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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跟着顾景行回到公寓。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还伴着电闪雷鸣，两人进公寓之前身上都淋湿了。
顾景行给江燃找了件睡衣，让他先去洗澡。
“你先洗，我去泡点姜茶，这个季节容易感冒。”
江燃没有拒绝，拿着睡衣去到浴室。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顾景行到厨房泡了两杯姜茶，放到加热杯垫上温着，然后去卧室把床收拾出来。
江燃已经很久没来住过了。
上次来还是寒假。
连续几个月睡不到江燃，顾景行欲求不满，满脑子都是把小朋友按在床上狠狠欺负的场景。
有时候夜里想的睡不着就去冲冷水澡，第二天再顶着黑眼圈上班。
连萧时都看出他思念成疾，问他要不要做一下情感咨询。
顾景行铺好床，点上江燃最喜欢的香薰，调暗灯光，坐在床边默默等待。
许久，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向江燃的双肩背。
小朋友在老宅安装的智能家很高级，好像还有个自制的使用手册。
顾景行想，如果他能看懂那个手册，到时候也可以在家里弄一些增加情趣的东西。
比如变换不同的灯光，或者是BGM什么的……
顾景行越想越激动，拉开江燃的书包，从里面翻出手册。
下一秒，一张纸从手册里滑落出来。
顾景行弯腰捡起。
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愣在原地。
……
江燃在浴室里洗了好久。
为了方便顾景行对他做什么，每一处都洗的很干净，白皙的皮肤在水蒸气下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细腻而又光滑。
等到全部洗干净，江燃披上浴衣，走出浴室。
卧室的门虚掩着，灯光很暗。
有淡淡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江燃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顾景行背光坐在床边，脸上的表情隐匿在昏暗中。
“顾医生，我洗完了。”
“……”
顾景行没说话，就那么坐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某处，周身散发着沉沉的低气压。
“顾医生？”以为他没听清，江燃又重复一遍，“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顾景行还是没说话。
江燃有点奇怪，上前勾住顾景行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怎么不理我？”
这次顾景行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头，冷漠无温的目光落在江燃身上。
紧接着，拿起那张几乎要被他揉烂的纸问：“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看到纸的瞬间，江燃僵住。
顾景行怎么会发现这个？！
他不是都藏起来了吗……
捕捉到江燃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顾景行仅存的希望也荡然无存。
看来这份协议是真的。
江燃要出国留学，也是真的。
“对不起，顾医生。”江燃皱眉，表情有些无措，“我本来是想等通知书下来再告诉你……”
之前顾矜北提议毕业旅行，他就想先去痛痛快快的玩儿几天，等旅游回来再告诉顾景行真相。
左右那时录取通知书到手，也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但没想到，顾景行却是提前看到了他和顾老爷子签订的协议。
顾景行望着江燃：“所以你是想来一出先斩后奏，等一切都成定局再通知我这个局外人？”
“不是的，顾医生，我……”
“燃燃，我对你很失望。”顾景行声音哽咽，眼神中充斥着无法掩饰的失落，“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的决定，而不是等全部都处理完再来通知我，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多余。”
顾景行攥着协议，指节都泛起清白。
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哪怕之前被小朋友撩得尊严尽失，也只是一笑而过，全当为爱付出。
可今天，当他看到那张协议，看到那上面的内容时，只觉得自己差劲极了。
如若不然，江燃怎么会瞒着他，连这么重要的决定都不让他参与？
“你可能不记得，去年我就试探过你，当时你说……让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江燃垂眸，“但那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出国了，为了能够安心学习，只能先瞒着你。”
