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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什么假意奉承之言,而是华舒雅发自肺腑的赞叹。
当初她与林天禄在外远行,自然瞧过不少作恶多端的妖鬼。也亲眼见证、亲耳听闻了与眼前这位任姑娘有关的种种‘善举’。
也正因其当初的乐善好施,因缘际会之下才能让几座镇县都相安无事、保得平安,于情于理来说都足以配得上一声称赞。
华舒雅并不在意谁人的身份高低、长相帅气或是美艳,又是否身为妖鬼之流,只看重其是否心怀仁善。
面前这位任姑娘,她之前虽然未曾当面交流结识,但诸多正面传闻都有落入耳中,自然牢牢铭记在心。
“华姑娘也如妾身想象中一样,气质缥缈俊俏,英气十足。”
任吟姗回以温和淡然的浅笑,只是略作打量,目光就变得相当柔软亲切:“不愧是先生他看重的爱徒,这天赋着实称得上人间一绝。”
“姑娘过奖。”华舒雅微微颔首,谦声道:“只是靠着前辈诸多指点提携,小女如今才有这身修为。”
“好了,你们二人这相互夸奖之举还是暂且告一段落吧。”
林天禄讪笑两声,出言打断了她们之间的相互赞美。
这要是再聊下去,怕是要揪出对方身上的一百个优点聊上一整天了。
“先生所言极是。”
任吟姗抬袖掩唇,轻笑道:“既然已是相互结识,不妨便早些动身吧。总是让你们二位手里提着食材,妾身心中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正巧妾身也想去与那两位夫人见一见,瞧瞧她们是何等风采,能与先生结下不解情缘。”
华舒雅听闻此言,美眸微眨,心中泛起些许讶然。
这位任姑娘...
似有些目的古怪。
但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敌意,恰恰相反,甚至还隐约能感觉到丝丝亲切暖意,这谈吐举止间如沐悠扬春风,也不像是意图不轨的样子。
在少女暗自困惑思索之际,林天禄正要探身招呼楼下的店小二帮忙结账付钱。
不过任吟姗却蓦然伸手一拦,柔声细语道:“这顿早膳的饭钱妾身已经付过,就无需先生再破费劳心了。”
“姑娘还真是准备妥当,看来今天中午我得亲自下厨好好招待回报任姑娘才行。”
林天禄笑着提了提手里的食材:“保证能让姑娘你饱餐一顿。”
“那就...咦?”
林天禄和任吟姗两人神情微怔,齐齐侧首望向窗外方向。
而华舒雅更是瞳孔一缩,下意识将右手按在腰间剑柄上,神情警惕万分。
有一股极为森然恐怖的寒气顷刻间在黄雀楼二楼内吹拂而起,带来阵阵足以令凡人呆滞僵硬的无形威压!
“赤魔境界...不,可能还要在这之上?”
“看起来,你们二人之间相处的还算愉快。”
清冷淡漠的声音悠然响起。
旋即,就见一抹曼妙倩影从窗外飘飞而进,裙角翻飞,极为轻盈地平稳落地。
璀璨靓丽的金色长发摇曳漂浮,满是异域风情的端正面容淡然平静,这位不久前刚刚在街中偶然碰见过的舞女赫然出现在眼前,令华舒雅心头不禁泛起些许惊讶。
这来自西域的女子,果真身负非凡之能!
林天禄好奇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顺路踏进屋内而已。”
金发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实长的颇有几分别样韵味,称得上俊朗丰润。”
林天禄听见此言,不禁眼角微抖。
被女子以这种审视目光打量,心情着实还挺微妙的。
“安柯琳,不要对先生如此无礼。他们二人都是妾身的朋友。”
而一旁的任吟姗柳眉皱起,轻声规劝道:“还有,快些将你散发出去的阴气收起来,若不慎吓到楼内的店小二该怎么办。妾身当初是如何教你的,怎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摆出这幅咄咄逼人的威压。”
“我...”
