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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回事——”
茅若雨一时失措惊愕。
仔细回想,刚在进入青城之际,确实瞧见些侍卫打扮的人在街头走过。
原以为只是正常的夜间巡逻、维持秩序稳定,可如今看来...
极有可能是在寻找舒雅的踪迹?
“诸位还请冷静!”程忆诗抬手将美妇护到身后,神情沉着道:“我们二人从西马郡启程,是为寻亲访友而来,今晚才刚至此地,这一路上从未有遇见过舒雅姑娘,更别说对她不利。”
“无需多言。”
领头的侍卫步步逼近,沉声道:“两位姑娘多有得罪,希望你们不要随意反抗。若当真与此事无关,届时自会将你们放走。”
眼见马车四周被团团围住,程忆诗轻咬下唇,心思急转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应对方法。
解释不通,难道只能用些粗鲁手段解围?
“吁——!”
恰至此时,就见一匹骏马奔驰而来,猛地昂扬蹬蹄发出嘹亮嘶鸣,引得众多侍卫心下一惊,只觉是敌袭逼近,连忙提剑戒备。
“你们还不快速速退下!”
但在昂扬马背上同时传出了极为冰冷的娇叱声:“竟连华小姐的二位挚友都敢随意阻拦扣押,尔等莫不是想受鞭刑伺候!”
“何人!”
侍卫们闻言皆是脸色陡变,正欲开口呵斥。
但下一刻便看清了马背上的来者身影,正是那位谈夫人的贴身婢女,顿时纷纷哑然噤声,一时气焰尽消。
为首的侍卫汗颜尴尬,但还是急忙收剑拱手道:“兰儿姑娘,我们如今也是奉命行事,这王府里里外外都需严加看管,更要详细排查清楚,以防有恶徒在暗中作祟。”
“此话,你们有胆子敢对府上的诸位小姐和夫人说?”
“但、她们二人的身份...”
“既然你不信她们的一面说辞,那总该相信殿下之言。”
兰儿身姿俊俏地翻身下马,修长美腿自裙下迈动,面色冰冷地从腰间抽出一纸信件,反手甩了出去:“殿下料想双方可能会生出误会,这才特意派我送来书信以示清白,让这二位姑娘能安安稳稳地进入府内。
有殿下出面担保,难不成尔等还要怀疑!?”
“这...”
中年侍卫连忙打开信件,细瞧纸上娟字,面色一阵变幻,当即将长剑收回鞘内,拱手长拜:“还望两位姑娘恕罪,不慎冲撞贵客,小的甘愿受罚。还请不要怪罪其他弟兄们。”
这突然缓和的状况令茅若雨微微一愣,但很快露出温和笑容,摆手道:“几位无需在意,为护宅府无忧,此举本就应该如此,反而是我们姐妹二人来的太鲁莽无礼了些。”
“多谢两位姑娘海涵!”
围拢四周的侍卫们纷纷收回兵器,背生冷汗,齐齐拱手长拜,不敢再有片刻僭越。
兰儿神色平静地拂袖道:“你们回自己岗位上吧,她们二人由我来招待。”
“是...但...兰儿姑娘,华小姐今日在府内突然失踪不见,还请定要转告夫人,让其多加小心注意。”
“好,我明白。”
兰儿微微颔首,这才对茅若雨和程忆诗摊手接迎道:“两位少夫人,行礼交由我携带,请跟我一同入府吧。”
...
灯火微燃,将暗淡无光的华美大堂倏然照亮。
茅若雨一同跟随而来,却无心再观赏打量这座优美宅院的风景美色,目光不由得投向院外,眼神闪烁不定。
外头仍有不少侍卫到处搜找盘查,皆在寻找失踪不见的舒雅。
而且隐约倾听一番,似乎还不仅只有舒雅一人出了变故,但她对王府内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清楚,也不知一同消失的还有何人。
“兰儿姑娘,多谢你刚才及时赶到现身解围。”
程忆诗微微欠身,眸光亦是凝重:“不过谈夫人似乎早已知晓...”
