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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辈,没事吧?”
华舒雅一脸微妙地关切出声。
“无妨。”
林天禄讪笑着摆了摆手,抹掉脸上的口水。
好在这匹美霞马儿甚是不凡,这糊脸的口水虽粘腻了些,但也没有散发任何腥臭气息,反倒颇有些奇妙清香。
要不然,他这大半个时辰的‘煎熬洗漱’可都要白费了。
“嘶、嘶嘶——”
美霞的马脸上流露着相当人性化的欣喜笑意,眼睛连眨,嘶鸣不断,扑腾着前身马蹄,将地面踩的哒哒直响。
“许久不见。”林天禄长吁一声,露出温和笑容,摸了摸她的面庞,拂过细绒毛发更觉如少女肌肤般顺滑,而美霞也相当温顺地略微低头,主动拱脸求多摸摸。
“瞧着似乎比当初还要更健壮不少?”
“我有让侍女们尽量准备最好的饲料。”华舒雅轻笑道:“不过美霞她相当通人性的,还想着吃些熟食饭菜,我偶尔便会与她一同在院内吃顿午膳。”
“当真如此?”
林天禄笑着捋了捋美霞的长颈背脊,柔软之间又带有健康的紧致柔韧。
“哼哧~”美霞轻柔哼哧两声,倒像是少女娇嗔一般。
“美霞的吃法也与寻常马匹不同,相当乖巧优雅。”华舒雅柔声笑道:“总是用舌头将食物小心卷起,然后慢悠悠地送入口中,嘴唇都不沾盘、更不会流出丝毫唾液,也不会溅出什么汤汤水水。有时让其站在身旁吃饭,仿佛是在与另一位大家闺秀结伴用膳似的。”
林天禄听得更为惊奇,很快感受觉美霞又将马脸拱了过来,哼哧撒娇般来回磨蹭,眼睛灵动闪烁,仿佛满满都是骄傲自豪,马首一扬,似在炫耀自己的优秀不凡一般。
他心下感慨,轻抚其脖颈,温和道:“多谢美霞你这段时日对舒雅的照顾陪伴,倒是我过去显得生疏了些,往后会更妥帖善待你的。”
再想起自己当初总是将她关在马厩里,而这几天也没有询问过她的踪迹,总归有些微妙的罪恶感升起。
“嘶...”
美霞似有所感般低吟一声。
旋即,她又猛地伸出舌头,仿佛要包裹住脑袋般自下而上又严严实实地舔了个遍。
林天禄:“......”
脸上的感慨笑容顿时僵住,一脸无奈地再抹掉涎水。
又来一招出其不意?
“前辈当真讨美霞的喜欢。”
华舒雅狭促一笑,伸手也摸了摸美霞的身子。
然后,也被大舌头舔了一脸。
“......”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略显幽怨微妙地看向美霞。
但这匹欢脱通灵的母马哼哧两声,隐隐伸出舌头似乎又想来舔个舒服。
“咳咳咳!”
林天禄连忙按住她的脑袋,讪笑道:“好了好了,再舔下去可遭不住,我们待会儿还得入婚宴呢。”
“嘶...?”
美霞眼眸微眨,若有所思般低头拱了拱他的肩膀,仿佛催促一般。
见其这般通人性,林天禄略作思酌,索性侧首道:“舒雅,不妨让美霞也到大堂婚宴内单独入个座?”
“我并无意见,但姨娘她们是否会...”
“我去说说就好。”林天禄笑着轻抚马首:“待会儿可得记得老实些,知道吗?”
“嘶!”
