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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刘大厦,擅自调动神机营官兵,暴力镇压东厂,以至死伤无数,革去其暂掌神机营一职,罚俸一年,降至三品仍留用兵部尚书。”
兵部衙门内,燕南飞带着生之前来宣读,这圣旨,自然不会是出自正德之手,而是出自曾毅的手笔。
正德离京,肯定是不可能带着玉玺离京的,这玉玺,自然是要交给妥当之人保管的,而这人,则是曾毅无疑了。
一来,正德信任曾毅,二来,这玉玺交给曾毅,若是京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曾毅也可以用正德的名义下达圣旨。
这是用来应急的。
而如今的这道圣旨,其实就是出自曾毅的手笔。
这事,其实,刘大厦也清楚,毕竟,皇帝真要下圣旨,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但是,这个处罚,听似严重,可其实并不严重。
那神机营,原本就是交付给了曾毅的,只因曾毅病重,才让刘大厦暂时代掌的,其实,早就该还回去了,只不过,涉及到一些事情,所以,才一直拖着,而如今,恰恰还能当成是惩罚,却是最好的了。
而将为三品,等于是二品大员成了三品,这没什么,只要他还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就算是说他是七品,又能如何?
所以,这惩罚,看似重,可其实,却又不重,而且,这圣旨是谁下达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德那边,肯定也是认可这道圣旨的。
重要的,是就算没有这道圣旨,曾毅的身份权力,也照样能够处置刘大厦,之所以用这道圣旨,为的,其实是在保护刘大厦。
这些,刘大厦自然该是能够想明白的。
“臣,领旨。”
刘大厦俯身接旨,这道圣旨,才是这件事最为完美的结局,如此一来,这件事,等于是画上了一个句号了。
东厂在京城的那些个番子,等于是全都白死了,是绝对不会在追究刘大厦他们这边的责任了。
等刘大厦接了圣旨以后,燕南飞方才笑着,道:”刘尚书,不知可否移步?”
燕南飞这话的意思,就是有别的话要对刘大厦讲了。
“请。”
刘大厦点头,双手捧着圣旨,和燕南飞一起走向了一旁。
“神机营的两位新任提督内臣曾大人已经定下了,其中一位,是原先锦衣卫的官员宋可心,而另外一人,则是原本陕西宁夏卫将军冯广义了。”
燕南飞这么一说,刘大厦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冯广义那边,还是要他这个兵部尚书方行的,当然,曾毅也可以不经他这个兵部尚书,可这么做,是遵守规矩,表示敬重他这个兵部尚书。
而且,还有一点,他刘大厦在军中威严也是极高的,神机营内有一个锦衣卫的官员,这等于是曾毅彻底要把锦衣卫融入到官场当中,变成和朝廷其他衙门一样的衙门,而不被特殊歧视。
可,若是不知道的,指不定以为曾毅这是什么意思呢,所以,这也需要刘大厦的支持表态。
“既然是曾大人定下了,还请转告曾大人,下官定然支持。”
刘大厦如今,已经是从当初的针尖之上完好的退了下来,而且,如今看来,曾毅对他,还是保持善意的,且,曾毅并非是大奸大恶之徒,刘大厦自然不会和曾毅对着干了。
而且,刘大厦也知道,刚才,那道圣旨他接了下来,其实,也就意味着,等于是他选择了站队的方向,不过,刘大厦这等人物,自然不可能是屈居曾毅之下,就算是选择了站队,也是和曾毅平等相处的那种。
只不过,双方之间,会拧成一股罢了。
“如此,卑职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燕南飞拱手,又和刘大厦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原本,他是保护曾毅的,只不过,今个这情况有些特殊,旁人来了,不合适,所以曾毅才会让燕南飞亲自前来的。
而这之后,燕南飞还要带着宋可心和冯广义两人去见曾毅,因为这事情,是曾毅决定的,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
不过,这事,他们两个是不会拒绝的。
对于冯广义而言,虽说在京城这,肯定没有他在边境那的权重,但是,京城却是繁华地带,而且,这等于是他踏入了朝廷的核心。
真正成了曾毅的人,比他在边境那边,却是有前途的。
而对于宋可心,原本,宋可心不过是锦衣卫内司徒威的一个亲信罢了,但是,其却颇为有才华。
且,性格豪爽,耿直,虽深得司徒威信任,但是,其性格却是不适合呆在锦衣卫内的。
而且,这宋可心也跟了司徒威不少年了,所以,司徒威也在曾毅跟前提过,而且,曾毅也见过这宋可心,随意的考校过那么几句。
还能凑合,所以,这神机营的位置,也就是他们两个了。
最起码,宋可心的忠臣,肯定是不必怀疑的,其等于是曾毅的嫡系了,而冯广义,其以前掌管边境大军,如今,哪怕是宋可心在军备上有不懂的,可冯广义肯定懂。
且,冯广义只要不是傻就该知道和宋可心搞好关心,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曾毅的人马了。
这其中还有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形,综合起来,这两个人为神机营的新任提督内臣,却是非常合适的。
最起码,这两人的组合,很不错。
“冯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燕南飞把冯广义和宋可心带到曾毅隐居的小山村的时候,曾毅正在溪边垂钓。
见到曾毅这副模样,冯广义却是心中凌然,看来,前段时间曾毅的重病果然不假,如今,竟然来这种地方休养了。
不过,虽然心中在想着别的,可是,嘴上,冯广义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末将见过曾大人,愿曾大人身体安康。”
冯广义这话,让曾毅嘴角忍不住扯起了一丝的弧度。
这拍马屁的话,从一个武官嘴里说出来,却是让曾毅觉得有些莫名的喜感。
“来时的路上,南飞该和二位说过了吧?”