“殿下并不知华小主会突然失踪。”
兰儿弯腰探手,将几盏油灯一一点燃,轻吟道:“只是隐约察觉府内可能会生变故,便派了奴婢前来帮忙解围,正好遇上了二位少夫人受困。”
“原来如此。”
程忆诗闻言心下感激,只觉那位谈夫人着实心思细腻、亦关怀备至,当真令人喜欢。
兰儿帮忙提起些行李,继续道:“此地是殿下府内分得的宅院,平日无人居住,只有些婢女定时定期帮忙打扫一番。两位少夫人若要休息,随意挑个房间便可入寝。不会有何人前来打扰清静。”
茅若雨面色微沉,低声道:“可舒雅无故消失,府内众人都在搜查寻找,奴家又怎能安心休息。”
“奴婢知晓两位少夫人心中难安。”
兰儿眸光流转,不急不缓地安抚道:“但如今情况难料,更不知府上究竟发生何事,还望少夫人稍作冷静等候,待兰儿前去问问明白,我们再另做定夺。”
茅若雨轻吁一声,强压下心中不安,颔首道:“那就麻烦兰儿姑娘了,连夜快马加鞭赶来,又要在府内奔波一阵。”
“奴婢身为侍女,这自是分内之事。”
兰儿欠身行礼,款款退下。
直至其离开,偌大庭院内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二人身影。
“怎会...发生这等变故。”
茅若雨面露担忧不安,抬手轻抚盘绕在肩头的云玥:“云姐姐,你可有在府内感知到舒雅的气息——”
“并没有。”
云玥兽瞳微抬,低声道:“我若发觉舒雅的存在,又怎会一直一声不吭。正如那些侍卫所言,这王府上上下下确实感知不到舒雅的丝毫气息。”
“若雨还请冷静些,我们如今干着急也无甚意义。”程忆诗执手走来,俏脸肃然:“如今只能希望兰儿姑娘和能搜罗来一些情报,能早些找到失踪的舒雅。”
云玥眼眸微转,沉吟道:“而且幽罗姑娘她似是早有察觉,在你们刚下马车之际,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独自离去,以她的手段和聪慧应该能知晓些什么。”
茅若雨抿唇无言,心思急转。
王府内出了这等巨变,上下皆心惊胆战,但不知这王府的真正主人...正阳王老爷子又身处何地、欲做何决断。
...
...
轰隆!
大量破碎滚石洒落满地,轰隆作响不断,更是扬起大片烟尘。
林天禄以臂弯托住少女的纤细粉背,环勾其裙下双膝腿弯,携单臂之姿将娇小玲珑的少女牢牢抱在怀里。
烟尘弥漫间,顺势帮忙掩了一下稚女琼鼻,以防被尘埃不慎呛到。
“唔...”
尚涵刚想伸手捂嘴,却发现已然被悉心备至地提前护好。
微愣间,倏然发觉自己正以襁褓婴儿般的姿势被单手揽抱在怀,左臂臀腰都能碰到先生结实宽厚的胸膛,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不由得染起淡霞,竟颇有几分别样柔美。
“此地,果真有一条早已挖掘好的地道。”
待得烟尘渐落,林天禄不禁沉吟出声。
尚涵压下心中旖旎,眼角微瞥,很快在前方瞧见一条燃着淡淡烛火的深幽隧道,直至通往晦暗不清的漆黑尽头。
只盯着瞧了一眼,背脊处便有股古怪阴冷之感浮现,宛若湿冷俎虫在后背蠕动攀爬,甚是诡异寒颤。
尚涵喑哑低声道:“先生,我有些不妙预感...”
“有我在,不必担心。”
林天禄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令尚涵娇躯微颤,轻咬薄唇,丝丝暖意如泉流般汇入心间,极为温顺乖巧地颔首应声,一时竟当真散去了些许惧意。
同时,少女抵在胸前的白嫩柔夷微微张合,流光微闪,虚天图之影若隐若现。
“先生还请快些动身,那些人又动了起来...这个方向好像正是往青城而去,距离城内几乎已不过几里路。”
“好!”
林天禄正要迈步疾驰追上那伙怪人形迹,但怀内的尚涵却蓦然惊呼一声:“先生快停!”
“嗯?”
骤然脚步一顿,林天禄生生在隧道入口前停滞下来,诧异道:“又有何变故?”
“这条隧道每个半里路,好像都有一层术式笼罩,用以验明身份。”尚涵脸蛋紧绷,额有薄汗:“可能在隧道墙壁四周还有其他驱除外敌的陷阱。”
“原来如此。”
林天禄微微一笑。
此刻若打草惊蛇,指不定那伙人又有何趁机偷溜逃窜的诡异手段。
“那我就再跑快一些——”
“先、先生无需这般费力,交给小女来帮忙就好。”尚涵抿紧薄唇,娇嫩纤细的十指在胸前急促交错掐印,仿佛捻起道道精美漂亮的花卉指形。
旋即,就见隧洞入口处闪过一缕无形涟漪。
“快进!”
“好。”林天禄当即闪身入内。
“之后先生还请与小女略作配合。”
尚涵维持着繁杂玄妙的指印,襦瓷娃娃般温顺枕靠在怀,声若蚊呐道:“路遇结界便稍作停顿,小女会以最快速度破解。先生若太过粗暴地横冲直撞触发了陷阱,很有可能整条隧道都会直接崩塌。
或许以先生的本事不至于被压入地底深处,可一旦地势崩塌下陷,或许会有沿途的商户旅客被卷入其中,甚至还有沿途的客栈之流俱不能幸免。”
“尚姑娘考虑当真周到。”
林天禄轻笑着夸赞了一声,脚步不曾有丝毫停歇,在湿冷阴暗的隧道内疾驰飞奔。
尚涵此刻也没有多余心思再害羞浅笑,全神贯注地维持术式运转,虚天图在指尖上隐现,瞪大双眼死死凝视前方。
啪!
