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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慢点……”
入夜，沐子衿和萧震烨的寑殿，影影绰绰的帷帐中，正上演着一场颠龙倒凤。
又一个回合，沐子衿和萧震烨两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两人是面对面的姿势，彼此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清楚的看到。
沐子衿捏着萧震烨的肩膀，在他的身下微微喘息着，红唇微启，双眼迷离，粘有泪珠的长睫上簌簌抖动着。
萧震烨温柔地吻去他长睫上的晶莹，正欲开始下一个回合时，沐子衿却突然阻止了他。
“子衿？”萧震烨满是情欲的眼不解地看向身下的人儿。
却见身下的人儿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他胸口的那个“衿”字。
“万蛇窟的那三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抚摸着那个几乎深入心脏的“衿”字，沐子衿的指尖都在颤抖，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带着赤焰，透过指尖灼伤他的心，沐子衿长睫下的眸子里满是心疼。
这么多年，沐子衿从未问过萧震烨在万蛇窟的遭遇，萧震烨也从未主动提起过，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对那段经历避而不提。
可是沐子衿不问，并不代表他不关心，相反，他无比渴望知道萧震烨在那三个月里的遭遇。
可是他不敢问。
光是想到那将近一百天的时间里，每天都有万千蛇虫嗜他的血、啃他的骨、食他的肉的画面，他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更别说问那些残忍的细节了。
他怕他会承受不住。
所以这么多年，他也从未问过。
可每天夜里，他都会不可避免看到萧震烨左胸上那个几乎深入心脏的“衿”字，那段他不愿去想的萧震烨的悲惨遭遇也不可避免地袭占了他的心。
终于，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沐子衿的唇贴上萧震烨胸口的那个“衿”字，带着浓浓的心疼与愧疚，他的眼眶也不自觉红了，声音带着哽咽，“那时……一定很疼吧……”
“不疼……”萧震烨温柔地吻着他红红的眼睛，“我皮厚着呢，不疼……”
“骗人！”沐子衿的眼睛红得更厉害了，泪水夺眶而出，“万蛇窟被称为凌风大陆的人间地狱，你每天要生生忍受万千蛊蛇的噬咬，怎么可能不疼呢？不疼的话你一遍又一遍在自己的胸膛上刻这么深的字做什么？”
“别哭……”萧震烨轻柔地抹去沐子衿眼角的泪，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其实我当时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可是一想到你还在等我回去，我又咬牙坚持下去了……”
“每次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一遍又一遍刻你的名字，然后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萧震烨搂紧了沐子衿，亲吻着他的发丝，“没事了子衿，没事了，都过去了，早就不疼了……”
沐子衿在萧震烨怀里哭得身体发颤，“傻子……”
“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傻子……”
……
很快就到了萧震烨的诞辰，文武百官都送上了寿礼，就连小太子都带着仅有两岁的小公主和小皇子献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可是沐子衿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礼物。
甚至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只让人带来一句祝贺的话，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于是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武王陛下一整天都像一个怨妇一样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都避而远之，以免触了他的霉头，纷纷猜测两位陛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晚上，消失了一整天的沐子衿终于传来音信，让萧震烨去御花园的芷汀水榭。
芷汀水榭是一年前萧震烨特意为沐子衿修筑的，他冷着脸去了芷汀水榭，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猛地愣住了。
万千盏点燃的孔明灯从水面上冉冉升起，如流萤点点，照亮了整片夜空。
那一刻，萧震烨着实被震撼到了。
而那个消失了一整天的人此刻正站一片灯火中，在层层帷幔围着的芷汀水榭的前面含笑看着他。
他身上只着一件绯红的薄纱，身上的光景隐于轻纱之下，隐隐约约看不真切，胸前的两颗红豆和那曼妙的腰肢若隐若现。
萧震烨呼吸加速，喉结不自觉滚动，眼睛像是粘在那人身上一般，没想到那人会主动将前世最厌恶的衣衫穿在身上。
看到萧震烨的反应，沐子衿眼里的笑意扩大了些，他走过来，在萧震烨的颈边轻轻地哈了一口气。
感受到那人微微的颤抖后，笑着用舌尖舔弄着他的耳框，然后一路向下，双唇在他的脖子上，像羽毛一般轻轻地舔着。
