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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禄不卑不亢地拱手道:“长老无需如此,此事只是分内之举。毕竟大长老她当时本就看重于我,言语间充斥招揽善待之意,甚至还给了若雨她们试炼机会,可谓颇有恩情。
之后见其失控癫狂,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见他神色态度依旧端正如初,五长老心中忍不住暗暗赞赏。
怪不得那几位长老乃至谷主都对其青睐有加,单论这份气度便令人挑不出丝毫恶感可言。
更逞论其容貌俊朗,修为惊人,临月谷能得如此贤婿,实在是——
“若雨那丫头,给我们带来一份天大惊喜啊。”
五长老不禁感叹一声。
言至此,她又似自嘲笑道:“先生能如此关照临月谷,其实全看在若雨的面子上。而我们这些长老倒总以长辈身份指指点点,还心安理得的将若雨这些年在外流浪的艰辛视作无物,沾亲带故地说些古怪之言,实在有些厚颜。”
“长老其实多虑。”
林天禄很快展露温和笑容:“若雨她心中依旧对临月谷抱有依恋之情,如今能重回此地与九长老相认,更是幸福喜悦,何来不是一家人的说法。
况且我相识的几位长老都态度亲切体贴,我作为晚辈可是感动不已,又怎会有暗自埋怨诸位之理?”
这确实不是什么场面话。
虽刚到这临月谷还未半月时日,但见面相处过的长老们,皆是成熟体贴,未曾给他带来过丝毫麻烦和不快。言语间的处处关切,更让他有几分与家人相处般的温馨感。
五长老神情微怔,眸光愈发柔和几分。
“看来,反而是我太过忽略了先生自己的感受...只是,先生无需太过在意其他长老,但得牢牢记得静云的好才行。”
她悠悠感慨道:“静云她算是我们这一辈长老中最为年轻之人,却是最为成熟冷酷,极少与他人交流。以至谷内甚至都寻不得她的一位弟子。但许是缘分所致,她与若雨那丫头极是融洽,相依相随至其长大成人,亲如母女一般,那份真切情谊我们全都看在眼里。
直至若雨那丫头生出叛逆性子、又向往外界的花花世界,还对我们临月谷不少理念都颇有微词,生出了脱离山庄的想法...对此最为支持者,反倒是静云。”
“双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她却是时时刻刻都尊重着若雨的任何想法、关照得无微不至,却又在脸上不曾多做显露。直至若雨离开之后...”
五长老美眸微垂,叹息出声:“她又将自己关在那座私殿当中,日夜足不出户。上门拜访,也只能瞧见她郁郁寡欢,有时私底下还会暗自垂泪,仿佛恨不得跟随着若雨一同出世离开。”
她肃起面庞神色,认真道:“静云她待若雨绝对是掏心掏肺,真心挂怀,没有一丝多余想法。先生往后定要多多体谅她这些年来的孤独寂寥。
而且,瞧静云她待你时的温柔体贴,想来她已然将你视作宝贝女婿,恨不得抱入怀中多加呵护照顾。往后你们共处交谈,切莫让她心灰意冷了,她心底的情意绝无丝毫虚伪,值得你们认真孝敬。”
听闻这番不曾知晓的往事,林天禄也是神色郑重道:“在下谨记在心,定会好好善待武姨。”
“武姨这称呼...”
五长老微愣一下,但很快哑然失笑:“目前还算贴切,但以后还得更亲切些。
顺道我得叮嘱一番...你得知晓她全名武静云,与若雨当初经历相差无几,都是在懵懂之年遭遇战火而流露在外,最终得长老看中才被带回临月谷。许是在外颠沛流离的那些年所养成的性格,即便在谷内衣食无忧,她的性情倒是依旧冷淡寡欲,显得有些特立独行。”
林天禄沉吟道:“那武姨她之所以喜爱文墨——”
“她曾是大户人家的独女,自小便耳濡目染,颇具文学涵养。而自从被带回临月谷之后,她更是时常会捧着书卷诵读钻研,可谓勤奋好学的很。”
五长老似乎回想起往日经历,幽幽道:“当初我可是被其他长老们喝骂过多次,让我多去学学静云的勤奋刻苦。待她的修为渐渐追赶上我之时,我可是伤心嫉妒了很久。”
林天禄不由得讪笑两声。
没想到,连长老们往日的趣事都...
