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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要修建豹房的事情,宁王朱宸濠能得到消息,曾毅,自然也是能得到消息的。
尤其是这次,宁王朱宸濠被抓后,曾毅从宁王朱宸濠的嘴里得到了一些对于情报机构而言非常有用的东西。
只不过,曾毅远在南京,是以,得到这消息的时间上而言,是要比宁王稍微晚些罢了。
“嘶。”
曾毅深吸了口气,有些事,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的。
曾毅也就奇怪了,有他的出现,历史已经被他搅合的乱了许多,可,若是仔细琢磨起来,有许多的事情,反倒是都提前发生了。
就比如这豹房,本不该这个时候建立的,可是,现在,正德却有了这个念头。
以曾毅对正德的了解,只要正德有了这念头,其是绝对忍不了一个月的。
这消息,是司徒威用密信送来的,就是负责南京锦衣卫的闻奇,也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的。
“帮我转告司徒,就说此事,知道了。”
曾毅抬头,看着闻奇,也没有要给司徒威回信的意思,只是让闻奇帮忙传回去一句话。
“是。”
闻奇点头,上官们自然有上官们的想法,虽然曾毅的行为有些奇怪,可是,这却不是他可以猜测的。
闻奇是想巴结锦衣卫不假,现如今的锦衣卫左监察官司徒威,那就是巴结了曾毅的结果,直接成了现在锦衣卫的首官之一。
现如今,曾毅来了南直隶,闻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不管外面传言如何,可,既然左监察官都仍旧供着曾毅,他们下面的人,自然不能走错了路。
只是,虽然要巴着曾毅,可,有些事情,却是要分清楚的,尤其是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若不然,怕是没巴好,还要给自己惹祸。
“唉。”
等闻奇离开后,曾毅终究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本,曾毅以为,历史虽然大势没有改变,但是,小的方向,其实已经在受他曾毅的影响了。
而且所谓的豹房,其实也就是一个念头罢了,若是没有这个念头,错过了这个时间,指不定,豹房,就不会在出现了。
现在看来,这只是曾毅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豹房不仅要出现了,而且,还要提前历史上好几年。
“千万两白银啊。”
曾毅眉头皱在了一起,一旦修建豹房,到时候,定然是要动用国库的。
刘瑾那厮,可是个贪婪成性的主,一旦动用国库修建豹房,到时候,国库的千万白银,若是不被刘瑾给糟蹋完了,那,刘瑾也就不是刘瑾了。
“还是失算了。”
曾毅叹了口气,因为宁王案子的变化,让曾毅一系列的计划都进行了重新的布置,同时,也打乱了曾毅之前的一系列计划。
按照曾毅的计划,只要是他呆在京城,那,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能压着,从而,国库内的千万白银,也不是随意就能被动用了的。
可,现在,曾毅离京了,那,远隔千里,有些事,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原本,南直隶,只需要派一个官员来任兵部尚书即可,然后,吩咐几句就行,可,宁王的事情之后。
曾毅却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真正的天衣无缝,是以,才会亲自来南直隶,为的,其实就是摸清楚改革的各种经验。
“来人。”
曾毅沉吟了许久,国库的白银,不是不能动,但是,绝对不能全部给浪费了,若不然,日后,该如何做?
国库的白银,曾毅的打算,是等天下乱的差不多的时候,拿出来用的。
一旦没了,到时候,在想充实国库,可就要难的多了。
“大人。”
梁猛从外面跑了进来,嘿嘿笑着,也不知道是在乐什么。
“帮我送一封信去给闻奇。”
曾毅道:“让他把这信传回京城,交给内阁。”
说着话,曾毅已经是朝着书房走去,而梁猛紧紧的跟在曾毅的身边:“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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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拜见魏国公。”
魏国公府内,王守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前几天,也是来过了的。
“王大人多礼了。”
魏国公徐俌赶紧上前,扶着王守仁的胳膊,笑呵呵的道:“王大人里面请。”
把王守仁让进屋内,主次落座之后,魏国公徐俌笑眯眯的看着王守仁,道:“王大人在南京,可还适应?”
“还行。”
王守仁点了点头,道:“多谢国公关心,南京比起北京城来,气候倒是好上了许多。”
“只是,每每思及陛下以天子守国门,居于北京城,而下官却来这南京城任职,实在心中有愧,夜不能寐……。”
王守仁的话却是让魏国公徐俌嘴角不住的抽搐,心里更是暗自肺腑不已,不愧是曾毅看中的人,果然,和那狐狸似的小子是一路货色。
问他一句是否住的惯,其都能把皇帝牵扯出来,这还真是坑了。
“陛下天子之躯,坐镇北京城,却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可及的。”
虽然心里叨咕,可嘴上,魏国公徐俌也只能是说几句好听的奉承话了,只要是提到了皇帝,谁敢马虎的?
