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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娘,你这...”
“没、没事!”莫段嫣揉了揉微红的额头,很快摇头道:“小女皮糙肉厚,只是撞在石桌上,不要紧的。”
“......”
这丫头难不成还撞过其他更硬的玩意儿...难道练的是铁头功?
林天禄有些哭笑不得。
“莫姑娘可得多加小心。”
略作思索,他很快正色道:“不过这收徒拜师之事,还是以后再慢慢谈吧。”
莫段嫣娇躯微僵,神情顿时黯淡下来:
“...是小女此举太过冒失,令先生为难了。”
她抿了抿细唇,螓首微垂,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有些惹人怜爱。
“莫姑娘不必伤感,在下如今虽不愿收徒,但招待一番朋友的曾孙女,这点小事倒是无妨。”
林天禄展露温和笑容:“姑娘若有何难处,在下作为长辈自会帮衬一二。”
莫段嫣展露出惊喜之色,不禁甜甜一笑:“多谢林先生!”
说着,她还相当有礼貌地又鞠一躬,看起来确实乖巧可爱的很。
但林天禄心中仍有一疑惑——
“莫姑娘,你如今芳龄几何?”
莫段嫣眨了眨灵动水眸:“回先生,小女今年十二。”
“咳!”
林天禄差点把嘴里的茶咳出来。
金钗之年?!
这眼前女孩模样分明已是少女,虽似童颜,但这身姿玲珑有致,而且武艺颇为不凡...竟然真的才十二岁?!
“先、先生,您怎么了?”莫段嫣见状有些慌忙。
“无妨。”
林天禄连忙摆了摆手,心中略感古怪。
这时代的女孩,发育都那么快?
不对,按照古朝代的礼仪习俗,女孩似乎十二三岁便要嫁人。眼前这少女身段稍显成熟不算稀奇...等等,好像现代的女孩发育也挺早的。
如此说来,难道是我少时跟女孩相处太少,压根没注意?
细细回想这两世相加的三十多年,少年时代要么是在刻苦念书、要么在跟朋友们嬉笑玩闹,确实没时间去理会所谓的‘无聊女人’——
‘毕竟女人哪有主机游戏、五经正义香。’
想到当初振振有词的自豪模样,林天禄扶额暗叹。
曾经的自己竟如此浅薄,果然太过年轻。
“咳咳!”
他收敛心中的胡思乱想,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问道:
“莫姑娘你不过十二岁,武道境界就已逼近纯阳境界?”
他对此世武者的大致水准并不了解,唯二的参考人物只有华舒雅与莫宏。
跟当初刚踏上太乙山的华舒雅相比,眼前这位...难不成是真正的天纵奇才?
莫段嫣抿开一丝骄傲笑容,但又连忙绷紧双唇,恭恭敬敬地应声道:“是的,小女从小受宗内诸多长老们教导,又得太爷爷亲自指点,这才会有这番境界。”
“宗内?”
林天禄眉头微挑:“莫姑娘难道隶属某个宗派?”
“是莫家高祖创立的门派,名天行门,虽是半个家族派系,但偶尔会收些富有天赋的弟子入宗,在丰臣国境内颇有威望。”
“那莫宏老先生他...”
“太爷爷他是上上代的宗主,但很久前便已退位让贤,多年来一直都在云游四海,寻觅突破机缘。”莫段嫣执手在腹前,一丝不苟道:“如今天行门宗主是小女家父。”
此世当真有宗门...不过,与想象的有些出入。
林天禄略作沉吟。
那莫宏老爷子应该算是武道宗师,一派之长?
但看似也只是凡人武者,并非身怀灵气之人,并没有什么移山倒海之能...虽然当初那几嗓子确实音量够大,差点吵了邻居。
“不知莫姑娘是否知晓些仙门宗派?”
“仙门?”
莫段嫣轻笑道:“此世间哪来什么仙...呃。”
但话至一半,便心有余悸地闭上了小嘴。
她很快回忆起前几日瞧见的骇人惊雷,那毁天灭地的威能触目惊心。而紧接着碰见的鬼魂,更令她亲身感受到肉体凡胎的脆弱无力。
此世间,或许真存在着仙门...
