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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手上有伤,不能用力。”
见雪千御手上的伤口崩开,追云皱眉,带着几分埋怨说道。
男人像是不知道疼痛,握紧的手依旧没松开。
“你刚才说王妃怎么了?”
追云眸色一沉:“属下刚得到消息,王妃在查赵婷婷,巧合的是,在呼延征醒来后不久,承恩侯夫人就递了进宫的牌子,不过淑妃那边没应允,要不要属下去问问追雨。”
“不必,”男人脸色一凛,浑身暴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赵婷婷呵呵,循着王妃的线索查,如果真是她在背后搞鬼……这次,本王可没有那好的耐心。”
追云咽了口唾沫,“是。”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追云笑眯眯道:“主子,侯府过继宴的礼还没准备,不如明日您带王妃去府库亲自挑选一下。”
王妃看到琳琅满目的府库,保准喜笑颜开。
“可。”
追云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
男人不悦:“还有事?”
“主子,您手上的伤需要重新包扎,不然明日王妃看到,恐怕会不高兴。”
追云故意提到林非晚,果然管用。
男人皱眉将手摊开,“换。”
包扎的手帕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追云刚要丢掉,不成想被男人抢了过去。
“这个留着。”
追云纳闷:“主子,那帕子不能用了。”
怪哉,主子有洁癖,脏了的帕子都是直接扔掉,今儿怎么会对一条染了血的烂帕子区别对待。
男人眉头能夹死苍蝇:“本王说留着!”
追云这才正眼瞧了瞧那被血染红的破烂帕子,并非主子之物。
顿时恍然,原来是王妃的东西,怪不得。
这便是爱屋及乌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将帕子洗干净?”
见那帕子被雪千御宝贝似的握在手里,追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不近女色的主子也有今天。
“嗯。”
男人淡淡“嗯”了声,好似有万般不愿。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
以往的点点滴滴以及沈翊的话不停在脑海中回荡,掌心的伤也在结痂与绷开之间反复跳转。
直至天将破晓,他终是不忍烦躁,起身向外走去。
“已经练习数日,王妃今天可以拆下沙袋,试试跃上这块假山石。”
徐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雪千御知道这是徐广在教林非晚练武。
他是走着过来的,明知不能被发现,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往前,停在拱门处。
“拆下沙袋后本宫觉得身轻如燕,估计再过不久就能翻墙了,多亏您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是王妃天赋异禀。”
林非晚故意多跃了一级,稳稳落到距离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假山石上。
随后表现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假装看不到徐广眼里的惊讶。
这段时间她装得很辛苦,是时候亮出点本事了。
徐广默默咽了口唾沫,他只是想看看王妃练到什么样了,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大惊喜。
王爷当初只说是教王妃一些轻功和防身的拳脚,也没规定多久教会王妃。
如今看来,王妃实在是天赋异禀,短短数日就达到了别人几个月才能达到的效果。
若非身子不好,或许王妃还能在武学上有些造诣。
不行,这件事得告诉王爷一声。
忽的,林非晚看到拱门外飘过来一角衣摆。
她揉了揉眼,确定没看错,飞快地向拱门外跑去。
“唉,王妃你去哪!”
徐广不明所以,也跟在后面。
雪千御早在她跑来的第一时间脱下外袍,运功离开。
林非晚不能暴露真实武功,等她跑过去时,只看到散落的外袍。
捡起外衣,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鼻而来。
没错,这衣服是雪千御的。
仔细摩挲,上面好像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
如果她没看错,无论从影子还是衣摆的高度,刚才那个人分明是站着的。
“这不是王爷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
徐广也泛起迷糊,同时一阵心虚,可别被人误会是他拿的。
这个罪名他可背不起啊。
“那个王妃,今天的练习到此结束,属下先告辞了。”
徐广脚底抹油,几乎是眨眼间不就见了。
林非晚回过神,捏紧手里的外袍向主院走去。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不成想……
“汪汪!”
左脚刚买进门,一团黑影就扑了过来。
“黑豹,你怎么过来了?”
“呜呜……”
黑豹委屈巴巴地叫了声,随后将她手里的外袍叼到口中,转身向屋内走去。
“王妃,您来了。”
追云讪讪地从屋内出来,小声解释道:“黑豹大人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把主子的衣服叼得到处都是,属下正愁去哪里找那件外袍,没想到您就来了,呵呵。”
林非晚半信半疑:“这衣服是黑豹叼走的?”
