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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曹操,带着二十万的大军前往黎阳,与袁绍对阵。
他头风初愈,越发离不开大夫,临行时将皇宫御医以及华佗悉数呆在身边,以防不测。
华佗坐在马车内,替秦庆童包扎好伤口,又将他胸前剑伤缝合起来,过了一整日,秦庆童才悠悠醒来。
“哎呀,孩子,你可别乱动,这伤口若是再裂开,可就缝不住了。”
秦庆童脸上毫无血色,他咽下口水,不可置信的看向华佗:“我,我还活着?”
华佗笑眯眯的看着他,捋捋胡须:“正是,你还活着。”
他拿着毛巾,仔细的替秦庆童擦拭着额头,露出慈爱之色,若是自己孙子还活着,怕是与这少年一般大吧。
“太好了,太好了,敢问老丈,我现在在哪里?”
秦庆童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又猛然想起,自己若是还在许都城内,那董承知道自己活着的消息,怕是再次提剑杀来,想到这里他又顿觉害怕。
华佗看他脸色变幻不定,便叹口气安慰道:“孩子,别怕,你现在跟着我在曹营,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的。”
可叹哪个天杀的,对这少年下此毒手,若不是遇到老夫,怕是魂魄归西,肉身尽入野狼之口。
都说医者仁心,秦庆童又与华佗孙子年纪相仿,顿时同情心泛滥,恨不得将其揽入怀中仔细安慰一番。
秦庆童一怔:“曹营?”
他脸色顿时扭曲起来,一股滔天恨意涌上心头。
董承狗贼,我自小服侍你,换来这个结局,既然你不仁,那便别怪我不义了!
他忙抓住华佗充满老茧的手,急切道:“麻烦老丈带我见丞相曹操,小人有要事禀报。”
“这……”
华佗一愣:“你与那曹操是什么关系?”
“你就别管了,此时关乎丞相生死,你快禀报吧。”
秦庆童一想到,若是自己举报了董承,不仅仅不会死,而且荣华富贵还会伴随而来,自己下半生便可以风花雪月,当真是一件美事。
华佗觉得他语气变化,只当他是情急之下口误,他拗不过秦庆童,只得叹口气对车夫道:“烦劳带我见丞相。”
曹操的马车自然要比其他马车奢华许多,整个车架采用金丝楠木,车身四角挂着四个风铃,门帘穿着细小的玉珠,整齐成一排,在阳光下无比通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车厢内部地板上,铺着雪狐皮,书桌一旁,摆放着一个铁桶,冬日作炉子,夏日盛冰,如此炎炎夏日,车厢内不仅没有丝毫燥热,反而还有阵阵寒意。
“丞相,华佗求见。”
外面马夫小心翼翼的禀报。
曹操摸着胡须,奇怪道:“他见我作甚?”
这华佗脾气又臭又硬,与自己颇合不来,鲜有找自己的时候,怎地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道:“让他进来。”
“是。”
帘子被华佗牵起一角,华佗面无表情的行礼:“见过丞相。”
“免了,你找我何事?”
“昨日老夫救下一少年,今日方醒,他知身在曹营,便有要事禀报,可又因行动不便,不能起身,还请丞相去老朽的马车问话。”
“仅仅如此?”
曹操狐疑的看向华佗,这老货,不会是因为自己不遵医嘱,想给我点厉害瞧瞧吧?
华佗仍旧面无表情:“正是如此。”
“行,你在我的马车呆着,我去你马车看看。”
曹操疑心大作,不愿与华佗同去,让他呆在自己的马车,有问题还能抓回这老货。
他揭开帘子,外面的高温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嚯,好大的太阳。”
到了华佗的马车,他拉开帘子,就坐在马车门口,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少年,身上剑伤不下十余处,自觉他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便俯身进入车厢。
“听华佗说,你找我?”
他斜眼瞥了一下秦庆童,威严的说道:“说罢,若是你所说的东西引不起某家的兴趣,你身上可要多添几道剑伤了。”
秦庆童本来苍白的脸,被这一下,顿时又惨淡几分,他忙说道:“小人叫做秦庆童,本是国舅大人的家丁,与其侍妾云英私通,被其发现,才落得如此下场。”
“哦?”
曹操摇头失笑:“堂堂国舅,竟被你这小人戴了帽子,你这猪狗不如的蠢猪,若是某家,我便将你剁碎了喂狗!”
秦庆童吓的一哆嗦:“丞相饶命,小人要说的不是这些。”
曹操冷哼一声:“那你有屁快放。”
“小人此前一直服侍董承左右,对其一言一行颇为了解,前些个日子,小人偷听到几人谈话,说他们搞了个什么衣带诏,要刺杀您。”
“继续。”
曹操脸色瞬间变冷,他眼皮微抬,眼中已有杀气闪过。
“是,那衣带诏是皇帝陛下从宫里送出来的,缝于董承的衣袖之间夹带出来,其回来找种辑,王子服等人商议,便制定了刺杀计划,哦对了,他们还弄了个义状,有几人在上面签了名字,共同进退。”
秦庆童见曹操脸色越发阴冷,如竹筒倒豆子,慌忙尽数交代出来:“那义状上有六人,种辑、吴硕、王子服、刘备、吴子兰,马腾。”
“好胆!”
曹操顿时大怒,猛的一拍车厢,惊的前面马夫手一抖,一鞭子甩在马背上,马儿受惊,嘶鸣一声,扬起马蹄猛的一冲,车厢内曹操反应不及,一脑袋撞在车厢上。
待马车稳定后,马夫惊恐的跪在地上:“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
“于禁!”
“末将在!”
“斩了。”
短短两字,其中蕴含的滔天杀意让马夫惊恐的昏厥过去,车厢内的秦庆童仍沾沾自喜,现在的他,已经看到一条通天大道摆在自己面前,好日子就要来了!
届时,自己一定要弄个三妻四妾,嗯,一定要防好下人!
他还在美滋滋的想着,一条通体漆黑的长枪,自车厢顶部落下,猛的穿透他的胸口,随后死死的钉在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石火花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瞪大眼睛,满是不甘的看向外面曹操的背影,想不通曹操为何这么做。
“一个大男人,一句话给你吓成这副德行,我曹某是滥杀无辜的人么?”
车外曹操拿着水囊,叫醒马夫:“行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
似是感受到秦庆童的目光,他冷笑着摇头道:“你有三点该死,与主母私通,直呼主人大名,背叛主人,你这种人呐,死的不冤枉。”
“记得我刚刚说过什么吗?某家说,将你这种猪狗不如的蠢东西剁碎了喂狗!”
“你都听清楚了?”
秦庆童肝胆俱裂,瞪大双眼,猛的一抽搐,却是没了呼吸,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旁的于禁拔出长枪,拱手道:“末将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