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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梦的延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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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还没习惯自己的家,有一天竟然会在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所以顾梦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就起了床。而自己竟然也没有认床,会睡的这么香呢。难道自己是杂草的体质吗,随便哪里都可以长得很好。顾梦又坐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顾梦从小就随父亲在海军部队里长大,每天接触到的人除了兵哥哥还是兵哥哥,妈妈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来看她,而爸爸更是没有闲暇时间去照看一个小孩子。顾梦还记得,那时候因为部队里没有人会给女孩子梳头发,所以被爸爸拿着剪刀一刀剪下了留了好久的长发,和兵哥哥一样整齐划一的留着寸头,像一个假小子。

    而部队的食堂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放派,久而久之、顾梦也会直接拿个碗去接自来水,就一饮而下好不痛快!夏天她和兵哥哥们一起站在大坝上,因为不敢跳水,被爸爸一脚踢下去呛了口水的呛鼻感,至今都记忆犹新。

    后来她也跟着兵哥哥们在炎炎夏日里踢球,什么打桌球打游戏下象棋都是那个时候学会的。虽然爸爸总是顾不上自己,可在兵哥哥的队伍里,自己还是备受喜欢和宠爱的。

    那是从顾梦又一次把长发留起,换上了白色的小裙子开始。渐渐的她发现,她好像只要撒撒娇,就可以获得她想要的东西。而如果有人逗她笑,她只要笑了就会讨人欢心。要么听话懂事做一个省心的孩子,爸爸就会在众人面前夸奖自己。要么就热情积极的参与到人群里去,慢慢地、他们总会跟自己亲近。

    哪有什么天生的团宠,不过是善于察言观色,懂得适当迎合别人的心意,从而获得对自己更重要的东西罢了。尤其是和男孩子相处,她觉得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要么大家有共同爱好聊到一起,那就可以变成好哥们一起去做很多事。要么一方对另一方倾心,被宠爱的一方就可以永远有恃无恐。

    所以邢邵鑫对顾梦来说,一直就是是好哥们的范畴。如今失去好哥们而失去的快乐,总有一天可以找到新的朋友,来重新填补空缺。而乔烨是倾心自己、至于荀羿,更是宠爱有加。而司尘......哪怕她知道他不会和她在一起,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骗不了人的。

    何况如今她就在他这么近的距离,超过理智的可控范围,要说自己一点私心没有也是不可能的。而他是喜欢撒娇的、爱笑的、听话懂事的、还是热情积极的呢?顾梦捉摸不透司尘的心意,在镜子面前犯了难。她默默祈求上苍,如果这是唯一一次可以靠近他的机会,那就给她一次疯狂任性的记忆吧。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顾梦一开门,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小姐,下楼吃饭吧。”

    “小姐?”

    “我是这里的管家,负责少爷的起居。”

    “少......少爷,管......管家?”现在难道是民国时期。

    “先生和夫人并不住在这里,只有周末偶尔会来。小姐如是起来了,就随我下楼吃早饭吧。”

    顾梦点点头,于是管家跟在顾梦的后面也和顾梦一起下了楼,只见司尘已经在餐厅开始喝起咖啡了。管家说了声,“少爷,小姐下来了。那我先出去买菜,晚上先生和夫人会来用餐。”

    司尘轻轻的嗯了一声,又看向顾梦,“昨晚睡的好吗?”

    “嗯。挺好的。”

    “过来坐吧,吃完还要去你家收拾东西呢。”

    顾梦坐了下来,饭桌上是吐司煎蛋牛奶蔬菜沙拉以及一碟水果和一杯咖啡。想想自己平时早上冲一个芝麻糊就是一顿饭的粗糙,如今比起来还真的是猪狗不如啊。咖啡杯反着明明晃晃的光,有着好看的纹路,再想想自己家里的大瓷缸,红军过草地的艰难时期也不过如此了。

    “你每天早上都吃这么丰盛啊?”

    “没,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我早上只喝咖啡。”

    “说着司尘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又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了下来,看着顾梦说,“我要好好照顾你这个妹妹啊,快吃吧。”

    “原来平时这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住啊。”说着,顾梦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头顶浮夸的水晶吊灯出了神,想着这么沉的灯,不会砸下来吧。然后又说,“一夜之间,你就变成我哥,还真是不习惯呢。现在又和你一起吃着早饭......”

    “那就多住些日子,习惯习惯。”

    “可小姨就这么放心吗,明明我们不是亲兄妹,还孤男寡女同住一室......”