追云心里“咯噔”,笑了笑:“千真万确,不然衣服还能自己长腿不成。”
“王爷在里面吗?”
她说着就往里走。
追云跟在身后:“在是在……”
“啊!”
她尖叫一声,用手捂住眼睛和臊得通红的脸颊。
转身嗔怪地瞪了追云一眼,“你刚才怎么不说他没穿衣服!”
追云憋笑:“冤枉啊王妃,您没等属下说完就进去了,再说您和主子本来就是夫妻,属下实在是找不到拦您的理由啊。”
“你……”
林非晚一滞,她能说什么,说自己和雪千御是契约夫妻吗?
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她脸更红了。
唇上一湿,一串红色留下来。
寂静的室内响起一阵滴答声。
她顾不上掏手帕,直接仰头用袖子蹭了下。
这一仰头不要紧,还未来得及遮住的春色再次收进眼底。
另一侧鼻孔也失守了。
林非晚曾在军营中生活,又给许多人医过病,也算是阅男无数。
不成想却在雪千御这栽了。
但这也不能怪她。
实在是雪千御的身材太出乎意料了。
之前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也曾与他有过接触。
未料其下的线条轮廓更是一绝。
还有那纵横交错的伤口,未减颜色,反倒添了一番风韵。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置信这是一位身体不便之人。
门外的追云等人早就跑没影了,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也识趣地装聋作瞎。
屋内一时间静得只剩男人穿衣的沙沙声。
“咕咚。”
“咳咳……”
鼻血倒流,呛得她一阵猛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过来。”
男人突然出声。
林非晚止住咳嗽,后退半步一脸尴尬又警惕地看着他。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堂堂战神,被人看光了,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所以……
他会杀人灭口的吧。
“过来。”
男人抿唇,又唤了声。
听在林非晚耳中宛如催命符。
她摇摇头:“不,我不过去,我才不要被你灭口。”
男人被气笑了,咬牙揉了揉太阳穴。
“你笑什么?”
林非晚左右看了看,强撑着气势边说边往后退。
“别想着叫暗卫,信不信在你灭口之前,我就把你身上的特征给说出去,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堂堂战神被我给看光了!”
男人低嗤一声,“你可以试试看,是你消息传得快,还是侯府的脑袋掉得快。”
“你……”
林非晚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嘟着嘴气鼓鼓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
男人伸出左手勾了勾,“过来。”
她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他要是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帮我系腰带。”
“蛤?”
林非晚眨巴眨巴眼,“你说什么?”
“我说,”男人用手扶额,指了指腰间,“帮我系腰带,我看不到。”
她还是警惕地捏着银针,俯身下来:“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王妃还想做点别的?”
男人身子忽然凑近,距离她脸只有分毫。
女人的馨香与冷冽的气息互相纠缠,透过鼻尖直奔大脑。
林非晚一阵恍惚,胸膛中的小鹿又欢快起来。
雪千御何尝不是。
右手死死握紧,才控制住想要滚动的喉结。
她猛地起身,红成苹果的脸颊滚烫灼人。
“才……才没有。”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雪千御低笑,抬手摸了摸脸颊。
热热的,是女人脸颊带来的温度。
可想到女人方才蠢笨的模样,心里一阵失落。
他不确定女人心里是否有他,但可以确定,他在女人心里的形象不太妙。
不然,相处这么久,她怎么还会以为他会杀她灭口。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
林非晚小跑回海棠轩,一路用手扇风给脸降温,没想到还是被冬青发现了。
“没……没什么,刚练完功,太热了。”
“哦。”
冬青不疑有他,突然眼睛一瞪,左右看了看,指着她的裙摆小声道:“小姐,你好像来那个了。”
说完,她自顾自嘀咕:“奇怪,日子好像不太对,竟提前了这么多天。”
林非晚低头,看到裙摆上的血迹,眸底一暗。
男人也太不小心了!
蓦地,脑海中浮现起男人摩挲着系腰带的画面。
她心头一紧,转身向外走去。
“小姐您衣服还没换呢!”
冬青边追边喊,跟去主院,就看到目瞪口呆的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