感受到那人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某处也有了反应，沐子衿又笑着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喜欢吗？”沐子衿含笑的眼睛看着萧震烨，满天的灯火中，他的眸子里只印着萧震烨一人。
看着沐子衿深情的眼，萧震烨的呼吸都错漏一拍，他的心砰砰跳着，“这些，都是你准备的？所以，你今日一整天没出现，就是在为我准备这个礼物？”
“不只这些，还有惊喜哦。”沐子衿双手松开了萧震烨的脖子，牵着他的手走进了芷汀水榭。
芷汀水榭中，层层帷幔里，数百根点燃的蜡烛围成了一个极大的爱心，爱心的中央，放着一张大床。
整个芷汀水榭都笼罩在一股昏黄的温馨中。
看着萧震烨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沐子衿笑着牵着他的手走向蜡烛中央的大床，将他推倒在大床上。
然后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衫……
红纱散落，看到里面的光景，萧震烨的瞳孔猛地一缩。
沐子衿的左胸上，赫然出现一个还带着鲜红、几乎深入心脏的“烨”字。
与他左胸上那个“衿”字一样的位置，甚至一样的大小。
萧震烨的眼眶猛然红了，他从床上起来，指尖颤抖地抚上那个还带着血迹的“烨”字，双眼模糊了，“子衿，你……”
沐子衿笑着道，“这才是我今日为你准备的诞礼，最独一无二的礼物，喜欢吗？”
“我不要礼物，我只要你好好的！”萧震烨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他握住沐子衿的肩膀，声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就为了给我准备礼物，你把自己伤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心疼……”
指尖再次颤抖地触上沐子衿胸口那仿佛带着热度的“烨”字，萧震烨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声音带着颤抖，“疼吗？”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疼呢？”沐子衿还没来得及开口，萧震烨便自答道，晶莹的泪不断地滑落。
“好了好了，我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这点疼还是忍受得了的？”
沐子衿抹去萧震烨脸上的泪，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无比，“比起你当时为我受过的痛，我这点疼又算什么？”
萧震烨微愣，“子衿……”
沐子衿耸耸肩，“上一世我这里就有这样一个标记，这一世不过是将前世的标记找回来……”
沐子衿突然深情地看着萧震烨，“不过这一世，我是自愿的……”
被沐子衿深情的眸子凝着，萧震烨的心猛烈地跳动着，鬼使神差地，他问出了这两世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子衿，前世的你，有没有一刻爱过我？”
萧震烨期待而又害怕地盯着沐子衿的眼睛，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着，他渴望听到沐子衿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那个他不愿听到的答案。
沐子衿没有回答，只是凝着萧震烨的眼睛。
被沐子衿的眸子盯着，萧震烨的心更加紧张了。
良久，就在萧震烨快要忍受不了这沉默的时候，沐子衿终于开口了，“有。”
萧震烨怔了怔，然后双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接着狂喜填满了他整个人，他激动地握住沐子衿的肩膀，话都有些不会说了，“子衿，你说，你前世，有爱过我？”
沐子衿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心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样，萧震烨只觉得自己身在云端，“什么时候？”
“我十八岁那年，你为我挡那一剑的时候。”
萧震烨的眼睛震惊地睁大，“你说……什么？十八岁？”
沐子衿道，“那时父皇刚遇刺，各国想趁机吞并沐国，沐国内部一些野心勃勃的朝臣也想趁机谋反，内忧外患，再加上父皇身亡，那是我最脆弱的时候……”
“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虽然你并没有帮到我多少，可是你却确实影响到了我的心，但是那个时候我不敢相信任何人，直到你为我挡了那致命的一剑……”
“那时，我只感觉自己所有的心防被卸下了，那一刻，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那颗因你受伤而猛缩的心，也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甚至爱上你了。”
“不过……”
“不过后来，都被我一手摧毁了……”萧震烨接过沐子衿的话，眼里满是后悔、愧疚与痛苦。
要是他当时自信一点，要是他当时没有那么对子衿，他和子衿，早就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了吧……
沐子衿看出了萧震烨的懊悔，“上辈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好好把握这辈子……”
沐子衿双手勾上了萧震烨的脖子，一双凤眼含情，“春宵苦短，可别辜负了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诞礼啊……”
萧震烨压了上去，今夜，他得到了他这辈子最好的礼物。
明月高悬，红烛滴泪，芷汀水榭内，两人的身心无比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