念及此处,她不禁摇了摇头:“小女子实在不知丰臣国境内有何仙门道府存在,先生还是小女此生第一次瞧见的得道高人。”
“多谢姑娘回答。”
林天禄若有所思。
如今看来,此世当真不存仙门道府,至少也是隐世不出,反倒是凡间武者当道。
“罢了,暂且不谈这些事。莫姑娘既然远道而来,索性让我送你一些小礼物。”
莫段嫣不禁双眸微亮:“先生这般热情,小女我...”
“喏,正巧前段时间刚刚完成不久。”
林天禄笑着从一旁堆积的书卷中抽出几册。
莫段嫣面容一怔,呆呆地接过书册一瞧,发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唐诗三百首’
“唐诗...这是哪个朝代?”
“姑娘只当是个代称即可。”林天禄微微一笑:“拿去细细研读也能培养一番诗词情操、文学素养。”
“哦、哦...”
莫段嫣略显呆萌地点头应声,心下却是茫然。
——诶?
原来太爷爷专程让我到长岭县寻找因缘,不是为了学武。
而是来学读书写字的?
...
长街之外。
茅若雨正抱着几套刚刚缝纫好的新衣裳,走在回家途中。
正值中秋,她自会去置办些新衣物,同时买些瓜果干货。
只是——
“今年的中秋,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她眼神悠远,不禁抿唇轻笑。
往年中秋,她始终都是独自一人待在那阴冷房屋,鼓捣些阴术药材。
未曾想,不过短短半月生活便焕然一新,哪怕只是平日寥寥几句闲谈逗趣,便已令她心满意足。
至少,这是她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只觉恍若梦中。
“就是不知这身新衣裳合不合先生的身材。”茅若雨将衣物紧紧抱住,不自觉露出欢喜之色。
自然,她同样为华舒雅也准备了套新衣。待聚餐过后,三人便可携手到长岭县中央的湖心桥游览一番,赏赏那月色美景。
“茅夫人,佳节将至,看来你也颇为欢喜啊。”
温和声音响起,抬头望去,就见宅院旁恰巧行过一面熟老者,正朝着她拱手问候。
“聂老先生。”茅若雨连忙行了一礼。
“老夫先向茅夫人提前道声节日祝贺。”聂清远乐呵一笑:“不过劳烦茅夫人,还请替老夫向林夫子捎几句话。”
茅若雨微微颔首:“老先生请说。”
“老夫那孙儿自从收到林夫子所做的书札习题,便听闻其日夜苦读之时,惊声尖叫不断、又接连有哀嚎悲鸣,最后甚至抱头痛哭,跪地不起,几乎还撕了不少的史书典籍,闹的家中鸡飞狗跳。”
茅若雨:“???”
这、这发生了什么?
她顿时心底一慌:“聂老先生,林先生他并非有意——”
“茅夫人不必惊慌,老夫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聂清远抚须哈哈大笑:“我家那孙儿生性桀骜、平常读了些诗书就自比天高,自觉文墨智谋当世同辈无人能出其右,待人行事愈发傲慢。
林夫子所撰之题,当真戳中了他的软肋,狠狠让他品尝了一番挫败苦果,如今收敛了不少桀骜性子,重新开始耐心读书,此番迷途知返,倒让老夫甚为欢喜啊!”
“而且那书卷中引经据典不少,可称见识广博,林夫子在文略上当真造诣不凡。能让林夫子在百忙中抽空做出这经典之作,老夫反倒自惭形秽的很。”
茅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露出温和浅笑,欠身回礼道:“老先生之言,奴家会传达给林先生的。”
“那老夫就不多做打扰了,茅夫人请便。”
聂清远笑着拱手道。
...
望着老者背影远去,茅若雨眸中浮现几分惊奇。
这聂清远名望她自是知晓,但能让如此学家赞不绝口...
林先生果真才情无双。
她与有荣焉般低首浅笑,只觉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待回到家前,随手将院门轻轻推开,却很快轻咦了一声。
只瞧见林天禄正与一女坐在凉亭内,朗诵着诗书?
林先生何时在家里开了私塾?
她心中诧异,正欲踏入院内好好问问,神情却猛地怔住。
此地...有股仍未消散的古怪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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