被叫作安柯琳的金发女子抿了抿嘴唇,暗叹一声,颔首行礼道:“对不住了,刚才是我刚才的语气举止稍显冷淡了些。”
“不必如此,姑娘与我初次相见,自然不可能熟稔亲切到哪里去。”
林天禄上前打着哈哈道:“只是我确实没想到,不久前在街上碰见的舞女,竟然与任姑娘又有些关系?”
任吟姗重新露出笑颜:“瞧安柯琳她的容貌便知,她是来自西域的女子。只是在十年前左右因为一场意外而流浪在正阳国周边地带,早些年是妾身收留了她。
别看她表情冷淡,但其实性格温和、为人更是善良大方,处事公正稳当,往日都会独自一人在周边各国踏步游历,一路上会力所能及地为那些平民百姓们做些好事,是真正的乐善好施,心系民众百姓。”
“哦?”
林天禄和华舒雅都听得无比意外。
这异域女子,倒是值得尊敬的大善人?
“与其相比起来,倒是妾身自愧不如。当初还得先生提点一番才能从迷茫中醒悟。”任吟姗放缓语气,柔声解释道:“而安柯琳她正是放心不下妾身,这才特意一同前来长岭县内帮忙探探情况。”
“任姐姐,不必多说了。”
安柯琳脸上似泛起些许红晕,仿佛被夸的不知所措。“既然这位就是你之前曾多番提及的林先生,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们相处交谈,若县内有何变故情报,我会再来找你们。”
刚一说完,她甚至都没有再作久留,匆匆忙忙地拂袖转身离去。
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华舒雅一脸茫然地将松开剑柄,只觉有些心情微妙。
毕竟突然间气势汹汹地冲进楼内,但片刻后又转身离去,着实搞得她有点晕乎。
这位姑娘...原本是想来干什么的?
“安柯琳她大概是担心妾身会被一些男子给骗得团团转,想要亲自来‘会一会’林先生,探探口风虚实。”
任吟姗狭促浅笑两声:“她其他都好,但唯独脸皮有些薄,当面夸赞她几句已是承受不住。眼下应该是脸红发烫的紧。”
林天禄摇头失笑道:“倒是位颇为有趣的姑娘,往后若有机会,兴许能坐下好好结识一番。不过——
他话锋一转:“就让她独自一人在外游荡,当真没事?不然我去将她重新招呼回来,一同到我家中做客,你们二人相互之间也好有一个照应。”
“先生无需担忧,她倒是更喜欢独自清净,早已找好独居的客栈。”任吟姗美眸如弯月般眯起,笑吟吟道:“况且她如今还是待嫁闺中,清清白白的纯洁女子。若与陌生男子有太多接触,怕是她自己都会感到不自在。”
“啊...这倒是我欠考虑了。”
林天禄尴尬一笑。
“但如今回想,聚集在任姑娘身边的姑娘们倒一个个都是心思善良之辈。刚才这位叫作安柯琳的姑娘也同样如此。”
当时在街头瞧见其婀娜舞姿之际,他就已经发觉了此女的妖鬼身份。
但之所以未曾出手,便是因为...在其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血腥煞气,干干净净,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令人温暖的阳光气息,简直与妖鬼这满身阴气的身份存在截然不同。
若非此女刚才还能释放出寒意威压,大概很难让人将其当作什么阴森诡谲的妖鬼。
“或许,正是所谓人以群分。”一旁的华舒雅轻声道:“能与任姑娘相识相交的女子,想来性子也恶劣不到哪里去。”
“你们二人如此夸赞,妾身可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任吟姗脸色微红地轻咳两声,率先迈出脚步:“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黄雀楼吧。还有些其他的事,待会儿我们再坐下慢慢闲谈畅聊。”
“任姑娘,可别忘了你的琴!”
“这…让先生见笑了,妾身怎得如此丢三落四的。”
任吟姗连忙将窗边的古琴重新收起,背负在身后,似感尴尬一般,娇艳容颜上不禁泛起一丝羞赧红晕。
...