“如今看来,五长老与九长老之间关系不错?”云玥悄然开口,回首瞧了眼挂在墙壁各处的字画。
五长老脸上郁闷之色散去,轻笑道:“这些字画都是静云的精心之作,有些是静云主动相赠,有些是我当初缠着她要的。她总归面冷心热,专程为我腾出不少时间采风作画,自然呈列在最显眼的地方能日日瞧见。”
林天禄听得若有所思,拱手道:“多谢五长老往日照料武姨。”
“此话可别对静云说了,我可不想被她瞪着眼睛威吓,怪吓人的。”
五长老将纤指抵在唇间,轻眨媚眼:“好了,今日特意让你们来玉罗院做客,自然是有些事想与你们说说,先跟我来一趟吧。”
见其身姿翩然地回首离开,林天禄和云玥对视一眼,很快跟上了脚步。
...
这玉罗院确实是一处难得风景,庭院宽阔壮丽,景色如画,三人踏足于花园之中,更是能瞧见四周华丽盛放的无数花卉,在夜色笼罩下散发着瑰丽夺目的色泽,恍若一片多姿多彩的绝美梦境。
与此同时,还能闻到阵阵飘散而来的丝丝沁香,身处其中就有一股身心净化般的畅快感。
只是如今深夜临近,院内院外皆是一片宁静,反倒更增添几分清幽气息。
“这等景色,在秋冬季节可是难以见得。”
林天禄不禁感叹一声。
而云玥则眸光微动,低吟道:“看起来,似以某种极为精妙的阴术笼罩了花园,固锁住这些花卉生气的流逝,让它们能始终保持艳丽色泽,香气不减。”
“苍狐姑娘眼力非凡。正如你所说,此地庭院施加了不少阴术手段,才能整年香气扑鼻,春色如初。”
五长老脚步微顿,侧眸望着身旁的花朵。
纤指一触,顿时化作点点晶莹花瓣盘绕于指尖之上,宛若一轮绚丽花环:“六长老她平日最爱鼓捣这些园艺花草,这座庭院便是由她帮忙修建起来的。”
林天禄轻笑道:“诸位长老们还真是各个身怀绝技。”
“只是各位闲暇之余,寻得的排忧解闷之法而已。”
五长老的神色有些出神,似借景生情,目光悠远恍惚。
少顷——
她低头看着指尖上旋转的花环,淡淡一笑:“有时说来,我倒是羡慕静云。”
林天禄心头微动,低声道:“回想起往日经历?”
“只是一番感慨而已。”
五长老指尖轻弹,这轮花环顿时随风飘散:“她能苦尽甘来,等到弟子归心,甚至还迎来一位事事顺心的好贤婿...实在令人艳羡。”
她的脸色一时变得无比复杂。
庭院内顿时归于宁静,唯有其眉宇间不经意间闪过的哀愁,在秋夜寒风中带起些许萧瑟。
而在这时,林天禄蓦然抬手一摄,那些飘走的花瓣悄然飞回,在其指尖重新凝聚成一朵瑰丽之花,递回到五长老的面前。
“长老若是不嫌弃,待往后我与若雨归谷探望之际,可以多带些外界特产,也可以坐下与长老促膝长谈,聊聊外界发生的诸多之事。”
五长老顿时神情一呆,下意识接过花朵,喃喃道:“你这是...”
“我或多或少能瞧出长老心底的心思。”
他展露着温和笑容,不急不缓道:“若能放下枷锁好好享受一番生活,不失为一种排忧解闷的方法。太过压抑自己,反而会令心头始终难安,陷入泥沼难以自拔。”
五长老沉默不语。
半晌后,她将鬓角飘荡的发丝拢至而后,细嗅花中清香,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似易碎琉璃般虚幻不清。
“先生果真心明眼慧,一眼就瞧出了我心头郁结。”
“只是妄加猜测,希望长老不要怪罪。”
“我怎会怪你。倒是得好好感谢你才行,若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的...”
