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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旧事复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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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院长惊叫,“那是个猪脑?猪脑能有那么大?”

    “不是,是一个女生,叫珠珠,她的脑!”

    院长作想不起来状。

    张君游急躁道:“就是我出外勤带回来的那一套!”

    “一套?”

    “对!一套!里面有三个的那个,所以显得大。”

    “嗯,呃,让我想想……”院长又作苦思冥想状,“唉,儿啊,你知道的,我平时比较神经大条,事情过耳就忘。”

    张君游急眼了,抬高音调:“老头儿你少跟我这儿装傻白甜啊!液氮室钥匙给我,我自己去找,要是我找不到……”

    “哎呀哎呀,儿子,我想起来了,我可能……是、是一不小心……用掉了一个。”

    张君游捂住胸口痛心不已,蹲下抱头,欲哭无泪:“我以为老爹总能靠得住,终究是我太天真!”

    院长似被触到伤心处,哽咽:“儿子,怪爸爸不好,可爸爸也是没办法……医院最近水逆,刚发生了一起事故,把唯一的存货用了,没想到紧跟着又发生一起,我也是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把它拿来用的,我当时手都是抖的你知道吗?都怪粑粑没本事,只能守着个小破医院混口饭吃,你要是把粑粑的饭碗折腾没了,粑粑只能饿死街头了。”

    张君游站起来,抬头盯着父亲:“你少打苦情牌啊,前年你对人女客户咸猪手,以为人家麻醉劲儿没过去,结果人家偷偷录了像,扬言要曝光你,索要两千万视频删除费,你当场答应。你忘了?你当时被客户绑在手术台,还是我带着各种文件去银行给你办的大额转账。还跟我哭穷?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珠珠脑子现在所在的身体信息,我就把这事告诉我妈。”

    “你竟然要挟我?”院长义正词严,“客户隐私,重于泰山,不可泄漏,除非警察!”

    “虽然我不是警察,”张君游亮出证件,“你好,重新认识一下,国土安全科特遣署少尉张君游,事关国土安全,还请配合。”

    “爸从小就教育你,不能公器私……”

    “是不是一个挺漂亮的、三十上下、大波浪长发的女的?”

    “……是。”

    “名字,地址,电话!”

    “唉,儿子……”

    “别磨叽了!”张君游简直抓狂,“她现在,正在我单位不知道哪个角落躲着准备逮我呢!”

    “放心,她不在你单位。此时此刻,正在我单位呢。”

    “她在哪儿你能知道?”张君游急得直打转,“你是算命的半仙儿啊?”

    “她今天是不是穿了一身黑色蕾丝紧身低领裙,骚到不行的那种?”

    张君游一愣,回忆起来,早上在电梯里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身穿优雅灰色小西装,里面的内搭好像的确是件黑色紧身蕾丝短裙。

    “你、你还真知道?”张君游走近父亲,小声问。

    “她刚比你早一步来我办公室,叫我小心与你周旋。”

    “奇了怪了……”张君游心中迷惑,“我开车出院门后一直观察着后面,走了好远也没见有车开出来啊,她怎么做到后发先至的?”

    “她是跑来的,我当时正在窗户边看风景,看到她跑得像一匹马一样。”

    “看来真有高能潜能被激发!”张君游脸色一沉,目光冷峻。

    “别急,儿子,我余光一直关注着楼梯出口呢,她一直没出去,就等着准备跟踪你。她有高能,你不敢下去跟她正面刚,既然你一时半会走不了,不妨跟我讲讲,你们俩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三言两语说不清,总之就是,恩怨情仇四个字,都占全了。”

    “卧槽,”院长目瞪口呆,“跨物种了诶,这么狗血的吗。我儿子在地球上是高富帅一群人追,去地外不是高富帅了还有人追。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对你有恩,你反过来把人家五马分尸、剜出脑子?”

    “我是为了救她。”

    “啊?”

    张君游给自己沏了杯茶,望着杯子里升起的白烟,开始向父亲讲述那段并不久远的回忆:“我在那里待了几个月,有了足够的了解以后,就准备找个地方跟地球汇报情况。联络是用意念传输器,一旦有人进入我身边四百米范围内,就会接收到意念信号,联络就无法保密。刚好遇到村里处决犯人,还要曝尸三天。我心想,到了晚上,曝尸处周边肯定没有人,就跑去那里联络地球。结果我到了曝尸处一打开联络装置,动脉警报器就开始响,提示通讯范围内仍有高级活物。一开始我以为问题是出在我旁边没死透的尸体上,就没太在意,继续跟同事交流。后来我听见珠珠过来,才知道是我大意了。”

    “所以其实珠珠也进入到了你的意念传输范围内,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是的,但那时候她还是个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年轻姑娘,关注点更多集中在我是跟男的还是跟女的在聊。不过我跟同事的谈话确实没什么好怀疑的,就是些客观介绍。唯一可能引她怀疑的,就是同事让我问一问当地人有几个脑中枢这件事,因为我后来问她这个问题时,她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院长听得投入,追问:“那你最后怎么问出来的?”

    “我假装吃人肉中毒快死了,终于撬开了她的口。接下来,我又得把脑中枢个数的相关信息传回地球,就又得去尸体边操作。可我中毒刚好,珠珠不许我再去吃人肉,我就骗她说不吃会馋死,她才同意我去。她把我背到地方,自己不敢靠近尸体,就在远处等着,我才得以跟地球联络。说来好险,天黑以后,我忘了开安全灯,她想跑来提醒我,一脚踏入通讯范围,还好我反应及时,立刻中断了联络,打开安全灯,她就没再靠近,但我也不方便再继续联络地球了,话也没说完。”

    “你怎么说服她相信你会馋死的?”

    “地球人什么特性还不是凭我一张嘴?”

    张院长听得越发津津有味,开了一包薯片,又给儿子拿了一包:“你都跟地球汇报了什么?”

    “那是机密,不能告诉你。反正我汇报过后,上级评估得出结论,这一文明在一万年后超过地球文明的概率不小,就下令摧毁这颗异星,相关新闻应该不久就会出来。不过可能还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