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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算起来我在城中并无任何根基，所以我在府尊一系看来我不属于那些地头蛇，起码我并未融入他们？”
江秋觉得这或许才是唯一的解释，否则很难解释何忠堂怎么会看中自己。
“所以他们对付地头蛇不行，因为这会彻底激化这些江湖豪强，激化官府和当地势力的矛盾。而我不同，我如今虽也代表着官府，可我明面上的职责乃是练兵。私底下才是处理他们....”
说着说着江秋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难怪张郡丞那笑面虎给我的只是府尊的口令，他们这是拿我当枪使啊！”
江秋有些想明白了，何忠堂这种政客是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政客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需要衡量利益得失，首先江秋的自身价值还达不到，何忠堂对其如此厚爱。至于为何会如此，只能说另有目的。
“将我推出去对付这些江湖豪强，倒时候办的妥当了，何忠堂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我在这些地头蛇眼中名头就臭了。但没办妥，何忠堂只怕会第一时间拿我出来以泄民愤！”
江秋眼睛微眯，回想刚刚看过的卷宗，他已经明白三川郡这种南方州郡当地豪强势力有多强。
不是说你独独对付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就这么简单，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是多了去了。
南方州郡不同于北地中原，那边多以战功起家，其中地方势力的武夫多余文士。武夫其实对于利益的算计还是不如文士。他们对于联姻这方面考虑的也不是那么多。
而南方地方势力则早就将联姻当成了利益和政治手段，其实就刚刚江秋看过的一些地方势力，混黑的其实家里都和当地官员有联姻。
只是和官员有联姻也就罢了，不少势力看起来各成一方，可都特么有亲戚关系。
就好比铁臂帮帮主的妻子就是现任三意门门主的妹妹，而三意门门主的妻子又是镇抚司副统领的表姐。
就连那张郡丞的妻子都是三江帮的表妹，这特么...
除了联姻，其中还涉及很多利益来往，多不胜数，可以说三川郡这些有头有脸的地方势力能够存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不是给我一个烂摊子么？”江秋有些恼火，这完全就是一团乱线球，你查谁都不好。
真要是查出某某势力和中原叛军有勾结，你动吧，可一查发现对方背后牵扯出一大堆本地势力和本地官员的亲戚关系。
如果动了，如果证据确凿还好说，直接交给何忠堂那老狐狸处置多少还能安全一点。可哪怕如此，之后这些有所牵连的势力又要如何？
如果继续查，那只会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不查那到头来真出什么事了。倒时候还是得自己背锅。
“查！必须得查！！！”江秋沉吟良久这才下了决定。
何忠堂想要的不是我死！
首先江秋确定了这个思路，而一旦确认了这个，那一切也就能想清楚很多了。
“何忠堂这老狐狸虽然坏得很，但也是我唯一能抱的大腿。”
江秋很清楚现在自己已经被推到府尊一系了，起码在本地势力眼中就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江秋就得很好的扮演这个角色，充当何忠堂的刽子手。
“查肯定是要彻查，不过我还是要把握好一个度。但前提我得先树立好形象呐。否则还真容易被何忠堂这老狐狸当成了随手可弃的棋子了。”
江秋摩挲着下巴，心中已经有了考量。
不是要他当刀吗，那他就当一把锋利的屠刀。但还得多多拉近一下自己和府尊大人的关系才行。
现在自己和府尊大人的关系还没那么紧密，一旦自己和府尊大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是府尊一系，那到时候他这颗棋子就是不可轻易可弃的存在了。
弃了，府尊一系必然寒心，这以后谁敢为府尊效命？
至于何忠堂事后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这特么江秋管不了了。
“坑我？那就一起！”
江秋咧嘴一笑，旋即继续埋头翻阅卷宗。
武夫的体能还是有好处的，一夜未眠，江秋反而越看越兴奋，这简直就是增长江湖阅历的大好时机。
几乎许多三川郡的秘密此刻在江秋脑海中变得不再那么模糊。
“难怪四雄这么嚣张还能留着。”看着手中的卷宗江秋又是发出啧啧之声。
表面的传闻是因为四雄为一体，镇抚司也不敢轻易动他。实际上则不然，真实原因其实更加简单粗暴。
那就是这四个家伙特么舍得花钱！
虽然卷宗因为顾忌官府颜面没有大书特书，但从上面的描述也印证这四雄很舍得花孝敬钱。
三川郡官府为何这么有钱？
如前段时间征募六万大军，如今更是让江秋征募三万新军。而这还是除却各地驻军的情况下。
如此军卒的开销可不是小数目，但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单靠税收那绝无可能，早年或许还行，如今什么世道？
各地税收一年少过一年，最近更是连十年前十分之一的税收都不如。
没有税收，可官府依旧运转自如，也没见府城那位吏员每月例钱有所减少，相反还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
这其中自然少不得这些本地势力的孝敬，不光是四雄，几乎城内有头有脸的势力都得孝敬些银子。
只不过四雄出的钱更多而已，他们做的是最臭名昭著的勾当，得罪的人多自然也需要多花点卖命钱。
这种和官府之间的利益往来江秋没有过多在意，这是潜规则不是他该管的。
但许是因为昨天妖魔之事正好与坐地虎有所联系，江秋对四雄还是颇为上心的。
尤其是让江秋比较诧异的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竟然也记录在最新的卷宗之内。
“不愧是专业的，竟然查的这么细！”
江秋挑眉，因为这可比周桐那一无所获仔细的多，其中不仅调查出了昨日王金去赌坊的目的，还根据自己闹出来的动静，以及他们前段时间刘丕的行为举止，猜测刘丕疑似妖魔寄生。
要知道昨日的情形真正目睹且还活着的就是江秋周桐以及王金三人。而镇抚司暗子显然不会用审问王金等人这种低劣手段，就是仅凭推测，推测出刘丕妖魔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