“不过你也看到了，正是因为我报考了A大，顾老爷子才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否则我都没有资格去跟他谈条件，更别说是四年后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所以顾医生，我瞒着你不是因为你多余，恰恰是因为我爱你。”江燃捧着顾景行的脸，食指轻轻扫过他的眉眼，“我爱你，所以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成为你的骄傲。我爱你，所以想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
江燃很真诚，一字一句都戳到顾景行的心里。
但他还是难受。
尤其看到江燃这么认真的解释，就更难受了。
“燃燃，你还不懂吗？”顾景行大手扣住江燃的腰，直视他的双眼，“我是在难过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在没有问过我的情况下就坚信我不会同意你出国留学。”
“你……”江燃微怔，“难道会同意吗？”
“我是固执，但不偏执，想不想和会不会是两码事。”顾景行叹了口气，“如果你执意出国，我肯定会跟你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听听你最真实的想法，然后再做决定。”
江燃：“……”
顾景行：“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只会威逼利诱？”
江燃嘴唇动了动，没敢说实话。
他跟顾景行交往一年多，时间不长，确实也没遇到过什么需要坐下来谈判的大事，以至于他对顾景行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方面的强取豪夺上。
见江燃不说话，顾景行更无奈了。
合着小朋友真这么想？
“你要是把那玩意儿扔了，我就相信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江燃忽然指向不远处的某个东西。
顾景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脸顿时黑下来。
“那个不行。”
“为什么？”
“因为很贵。”
“可是你不觉得房间里放着这种东西很变态吗？”
“还行吧，可以当普通椅子坐的。”
江燃指的是顾景行曾经捆绑他的椅子。
明明从头到尾只用过一次，但顾景行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死活不扔。
每次看到都觉得碍眼。
“谁家普通椅子上还有皮扣，链条？而且下面还有洞……”
“那个洞放个椅垫就看不见了。”
“……”
椅子是真的很贵。
顾景行觉得，只用一次就扔掉实在是太亏了。
他还在等着用第二次，第三次。
只是一直没等到机会而已。
“你看，我很认真的在跟你商量，可你根本不听我的。”江燃摇摇头，“所以你也没资格跟我生气，因为你确实是个很偏执的人。”
顾景行没想到江燃会用这事来威胁他，一时语塞。
要是没记错，出国留学的账好像还没算完吧？
“好，我听你的，把椅子扔了，但是你瞒着我报志愿的事……”顾景行收紧手臂，把江燃狠狠锢在怀里，“打算怎么解决？”
“我……可以给你做一个礼拜的饭。”江燃试着提条件。
“不行。”
“半个月。”
“也不行。”
“那……”
“我不想吃你做的饭。”顾景行咬牙，一个翻身把江燃压在床上，“我想吃你。”
……
因为提前暴露的一纸协议，江燃被顾景行关在公寓里整整七天。
两人就像寻常的小情侣一样，从早到晚黏在一起。
第八天的时候，乔若安收到一个巨大的快递箱。
收件人写的是顾矜北的名字。
“北哥，你买的什么啊？也太大了吧！”乔若安把箱子拽进客厅，去厨房拿剪子。
“这个不是我买的。”顾矜北皱了皱眉，看一眼寄件地址，发现是顾景行家。
小叔寄来的？
那应该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了。
乔若安拿来剪子，把箱子拆开。
里面居然是一把椅子。
“这个椅子好奇怪，看着和正常的不太一样。”乔若安完全没意识到椅子的用途，还傻了吧唧的坐在上面，“屁股下面还有洞！是给腿脚不灵便的人上厕所用的吗？”
顾矜北：“……”
这个顾景行……
没事闲的给他寄这种东西干什么！
顾矜北走到阳台，打给顾景行。
对面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小北，是不是收到快递了？”顾景行的声音有点喘，像是正在做不可描述的运动。
“我正想问你，给我寄那个干什么？我没那种癖好。”
“哦，我就是不用了，又不舍得扔。”顾景行说，“挺贵买的，你就留着吧，说不定安安喜欢。”
顾矜北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江燃呢？你把他怎么了，好几天都联系不上。”
这几天他们在群里聊毕业旅行的事，江燃一直没出现，发微信也不回。
明显是被顾景行关起来了。
“哦，他啊，我在监督他写代码呢。”顾景行信口胡诌，“等他写完再打给你……”
“不用了，让他在群里回话就行。”
担心再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顾矜北赶紧挂掉电话。
回到客厅时，竟然发现乔若安已经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给绑好了。
小家伙睁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问他：“北哥，这个椅子怎么还要给人固定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