五长老将花朵重新插回身旁的花丛当中,眼中泛起一丝希冀柔亮。
但下一刻,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脸颊。
随着深呼吸一口气后,很快恢复了之前温婉淡雅的笑容:
“让两位看了笑话,身为长辈还露出这等柔弱模样,实在是丢人了。不过——”
她略显俏皮地抛了记媚眼:“先生可别忘记了对我说过的约定~”
林天禄微微颔首:“自当牢记。”
“哎呀~果然如馨儿所说的一样,先生总是会突如其来说些令人芳心直颤的话,实在令人吃不消。”
五长老笑意更显雀跃,掩唇狭促道:“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连静云都会被先生哄的脸红心跳?”
林天禄尬笑两声:“这就...”
“好啦,我便不再挑逗,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五长老瞧了眼身旁的云玥,就见这位苍狐依旧展露着平和笑意,显然没有丝毫不悦恼怒。
她暗笑两声,悄然话锋一转,笑吟吟道:“既然两位已知晓六长老她擅长园艺,静云她擅长诗词作画,不妨来猜猜看,我又擅长何事?
“纺织刺绣。”
“咦?”
五长老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竟然会被一语猜中,连一点思索的时间都没有。
“为何——”
“瞧长老刚才下意识做出的举动便已知晓,这等浑然天成的捻针之势,只能是经历千万次缝纫后才能拥有。”林天禄抬手做了个相似的动作:“而且气息凝实于飞花落叶、又消散无形,可见运针之精准玄妙,定是裁缝一道上的好手。”
“这可真是...”
五长老哑然片刻,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先生当真瞧得仔细。”
同时抬手一招,大量五颜六色的布帛齐齐从庭院内腾飞而出,盘绕在四周。
“既然先生都已猜准,我就不再卖什么关子了。谷内最擅缝纫刺绣之人正是我,而今天我特意找你们来此,便是为你们亲手做些婚事衣袍,算作是祝贺之礼。”
她娇颜上展露出几分笑意:“当时虽瞧过几位的身段尺寸,但能亲身试穿一番自是更好。若有何需要修改之处,大可与我言说。”
林天禄面色古怪:“多谢五长老好意,只是这婚袍难道是要现场...”
“先脱掉身上的衣物。”五长老蓦然语出惊人道:“这样更为精准一些。”
见其面露尴尬,她不禁莞尔一笑,螓首斜向身旁的花圃:“就先进花圃内吧。”
云玥瞧着他匆匆离开,正含笑围观,但突然感觉到一丝视线转来。
“诶?”
她怔怔地指了指自己:“难道我也——”
“云玥姑娘的身段与若雨相差无几,自然可以帮忙当个衣架子。”
五长老露出暧昧笑容:“况且,若多做几套婚袍衣物,兴许往后苍狐姑娘同样也能用得到。”
“......”
云玥闻言脸色泛起一丝红晕,似是略感娇羞难言。
但她倒是很快恢复镇定,抬手拂过香肩,这一袭月色襦裙顿时沿着莹润肌肤悄然滑落在地,显露出了堪称完美无瑕的胴体,身材可谓婀娜美艳,肤若凝脂,那硕峰与肉臀更是饱满挺翘,丰腴双腿修长笔直,仿佛上天锻造而成的绝世艺品,倾国倾城无外乎如此。
瞧见她这幅身段,五长老也不禁在心底里暗暗惊叹。
这等娇艳美人,若是将魅力尽情施展释放,这幅几乎将欲望雕刻在外的玉体便足以魅惑众生,无人能不会为容颜所倾倒沉醉,当真称得上乱世妖狐。
不过——
“我可得施展一番与之相配的技艺才行。”
五长老蓦然凝起双眸,拂袖一甩,大量银针刹那间从衣袖中翻飞而出,宛若银龙般交织盘旋。
与此同时,宛若浪潮般的各色布帛从四面八方飞涌而来,交织汇成结界,无数银亮丝芒骤然开始在四周急速窜动。
云玥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很快讶然发现在自己腹间已是缝纫出一块湛蓝布料,并在迅速贴合着肌肤扩大。
细瞧眼前的五长老,就见其正闭紧双眸,十指悬于身侧细微震颤,仿佛已是借此精密阴术操纵着不下上千根绣针同时缝纫,五颜六色的丝线因阴术凝结,相互缠绕在四周各处,更显此技之玄妙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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