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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釜,为兄于襄阳市井中结交的朋友,送来讯息,荆州之地,有人高价收买游侠儿,意图对益州官吏不利。
汝往洛阳,当万事小心!
吾已委派市井朋友,从旁照应汝。
兄,炤。”
刘釜将信件认真的读了两边,读罢陷入了沉思之中。
益州官吏一行人,自成都出发,都显得分外低调。
但现在,身份行程却还是暴露了,甚至有人想要行暗杀之举。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不希望他们能顺利抵达洛阳,遂行此毒计。
谁会这么做?
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今鱼复一带,荆州和益州的小规模战事早已停止,刘璋和刘表也是暂时的握手言和,毕竟刘璋现在要尽全力对付汉中张鲁这个大敌。
如果他们一行益州官吏,于此遭遇不测,那无疑会让两地的局势再次陷入紧张,甚至于兵甲相对。
就算此事没有成功,但也会两地的隔阂更大。
现在回到这个问题,谁想要荆州和益州重新陷入战乱纷争之内。
只有和荆州益州相交,意图谋取此地者。如曹操集团、袁绍集团、孙氏集团……
荆州乱了,益州乱了,他们才好从旁蚕食。
这里唯独不可能的,便是刘表。
荆州刘表,手下谋士武将众多,岂会预测不了此事的后果。
太阳的余晖从窗户纸间射入,将舍内染成金黄。
刘釜于内来回踱步,渐渐有了决意。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此行往洛阳,不论刘璋使众人的任务目的,单为了保证安全,此中事都必须为张任等人知晓,以做好防备。
刘釜正思索着,该以何种不引人怀疑的方式,将此消息传入到张任等人口中时,叩门声再起。
“谁?”刘釜下意识的握起了案几上的长剑。
此剑正是甘宁当日所赠,刘釜来往行程中,只要停下休息,就会练习剑术。剑术自是他在安夷时,跟随一位武术颇好的游侠儿学习的,那游侠儿祖上便是剑客,可以说是传承久远。刘釜向之请教后,其人自是允之。
所谓有恩报恩,刘釜离开安夷时,即已推举之在县寺任职。
于当下的天下之争中,没有两下子武艺,断然是不行的。
无论秦汉,所谓文吏,也是武能马上安邦定国的存在。
舍外人,声音渐明,这一次是随同而来的虎头。
“小郎君,方才街头的两名少年剑客,已到门外,请求拜见。如今为阿程他们所拦,此事还请小郎君定夺。”
刘釜已经看完族兄刘炤之信,大体明白,这两个少年,应该是所谓的相助之人。
他将剑轻轻放回原位,遂安排道:“不用拦了,让之进来。”
不一会儿,方才于街上比剑的少年就进来了,其身上的长剑已然拿在手中,而阿程等賨卫有些忧心刘釜的安危,也于旁侧牢牢监视着。
少年人有些欲言又止,刘釜目光一垂,向阿程等人吩咐道:“汝等先下去吧!”
阿程等人一离开,便见此中少年,一揖及地,异口同声道:“小人黄成(梁)拜见刘君!今,吾兄弟二人奉刘椽之命,从南阳特来为刘君做事!”
刘釜点点头,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黄氏两兄弟,长得却不怎么像。到是方才的剑术,却是不错。
“汝二人不必多礼,起来说话。不知,是何时从南阳出发的?”
“回刘君,是五日前。”
是那个稍壮的黄氏少年回道。
时间上对得上,看来族兄是收到他的信件,即马上派二人前来的。
“汝二人是如何找到我的?”刘釜有些好奇的问道。
却是那个圆脸剑客回道:“椽君当日言之,刘君必走江陵,吾兄弟恰比刘君早来江陵一日,且托本地朋友打听,得知未有益州方向来的车队入城,遂分手在城门口等待。
于昨日下午,恰发现刘君等人的车队入城,后一路跟随,即听到有人口呼刘君之名,又经过几番确认,最终确定是刘君。
后一直寻机会和刘君接触,直到今晨看刘君到往市井,遂将书信交由刘君侍从手中。”
他当日和族兄刘炤确实说过,将由江陵北上襄阳,而后走南阳,往洛阳而去。
且现在看来,族兄派来的这两个相助的剑客,心思亦是细腻。
刘釜摸着下巴道:“那汝二人是如何确定,未有找错人!”
圆脸少年又道:“椽君让吾二人来江陵时,便交给过刘君的画像,此外,椽君也嘱托过,刘君平日所佩戴的玉石中,有一和椽君的一模一样。”
刘釜将腰带上系着的美玉拿下,此正是族兄刘炤前年遣人为之送来的生日礼物。
其于今岁春时,也来信说过,让刘釜平日带着,其若是到了荆州,自有人见此玉而联系。
刘釜再无疑问,沉思道:“汝二人,这段时间,就跟在我的后面,若有发现,只管告诉我的侍从便是。
此外,还有一事,需要二位帮衬一下。”
黄氏兄弟,对视一眼,行礼道:“请刘君吩咐!”
……
夜幕,雨停。
但天上依旧乌云密布,江陵的大街小巷,为黑暗所罩,即便人走在街上,也是看不到。
益州官吏所停留的驿舍内,却还是有随从于暗处巡视。
对于出行的安保,张任等人还是非常重视的。
正值夜半,人最为困乏之时,两个黑影悄悄摸到了院墙边缘。
其一人打探着四周,另一人手中拿着短弩,弩箭前段,插着一团白色的布巾。
咻的一声,弩箭扎在了门框之上。
一箭射完,二人不再停留,只寻着熟悉的路径,三两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刺客!”
闻讯而来的侍从,马上大呼道。
瞬间,整个驿舍都变得灯火通明。
一刻钟后,陈延,张任,刘釜等人,披着衣服,聚于舍内。
益州别驾陈延将白色布巾上的字迹看过后,面无表情的递到了益州从事张任手上……
待五人都看过后,陈延道:“诸君如何看待此人?当真有人想要于路上除掉我等?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张任眯着眼,道:“断无空穴来风之事,既能收到此信,吾等还是要有防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