美霞顿时欣喜万分地连连点头,眼神似乎都在放光。颇为急切地踏动马蹄,仿佛已是跃跃欲试。
林天禄无奈失笑,侧首道:“舒雅,我们就先在此分别吧。我先带美霞到大堂,让侍女们帮忙整理出一个专门的座位。”
“嗯。”
华舒雅拢发颔首,眸光流转,似忍羞意般低吟道:“那待会儿再见之时...应该便是拜堂之际了。”
林天禄扶住其香肩,轻声道:
“平常心待之,届时会有若雨她们从旁指点你的。”
“...前辈快些回去吧。”华舒雅悄然露出一抹娇俏笑容:“可别跟大家说了我偷偷离开婚房的事。”
“当然。”
林天禄哑然失笑,指了指自己的面庞:“顺便回屋后记得洗把脸。”
“知、知道啦。”
华舒雅脸蛋一红,提着宽厚繁琐的金红裙摆,转身朝着婚房方向小跑离去。
林天禄目送着她消失在小院转角,这才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身旁美霞的马耳朵:“待会儿可别再舔脸了,婚宴上可没地方让我再洗几次脸。”
“嘶嘶~”
美霞垂首温顺地凑近蹭了蹭,似乎已完全听懂了他的叮嘱。
“乖孩子。”林天禄满意颔首,带着她一同离开了后院。
...
“这、这匹马也要一同入席吃饭吗?!”
“呃...少爷还请稍等,我们立刻前去准备!”
“少爷的这匹马好生俊美呀,摸起来也甚是顺滑干净。”
待得美霞被带回到红火热闹的大堂后,顿时吸引来了不少侍女们的惊讶目光。
有人已跑去准备美霞的‘专用餐具’,也有不少姑娘们满是好奇地伸手轻抚。而美霞似乎也谨记了林天禄的叮嘱,虽不时哼哧几声、连连甩动着修长马尾驱赶那些随意靠近过来的侍女,但终究是相当的温顺乖巧,不曾有丝毫胡来迹象。
“许久不见美霞啦。”
茅若雨此时也来到了马匹身旁,颇为惊喜地抚摸问候:“瞧着比当初还要长大了不少呢!”
“哼哧!”
但美霞只是轻哼一声,撇开了脑袋。
原本还一脸怀念笑容的美妇顿时表情一僵。
这丫头、这脾气怎得跟当初无甚区别?
明明跟这些侍女们都要颇为亲近。
“呵呵~此马通灵,想来也是知晓了你这妇人满身媚态,这才不愿与你太过接近。”
程忆诗步履优雅地缓缓走来,笑意轻柔,柔夷抬起伸来:“若是妾身的话——”
“哼哧!”
“......”
瞧着两位夫人一副失意无奈的尴尬神情,不远处的云玥以袖掩唇轻笑了两声。
虽已成人妇,但这两个丫头终究还有些少女心性,倒是可爱的紧。
“没想到,如今世间竟还有这等骏马存在。”
身旁蓦然响起一丝惊叹呢喃。
侧首微瞧,就见姿容华贵的赤灵渊正执手走来,凤眸轻眨:“虽无比浅薄,但隐隐有一丝龙种血脉寄存。瞧其根骨形体、毛发色泽,更像是当初的‘天罗驹’?”
云玥好奇道:“赤姑娘知晓天禄这匹骏马的来历?”
“我虽不太记得上古之事,但这天罗驹终究还有几分印象,乃仙人门府的培养手段。”赤灵渊思忖轻吟道:“似是以五种灵马交配借种取精成胎,再辅以诸多天材地宝、独门秘术培育而成。传闻此天罗驹不惧水火、不畏天雷、可踏风而行、缩地成寸,亦是骁勇善战与战兽无异。甚至更有其中佼佼者能口吐人言、以术法手段化作人形。”
“那此马难道就是——”
“但又有些不同?”
赤灵渊蹙眉道:“并非以灵气蕴身、而是换之阴气,有些地方也有不少差异。或许是流传了数千上万年之久,这等培育秘法也发生了改变。”
云玥眸光闪烁,蓦然低声道:“赤姑娘是否知晓月魂圣宗?”
“月魂...圣宗?”
