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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间。
山林间的裹雪小径之中,正有一辆马车正在缓缓行进,不时颠簸两下,引得车轮咕噜作响。
林天禄一脸惬意地倚靠在身旁车框上,一手牵着缰绳感受徐徐凉风,一手捧着昨日从裕民村内地摊中淘来的小说册子津津有味地浏览欣赏。
虽说这书中的辞藻用句算不得精妙绝伦,但这源自于民间的诸多奇思妙想却甚是引人喜欢。至少林天禄如今能在这些市井小说中瞧见不少有趣的故事。
既是生趣,又会有不少灵感收获。
“林先生整日捧着手中的书瞧个不停,看来当真很是喜欢啊~”
略显轻浮的酥媚之音在耳畔响起。
林天禄眼角微瞥,就见坐在一旁的幽罗正颇为好奇地探首瞄来,似乎也想瞧瞧这书中内容。
“总归能打发些时间。”
他轻笑两声:“姑娘若是好奇,不妨从行李袋里挑选一本看看,也好过闭目养神闲着无事。”
“本宫倒是免了,与其坐下看书,不如试着去做些女红之事,绣几张绢帕。”
幽罗嘴角扬起邪魅弧度,颇为慵懒地晃荡着纤长如瓷的嫩腿,浮凸娇躯轻扭婉转,不经意间流露的几分妖异媚态分外引人瞩目,美眸微转,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被纱帘阻隔的车厢之内。
“那两位夫人倒是惬意舒适,如今还躺在榻卧之间打盹休憩,看起来还颇为劳累疲倦。”
“咳——”
林天禄不禁轻咳一声:“昨晚她们二人终究有些受惊,睡的不太稳当。”
“当真...只是受惊?”
幽罗抬手轻捋秀发,瓷玉般无暇剔透的娇容上满是调笑之色:“本宫虽是随意畅想一番,昨晚那屋内怕是少不了春色满溢,娇声软语。而如今两位夫人这般疲惫困倦,今早出门一见却又是容光焕发,看来先生这体魄可真是——”
“好了,幽罗姑娘不必再故意出言逗弄了。”
林天禄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我这一路上可是屡屡被姑娘你戏弄挑逗,也总该会有些腻味吧。”
幽罗闻言不禁狭促一笑,软语道:“瞧着先生反应,倒是日日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先生若是不喜,本宫往后便不再多谈了,省得先生心生不快,可是得不偿失咯~”
林天禄心思微动,有感而发道:“姑娘有时还颇为善解人意。”
“呼——还是初次有人对本宫说出这番称赞。”
幽罗的神情似有几分变幻,最终幽幽化作一抹淡淡微笑,垂眸柔情。
林天禄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些许情绪波澜,眉头微挑,略作思忖后继续说道:“姑娘这一路上虽是常常做些撩人之举,不过性情确实还算不错。或许算不得贤良淑德、端庄优雅,只是这性子...的确称得上温顺体贴。”
至少,还从未做过令他当真心生不快之事情,似是将言辞与行为举止都拿捏地十分妥当准确,不差毫厘。
“咯咯咯~”
幽罗不由得掩唇笑了起来:“你这书生,如今见势想要多夸奖本宫几句,好让本宫以后少考验几番你的定力?”
“姑娘要是能手下留情,在下着实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先生往后要是一直都这般嘴甜喜人,本宫许是能少说两句,多陪你下上两局棋。”
见女子笑的明媚开怀,林天禄也是嘴角微扬。
“今日我等前去仙凤山,姑娘可是心中郁闷?”