曾毅这问话,虽然有些突兀,可,冯广义和宋可心两人肯定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燕侍卫之前已经说过了,大人赏识之恩,末将永不敢忘,末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冯广义这话,却是让曾毅有些侧目的,看来,这个冯广义倒是有些圆滑的。
倒是旁边站着的宋可心,此时仍旧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要知道,这可是大权在握的职位啊。
“你是老将,你的能耐,本官知道。”
曾毅点了点头,说出的这话,等于是表示了他对冯广义能耐的信任。
而后,却是看向了宋可心,道:“你性格耿直,豪爽,嫉恶如仇,倒也是可塑之才,然,毕竟缺少经验,若有不懂之处,需虚心请教。”
“是,卑职晓得。”
宋可心点头,他是豪爽之人,原本,他就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如今,自然是很谦虚的。
“你们两个上任之后,先熟悉下神机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神机营,掌控神机营。”
曾毅对两个人的要求听起来不多,就这么等于一条,可是,也就是这么等于是一条的消息,却是极为难做的。
“是。”
两人抱拳,曾毅的这个要求虽然难做,可是,却是他们必须要做到的,而且,就算是没有曾毅的这个要求,他们也要做到的。
一个将军,若是连自己手底下的兵丁都管不住,那还做什么将军?这是他们的职责。
“回去吧。”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却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今个,让他们两个过来,其实,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是远比这几句话要重要的多。
“我这也没什么好去处,你们既然该上任了,就回去准备下吧。”
曾毅这么说,其实,是真没什么可以和这两人聊的,他们两个,可算不得曾毅的心腹,只能说是颇得曾毅的欣赏。
能否真正成为曾毅的心腹,这要看他们两个以后的表现了。
这若是换成是别的派系,神机营提督内臣的位置,若非是心腹,肯定是不让任职的,可,曾毅这边,却也没办法。
曾毅毕竟是新近崛起的,哪来的那么多的心腹。
可是,空出来的位置,却又不可能让出去吧,你今天让出去了,别人最多也就是认你个人情,以后,会还你这个人情不假,可是,关键的地步,却也绝对不可能退步的。
甚至,若是那些凉薄的,日后,根本就不会记住这份人情的。
所以,如今,曾毅只能是用这种方式,把他欣赏的认可的人先安置上去,然后在进行进一步的考察。
若是不行的话,在换掉,这法子,虽然落了下乘,可,对于如今的曾毅而言,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两人离去的时候,自然仍旧是由马车送回去的,并且,不让两人掀开帘子,在里面好好坐着,这是不想暴漏曾毅带着的地方。
这两人虽然都是武夫,可却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样的用意,两人也不打听。
“日后,咱们兄弟二人权掌神机营,可要互相关照啊。”
马车内,冯广义先是冲着宋可心拱手,别看以前冯广义是高官,宋可心算不得什么,可是,如今,两人却是平起平坐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话,冯广义是知道的。
若是他以从前的身份而瞧不上宋可心,那,他也就太不会做人了。
而且,冯广义也是有眼力的,瞧刚才的情形,曾毅和这宋可心,该是之前就认识的,而且,不是见过一两次的那种认识。
若不然,刚才曾毅岂会对宋可心说那番话?
“这是自然。”
宋可心赶紧拱手,道:“曾大人刚才也都交代了,日后,还是要冯兄多多照应的。”
冯广义不知道宋可心,可是,宋可心却是知道冯广义的,这可是边境的将军,其肯定是有经验的,比起他这个以前的锦衣卫小卒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好说,好说。”
冯广义嘿嘿笑着,却是也不在说话了,他们两个在今个之前,可是不认识的,如今,虽说要在一起共事了,可,却毕竟还不熟悉,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了。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还是少说些好,而且,有些话,这个时候,就算是想知道,也是没法问出来的。
比如,此时,冯广义就很想知道宋可心的来历,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又不熟悉,根本就没法问,只能是等以后,熟悉了,然后,在问,或者是回去以后,托人打听一番。
而小溪旁边,曾毅仍旧在垂钓,燕南飞却是已经出现在了旁边。
“大人,他们两个,合适吗?”
燕南飞有些担忧,毕竟,一个是刚刚投效过来的,而另外一个,可是什么都不懂的,只有忠心的。
有忠心是好事,但是,忠心,不代表一切。
“很合适。”
曾毅笑着,道:“一个有忠心,一个有能耐但却不能肯定其心否。”
“两个人可以互补。”
“只不过,能否真正的适合这个位置,却不好说了。”
这话,却是曾毅的真心话了,两个人的确很互补,但是,要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按照个人意思而决定的。
他们两个,能否真的适合神机营提督内厂的位置,就算是现在的曾毅,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只能是说应该会适合这个位置。
“刘瑾那厮,怕是要疯了。”
曾毅嘴角扯起一丝笑意,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提起了刘瑾。
燕南飞点头,的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偏偏,曾毅还先一步把事情给解决了,刘瑾最起码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用这件事对内阁及刘大厦进行报复,甚至,刘瑾还要想法子,先保证这件事别牵扯到他的身上。
至于报复,只能是另想别的法子,这岂能不让刘瑾发疯?
这次的事情,可是自从刘瑾崛起以来,栽的最大的一次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