    “莫非......你还在幻想和我发生什么事?”

    “怎......怎么可能。”顾梦一慌赶紧喝了一口咖啡。“好苦!”又看了看桌上,也没找见糖块,“你喝咖啡都不加糖的?”说罢,拿起了司尘的咖啡又尝了一口。“怎么也这么苦。”顾梦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站起身来走进厨房,开始找糖。

    司尘把自己的咖啡的杯又拿了回来,指尖沿着杯口顺时针的转了一圈,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到底是该习惯这其中苦涩,还是纵容一次自己打破原则,加一次糖呢?

    吃过早饭,司机打来电话给司尘,说已经到楼下了,要按照夫人的吩咐送他们去顾梦小姐家收拾东西。司尘想了想说,“不用了,顾梦小姐想自己坐公交车去,本来也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去去就回。”

    从司尘家出来,司尘问顾梦:“我们要不要走出去?”

    “你家门口不是有公交站点了吗,为什么还要走?”

    “没,只是好久没走过那条路了。你要不想走就算了。”

    “我不想走。”

    上了公交车,车厢里的人竟一个挨一个的像罐头一样,司尘一只手把在最上面的扶手,而顾梦因为还有点身形娇小,够不到最上面的扶杆,于是随着公交车的颠簸也一起一晃三颤的。司尘看了看顾梦,于是伸过自己的臂弯说,“给你挽着吧。”

    终于到了顾梦家楼下,顾梦说:“你在这等我,我很快收拾好就下来。”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不要。”顾梦伸手就是一拦。

    “干嘛,我又不是没进过你家。”

    “现在不行了,不让你进。”说完一溜烟冲进楼道,进了家又把门给反锁。

    “莫名其妙。”司尘也只能乖乖听话的站在楼下等顾梦。看着周围寂寥的环境,加上又坐了这么久的公车,司尘不禁想:同样的路,你竟一个人独自走了这么多年。他甚至看到了顾梦娇小的身形,在寒冬迎着风的画面,他不敢想象。而他呢,又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到她的面前。还要多久,她才会看到他?

    不一会,顾梦也下来了。司尘接过顾梦手里的包,就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又问顾梦:“我们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为什么?”

    “啊,我想你应该很久也不能回来,所以......”

    于是两个人走到海边,顾梦又大声的喊道:“爸爸妈妈早点回来接梦梦!”

    “你就那么不喜欢住在我家?”

    “当然不是,但那毕竟是你家。”

    “你家又有什么好的呢?离学校又远,坐车又这么久,你爸妈也不经常在家陪你,还不就是你自己罢了。”

    听到司尘这么说,顾梦有点生气,“对、我家是又远又偏,爸爸妈妈也很少陪我。那又怎样,那也是我自己的爸爸妈妈!”说完,顾梦一怔,觉得戳到司尘的痛处了,又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你爸妈......”

    “没事。”

    “要不......你也喊点什么吧。”

    司尘摇摇头,顺势坐了下来,又掏出一个耳机问顾梦,“要不要听歌?”

    将息未息的时光里,总有片刻恍然不知身在何处,悬而未决的心又静静的走了神。顾梦听着耳机里杰伦的《简单爱》,不知不觉把心情哼成歌。

    到了中午,顾梦也有点饿了,公交站点旁只有一家名叫好味道的饺子馆,于是顾梦问司尘,“你喜欢吃饺子吗,要不我们吃点再回去。”

    司尘看看这饺子馆的门面,不禁嫌弃的摇摇头。

    “他家味道还不错啦,你信我的。”又撅起嘴,摸着肚子说:“何况我真的饿了,你忍心让你的妹妹饿肚子吗。”说着拉起司尘的一只胳膊就往店里进。

    顾梦坐下来又给司尘倒了一杯白开水,说:“王子殿下屈尊啦!”

    “和公主小姐冒险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我是哪门子冒牌伪劣公主,像你未婚妻那样的,才叫真正的公主。”

    这时候饺子端上来了,顾梦上手就一筷子夹下去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隔着热气腾腾于是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啊!好烫!”说着又嘟起嘴来,开始吹饺子上的热气。

    司尘看着顾梦嘟起的嘴,幻想着自己俯下身来吻了她的唇。

    这是他们的定情之吻。

    见司尘在愣神,顾梦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司尘的盘子里说,“尝尝,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你。”

    “顾梦......”司尘回过神来,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

    “嗯?”

    把你的心交给我吧,做我的公主。

    我宁辜负天下,也不辜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