“借月泽精华、擅使月衍之术,亦有诸多玄奥卜卦手段、可谓奇门遁甲之术应有俱全。”
赤灵渊闻言倏然一怔,红眉紧皱,沉吟回忆半晌。
“此宗门名讳我并未听闻,或许是在八族衰落之后才诞生的隐世宗门。”
云玥略微颔首,正欲开口,却见其蓦然继续道:
“不过,当初我却听闻过另一处绝世圣地,与云姑娘你提及的这些手段颇为相近。”
“不知那圣地名讳是——”
“天海万魔殿、玄真天瑶池。”
赤灵渊环抱起双臂,神色肃然道:“其主乃是天海之主、四荒魔星,无人知其名讳来历,只知其修为通天彻地占据一方天地,无人胆敢侵扰分毫,久而久之便被尊称为瑶池圣地。
据传,就连万盛仙宗内的几件珍宝都是那位天海之主所赠,其中便有一物威能非凡,足可锻灵生魂。”
云玥美眸渐渐睁大,喃喃道:“难道此物便是...心海冥灵坠?”
“没错。”
赤灵渊若有所思道:“刚才云姑娘提及的月魂圣宗若当真如此奇妙,我倒是想去亲自瞧——”
“若雨的养母便是月魂圣宗的九长老、天禄与月魂圣宗更有不解之缘。”云玥轻叹道:“就连我与月魂圣宗之间都因缘不浅,一身修为有大半都源自此宗。”
“嗯?”
赤灵渊这才一愣,顿时眼神更为微妙几分。
“看来,往后当真得去瞧个清楚才行。”
“华王爷、两位娘娘到——!”
侍女的清脆娇呼声蓦然响起。
云玥和赤灵渊连忙回神,对视一眼,温和浅笑,相互牵手环臂走向院外准备迎接。
...
半晌后。
华严兴大大咧咧地走进大堂,捋过银须,环顾四周一圈,顿时开怀笑道:
“林小子,你这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这偌大山庄之中可尽是些年轻漂亮的美人儿,着实瞧得人眼花缭乱。”
跟随在旁的林天禄不禁哂笑一声:“只是我与舒雅都喜清静些,没有再去邀请他人前来参与婚事,便只剩下了山庄内的诸多侍女们。
但若仅有我们几人坐着吃菜喝酒,着实是显得冷清,我与谈娘商量一番,索性就让这些姑娘们都一同入座,总归热闹些。”
“让下人都入宴,成何体统。”
而另一侧的紫俞娘娘眉头微皱,低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子笙你是如何教导此子的?”
“婆婆勿怪。”
谈娘神情淡然镇定,仪态典雅,回应之声更显胸有成竹:“天禄与舒雅皆性情温和之辈,不喜那些权势高低之分,如今让底下的侍女们一同入座,自是心思仁善,此举在我看来并无任何过错。”
紫俞娘娘冷眼瞥来,淡然道:“子笙今日怎得将发丝束起,还以红布包裹遮挡?”
谈娘眼神微变,却不动声色道:“今日婚宴,我这当长辈的自然得打扮的喜庆些。”
“呵呵~”
倏然间,半老沧桑的慧心娘娘慈祥浅笑道:“紫俞啊,这世间的好人终究更长寿平安些。天禄与舒雅能如此照料下人的心思,往后也能更忠心耿耿,何乐而不为?
就由着她们去吧,况且坐满几桌酒宴瞧着更像婚宴些,若不然就我们几人喝酒吃菜实在尴尬。”
紫俞娘娘眉头微皱,冷哼一声。
林天禄面露温和笑容,作揖道:“多谢老夫人,我先敬您一杯酒。”
慧心娘娘回以慈爱笑意,温声道:“天禄倒不必强迫自己喝酒,喝些清茶便可,酒水多沾总归伤身...不过,你如今还称呼我为老夫人?”
林天禄微愣一下,很快便笑道:“是在下健忘了,如今该称呼您为祖母。
两位祖母,还有祖父,天禄以茶代酒,先敬您三位一杯。”
“好好好!”
见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华严兴抚须乐呵一笑,侧首看向后方几桌酒宴,那些侍女们如今正缩着肩膀直挺挺地端坐着,一动不敢乱动。
他当即朗声笑道:“好了,今日婚事便正式开始吧,那几桌的姑娘们不必拘束。此地终究是子笙的山庄居所,无需太在意我们这些老人,只管开开心心地庆贺便可!”
“是、是!”