“这是自然。”幽罗好似娇嗔般笑吟吟地横了一眼过来:“本宫本想瞧着你们到丰台县内与诸多势力的高手会会面,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等惊人的手段。可如今你们这一行执意要先行前往仙凤山,实在让本宫的念想没了着落。”
“若是姑娘不快的话,如今倒是能——”
“不必多言。”
但没等林天禄把话说完,幽罗很快就收回目光,轻巧道:“与比那些势力斗争比起来,兴许还是先生你这边更有趣一些,跟着便跟着了。若是犹豫迟疑,本宫今日可不会再乖乖地坐到先生的车上。”
林天禄闻言笑了笑:
“幽罗姑娘着实是好兴致。”
说完,他随手拍了拍身旁行李里的棋盘:
“若是空闲悠哉,不妨与我下下棋如何?”
“本宫确实有几分兴致,不过这下棋嘛——”
幽罗眼波流转间媚笑一声:“先生这棋艺可是有些玄妙,没有万全准备之前,本宫可不敢轻易接招。要是贸贸然地中了招,可得在先生面前流露出奇妙丑态。
还是说,先生就是想瞧瞧本宫面红耳赤、衣衫尽揭,娇声喘息的羞人模样?”
“......”
林天禄表情微妙地止了声。
怎么说的好像他是想故意吃豆腐似的。
但转念一想,他与身负阴气的男女下棋之时,确实容易出现些奇怪异象。
“算了算了,在下还是安心看书吧。”
瞧见他一副无奈神情,幽罗抬手掩唇挡住几分笑意,那灵动深邃的美眸之中更是荡漾着不易察觉的媚意。
这书生逗弄起来,果然这般有趣。
...
...
宁乡村。
此地便是距离仙凤村最近的山村,其村落规模显然与裕民村截然不同。
待得马车驶入至村落之中,抬眼眺望几乎便能看清村子大概范围,地缘狭窄,茅草石屋零零散散,显然只是座百来口人的小村子而已。
而且——
“此地看起来与裕民村的差别可真大。”
程忆诗撩开纱帘望向村内的街道,隐约能瞧见几个灰头土脸的孩童正在不远处嬉闹着跑过。
沿途瞧见的几位村妇,都是衣着破旧、粗布麻衣,显然算不得物资充沛。
“这里,才算是正常规模的山村。”
茅若雨在一旁轻吟道:“虽是生活贫苦了些,不过家中若能三口团圆相依,也勉强算得无忧无虑。”
程忆诗眉头微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
恰至此时,林天禄随手掀开车帘,回首问道:“这村子规模小了些,似找寻不见有客栈驿站的存在,只能就近找家寻常人家问问了。
若雨和忆诗你们可以先在车内坐会儿,我独自去问问看是否有仙凤山的传闻。”
...
刚刚下车没多久,就见一位古稀年纪的沧桑老者正拄拐走来,抚摸着长吁沙哑道:
“年轻人,不知你们是从何而来啊?”
林天禄闻言连忙正色拱手道:“回老先生,在下一行是来自其他省郡的,此次前来宁乡村是听闻当地附近曾有仙凤村的奇妙传闻,便想着亲自瞧上一瞧。”
“仙凤山?”
老者脸上闪过些许讶然,但很快和蔼一笑:“当真是吓了老夫一跳。我还以为村子里发生了何事,怎得突然有外村人前来造访,原来竟是为了这不知多少年前的轶闻故事。”
“着实惊扰到了村内的诸位。”
林天禄面露谦逊温和的笑容,轻声道:“只是这村内的居民似是...”
“我们宁乡村一向人口稀少,偶有些年轻力壮的汉子长大,大多也到附近几处镇县内做工赚钱,为家中年迈的父母填补些家用。”老者淡淡笑道:“至于你找的仙凤山,当初确实有此类传闻,更是我山村内不少孩童从小听到大的故事。”
说着,他回身抬手指了指山村后方:“喏!那边那座连绵至云雾之中的山脉,便是仙凤山。”
林天禄顺势眺望而去,能隐约瞧见这座巍峨山峰高耸入云,而如今的冬日天气更添湿冷浓雾萦绕在云雾之间,只叫人看得不真切,极为神秘莫测。
“那老先生,不知那些传闻——”
“年轻人,你难道当真信这山中有凤凰存在?”
