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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才行至凉亭,就听得一道咋咋呼呼的妇人声从亭中传来,“平大嫂子,快过来坐。”
说话之人跟平大伯母差不多年纪,一件橙黄华服裹身,身形略显圆润。见着平大伯母时,面露喜色。
平大伯母一时没认出喊自己的人是谁来,正迷糊时,那妇人已经起身来到她身前,“是小巧我呀,城北任公家的。”
经妇人这么一说,平大伯母才看出此人竟是城北任公的夫人秦巧。
不过几月没见,竟圆润了不少,也难怪她一时没认出来。
任夫人跟平伯母寒暄两句,目光落在了站在平伯母身后的少女身上,点头问好,“平小姐也来了。”
平与欢已从刚才两人的谈话中得出,这位妇人便是女主任岁宜那位小心眼嫡母。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人物,但出于礼貌,平与欢还是笑着回应了一下。
任夫人见一向心高气傲,从没正眼瞧过自己的平家嫡女竟破天荒的搭理自己,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忙回身叫着坐在凉亭中打盹的嫡亲小女儿。
“初儿,快来见过你平姐姐。”
很快,便见一位着浅黄色长裙的少女伸着懒腰走来。
任夫人一把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前,笑着跟平与欢介绍着,“初儿。比你小一岁,你把她当妹妹就好。”
平与欢笑笑不说话。她并不是很想当这个姐姐。
同样不想认她当姐姐的还有任岁初,小丫头直勾勾地看着她,扯了扯任夫人的衣袖,摇头说,“娘,我不喜欢她。”
任夫人听到任岁初这话,冷声斥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身后的任岁初咬着下嘴唇,不敢吭声。
她就是不喜欢这位平家嫡女,为什么还不能说了?
任夫人尴尬一笑,对着平伯母和平与欢道歉,“初儿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向来没大没小的,平大嫂子和平小姐别往心里去。”
话了,谁也没接话,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平大伯母瞥了眼身旁人没什么反应时,才赶紧转移了话题,“任夫人也是来斋戒的吧。”
被平大伯母这么一转移话题,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任夫人拉着平大伯母坐回凉亭的石凳上,闲聊了起来。
任岁初跟平与欢谁也没搭理谁,各自站到了凉亭的两个角上。
任家这位小嫡女不喜欢平家嫡女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原着里平素这个人物,没几个人是真正喜欢的。
若没了平家嫡女这层身份,平素什么都不是。
这一点,平与欢比谁都清楚。
原着里,平家嫡女平素开局即结局,后面的故事情节也跟这位嫡女没有半毛钱关系。
平素妥妥的炮灰角色无疑了。
至于作者写这个人物的目的何在,她总结了一下,大概有以下这么两点:
第一,平素的出场是从侧面衬托出男主靳问对女主任岁宜从一而终的感情。
第二,则是为了凸显另外一个角色:平净。
身为平家年轻一辈唯一的嫡女,平素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但这种“万千宠爱”并非是平素一人独有的,而是平家嫡女的标配。
原着里,平素被男主靳问掐脖而亡后,平家养女平净就成了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想到这里,平与欢不经觉得有些可悲。
生前,世家权贵都巴不得跟这位平家嫡女沾上一丁点关系,死后却无人记得平素是何人。
记得原着小说中有这么一段描写,大概意思就是,平素死后第四年,平家人为平家养女平净举办十八岁生辰宴。
平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世家权贵只知今日是平家嫡养女平净的十八岁生辰,却没人记得今日亦是平素的忌日。
“阿素,走吧。”思绪被刚闲聊完的平伯母拉回,平与欢浅浅一笑,跟着平伯母出了凉亭。
身后的任夫人也叫上了任岁初,紧跟上往般若庵而去。
一路再无话。
……
恰逢乞巧佳节祭祀七星娘娘,上京贵女大都会斋戒三日,但也有一些女子从不信神灵,什么良人佳偶的,在她们眼里都是扯淡。
任岁宜便是其一。
自从半月前在屈白及笄礼上,接近屈白后,任岁宜就没日没夜的偷偷溜进屈府,找屈白说话。
为的还是能早日打开屈白心结,让她出面作证,这样才好顺利扳倒戚梓杨。
这日,屈白主动约了任岁宜在西山脚下会面。
明日就是乞巧,今晚在西山寺庙里斋戒的贵女们便会下山去,为明日的祭祀做准备。
任岁宜想不通屈白为何今日要约她来西山。
站在西山脚下等候许久,远远就瞧见屈府的马车驶来。马车停在她身前,屈白由婢女扶着下了车。
见着她时,屈白提起裙摆扑到她怀里痛哭了起来,“宜小姐,想想不见了。”
跟屈白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任岁宜不敢向屈白暴露自己是任岁宜的身份,只能用“宜岁”这个假名字。
听到这一消息,任岁宜脸色顿时煞白。
屈白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着,“今日清早,照顾想想的嬷嬷突然跑回来找我,说是想想不见了……我问她想想是怎么不见的……”
“她、她说昨儿晚上睡之前,想想还在,可早上醒来人就没了。宜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任岁宜心里也慌得紧,可还是鼓起勇气安慰着屈白,“没事,我们再找找。”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她的担心不比屈白要少。
屈白口中的“想想”,是一个两岁的男娃娃,更是能扳倒戚梓杨最有力的证据。
如果想想出事,那她这些年的努力恐怕就要白费了。没有想想,要想扳倒戚梓杨,简直就是难比登天!
任岁宜一边安抚着屈白,一边向她打听想想的具体情况。
这半月以来,任岁宜虽从屈白口中证实了想想的存在,可屈白却一直没有告诉她,想想到底养在了哪里。
“般若庵,他一直在般若庵的,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屈白有些神情恍惚地往台阶上走着,任岁宜扶着她,一步两台阶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