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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鲁手下首席谋士的会面,刘釜自知需要谨慎。
张鲁当前,乃是刘璋大敌。这是若是让刘璋知道了,还真是解释不清楚……
遂而,他自张任住处回来后,即派出一名賨卫,趁夜向郑向所安置的最近的联络点去了消息。
夜半,郑向即有回复。
“依照吾等打探,近几日却有一伙关中口音的人,于此就食。且此间食肆,亦是近两年新开的,店主正是汉中人士。
且请刘君放心,明日小人会派人于左右监视,可保刘君之安。”
难道说,这处食肆,也是张鲁暗下布置的情报之地?
看来在这洛阳,远不止他一人,凭手段打探消息。
读罢郑向送来的信纸,刘釜遂将之于火烛前点燃,然后安心入眠。
次日清晨,他吃过早饭,便又在洛阳城内转了转。
走过太学旧址,刘釜长时间驻足相望,然后顺着长街而行,一直来到了阎圃所言的会面地址。
刘釜踏入不久,一个小厮就来到了面前,看了眼旁边跟随的高壮阿程,然后又认真打量了下刘釜的面孔,其躬身道:“敢问足下,可是益州刘君!”
见刘釜颔首,其人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回道:“刘君到了,那便正好,吾家主人已等待多事!刘君里面请!”
“有劳!”刘釜点了点头,看了眼身后的阿程。
主仆二人便随着小厮的引导一直往前而去,见刘釜如此气度,丝毫不乱,且无犹豫,引路的小厮,心生敬佩。
阎君说了,今日来的乃是一名贵客,此间贵客果然不同!
食肆往里,乃是蒸煮之所,热气腾腾,香气逼人。
今日便是除夕,洛阳本地的人几乎都有回来,故而,食肆的生意也是火爆。
路过此间厨舍,小厮没有停步,一直往内中前行,转眼到了一个小门。
嘎吱一声,小门被打开后,景色一变,却是一处幽静的院落。
院落看起来颇大,有小湖,有凉亭,还有假山。
刘釜等人正是从假山的小洞中出来的,面见这边风景,心中自是称奇。
他这边刚出来,步子落在碎石小道上,一阵豪爽的大小,便从旁边传来。
“汉中阎圃,闻刘君之名久矣,今终得相见!”
此人一身锦衣,高七尺,两侧留有美髯,双眼皮,嘴唇略厚。
面见刘釜,便是一揖。
而方才引路来的小厮,已经悄悄离开。
刘釜默默将此人打量过后,亦是行礼道:“阎君可是谬赞了,我素闻阎君,乃是张府君手下第一谋士,智勇双全。今亦得见,感怀欣慰!”
阎圃打了个哈哈,心内却是惊奇,这位刘君,果然不可小看,竟对汉中之事,了解的这么多,对他阎圃亦是这般了解。
他渐渐冷静下来,此人现在名声大增,又救过主公家眷,是以双方交好。就连主公让他使往洛阳,也让之和此间刘君交往一二,并当面表达谢意。
遂而,双方虽各为其主,但是友非地,只是此间刘君,给他的感觉,越加有些神秘莫测了。
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逝,但看阎圃张开右臂道:“此地非是说话之地,吾以摆好宴席,请刘君里面就坐!”
刘釜面色带笑,叹道:“阎君竟这般信任我,以我能来相会?”
阎圃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刘釜,笑着回道:“当日刘君冒着风险相助,府君即已觉得刘君乃是有大志气的人……,进而,在下也相信刘君,一定会来的!”
刘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难道张鲁,早就猜到他当日所为的深意了吗?还是专让阎圃来试探试探他?
两人先后推辞,最终一起把臂而入。
案几之上,却是摆好了酒菜,尚冒着热气。
看起来,这阎圃还真是信任他,亦或是一直留有人在驿舍监视?
不过,刘釜此时显然不会去计较。
若阎圃派着手下监视他等益州官吏的东西,他收下的郑向何不是如此?
左右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同来的阿程,早就被请到另一边去了。
房舍之内,暂只留的刘釜和阎圃。
两人刚开始,也只是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聊起洛阳的人情风景,却是没有提及其他事。
到了宴中,阎圃主动说起了今次觐见天子事,免不了唏嘘。
表露出对天子刘协的同情。
其拿着酒杯,看起来有些喝醉的模样,红着脸,叹息道:“而今天子居于深宫,朝中大权,皆为曹司空把控,真是让人惋惜!
吾记得,刘君乃长沙定王之后,和当今天子的血缘关系,是以最为亲近。
且刘君的辈分,似乎也比当今天子要高一些。
若是天子当面,恐还要呼一声‘皇叔’!”
刘釜手握酒杯,看着酒水于内来回摇动,目光却是紧紧注视着阎圃的眼睛,道:“阎君对我身世还是多有知晓,而下,曹司空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汉室微弱,即便我有匡扶汉室之志,且和天子血脉相近,又能如何?凭此,也不能光复汉室天下,唉~”
刘釜者一叹,音调拉的很长,内中的真实心意,却是丝毫没有表达。
即使他对张鲁有恩,阎圃又代表着张鲁。
但在这群顶级谋士面前,稍有表露,都会被对方抓住弱点,届时手中的谈判筹码,大大折扣。
刘釜心有警惕,所以在言志方面,于阎圃面前,口风自是紧要。
阎圃见刘釜的模样,心里一叹,主公交代之事,看来还是要他说出口,这刘季安别看年轻,但还真不好对付。
他语气一顿,思衬道:“刘君亦是汉宗室,且于蜀地,天下,名声渐起,又有复兴汉室之志,依吾看,那刘璋可为益州之主,刘君本是益州士,有天然的优势,再有人望,何不取而代之?
且,我知刘君当下,并无多少人马,但若是府君从旁协助,另有巴地之人相助,刘君觉得如何?”
巴地?!
难道说……是他!
刘釜面上假装震惊,皱眉道:“阎君怕不是说笑,刘益州于益州根基稳重,我于益州,单凭此中做法,又何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