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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与欢话了。屈尚德一张老脸被憋得铁青,咬牙切齿指着她道,“你、你……”
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幕,落入在场人眼中,也落入了刚跟进来的楼小年眼中。
见着屈尚德被一个女子气得说不上话来,楼小年二话不说就要喊人去抓人。
几个下属才上前,就被屈尚德喝止住了:“都退下!”
不明其意的楼小年正想问屈尚德为何不抓人,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屈尚德道:“逃犯不在此处,撤!”
一声令下,原本还剑拔弩张的监察司官军旋即转身出了济世堂。
屈尚德紧紧盯着面前神色淡淡的平与欢,冷哼一声后也出了济世堂。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见屈尚德离开,胥济子有些好奇,回身问平与欢。
他很想知道什么样的话能把屈尚德气成这样,能让那人空手而归!
平与欢笑笑,没正面回复胥济子,只说自己还有些话要跟聂影细聊。
“那你们先聊。”胥济子很识眼色的退了出去。
整整一下午,平与欢跟聂影都未曾踏出济世堂后院一步。
至于两人聊了些什么,旁人是不知的。
平与欢离开济世堂时,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胥济子本想让人送平与欢回平府,平与欢婉拒了。
在回平府之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
上京东瓦市勾栏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自上次来此碰到靳问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上次来时,眼前的台子还未修好,今日台下却已经围坐了不少看客,台上说书人也侃侃而谈,引得台下一片喝彩。
平与欢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人群中遮面的白裳女子,许是对方心思也并不在听书上,这才能同样察觉出她的到来。
“过来坐。”见着她来,坐位上的女子抬手摆了摆,示意让她过来坐。
平与欢没丝毫犹豫,提步缓缓走了过去。
她今日之所以要来东瓦市,便是想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着任岁宜。
原着里,女主任岁宜是非常喜欢待在东瓦市的。既然现在任岁宜是假死,任府她肯定是回不去了,那最大的可能便是这里了。
平与欢才坐下,身旁的女子就微微侧了侧身,面带浅笑地开口:“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说这话时,任岁宜并未看她,她的视线仍是落在了台上的说书人身上。
平与欢没多少心情跟任岁宜打趣,她今日来此见这人,只是想提醒她多防备着点太子妃。
毕竟那人现在拿的是重生剧本。
任岁宜听到平与欢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得仰头一笑,虽然她现在对此人已经放下了戒心。
可平家这位嫡女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姑且不谈其他,只单单说这人对自己一反常态的态度,就很让她困惑。
前段时间她只当平家这位嫡女是一时兴起,想与她做个酒肉朋友,可现在看来并不非如此。
她似乎真的蛮在乎她的。
任岁宜盯着平与欢瞧了瞧,越瞧越觉得平与欢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只得尴尬的抿了抿唇问,“平小姐……”
话未全说出口,就看到身侧的人一脸正经的扭过头来盯着自己,任岁岁顿时无话可说。
“你信我吗?”平与欢极其严肃地开口问任岁宜。
要知道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能感觉得出来此时任岁宜对她其实还是有所怀疑的。
这一点,她很能理解,毕竟原主曾经是真真切切的伤害过眼前这人的。
任岁宜干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平与欢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你信我吗?”
许是感觉出平与欢的严肃与认真,任岁宜也瞬间认真了起来,眼神中透着无比的诚恳:“不信。”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现在的确没办法去完全相信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同样,她也相信平与欢也没有完全信任她,她们之间一直在互相试探罢了!
“那你呢?你信我吗?”任岁宜笑着反问。
“我信。”平与欢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信你。”
看着平与欢坚定的眼神,任岁宜不由得一笑,她并不相信她说的。
片刻的沉默后,平与欢坐直了身子,将声音压得很低,“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怀疑我也好,相信我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对手,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
如今太子妃已重生,那人也知道了任岁宜假死之事,依太子妃的性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对任岁宜出手。
虽说任岁宜是女主,有女主光环,可她真的不敢低估那位太子妃对任岁宜的恨意。
也不知是平与欢说的话过于沉重,还是任岁宜也意识到了自身处境艰难,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的对手,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
要知道在此之前,有一个人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上京东瓦市失火前,添香馆馆主纳兰无愧找过她,跟她说了些话,其中就有这一句。
纳兰无愧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不要小瞧太子妃,说那人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至今,她都想不明白纳兰无愧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以及那日东瓦市失火时那人为何要救她。
听了平与欢此话,任岁宜也严肃了起来,一双杏眸直勾勾地盯着问,“你似乎很了解她。”
任岁宜话音才落,正想听听平与欢作何解释,忽听得有人大喊:“走水了!”
抬头一看,只见台上火光四溢,不过眨眼的功夫,大火便蔓延至台下,听客们纷纷起身逃窜。
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让任岁宜想起上次东瓦市失火的场景。
故技重施!这分明就是同一人所为!
任岁宜正要起身去揪出纵火之人,手腕就被身侧的平与欢拽住,只听得对方声音低沉,“离开这里。”
对于平与欢的规劝,任岁宜听不进去半分。无论如何,这一次,她都要让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知道,她任岁宜也不是好对付的。
抓着任岁宜手腕的手被甩开,平与欢眼睁睁地看着任岁宜往高台后奔去,她想出声喊,可又怕弄巧成拙,只得轻捂着嘴,紧盯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