见往日难得相遇的老王爷这般豪放随和,在座的数十位侍女们也是暗松口气,很快便露出欣喜笑容。
谈娘见状,略微朝侯立在身后的兰儿打了个手势:“将舒雅带来,准备拜堂。”
“公公、两位婆婆,还请到堂间上座。”
“好!”
华严兴笑了笑,顺手将身旁的紫俞与慧心一同牵起,走至主座坐下,很快有侍女帮忙上前倒好温热茶水。
林天禄整了整身上的拜堂佩饰,紧好衣襟。
与此同时,在宽敞大堂两侧有侍女嘴角含笑地撩动怀中琴弦,清澈动听的喜庆乐曲悠悠奏响,还有数位衣着艳丽华美的侍女拂袖起舞、在飘落的花瓣中悄然旋转,裙角飞旋。
“良辰吉时到——!”
随着灯火齐齐亮起,大堂主厅一时宛若白昼般明亮。
“少爷,还请沃盥礼。”
娇俏可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侧首微瞧,就见那位白白净净的可爱侍女正端着金盆走至身侧,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上洋溢着欢欣雀跃的甜美笑意。
林天禄温柔一笑:“多谢。”
他略微低头舀起温水拂过面庞,几次重复后,由侍女以绸巾细致地擦拭干净。
“新娘到——”
珠帘叮铃撩开,一抹芳华倩影在两名侍女的簇拥搀扶下缓缓走进堂内。
林天禄回首望去,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艳。
不同于之前在后院瞧见的朱红婚袍打扮,如今的少女还裹上一层青绿霓裳、绣纹锦织着精巧绚烂的图案,红纱微荡,在姣好纤长的身材映衬下更为绝配,似有别样成熟、亦有端庄圣洁的美妇仪态,刚一现身便令后方翘首以盼的侍女们纷纷惊叹出声。
此时此刻,少女展露着前所未有的美妙风情。
而点缀着金丝纱帘的红盖布将华舒雅的娇容尽数遮挡,瞧不真切,朦朦胧胧间令人浮想联翩,畅想盖布之下会有何等美到惊心动魄的倾世容颜。
“少爷,还请掀开六小姐的头纱吧。”
“嗯。”
林天禄深吸一口气,郑重上前,扶住两侧纱巾缓缓上撩,华舒雅的面庞也逐渐映入眼帘。
盘发结鬟束起,金钗玉簪点缀修饰,点点珠玉在烛光下闪烁莹泽,睫眉旋翘、金粉红胭纹眉染尾,勾勒出几分端庄却又成熟美艳的媚意。
而少女此刻皓腕挽烟纱、轻捻金粉团扇半遮娇颜,唯有那一双剪水秋眸流转着动人旖旎,似水荡漾,道尽千种柔情。
但林天禄正要按照流程作一首却扇诗,但华舒雅却悄然挪开了手中团扇,柔夷微转,噙着浅淡笑意,将团扇一同递给了身旁随行的侍女。
“六、六小姐?”
“前...林郎他文采斐然,这却扇诗便算了吧。”
华舒雅轻启朱唇,婉约含笑,再抬眸望来,明亮水眸之中仿佛闪烁万般柔情。
林天禄心知其有意关切怜惜,不禁失笑一声。
侍女们反应极快,很快便微笑着念诵祝词,同时有人将锦盒肉食端上。
“请二位共食一牲之肉,行同牢礼。”
两位侍女帮忙切下两片纤薄肉片,沾上酱醢,小心翼翼地递到了两人嘴边。
林天禄张嘴将肉片送入口中,也瞧见面前的华舒雅檀口微启,略显生疏地以朱红嫩唇将肉片轻轻接过。
“呈上匏瓜!”
