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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个大木柜被抬上台来,徐一枝换了一身白色长裙,再次上台,同时上台的却是另外一位师兄。
这师兄却是一副神神秘秘的巫师打扮,画着五颜六色的花脸。
大木柜前门打开,在这师兄的引导下,徐一枝坐近那木柜中,只见那位师兄猛地将柜门关闭,瞬间又打开,柜中却是空空如也。
这一手大变活人顿时引来满堂彩。突然,一个声音从茶楼一角的房梁上传来:“师兄,你怎么将我挪移到这里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徐一枝竟然坐在了房梁之上,两只小脚丫还荡啊荡的。
这下更是掌声雷动,叫好声声震四壁。
沐青在徐一枝消失在木柜中时并未有什么讶异,因为他知道,那个台子上放木柜的地方有个活门,从下面可以打开,只要配合好,下面的人一开门,徐一枝就会掉下去,这些民间的戏法皆是障眼法罢了。但徐一枝突然出现在房梁上,却着实吓了沐青一跳,心道: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凭空飞到房梁上去了?难道这小姑娘是位修士?会隐形飞遁之法?也不可能啊,自己和她三个多月接触下来,虽然法力全失也看的出来了啊,这姑娘就是凡人啊!难不成还真有一种自己不知道的神秘法门使凡人也可以隐身飞遁?
不管沐青此刻的疑惑,房梁上的徐一枝喊道:“师兄,你你你,你把我弄下去啊,这里好高啊!”
那台上的师兄挠了挠头,道:“师妹,你也知道,师兄这大挪移之法每天就只能动用一次,你别急,我马上去找梯子。”于是急匆匆的下台,跑到后院去搬梯子了。
忽然一团紫光飞跃而起,纵身上了房梁,台下众人一声惊呼还没喊出口,已经将徐一枝拦腰抱住,身形一晃就落了下来,身形一转,脚尖踏在桌面上,丝毫声响皆无,甚至连桌上放着的几杯茶水都未见一丝震动。
大厅中又是一阵叫好!
只见此人也是一位少女,紫袍紫裙,面容清秀俊朗,有三分男子气概。徐一枝似乎有些意外,看向这紫衣少女,半天才道:“谢谢姐姐。”
这紫衣少女沐青刚才也曾见过,并未留意。可是此刻!就在这紫衣少女足踏桌面,身形一转的那一瞬,沐青双眼几乎瞪出眼眶,因为,这少女脖颈处挂着的一颗吊坠瞬间将他的目光吸住了,这吊坠打磨呈菱形,朴实无华,发着淡蓝色的微光,使这少女看上去更加的光彩照人,这颗吊坠的材质竟然是——蓝霞玉!
看这外形,这大小,竟然和当年母亲送给铃儿的那一颗一模一样!怎么回事?这若真是当年那块蓝霞玉,怎么会跑到这补天大陆来?又怎么会到了这少女手中?难道是巧合?或者说别人也有这么块一模一样的低阶法器?那眼前这少女既然带着低阶法器,就是说这少女很可能是位修士了?
一连串的问题从沐青脑海中冒出,一时间呆立当场。
此刻那徐老爹却已经走上前去,向那少女深施一礼,道:“多谢姑娘相助。”
那少女却不还礼,就那样在桌子上蹲了下来,盯着徐老爹道:“你这个戏法变的好,刚才险些连我都骗了!”
徐老爹呵呵一笑,道:“姑娘说笑了,我们这等粗陋的把戏怎能入姑娘法眼,快快,还请姑娘后院喝茶,我要再谢姑娘。”这言语中的意思,是怕这少女将这戏法的底给泄了。
那少女笑着道:“不了,我在赶路,就在这儿歇歇脚,走了。”说罢飞身下了桌子,向门口走去。
徐一枝喊道:“姐姐,你叫啥?”
那少女回眸一笑,道:“叫我阿紫吧。”迈步出了茶楼。
沐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只见路上人流穿息,哪里还有那少女影子。如此更加坚定了沐青的判断,这人一定是位修士,看样子修为还不低,此刻是再难寻她了,只有下次有缘再见,一定要问个清楚……
……
是夜,沐青和徐老爹、徐一枝聚在房中,三人围坐在床上一张小桌旁,不由问起今天那“大挪移”戏法的机巧。徐老爹和徐一枝相视一笑,缓缓的道:“小伙子,这其中的机关对旁人是讲不得的,甚至这班子中的人,也都不知道,但对你却讲得。”
说着,看了一眼床边的一个大木箱,道:“一枝,你出来吧!”
只见那大木箱盖子一番,从里面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徐一枝。
沐青眼睁睁的看着徐一枝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容貌、个头、装扮,无不是如出一折,顿时恍然大悟,摇头笑了起来。
那刚出来的徐一枝爬上床来,拿起一个馒头塞到嘴里,呜咽着道:“憋死我了,饿死我了。”另一个徐一枝道:“姐,你慢点吃,瞧你那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样子,昨天还不是我挨饿?”
徐老爹对沐青道:“小兄弟,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家一枝和二枝是双胞胎,但为了这个戏法,我从小就只带一个出来,另一个由她娘藏着,后来她娘没了,就藏在箱中,她二人轮流,这一藏就是十七年啊。”
沐青似有所悟,道:“那真是委屈了这两位妹妹。”
徐老爹道:“我们行走江湖之人,哪一个不受委屈,哪一个不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就像今天的情况,我原来也多次遇到,可很多人咱们惹不起,只能忍,这忍还不能强忍,会憋出病来,要忍的开心,忍的痛快,这才叫苦中作乐。”
那正在吃饭的徐一枝道:“爹,你别老说苦啊苦的,我们俩一点都不苦,是爹的肚子里有苦水。”
徐老爹却沉声道:“别那么多话,今天该你妹妹在在外面,你赶快吃饱,回箱子里去。”那徐一枝哼了一声,又低头吃饭。
徐老爹看了看沐青一头的白发,又道:“小兄弟,我们那天救起你,也算是有缘,我看你这人也不错,就劝你一句,我不知道你们这类人活的如何,但我们普通百姓却大多是艰难求生,委屈做人,这世上难走的路多了,难过的坎儿也多了,可你还是得活着啊,我要是一遇到些委屈就去和人家理论,万一碰上个惹不起的主儿……我这条老命可以不要,可我这闺女谁来照顾,我这班子里二十多人跟着谁吃饭啊?我看你起初一言不发,后来又一夜白头,定是遇到了难以过的坎儿,所以啊,你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咱得活着,还要活的精精神神的!你看那二牛,他娘瘫在炕上十几年了,说的媳妇比他家更穷,还是个哑巴,还有那三胖子,他爹早年就被抓了壮丁,生死不知,娘活活饿死,而他自己因为偷了别人三斤牛肉,被打断几根肋骨,可他们现在不都活的那么乐呵!没有这股精气神,还活个屁!”
这一句“咱得活着,还要活的精精神神的……没有这股精气神,还活个屁!”听在沐青耳中,就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沐青不由得抬眼去看这位满脸沧桑的老者,那道道皱纹仿若刀刻,斑白须发犹如残雪……
沐青心中默念着一句话:火天求,你让我活着!我就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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