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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与欢紧接着道,“今年八月十五之前,戚梓杨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红映勾唇冷笑,不是她不信平与欢说的话,而是她不相信戚梓杨会付出“惨痛”代价。
三年前戚梓杨杀害农女都能安然无事,连杀人这种罪责都能逃脱,如今还有什么能让他付出惨痛代价呢?
平与欢也看出红映不愿相信自己,只将声音压低同她说道,“八月十五之后,世上再无戚梓杨。”
空气里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红映皱起眉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的平与欢,见对方跟自己微微点着头,眼中透露着一股由内而外的坚定。
语气顿了又顿,“你说的,可是真的?”
平与欢肯定道,“真的。”
如果说任岁宜没能按着原着中的情节扳倒戚梓杨,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人付出惨痛代价。
不为别的,她只是想替三年前惨死的那个农女和那些被毁了清誉的女子讨一个公道!
安抚好红映,平与欢打算去打探一下任岁宜最近的动向,看一看那人跟屈尚德的那位女儿谈的如何了。
恐怕如今屈尚德已经知道了三年前自己女儿被戚梓杨毁清白,以及农女是为救自己女儿才命丧戚梓杨之手的事。
按着原着中的情节,这位屈监察官会跟太子妃反目成仇,联合任岁宜一举扳倒戚梓杨。
才出红映房间,平与欢就被一直候在门口的聂影拦下。
聂影问的还是关于他过去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我过去的事了吗?”
这几日下来,聂影无时无刻不在向平与欢询问过去的事,因着红映和中元节祭祖的事,平与欢也没来得及跟聂影细说。
一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跟聂影说,二是她担心聂影在得知自己的过去后,会牵扯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平与欢犹豫再三,只能选择性地跟聂影说一些。
“进去说吧。”馆内人多,平与欢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示意聂影跟自己进去再谈。
而就在二人转身回房之际,一批人马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
领头之人着金黑色窄袖交领袄,腰间佩一把长刀和一块腰牌,同他一起进来的七八个男子也是一样的装束。
屈尚德将腰牌扯下,举给馆中人看道,“监察司奉命捉拿逃犯……”
二层小楼上的平与欢跟聂影听了此话,四目相视后,转身进了房间。
不用想都知道,屈尚德就是冲着聂影来的。
上回在西山,屈尚德没能将聂影抓着,这回恐怕是做足了准备。
平与欢慢慢打开房窗往馆外看去,果真如她料想的那般,监察司的人将添香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现在要想离开添香馆,简直难如登天。
监察司大肆搜查房间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平与欢在房中踱步片刻,眼角无意间瞥见了木杆上的珍珠白襦裙。
这件襦裙是前几日平伯母让人给她量身定做的新衣裳,说是七月底陪皇后去秋游时要穿的。
平与欢也顾不得其他,走过去将白襦裙扯下。
“换上。”
将衣服丢给聂影后,平与欢背过了身去。聂影看出平与欢这是想让他男扮女装,心里虽不大乐意,可也只能照做。
“咚咚咚——”就在聂影换衣时,红映和无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平小姐,开开门。”
平与欢示意先让聂影躲到角落里,才给二人开了门。
“平小姐,他们是不是要……”红映边问着,边扫视着房中。
若她没猜错的话,监察司要抓的人就是方才那个救她的男子。
平与欢也知红映这丫头聪明,定是瞒不过她,正犹豫要不要坦白时,就听到屈尚德命人上二楼来搜查的消息。
“帮我个忙,好吗?”平与欢看着面前的红映和无念,心生了一条更好的计策。
……
屈尚德才上二楼,就见一抹白色身影急匆匆地进了一间房里。
在拥有这么多年监察官经验的屈尚德看来,这白衣人绝对有问题!
“通知外面的人,一旦有发现跳窗而逃的,统统抓起来!”
吩咐完下属,屈尚德便疾步行至白衣女子进去的房门外。
不远处的几个添香馆管事见屈尚德要进自家馆主的房间,赶紧跑来喊人,“屈监察官,这是我家馆主的房间,您要抓的人不可能在里面。”
屈尚德根本不管管事人说什么,执意要推门进去,管事只好齐齐挡在了门前,为难道:“我家馆主近些日子身体不适,屈监察官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窝藏朝廷要犯,是重罪。”屈尚德瞪了眼身前的管事,管事还要说什么时,就听到房里传出自家馆主的声音:“让他进来。”
既然自家馆主都发话了,几个管事也不好再拦人,只能让开。
屈尚德推门进去时,丝毫没有注意到与之相隔几步之远的另一间房中有女子装扮的人悄悄下了二楼。
从屈尚德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坐在房中下棋的纳兰无愧就没抬眼看过他。
好似完全将此人无视了一般。
屈尚德亦是如此,他也无视了纳兰无愧的存在,只在房中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
可来来回回找了两次,也没见着这房中除了纳兰无愧外的其他人。
刚才他明明看见有白衣人进了这房间的,怎么会找不着人呢?
忽地,他的视线落在了房间的床榻上。
“出来!”屈尚德取下腰间的佩刀,直指被褥下的人。
坐在一旁下棋的纳兰无愧依旧不为所动,手指间夹起的黑子不紧不慢地落到了棋盘上。
眼看着屈尚德就要挑起被褥时,楼外忽有人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屈尚德忙打开房窗向下看去,便见守在楼外的下属正在追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那黑衣人身手敏捷,轻功极好,怕是不容易被抓住。
见此,屈尚德二话不说跳窗而出,追人而去。
听到人走了,平与欢才掀开了被子。
纳兰无愧依旧只下着自己手中的棋,对于平与欢突然闯门而入和刚才的一举一动,都不为所动。
“谢谢。”平与欢对着至始至终没抬头看她一眼的纳兰无愧道了声谢,就要离开。
不想,还没等她出门,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