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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顾矜北将小蛋糕拿给乔若安。
人们总说乔若安这些年在他的宠爱下过得很幸福。
但顾矜北却觉得，心上放着一个人的感觉更幸福。
不管走到哪里，遇到怎样的风景，都想与那人分享。
再平淡的生活也能开出花来。
“谢谢老公！”乔若安搂着顾矜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捧着小蛋糕来到厨房。
因为晚饭顾矜北和孩子们不回来吃，他就给自己煮了点儿方便面，正觉得空虚。
这块小蛋糕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乔若安坐在餐桌旁吃蛋糕，顾矜北就在旁边陪他，看到他心满意足的样子自己也开心。
“对了，那个体验馆怎么样？”乔若安习以为常的捏起蛋糕上樱桃送到顾矜北嘴边，“慕慕和悦悦有认真学习吗？”
顾矜北衔住樱桃，将两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和偶遇萧时一家的事原封不动告诉乔若安。
“悦悦问题比较多，该问的不该问都问了，慕慕比较沉默，可能本来就懂……”
“关于你身体的事我也跟他们解释了，两个孩子都很理解，也很体恤你的辛苦……”
听到顾矜北这么说，乔若安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
原本他还担心孩子们会抵触双性人这件事，认为他是个不合格的爸爸。
现在想想，慕慕和悦悦毕竟是他和顾矜北的孩子，每天的言传身教都是从他们身上来，又怎么可能不是个善良的小天使呢？
“对了，陆瑶想让言言学画画，过几天可能会带他去画室。”顾矜北说，“到时候你跟陆瑶联系一下吧。”
“好呀，正好让言言和悦悦作伴。”乔若安低着头专心挖蛋糕，忽然想起什么，又抬起头，“等等，你刚才说……慕慕本来就懂？什么意思？”
顾矜北：“……”
他老婆的反射弧还能再长点么？
“慕慕和悦悦现在有手机也有电脑，想看那些东西并不难，而且我觉得这种事不用管的太严，毕竟你越不让他们看，他们就越好奇，最后好奇心害死猫……”
“那也不行呀！”乔若安放下叉子，“网上的东西鱼龙混杂，谁知道慕慕看的是什么，我得找他去聊聊……”
“哎，安安——”
乔若安大步走到厨房门口，一个急刹车又转过头来：“你确定悦悦没有乱看什么东西吧？”
顾矜北：“她天天鼓捣那些娃娃，哪有工夫看？”
乔若安：“也是……”
不一会儿，乔若安来到二楼。
乔慕北的房门关着。
乔若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请进”。
在顾家，无论是顾矜北还是乔若安都会给孩子们足够的尊重，哪怕慕慕和悦悦只有七岁，进门之前也要先敲门，房间里的东西绝不乱碰。
乔若安推开门，看到乔慕北正坐在书桌前面写作业。
“慕慕，有空吗？爸爸想跟你聊两句。”
乔慕北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铅笔。
乔若安拉了把椅子坐到乔慕北旁边，道：“那个，慕慕呀……”
乔慕北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乔若安抿了抿唇，想着不能一上来就摆出高姿态，容易激发孩子的逆反心理，于是便换了个策略温声道：“我听说……你平时会看些小电影什么的，能不能跟爸爸分享一下呀？”
乔若安本意是想用这种方式跟儿子拉近关系。
但不知道怎么话一出口，竟然莫名有种猥琐的味道……
“咳，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告诉爸爸你是在哪儿看的，毕竟你还小，有些东西可能不太适合……”
“我是在二爷爷的电脑里看的，”乔慕北打断乔若安，“就看了几秒。”
二爷爷……
顾景行？！
“爸爸，我知道你和老顾担心我和悦悦被网上的东西带坏，但是……我确实没有乱看，只有那么一次，后来看的也都是科普向的东西。”乔慕北一脸严肃的解释，“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多看动画片……”
“那倒也不用！”乔若安尴尬的揉了揉乔慕北的脑袋，“爸爸相信你，以后不会再问了，你接着写作业吧～”
找到小电影的源头，乔若安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不管怎么说顾景行是个正常人，看的东西不至于太离谱。
只是不把小电影放在私密文件夹里的行为还是得改改！
乔若安离开时带上乔慕北的房门。
正要下楼，手机忽然打进来一通陌生电话。
以为是画室的顾客，乔若安连忙接起来：“喂，您好。”
听筒里安静了两秒。
紧接着，传来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请问，是乔若安吗？”
“是的，您是……”
“明天上午九点，淮海路彼岸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都没给乔若安反应的时间。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谁啊，莫名其妙……”乔若安皱了皱眉，将手机揣回口袋。
……
第二天上午乔若安并没有赴约。
原因很简单，他觉得那通电话是恶作剧。
对方一没报自己的身份，二没说明邀他去咖啡厅的原因，之后还把手机关了。
