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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今次三方会师,不论分别良久的各部将领,就是普通士卒,亦兴奋不已。
抛开初次出战的安夷兵,和中途加入的旄牛兵与德阳兵士,原奋勇军人马,多是相识,即此分别将近五月之久。
今得见熟悉面孔,多有种恍然隔世之感。当日分别时,谁能料到大多数会活着再见?
而于五个月内,越嶲郡全部,犍为属国,包括脚下的益州军全部,南中叛乱之于五郡,有三郡已经为本军人马所平。
事实胜于雄辩,不仅是南中之外的益州州府与地方官吏,没有料到大军进展会如此顺利,连处于战前的刘釜本部人马,也没有想到己方之平乱会这么迅速。
便是实力最强的孟氏,短短半月内,一旦为大军发起攻势,即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旁观者来看,刘釜部的勇武无畏是一方面,来源于刘釜及手下将领的英明指导,则是另外一方面。
南中平叛之顺利,不是人人都愿意看到的。如胸怀他意的益州牧刘璋,本想要瓦解穷尽奋勇军,而今却是成全了刘釜及手下的奋勇军。等待孟氏大败消息传回成都,可以想象到的是,州府会再一次鸡飞狗跳。
滇池城下,眼看胜利在望,将领们却是很清楚,只要滇池没有拿下,那汉军于益州郡就不算真正意义的胜利。遂,各部人马打个照面后,多无言谈交流,按照军事安排,进行多方驻扎。
至于三军部将,于滇池城下,安顿好各部人马后,除战略值守之副将,各部主将,为刘釜所召,前往大帐议事。
在大帐之畔,有一小帐,正是刘釜休息之所。
此时于帐内,法正和孟达二人,自方才率部到来见礼,即为刘釜请入帐内相叙。
拉着法正和孟达,两人一左一右,促膝而坐。
刘釜脸上充斥着重逢之喜悦,即是法正孟达二人早于信中说明了军途所为,他还是耐心的问询倾听。
而处于左右两侧的法正、孟达,为刘釜的举动,尤其这种亲近行为,内心之感动,不言而喻。
便是离别良久,各处作战,但主将、亦是好友,待之二人私下感情,从未变过。
如此胸怀大志,重情重义之人,可不正是无数怀才者,期许的人主之姿?
法正与孟达心皆有庆幸,若非二人当日没有入蜀,没有遇到刘釜……也就没有今日之一切,于之有一个实现抱负之舞台。
刘釜没有注意到法正、孟达间细微的表情变化,他轻轻颔首,方听完法正于当下之战看法,即见阿程到来汇报,言之各部将领已经到齐。
刘釜携二人之手,起身道:“孝直,子度,我等先行军议,滇池战事结束,我等再好生相聚!”
“便以将军之言!”
大帐内。
包括奋勇军、旄牛军、德阳将、安夷军其中四军的二十多位部将已经到来,泠苞正在同马增等人,说道滇池布防。
见身着袍铠的刘釜等人入内,众将忙抱拳行礼。
入内后,刘釜温和以笑,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皆与之重视之感觉。
当之居于上首后,脸上表情一收,道:“孟氏覆灭在即,仅剩滇池一城。于此,也意味着我等于南中平叛,达成了大半目标。
而大军能克服重重困难,取得今日之战果,皆有赖于诸君共同携手,共同努力!
有理由相信,在益州郡平定后,建宁、牂牁之定不远矣!
即是将来州府无赏,我刘釜也会于诸君等有功将士于赏!”-->>
“谢将军!”
“吾等信任将军!”
帐内七言八语,除泠苞、法正等能保持面上平静,余者无不满脸欣喜。
从军者,打胜仗是期待之结果,但能得到赏赐认可,才是许多人作战之动力。
益州牧刘璋之为,早就让帐内的军将,另有帐外的将士,背心离德。
当下大军能取得胜利,是主将刘釜用人布阵所获的,就是前番俸禄和赏赐,同样是主将刘釜给予的。
那么,全路将士,理所应当的是忠于主将刘釜。
法正站于下侧,同旁边的好友孟达,对视一眼,皆从各自眼中看到了热切。
刘釜随后研讨起军务,众将则是满怀斗志,献计献策。
半日之内,关于滇池城的夺取,即达成了初步的方案。
滇池危机之下,城内的情况可想而知。
现在的关键,乃是守卫滇池的孟氏残部,另有坚守的多方夷帅,给不给汉军进攻的机会。
遂此,刘釜与法正、泠苞等人意见一致。一手抓作战之时,先将滇池围上两日,于城内守军以心理压力。且于青衣卫于城内的布置下,滇池城内舆论之扩散,或要不了多久,孟氏内部就会为汉军其气势击垮,再行雍氏之举也说不定!
与滇池相接的连然之地,在大部汉军兵临滇池后,此地仍留守有四百人。四百兵士,除了守卫好连然外,还有维护好连然城内秩序之责,包括看守好连然县狱。
近几日的连然县狱,可不平静,每日都能听到牢狱中的大喊大叫。
“放吾出去!让吾与汝再战一百回合!”
这阵阵吼叫,很是中气十足,听得守卫此地的兵士,好不耳烦。
可即便再怎么心烦意乱,兵士也只得苦苦忍着,甚至没有动什么粗手,定多将之饿了两顿。谁让其中人犯,乃是主将刘釜亲使部校尉刘枫押来之人。
而于县狱最深处的房间,光线有些昏暗。能看到一人站着,一人靠于墙壁坐着。
二人正是孟获和孟琰这对从兄弟。
蹲坐于地上,有些出神的孟琰,忽的抬起头,望向前方不断击打监牢木桩的从弟孟获,叹息道:“阿获,勿要喊了,无人会放吾等。
爱,前次遇袭,汝本有机会就此逃往滇池。汝说汝为何要来救吾,现在连汝也搭进来了,身陷囹圄!”
孟获就是铁打的身子,这大吼大叫,还时常挨饿数日,也多少有些疲劳。
闻从兄孟琰之语,他索性坐于孟琰身边,哼哼道:“阿兄,吾记幼时时,每有艰难,汝之于吾帮助甚多。
汝之为吾,为孟氏,身陷汉营,别说率部救汝,就是以吾之命,换汝之命,吾也愿意!”
谈到这里,见孟琰沉默不语,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孟获忽然有些伤感道:“唉,阿兄,汉军主力已走数日,汝说吾滇池现在尚在否?
即是吾家妻儿,还有阿嫂阿良他们,亦不知如何了?”
孟琰沉默许久,憋出了一句话:“滇池或已破,便是吾家妻儿,或已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