那位被喊作‘青姐姐’的清冷侍女快步上前,持刀将呈放在身边的匏瓜小心剖开,以清酒倒入其中,如同两副精巧酒杯。
旋即,她将卺杯无比轻柔地端起。
林天禄和华舒雅见状各自行礼,而这位侍女脸颊微红,很快将卺杯依次递给了二人。
“同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略微扬首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无比苦涩混辣的刺激顿时在口中泛开。
林天禄并未露出异色,心中知晓这匏瓜本就苦涩万分,无法食用,以其做皿只因古礼所示,夫妻二人喝下这杯合卺酒、食一牲之肉,正意喻夫妻双方将来无论尊卑与否,都能同甘共苦、永结同好。
同牢合卺、便祝二人今成眷属。
青侍女将饮尽酒水的两瓣匏瓜重新取回,红绳缝纫,转眼间就将匏瓜再度系成原状。
与此同时,另有一位侍女走上前来,呈上一柄缠纱金剪,垂首道:“还请少爷解下六小姐发丝间的许婚之缨,再与六小姐各自剪下一缕发丝。”
林天禄抬手将红缨取出,与华舒雅依次将发丝剪下递出,这位侍女极为熟练地将发丝卷拢系紧,一同放入到锦织玉帛的香囊之中,无比郑重地递给了少女。
“夫妻永结同心,相守白头。祝愿六小姐与少爷能相伴一生一世。”
“谢谢。”
华舒雅长吁一声,将香囊接过,紧紧攥于掌心抵在胸口,垂眸之际仿佛能感受到其中难舍难分的姻缘缔结。
“如此——”
那位侍女芬儿再度露出娇俏笑容,朗声道:“夫妻二人对拜!”
林天禄与华舒雅相顾对视,却是不禁相视一笑,躬身弯腰相互拜礼。
“再拜堂上亲友长辈!”
两人相互牵起对方的手掌,侧身望去,朝堂上的老王爷和两位娘娘一同再拜晚辈之礼。
慧心娘娘笑吟吟地颔首应下,紫俞娘娘虽是神色冷淡,但也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快快起来吧。”
华严兴连忙出声,抬手摆动:“这婚礼也有够繁琐的,麻烦的叩拜礼就快些免了,我家舒雅孩儿可都要等不及咯!”
华舒雅闻言脸颊微红,默不作声。
与林天禄一同转身朝向侧位的谈娘,再作躬身,却见这位风韵美妇倏然失神片刻,恍惚一瞬才猛地回过神来,勉强露出笑容颔首回应。
“然后——”
转身看向正坐在另一侧位,茅若雨、程忆诗、云玥三人正依次端坐,各自露出颇为暧昧温柔的笑容。
华舒雅本就红润的脸蛋在这一刻顿时更加艳红,羞答答地垂下眼帘,不敢与夫人们相视。
毕竟在座三位都是她的‘姐姐’,这般行礼着实是...
林天禄神色郑重肃然,由衷地作揖行礼,躬身一拜。
“多谢三位娘子。”
茅若雨和程忆诗一时失声,讷讷无言。
云玥轻拢秀发,温柔浅笑道:“既与舒雅两情相悦,往后便不离不弃、厮守一生,我们三人也定会相伴左右,共度甘苦。”
“谢、谢谢三位姐姐。”华舒雅螓首微抬,羞怯软糯。
瞧见她这幅往日少见的娇羞模样,茅若雨和程忆诗这才缓下心神,笑吟吟地颔首应承。
身旁侍女很快再朗声道:“最后,夫妻二人拜天地!”
林天禄与华舒雅双手紧握,回首望向后方明亮夜空,深吸一气后齐齐行礼。
直至这时,正婚之礼便算结束——
侍女们欢呼雀跃着蹦跳而出,挥洒出竹篮中的金花金钱,两侧伴奏的礼乐也变得更为欢悦喜庆,山庄之内几乎人人都洋溢起兴奋笑容。
“先将新娘送进洞房之中,新郎留下参与婚宴吧!”
眼见华舒雅被侍女们簇拥着牵走,林天禄长吁一声,看向下方满座的侍女,不禁笑道:
“诸位,开宴吧!”
...
片刻后,这场婚宴便正式开始。
一道道热腾美食依次端上、觥筹交错间更是嬉笑不断。
虽有王爷坐镇,但他的性子似出乎意料的随和慈祥,言谈更显风趣豪爽,一来一去间也让婚宴内的气氛更为融洽不少。
林天禄初时虽推脱少沾酒水、但眼见宴中热情洋溢,也是失笑着饮了几杯酒,与众人畅谈欢聊,颇为惬意轻松。
...