明摆着是耍他玩儿。
这不是乔若安第一次接到恶作剧电话，也没往心里去，白天该干嘛干嘛。
直到傍晚，他的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内容和那个男人在电话里说的一样。
【明天上午九点，淮海路彼岸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
乔若安有点无语，回了两个字过去：【你谁？】
这次对方倒是没关机，但也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甩给他六个字：【你来了就知道。】
来？
来个屁。
乔若安删掉短信，继续浇花。
接下来的几天，对方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给他发同样的短信。
大概是害怕被拉黑，每次还都换不同的号码。
终于在第七天的时候，对方换了个话术。
【明天上午九点，淮海路彼岸咖啡厅，我有一些关于沈卿书的事要告诉你。】
看到沈卿书的名字，乔若安愣了一下。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他一直记得这个人。
顾矜北初中时代的挚友，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孩儿。
每年清明节，顾矜北和唐广军都会去远山公墓给沈卿书扫墓。
但也仅此而已。
乔若安：【有什么事不能通过电话说？】
短信发过去之后，对方又不回复了。
或许是这个陌生人太过执着，又或许是他对沈卿书的事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感兴趣。
第八天上午，乔若安还是推掉了画室工作，来到男人指定的咖啡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入包间。
包间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目测有五十多岁，相貌英俊，看到乔若安时微微一笑，让他过去坐。
乔若安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电话里遮遮掩掩？”
“因为告诉你的话，你未必会出来见我。”男人笑了笑，捏着搅拌棒轻轻搅动咖啡，“我叫沈乾，是沈卿书的父亲，这次叫你过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乔若安：“我？”
“对，你。”沈乾没有再卖关子，直接将诉求道出，“卿书的爷爷最近脑子不太好，认不清人了，但他手里有一个药物配方，事关沈氏发展，我们试过任何办法都没能拿到配方，他说这药是配给卿书的，也只能给卿书。”
“可沈卿书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乔若安皱眉，“再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乾默默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这是卿书小时候的照片，不说跟你有十分相似，至少也有七八分。”
“所以，我想让你冒充卿书，从他爷爷手里拿到配方。”
沈乾话音刚落，乔若安便蓦地起身：“抱歉，这不可能。”
沈卿书和沈家的恩怨他早有耳闻。
当初作为二房之子的沈卿书就是沈家的一枚弃子，到死都没能入沈家族谱，这个时候沈乾突然跳出来让他冒充自己已经死掉的儿子去骗配方？
开什么玩笑！
“乔先生，我劝你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沈乾敛起笑容，一双饱经沧桑的凌厉双眸直视乔若安，“我既叫你过来就是做足了准备，你不答应，顾氏接下来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一帆风顺了。”
“你什么意思？”乔若安沉声，“你想用顾氏威胁我？”
“可以这么理解。”沈乾没有否认，“顾卫东现在退居二线，顾氏根本经不起大风大浪，你若是不想给顾矜北添麻烦，就帮我这个忙，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乔若安没想到沈乾会不要脸到直接威胁他，果断道：“算了吧，我对沈总口中的好处一点都不敢兴趣，何况我也不认为沈氏有能力掀起什么风浪。”
说完，乔若安头也不回地离开包间。
沈乾望着乔若安的背影，指尖轻捻照片，唇边挑起一抹轻笑。
的确。
单凭沈氏的实力，不足以与顾氏抗衡。
但就像他说的。
既然他敢开这个口，就代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
乔若安离开咖啡厅时胸口蕴着一团火，直到上车都没平息。
回想起远山公墓上那座光秃秃，只写着名字的墓碑，心中更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厌恶将子女视为工具的父母。
沈乾是这样。
当年将他亲手推给谢国豪的周秀红和乔建华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而沈卿书已经死了。
一个逝者，更不应该被那些人渣拿来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