…
一段时间后,一行三人已然徒步回到了府上。
因为时间渐渐临近正午的缘故,林天禄便撩起袖子自告奋勇地跑去厨房准备起来。
华舒雅倒自认厨艺不佳,索性安安静静地独自坐在凉亭内闭目养神。
只是——
似隐约感觉到一股飘散而来的阴风,她终究还是静不下心,不由得将双眼睁开些许,侧眸瞧向大堂方向。
——这屋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而在此时,这宽阔大堂内正端坐着三位女子的身影。
“现今亲眼一瞧,程姑娘确实如这长岭县内的传闻所说一样,当真称得上倾国倾城之姿,如此绝世美貌,实在令妾身汗颜万分。”
任吟姗放下手中茶杯,不由得感叹出声:“也无怪乎那意图不轨的裴王世子会为此搭上性命,怕是当世没有几位男子能不为姑娘的容颜所倾倒。”
程忆诗双手交叠在腹前,坐姿端庄写意,嘴角挂着完美无瑕的优雅笑容:“任姑娘之称赞,妾身受之有愧。毕竟以任姑娘的姿容可是完全不会逊色分毫。
当初妾身也曾从林郎口中听闻了任姑娘的事迹,在这世道中能坚守本心底线,如此心怀坦荡的女子,更令妾身钦佩感慨。”
任吟姗浅浅一笑,眸光微动,看向正坐在另一侧安然抿茶的茅若雨:“而这位茅夫人,妾身虽然是初次听闻相见。但今日一瞧,实在是令人惊艳万分。”
“姑娘谬赞,奴家这幅姿容可算不得什么惊艳。”茅若雨莞尔回应道。
“这可不是谬赞...”
任吟姗失笑一声,眼中惊叹未消。
自从踏入到这林府内的第一刻起,对她而言的惊讶之事便接踵而至,可谓应接不暇。
这宅院内不仅充斥着一股令她难以辨识的神秘气息,只觉体内阴气受制。
最主要的还是‘镇守’在庭院内的那柄神物兵器,哪怕只是气息的一丝外露,就令她浑身都泛起丝丝战栗感,着实匪夷所思。
而在瞧见这两位先生未过门的妻子之后,她更是心中讶然万分。
这两位女子...
的确是极为出众!
单论容貌长相,称得上她游历在外这些年所见过最美的二人,这宛若上天雕琢而成的五官面容,似诗画中赞颂的仙子,简直难以想象的完美无缺。
但最为令她惊奇的是——
眼前这两女的气质各不相同,却更令人难以忘怀。
这程忆诗虽不过是二八年华,尚且还有些稚嫩青涩,可其言谈举止间就充斥着一股掌控全局般的成熟傲然。
如此优雅仪态更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哪怕其心中怀着狐疑审视,可表面上当真丝毫未露,怕是比王公贵族的女儿更像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女。
而这位茅夫人…
虽不曾开口说过多少句话,可展露出的笑容却如沐春风般温柔似水,嗓音娇媚绵柔,从其双眼中的神采就能瞧出其性子极是温和体贴。
哪怕当时林先生带着她这个陌生女子突然回家,这位茅夫人的脸上都没有浮现出一丝不悦不快,笑颜依旧。
这纯粹的信任与依恋,足以称得上用情至深。想来也是相当温柔大方,颇有家中大妇的韵味。
最重要的是——
其身材当真是壮观无比!
即便她自认自己的身段已是出众傲人,可在双方相见之际,便只能无奈承认此女身段还要更加完美诱人。
这饱满硕大的浑圆之物,这丰腴妩媚的纤细娇躯,哪怕掩藏在长裙之中,依旧能想象其双腿是何等优美性感。
“还不知任姑娘此次为何会突然造访长岭?”
程忆诗不急不缓地轻声询问道:“听闻姑娘平日居住在甘昌村,距离此地行程不断,难道是有何要紧之事?”
“其实并无什么大事…”
任吟姗回过神来,感慨道:“只是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尝试一次’,能否寻得一份真情。”
程忆诗与茅若雨都心中讶然。
此女难道是…
“而妾身此行只为一人。”
任吟姗轻抿朱唇,低下螓首诚恳道:“是为林先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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