老者摇头失笑一声:“这年年祭拜山中仙凤,算是我宁乡村代代传承下来的习俗,乃老祖宗的规定。但若当真相信了这山中有仙神盘踞而去攀登着危险的山峰森林,着实得不偿失啊。”
“难道这数百年来,就不曾有村民上山去一探虚实?”
“自然是有的。”老者哑然失笑道:“不过这山中找寻半天,终究不过是满眼的树丛,哪怕是攀登至山崖之上,也只能瞧见些枯败残叶。”
山中并无异物?
林天禄好奇道:“不知这些年来,这仙凤山内难道当真无一丝一毫的异象出现?”
“嗯...若要说起异象,倒是有过一次,只是可要追溯至百年之前。那时老夫的父母可都还是在村内到处乱跑的孩童。”老者抚摸着长须,双眼眯起似在追思着过去:
“曾听老父母说起,当时山中确实有过异光迸现,即在深夜之中亦如白昼般明亮万分。不过当时村民们大多都在家中沉睡,并没有多少人亲眼瞧见,只是偶然间有几位起夜的村民描述...至于是真是假,老夫至今可都不曾证实不了。”
听起来,这仙凤山还真是多年没有动静了。
林天禄沉吟片刻,很快问道:“但不知这宁乡村附近一带,近些时日可有些古怪之事发生?”
“虽是清贫了些,但可不曾发生过神鬼乱力之事。”
老者抚须笑了笑:“老夫知晓小先生见猎心喜的心思,但还是要让小先生失望了,这宁乡村已数十年来平安无忧,不曾发生过何天灾人祸。
不过,你若当真想一探这仙凤山的究竟,老夫还是建议你稍作等候,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再来一观。毕竟如今冬日时节这山中冰结冻雪,甚是湿滑森冷,这一不小心便会滑落山崖。”
他脸上浮现几分郑重之色,语重心长道:“此言也并非危言耸听,有意威吓。只是这荒野山中冬季时分确实危险,哪怕是我们这些宁乡村的村民也不会在冬日随意靠近山峰四周。”
“确实如老爷子所说。”
林天禄只是远远一眺望,便能瞧见这山腰之处已然有不少积雪存在。
若没多少准备之人贸然登山,怕是一个脚滑就要坠入万丈深渊、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年轻人,早些回去吧,待开春之时再来一瞧这仙凤山中的美景。”
老者笑着晃了晃手中拐杖:“不过若是想要来做客一番,我们村中也甚是欢迎,索性到老夫的陋屋内吃一顿晚饭,睡上一晚。”
“多谢老爷子好意了。在下还得先去与另外几位随行的妻妾谈谈,自会量力而行。”
林天禄暂且拱手告辞。
...
少顷后,他很快回到了停靠在村内的马车旁。
“看夫君刚才与那位老先生攀谈许久。”程忆诗探头出来好奇问道:“可有收获?”
“无甚异常。”
林天禄无奈笑道:“与当初在玉峰山脚下的村子情况不同,这当地看起来甚是平安无忧,已百年都不曾有过异状。至于那百年之前怕是风言风语的传闻更多一些,是真是假着实难料。”
“这...”
茅若雨和程忆诗都听得一阵皱眉。
如此说来,岂不是又断掉了情报联系?
又或者,真正的目的地并非是仙凤山,而是另有其他的目的地?
“嗡——”
突如其来的震动,令原本还在思索沉吟的茅若雨惊叫一声,脸上泛起丝丝红润。
林天禄和程忆诗不禁循声看向了她,正感困惑,但很快神情一怔。
因为美妇那包裹在衣袍胸襟之间的怒挺耸峰如今正在微微跳动震颤,荡起阵阵令人目眩的浪花,看得程忆诗是一阵目瞪口呆。
“发、发生了何事?”
“诶、诶诶?”
