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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慕容嫣这公然挑衅自己的话,柳金蟾仗着租船的钱是她掏,船上大部分的男人是她花钱招来的,哪由得慕容嫣占了主导权!
她当即起身,朝着众人莞尔一笑:“做人岂可强人所难?北堂公子不愿意演,只爱看,就让他看,这场我来唱一段黄梅戏《女驸马》如何?”
众人一听是唱得,立刻拍手叫好,不管是不是魔音穿耳,反正金主力量大,不哄好金主谁给打赏呢?
台下一片叫好,慕容嫣无奈只得下台,正要抬步朝柳金蟾刚才的位置过去,雨墨眼睛尖,立刻就抢了柳金蟾的位置,还不忘拉了陈先红来坐。
如果只是小雨墨这孩子如此还罢了,不想那奉箭更过分,居然说他们男人的位置距离女人的位置太近了,不如也学府里人似的,椅子上都排案几,围成一个圈儿,男女各一边才好!
就这样,男女隔出了一个台子远的瞭望距离。
慕容嫣忍,愤愤地坐在了陈先红为她留出的位置,与陈先红说了说她们刚才演时的感觉。
那头柳金蟾就理装上台了。
这柳金蟾素日里别看像个女流氓,但今儿穿上那大红缎面五彩平金的蝶双飞喜相逢喜服,再竖起那金灿灿的紫金冠,十指往那台上一比,再一步一步往上迈着官步走来,别说,她这一番装扮起来,就连北堂傲也亮了眼儿:
今儿也人模狗样了呢!
奉箭很是惊喜,立刻与雨墨道:“你们小姐正经打扮起来,还真是美女子一个呢?”真正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女流氓扮起来也能像个官儿!
雨墨皱眉道:“这身衣裳哪儿来的?”一看就值钱呢!可别穿坏了……
奉箭颇不自在,捏捏鼻尖,压着嗓子:“我们公子出嫁前……给夫人缝的新娘服!”不曾想,竟然还有机会穿上,当时可是在绣房订来掩人耳目的……
雨墨立刻瞪圆了眼:“那以后……不会让我们小姐赔吧?”她可没钱!
奉箭拍拍雨墨头:“傻了你的,赔个屁了!看戏!”就是压箱底的。
与此同时,肖腾拉长了脖子:“怎的?把你们成亲的袍子也拿出来了?”够行的,出门还把婚袍随身带着,难不成没事就来重温洞房花烛?
北堂傲正盯着柳金蟾那贵不骄矜,喜不自禁的新娘模样,心里正想原来她当新娘是这等拔萃的模样,眼舍不得离了柳金蟾半刻,嘴上就不自觉地装出不甚在意地模样,答道:“难不成,让她穿那等不知多少混账男人穿过的袍子?”
肖腾点点头,心里觉得有理,只是回眼看孙墨儿满心羡慕的神色,他就心里遗憾,他都没见过墨儿当新娘娶他的模样呢!想着脸不禁微微一沉,再偷偷一瞄墨儿,再看台上,就开始悄悄地琢磨起来!
台上,柳金蟾在一阵惊艳般的喝彩声中登了场,那等彩绣辉煌,见之忘俗的神彩不仅没被服饰的炫目压住,还相得益彰,顿时倾倒全场的男人,就连女人们也惊叹,真正好气质,这一上台就有角的范儿:
难不成是那个不知名的大府邸小姐?
一想到这个,数人的目光就微微将余光匀出了泰半给了那头轻纱覆面的北堂傲:怪道那公子的那顶尖的模样,居然也有甘愿为小的意思!
可看在慕容嫣眼底,可就是截然的两回事了,这身衣裳,说白了就是公府夫人的服饰了……难不成这柳金蟾是穷书生是假,其实是个公府世女?所以失了记忆的北堂傲才对她青睐有加?频频示好?
慕容嫣要急,但……她而今什么都不是,拿什么和这个女人斗?难不成要被她投进湖里,狼狈游到对岸,让而今的北堂傲看她更像个陪衬?
恨只恨这北堂傲水性杨花,失了记忆就跟个花痴似的,没有半点矜持。
但她慕容嫣能如何?
慕容嫣只得按捺住的性子,也跟着微笑看戏,好好看看这个世家女今儿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反正……以奉箭而今的谨慎,她一万个放心北堂傲难再有支开他的能力,而且……北堂傲失身于她,怎么还可能失身其他女人,就是如此……那个女人会娶婚前与别的女人乱来的男人?公府小姐更是吃不得这哑巴亏!
慕容嫣越想心里越踏实,她而今就当笑话似的看着这公府女在她眼前蹦跶,只是一想这柳金蟾来日坐看她渔翁得利是何颜色?哎,这人纵然是再好的条件,不占得先机也是空欢喜一场!
越想越欢喜的慕容嫣立刻有点迫不及待,要看这柳家小姐如何千方百计讨北堂傲欢心了,心里觉得这柳金蟾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刮目相看,才不枉她慕容嫣看她小丑跳梁的好心情呢!
慕容嫣嘴角微微才刚泛笑,柳金蟾十指尖尖往胸前一比,俏丽的眼神儿,随着那指尖一起,清清亮亮的婉转之音就宛若黄莺儿出谷一般儿破云而出:
“……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呀,好新鲜哪儿……”
“……人人夸我婵娟貌,原来纱帽照啊照潘安,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一曲毕,舱里一片寂静,唯余余音绕梁,久久无人出声。
不是角儿,却俨然是个角儿,就连北堂傲这自幼在京城里听惯了角儿们来府中搭台子唱戏的他,也好半日没回神儿,他素来听雨墨说金蟾讨男人喜欢,眠花卧柳之余吹拉弹唱无所不会,但却不曾想她能精到如此地步!
肖腾看孙墨儿,不想妻主这好姐妹,居然这么厉害!
慕容嫣却不在意,在京城许多纨绔小姐,不学无术,却最爱去戏园子里包戏子,养小叔,她们不少串起场来,可以以假乱真,不过在她看来都是败家的根本,不会也罢,她想北堂傲想来也是和她想得一样,便不甚在意。
甚至她很快尽高兴了起来!
只因,这一曲罢后,柳金蟾竟然没想着赶紧向北堂傲献殷勤,而是笑向那莺哥道:“班门弄斧,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