直至莫约一个时辰过后,热闹婚宴才渐渐平息下来。
不少侍女都喝上了酒水,醉熏恍惚,甚至还有几位喝地酩酊大醉、被同伴搀扶还是摇来摆去,令人颇感啼笑皆非。
华严兴将两位微醉的娘娘搀扶起来,呼出一口酒气,晃了晃脑袋,沙哑道:“林小子、子笙,接下来这山庄就由你们照拂了,老夫先带她们回府休息。”
谈娘沉吟道:“可要我派些人手——”
“不必。”华严兴乐呵一笑:“山庄之外早有兵马驻守等候,还有我几位老友照拂,这短短路途不会出事。更何况林小子今日还闹腾出这等惊天动地之举,如今还有何人胆敢在青城周边胡作非为?”
林天禄拱手讪笑道:“王爷见谅。”
“无妨,此次事变反倒是我得感谢你才行。”
华严兴扶着两位娘娘回身离去,咧嘴笑道:“记得往后喊我祖父,可别再喊甚王爷了。”
“天禄谨记。”
林天禄遥遥作揖行礼。
直至老王爷等人离开后,他才回首看向这满堂狼藉:“如今我来帮诸位收拾——”
“好啦~”
赤灵渊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背后,笑眯眯地推了他一下:“这里有谈夫人坐镇呢,何须你再操心。如今时辰不早,你刚与小娇妻拜堂成亲,还不快些回屋洞房去,舒雅可是在婚房内等你许久咯~”
谈娘闻言露出温和笑容:“回屋去吧,此地由我们收拾便可。至于若雨她们...”
她侧首瞧了一眼,不远处云玥正巧将有些微醉的茅若雨和程忆诗抱住。
“待会儿我让侍女带她们到卧房休息一晚。”
林天禄挠了挠头,哂笑应声:“既然如此,麻烦诸位了。”
眼见其快步离开,谈娘脸上笑意微敛,神色似有些复杂难言。
“谈夫人,身子可有不适?”赤灵渊柳眉微蹙。
“只是许久不曾喝过酒水,吹吹风便好。”
谈娘摇了摇头,很快便安排招呼庄内侍女们,开始整理收拾起大堂。
...
嘎吱——
紧闭的闺阁房门被缓缓推开。
林天禄悄然迈进屋内,却见桌上烛火幽幽,一抹倩影依旧清幽端坐于床榻,那一袭赤金青绿交织的华贵婚袍,令其在烛光映照下宛若圣洁仙女、画眉媚眼缓缓睁开,似有万般柔情蜜意。
“前辈,婚宴已毕?”
“已经结束了。”
林天禄将房门反手关好,带着温和笑容走至床边一同坐下,怜惜道:“倒是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里等候,实在...”
“之前有几位侍女与我聊天解闷了许久,算不得无趣。”
华舒雅抿唇轻笑,柔光水眸悄然望来,娇颜上仿佛化开迷离情意,分外撩人。
但她轻轻攥住膝间裙袍,脸蛋泛起羞红,又好似羞怯般闪躲开目光:“如、如今应该要与前辈洞房了。”
林天禄失笑道:“舒雅可是做好了准备?”
“我、我我...”
华舒雅害羞地讷讷难言,双手相握,不断紧张地搅动纤指:“我也不知...该、该做好什么准备...”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少女粉嫩脸颊就已滚烫通红,仿佛刚才那圣洁清冷之色都是掩盖羞涩的外衣,如今被强行褪下,芳心颤动间满怀臊意,行房交合之类的词汇终究挤不出口。
见她几乎紧张到浑身发抖,林天禄垂肩长叹一声,抬手按住其粉背,温柔一笑。
但正欲主动开口引导,却听闻少女蓦然嘀咕一声:
“要、要不然前辈陪我练练剑好了...”
“......”
这丫头,都到了此时脑袋里还装着练武?