“是啊,圣上英明,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根本不可及的。”
王守仁呵呵笑着,道:“前些日子,下官来南京的时候,却是得了陛下让曾大人转告的几句话,却是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国公能够帮下官参详一二?”
王守仁可是得了曾毅准信的,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贪赃枉法的,只要是为了改革的,全可以往他的头上退。
哪怕是天大的事情,哪怕是牵扯到了皇帝,他也可以担当。
也正因为此,王守仁才会敢如此说话。
当然,这,其实也是和王守仁的性格有关,若是换了旁的臣子,就算是有曾毅这话,也是万万不敢牵扯到皇帝的。
“王大人但讲无妨。”
魏国公徐俌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在心里,已经开始问候曾毅那小子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眼光还真是毒辣,真能找来这么一个和他性格差不多的人来任南京兵部尚书,难怪他会把王守仁从小小的兵部主事擢升为南京二品兵部尚书。
分明是一样的性格,而且,看起来,此人,也是知恩图报的,已经记下了曾毅的大恩,这是上了曾毅的贼船,在替曾毅办事的。
“陛下言,如今国泰民安,然,国库却不充裕,天下军备,南直隶外,皆归京城兵部,然,事关社稷,不可轻动,唯南直隶军备,由曾大人钦差巡视,肃清吏治,却仍需巩固,重开清朗。”
说完这话,王守仁略显迷茫的看着魏国公徐俌,道:“陛下这话,下官却是不懂的。”
“下官也曾问过曾大人的意思,只是,曾大人却推说不知,言道,陛下有言,若是不懂,可来拜见魏国公您老人家。”
“称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定然能明白的。”
王守仁的一番话,处处把皇帝和曾毅给牵扯进去,只要是提一句皇帝的话,就直接说是曾毅转告的。
这让魏国公徐俌一张老脸都有些难堪了,可还不得不挤出一丝笑意,心里,却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
这是王守仁在逼他魏国公府表态。
只要他魏国公徐俌一表态,他整个魏国公府都是要被牵扯进去的。
到时候,南京军备改革,在无任何的阻碍,至于南京镇守太监,在魏国公徐俌看来,却是不成问题的。
南京镇守太监是猖狂,可是,在曾毅跟前,那就什么都不算了。
虽然早就知道曾毅此次来南京任职的目的,那就是亲自在这盯着,一旦出事,曾毅绝对会亲自出手解决的。
可,早就知道是一回事,等到表态的时候,又是一回事了。
一旦这话说出口,以后,在想悔改,可就不容易了。
“唉。”
叹了口气,魏国公徐俌眼睛中上过一丝精光,方才道:“这话,老夫似乎曾经听曾大人提起过。”
魏国公徐俌也不傻,皇帝岂会说这话?若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说这话,魏国公徐俌相信,可是,当今圣上,那就是个昏庸之主,绝对不会管这事的。
这事,在魏国公徐俌看来,从头到尾,都是曾毅在一力操办的。
对此,魏国公徐俌也是敬佩的。
也正因为此,魏国公徐俌才打算站在曾毅这边,帮曾毅。
一,是因为曾毅有金牌在身,二,则就是因为曾毅对大明朝的心,让魏国公徐俌敬佩,这天下,奸佞不少,可是,忠臣,却也仍旧无数。
而魏国公徐俌,恰巧就是忠臣。
也正因为知道,这话肯定不是皇帝说的,是以,王守仁敢拿着曾毅和滑皇帝说事,魏国公徐俌就也敢如此。
反正,今天这话,是绝对不可能外传的,就算是曾毅知道了,也只会是一笑了之。
最重要的,是借此,来达成什么。
“听曾大人的意思,陛下是对南京军备不满。”
魏国公徐俌岂会不知道曾毅是想要对军备进行改革,而现在,是在拿南京军备当试点,只是,有时候,你可以做,但是,改革两个字,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原来如此。”
王守仁赶紧接着魏国公徐俌的话,道:“幸赖国公提醒,若不然,下官还参不透这话的意思。”
魏国公徐俌如此的年纪了,却也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厮,真不愧是曾毅的手下,比曾毅那小子还要气人。
“只是,下官虽为南京兵部尚书,可,南京有国公您老人家坐镇,下官,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事,不知国公您老人家准备如何?”
