯有一具没了胳膊的无头尸体挺身僵立,直至摇晃着倒在地上。
林天禄面无波澜,顺势攥住了飘落的绳索。劲力一震,这些妇孺身上的束缚顷刻间全数崩裂四散。
同时手掌带着雄厚之威倏然拍出,卷起澎湃掌风掠过众人全身,将一枚枚深埋在肉身乃至神魂之中的‘炸弹’尽数震至离体飞出,又被劲力泯灭无踪。
“......”
这眨眼间出手至救援结束,可谓一气呵成,甚至于这些妇孺们都不曾发觉发生了什么,仍在满脸凄惨悲痛的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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