啪!
啪!
一层层结界被悄无声息地破解突入,两人配合更愈发默契无间,几乎都不曾再有几分停顿便一路畅通无阻,化作一道残影在隧洞内急速掠过。
直至——
眼前视线豁然开朗,好似拨云见日。
林天禄脚步稍顿,凝神细瞧,讶然发现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赶工修缮般堆放着大片砖瓦泥水,仿佛是要在地底下建造出某种庞然大物一般。目光随意扫过,隐约可见四周这片空旷之地已有几分宫殿般的轮廓雏形。
但,这座只剩地基雏形的宫殿内外却空无一人。
“先生,此地只是一处‘节点’”
尚涵仿佛猫儿般略微扭动娇躯,贴身爬起,耳语低吟道:“至此地便有八条隧洞分开,通往各个方向,亦有其他出入口。而我们的目标便是最中间这一条,径直通往青城之地。”
“先追上去探个清楚。”
林天禄眉头微皱:“尚涵姑娘,抓紧我的衣服,我们再加快些速度。”
“还、还能更快吗?”尚涵闻言倏然一愣,芳心亦有些莫名颤颤。
“自然。”
话音落下,二人当即化作一抹流光爆射远去,在隧洞内带起一阵狂风。
...
“——唔!”
待得一阵头晕眼花后,扑面大风倏得一止,尚涵这才感觉眼前白茫茫的画面渐渐恢复。
直至扶额定神,精致脸蛋顿时一僵。
因为她这时才发现,如今她和林天禄正站在人堆之中,吓了她一跳。
“怎、怎么回事?!”
四周站满密密麻麻的人影,其中男女皆有,却无一例外神色呆滞...不,那已算不得是呆滞,而是真正的空洞无神!
“这是僵尸?”
林天禄眸光微瞥:“还是单纯的尸体?”
“在他们体内...暂时感觉不到阴气流动。”
尚涵被吓得小脸发白,脑筋一时都没转过弯来:“而且跟阴尸好像也有些不同。”
“阿弥陀佛——”
低沉沙哑之声蓦然从远方飘荡而来,却似针刺般令耳朵一疼。
尚涵心头微紧,下意识循声望去,顿时发现在人群之中赫然簇立着一名瘦弱僧人,那佝偻干瘪的身形只一眼便让她回想起那晚的见闻。
“两位施主突然闯入我等秘地,不知意欲何为?”
老僧人双手合十,浑眼微垂,俨然一副神虚入定般的沉着缥缈:“此地可不是常人所能轻易到达。”
尚涵檀口微启:“我、我们...”
但话到嘴边,却好似哑然难言,看着不远处那张干瘪腐朽的诡异面庞,只感心口紊乱震颤,一时竟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难以说出。
“姑娘,还是由我来与此人聊聊吧,你就安心歇息会儿。”
耳边的温和嗓音再度响起,令那股笼罩身心的战栗感如潮水般褪去,好似受伤小兽般呜咽着微微颔首,下意识地揪紧了林天禄的衣襟。
“——好了。”
林天禄抬头淡淡一笑:“这位大师,出声恫吓一位稚龄少女可不是正派之举,更遑论你这吃斋念经的佛门之人。”
“这位女子虽是稚龄,但其心思早已与成熟女子别无二致,亦习得阴术为幽鬼术者,何以普通人家的小女孩相待?”
诡异僧人合掌沙哑道:“况且老夫特意派遣那些地痞无谋之徒前去驱赶她,非但不曾闪躲退让,反而深入险境前来此地,这般鲁莽不过妄受危害,需得让她好好尝些苦头,才能知晓此世之险恶恐怖,决计不能这般掉以轻心。”
林天禄失笑道:“大师这番话,岂不是在说自己很是危险?”