王守仁一句话,等于是把这事退给了魏国公徐俌,仿佛这事真的是要魏国公徐俌才能做,而他王守仁这个南京兵部尚书就是个摇旗呐喊的。
深吸了口气,魏国公徐俌道:“国公府世受皇恩,镇守南京,但,王大人你这南京兵部尚书,才该统管南京兵部。”
“而老夫,只是管着南京城军备,至于南直隶除南京城外其他军备,既然有皇命在,老夫自然不敢多言,一切,皆有王大人定夺。”
魏国公徐俌这么一说,其实,就等于是彻底放权了,虽然还抓着南京城军备,但,这是当初魏国公府奉命镇守南京时候,当时皇帝下的圣旨,统领南京城军备防务,这个,魏国公徐俌却是不敢放的,这也是魏国公府的使命了。
而魏国公徐俌这么一说,其实,也等于是将了王守仁一军。
曾毅的意思,是改革不假,可是,却也是要把魏国公府给拉上的,若是魏国公府不上这条船,只是撒手不管,传了出去,有成了曾毅的恶名,欺压勋爵,连国公都敢欺压了。
魏国公徐俌,这是刻意恶心王守仁的,刚才,王守仁恶心他,现在,就轮到他恶心王守仁了。
而且,魏国公徐俌若是真的撒手不管,那,王守仁也不能安心不是,谁知道魏国公徐俌会不会在暗中捣乱。
而且,按照曾毅的意思,是要对南京城军备进行彻底调整,这里面,是把魏国公府也占据了一大部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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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大人,您老怎么来了。”
南京镇守太监府。
镇守太监马贵亲自出府,大开中门,把曾毅迎了进去。
身为南京镇守太监,马贵可是知道的,跟前这位住,是连老祖宗刘瑾都要巴着的,更何况是他一个镇守太监了。
他一个南京镇守太监,看似权利大,油水多,可,在刘瑾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只要刘瑾一句话,就能把他给换掉的。
曾毅来南京任职的前几天,马贵也是亲自到府上拜访过的,曾毅倒也和善,只是,却是不知道这次,曾毅亲自登门,是有什么事情,一时间,马贵心里,也是有些不安的。
马贵也不傻,他一个太监,满朝文武,有几个愿意和他沾染上关系的?
而且,若是地方一些官员,想讨好他,那是因为他手中有权力,那,还说的过去。
可,曾毅是谁,那是连宫中的那为老祖宗都要巴着的人,岂会反过来讨好他马贵?
是以,曾毅亲自登门,定然是有事前来的。
“本府上任也有不短时间了,自然是要来镇守太监府拜一拜了。”
曾毅笑呵呵的说着,只是,这话,听在马贵的耳朵里,却如同九天惊雷一般,立时把他吓的满头大汗。
马贵可不认为他和曾毅有什么交情,值得曾毅和他开玩笑的。
可,若不是开玩笑,那,曾毅这话,就是反话了。
虽不知是怎么得罪了曾毅,可,马贵还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管旁边还有多少人看着,直接抓着曾毅的衣襟,哭丧着一张脸:“曾大人,小的,小的有错啊。”
“喔?”
曾毅诧异的看了马贵一眼,道:“你何错之有?”
“小的,小的……。”
马贵也不傻啊,他也是刚上任没多久,可是,却捞了不少的油水,谁知道曾毅这次来到底是怎么着的,总不能一通乱说吧,那不是自己送死的吗?
不过,马贵也是机灵的很,眼珠转动,就仰头看着曾毅,道:“小的不知道曾大人今个竟然要亲自前来,若是知道您老人家今个要来,小的应该早早的前去应天府前等着,免得您老人家亲自前来啊。”
马贵这话说的,虽然有些罗圈话的意思,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把他自己给放在了最低位置。
“你到是会说话。”
曾毅原本,也就是故意那么说的,想要吓唬吓唬马贵,然后,别的事情才好说,只是,没想到,马贵竟然如此的不经吓唬。
其实,这点,倒是曾毅想错了,不是马贵不经吓唬,而是他曾毅的名声在外,只不过,曾毅自己,还没那么了解罢了。
“只是,本官倒是没那么大的年纪,你却是凭白把本官给变老了。”
“起来吧。”
曾毅缓缓的道:“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
“是,是。”
马贵一听曾毅这话,虽然仍旧摸不情曾毅的意思,不过,却有一点是肯定的了,那就是曾毅或许是有事来找他,可,只要他顺着曾毅,那就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这点,马贵却是没有任何猜测曾毅所为何事的。
不管曾毅所为何事,只要曾毅开口了,他马贵敢不答应吗?
“小的记下了,大人您年轻才俊,是小的称呼错了,是小的称呼错了。”
皱了皱眉头,曾毅道:“好了,进去说吧。”
“是,是。”
马贵赶紧点头,引着曾毅进了正堂。
只是,主位,马贵是绝对不坐的,非要让曾毅做。
而曾毅也是不肯坐的,这要是传了出去,坏名声的。
是以,马贵和曾毅,左右对坐了事。
等下面的丫鬟上茶之后,马贵就让人都退了下去,曾毅亲自前来,肯定是有事的,他岂会那么不知趣,等曾毅开口了在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