林天禄有些哭笑不得,蓦然双手用力将其按到在床上。
“唔?!”
华舒雅呼吸一滞,美眸惊讶圆瞪,那结鬟秀发悄然散落开来。
胸前耸峰因急促呼吸而起伏不定、将婚袍高高撑起,脸颊上泛起迷醉般的潮红春色。
片刻沉默后,她望着与自己仰面而视的情郎,眼角隐现泪花,不禁扬起一丝甜蜜可爱的娇憨笑颜,主动伸手环抱住了林天禄的臂膀背脊:
“——前辈,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
抽噎泣声,却是喜极而泣,幸福垂泪。
看着眼前惹人爱怜的娇柔面庞,林天禄心中暗叹,将其轻柔拥入怀中,垂首吻住了她的绛唇。
这一刻,便是今生所求。
...
夜色寂寥,唯幽幽灯烛。
两道交颤黑影似倒映在床内屏风,却在不断激烈颠簸,颠鸾倒凤。那修长美腿无力地垂挂在肩,随着昂扬驰骋而痉挛挺翘,不时蜷缩足趾,娇颤不止。
细瞧黑影,就见曼妙娇躯倏然后仰,飞甩秀发,那浑圆耸峰更是荡开惊心动魄的波涛汹涌。
旋即,这娇柔身躯被顺势拉起无力双臂,宛若在大海之中乘风破浪,急促而又剧烈地翻腾震摇,两条修长丰腴的黑影几乎倒竖翘起,好似帆船桅杆般笔挺昂立。
隐约间,更有海浪翻腾扑打之声激烈作响。
林天禄蓦然俯首至满脸迷醉潮红、双眸隐隐翻白的华舒雅耳畔,耳语吐息道:
“今晚,我来亲自教你几剑。”
“唔、呜呜——”
...
...
婚房外的宅院门口,正有两名侍女暗中守候,以防有异情陡生。
但一抹身影却在此刻缓缓朝此地走来。
侍女正想上前阻拦,可瞧清来者面容后顿时一怔:“殿、殿下?”
“你们今晚辛苦。”
谈娘轻拢秀发,低吟道:“如今回屋去好好歇息吧,天禄和舒雅有我看守便可。”
“但、但是殿下您身子娇贵——”
“如今屋内是我干儿与儿媳,我来守上一晚又有何妨?”
谈娘目光冷淡地瞥了她们一眼:“快些离开吧。”
两位侍女连忙躬身应声:“遵命!”
见她们快步并肩离去,谈娘这才收回目光,独自缓缓踏入院内,并朝着已熄灭了灯火的昏暗婚房靠近。
夜风吹拂,却隐约能听见从屋内飘出的一丝悠长娇吟,甚是酥媚勾魂,连嗔带颤,仿佛仍在激烈地起伏颠簸之中,媚态尽显无疑。
“......”
谈娘无声无息地来到了窗户前,眸光闪烁,仿佛借着淡淡夜光瞧见了正在床榻上缠绵交欢的身影。
尤其是那曼妙娇躯正呈一字站立般的姿势起起伏伏,声声愈发激烈动情的撩人媚吟几乎连串成风,混杂着清泉水溅声,汇作一曲分外动听狂野的激昂奏歌。
“呼——”
但,谈娘此刻却扬起了一抹诡异笑容,揭开盘发绸布,露出已泛蓝发丝。
她原本白皙的面颊,骤然被无数诡异纹路覆盖充斥!
就连满头乌发都化作半黑半蓝,双眸异色闪烁,轻轻拂过朱红诱人的嘴唇,无声喃喃道:
“傻书生,送上成婚好礼一份。但不知....你有没有这个福分尽数收下。”
‘谈娘’扬唇勾起一抹邪魅笑意,素手轻抚香肩衣襟,盖在肩头的遮风绒袍顿时滑落在地,露出了内里纤薄如纱的内衬襦裙,隐现足以媚乱祸心的曼妙胴体。
但在雪白玉肌之上,却有诡异纹路几乎爬满了全身各处,流转着邪异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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