“没错。”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诡异老僧却颔首应声下来:“我不知其身份底细,但她若执迷不语屡屡牵扯其中,我只能无奈出手教这女子好好‘沉睡’,饱尝苦痛后悔。”
“大师倒是直言不讳。”
林天禄微微眯起双眼。
透过翠绿双眼,亦能隐约看清此人底细...不,此人并非活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人,真正的邪鬼之僧。
残腐血肉包裹着魂体,极为澎湃深邃的阴气与煞气凝结其中。但不同于寻常妖鬼,这诡异老僧还以一身血肉炼制出惊人气血、炽热如阳,阴阳交泰际会,竟达成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循环,极阳与极阴交融运转,弥漫出阵阵氤氲诡雾。
这等修为,怕是丝毫不会亚于那些蛮境的妖鬼大魔。
“施主有一双慧眼。”
诡异老僧岿然不动,蓦然低沉开口:“只是这双眼却不知会给施主你带来何等灾祸...索性,与这女子一同束手就擒,乖乖留在此地哪里也不要离去罢。”
话音刚落,老僧身影仿佛鬼魅般化尘散去,其一身诡异气息也俱消弭无踪。
林天禄略感惊讶,正要凝神搜寻,但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诡谲细风,当即侧首闪开。
嗖!
一张满是老茧的手掌从身后蓦然探出,气血萦绕、阴气呼啸,竟在半空中击出一道极为沉闷的轰鸣巨响,宛若雷鸣在耳畔生生炸裂。
“哦?”
他脚步旋踏腾挪,很快与身后偷袭之人拉开了距离,定睛一瞧才发现偷袭来的攻击竟来自刚刚僵立在两侧的失神人群——
便是这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依旧满脸呆然空洞,如同人偶般抬手维持着挥掌姿势。
嘭!
拳掌蓦然相撞,炸开一阵翻腾气浪。
“原来是这种手段。”
林天禄反手挡在背后,回首轻笑道:“没想到大师一副僧人打扮,使出来的手段倒是阴损诡异的很。”
而在他背后,赫然又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同样维持着挥拳姿势。只是这重若千钧的一拳已然被牢牢抵挡下来,纹丝不动。
“只要能将施主制服,用何手段自然无妨。”年轻男子无比僵硬地扯开嘴巴,干涩道:“世间万般手段自有其存在的道理,阴阳调和、正邪流转,无论威能如何,无非用途不同罢了。”
“大师这番话可着实不错。”
林天禄凛然一笑,随手将其震退,眸光微瞥,就见在场这数百人的身体竟缓缓动弹起来,仿佛齐齐遭受操控要一同发起猛攻。
哪怕仅是一具‘傀儡’出手,力道与速度便可称得极强威能一击,若这数百人一同出手,怕是仅靠蛮野力道便足以将此方地下宫殿都给生生拆碎轰塌!
不过——
“大师此招,亦有明显破绽。”
面对围拢而来的骇人杀机,林天禄只是神色镇定地翻手一压,灵气如排山倒海般轰然倾轧而下!
霎时间,这数百人皆是双腿剧颤,弯腰驼背,险些被生生压垮在地!
哪怕他们还能勉强还维持着站立姿势,但刚要出手的攻势却再难施展,就连哪怕一步都踏之不出。
“一力,便可破之。”
“阿弥陀佛。”
诡异老僧的身影又悄然再度出现,自动弹不得的人群中缓缓走出,身形极为消瘦,仿佛随意都会颤抖着摔倒在地。但他开口说出的话语却一如既往沙哑低沉、又无比沉稳坚实。
“施主果真有惊天动地的本事,只不过我受故友所托,可不能在此地有分毫退让。”
林天禄眼神微凛,沉吟道:“大师不妨说说,你们这伙人聚在这地道之下又有何图谋?”
“交谈无用。”
诡异老僧缓缓不上浑浊不清的双眼,这一刻气息仿佛当真圆寂消逝,只余下这一具腐朽枯木般的骨架身形,枯槁双手缓缓合掌捻起佛印。
“终究,还得手上功夫见真章。”
“大师既然想切磋切磋,那在下自然奉陪。”
林天禄单手探出,轻笑道:“但交战胜负一分,还望大师能老实说说,尔等究竟对正阳王府布下何等阴谋暗局,又有何所图?”
但听闻此言,枯槁老僧的神情却蓦然一怔,双眼微睁,那股凝而未发的气势渐滞,喑哑道:“施主此言,又是何意?”
林天禄脸上笑意依旧,但心思却是急转。
——不对劲。
这老僧人的反应,并非伪装出的假象!
恰至此时,一声呼喝骤然从远处炸开:
“老友!孙女婿!你们二人快些停手!”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还阴阳气息交汇的枯槁老僧顿时将气息泄得干干净净,合掌退开。
林天禄亦是惊异万分,循声眺望一眼,赫然瞧见一名满鬓花白的老者身影飞踏腾挪而至,衣袍华贵端庄、身形极为挺拔壮阔,气色红润。
倏一落地,老者便拂袖把须,朗声道:“孙女婿还请稍作冷静,此番冲突乃是一场奇妙误会。”
林天禄惊疑不定道:“不知老先生您是——”
“华严兴。”
老者豪爽大方一笑:“舒雅的亲爷爷。”
林天禄嘴角猛地一抖。
眼前这人,就是舒雅敬爱有加的爷爷...正阳王华严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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