茅若雨脸色开始涨红,下意识地抬手想要遮挡,但心思微动间又有所反应,手忙脚乱地伸手摸索向自己的胸襟。
很快的,原本被戴在身上的玉坠很快从衣襟内被取了出来。
而原本毫无动静的玉坠,如今竟是在流转着奇异色彩,甚至还在微微颤动。
“呼——”
茅若雨顿时松了口气,脸红红道:“好像璇灵她并没有主动开口与奴家交流,而是...更奇妙的某种感应?”
林天禄连忙上前将玉坠接过手中,沉声道:“璇灵,你可曾对此地有些印象?若是觉得此地当真有线索存在,便再给我们些指示。”
嗡——
就见玉坠悄然漂浮而起,朝着山脉方向飞旋了几下,这才重新飘回到掌心当中。
程忆诗连连眨动着美眸,喃喃道:“看来,这仙凤山中或许并没有什么凤凰存在,但却当真有与璇灵姑娘有关的事物?”
林天禄不由得无奈一笑,戳了戳手中的玉坠:“下次反应可得快些。”
要是不顺嘴问上一句,怕是他们一行都要离开了宁乡村都不会察觉。
玉坠又轻颤两下,好似回应。
侧坐在驾座上的幽罗轻笑着望来:
“看来,我们如今总算能到山中搜查一番?”
“确实如此。”
林天禄微微颔首:“不过这山中道路湿滑,蛛虫不少,姑娘若嫌肮脏麻烦可以留在此地暂作等候。”
“本宫若嫌弃这些,又怎会跟着过来?”
幽罗轻飘飘地从马车上跃下,拂了拂腰侧丝带勾连的裙裾,似笑非笑地道:“况且连茅夫人这般柔媚温软的女子都不会介意上山一观,本宫又岂会推三阻四?”
茅若雨闻言淡雅一笑:“那可得多谢幽罗姑娘帮忙出一份力了。”
这偌大的仙凤山脉甚是辽阔,能多一人帮忙搜查寻找,自然是好事一件。
林天禄上前摸了摸马匹的脑袋:
“既然幽罗姑娘要一同上山,我们便先找户人家寄存一下马车,再上山找找吧。”
...
沙沙沙——
随着干枯覆雪的树枝一阵窜动,林天禄很快在前方拨弄开通行道路。
而在身后,茅若雨三女正在紧紧跟随,目光不时打量眺望着四周各个方向,以免错漏过有何古怪之物存留在山中角落。
这冬日山路确实颇为湿滑,气温更是极为寒冷,只是在场四人皆是身负不凡,这等困难自然是丝毫不惧。
哪怕山路崎岖陡峭,但众人行进起来倒依旧如履平地般轻松。
“这山峰确实极高,怕是山顶之上积雪颇厚。”
林天禄仰首眺望一眼,看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雪山之景,不禁失笑道:“若当真有何凤凰盘踞,大抵也得冬眠一场。”
“就是不知那宝物如今究竟藏在何处。”
程忆诗索性唤出战斧,帮忙将横栏在周围的杂草荆条一一砍断,省得勾坏了几人身上的衣物。
“要是将山中每个角落都找上一遍,想来哪怕三天三夜都要不够。”茅若雨凑近一瞧掌心里的玉坠:
“璇灵妹妹,可还有些提示感应,为我们再指指方向?”
嗡——
玉坠很快又颤动了一下,朝山顶方向戳了戳。
林天禄收回模样喃喃道:“看来此次在仙凤山内的宝物,又是藏于山巅之上?”
跟随在后的幽罗好奇道:“难道先生之前也曾有过这般的登山之行?”
“数月之前确有一次。”
林天禄正要继续迈出脚步。
可在这时,茅若雨却蓦然轻咦一声。
“怎么了?”
“并非是奴家,而是璇灵妹妹?”
茅若雨扶着额头,脸色古怪地呢喃道:“她好像在与奴家心识交流,似是说这山中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给她不太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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