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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淑蓝逛得有点累了,在一家茶楼点了一壶茶水点心,坐下休息。
容淑蓝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拿着一块桂花糕一口一口吃着,目光盯着窗外的行人怔怔出神。
如果离开老王庄,她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和乳母?
容淑蓝的目光渐渐定格在一位挑着担子的年轻妇人身上。那妇人挑着一担子青菜在沿街叫卖,有生菜、大白菜和胡箩卜,一半翠绿一半鲜红,很是惹人眼。
容淑蓝定睛一看,这些菜都是刚拔下来的,看起来水灵灵的很新鲜。果然,那妇人没走上几步,就有人上前询问价钱,更多围观的人在询问怎么入了冬还有这么新鲜的青菜。
容淑蓝也有点好奇,把头探出窗外仔细倾听。
那妇人笑着答道:“我家后山脚下开荒时挖出来一口山泉,流出来的泉水是热的,就连泉水旁边的地也是温热的。我突发奇想:不知道这么暖的土地,种上菜能不能过冬?于是,我就在泉水旁边开了一亩荒地,各种菜蔬都种了点。两三个月下来,别的菜都死了,只有这几样种活了。我家境清贫,想着这大冬天的青菜大家都稀罕,就割了些挑出来卖,打算换两斤油回家。”
此时,乌山县还少有人知道合适的温泉旁能种些反季的菜蔬,所以围观者听着都觉得稀罕,一人一句地问了起来。那妇人也实诚,有一句答一句。几人聊得很是热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没一会儿妇人挑来的一旦子菜全都卖光了。
容淑蓝趴在二楼的窗边听得双眼放光:她还真是笨啊!有秘密花园这种逆天法宝,还做什么其他营生?种菜卖不就得了!笨,真是笨!
这思绪一通,容淑蓝很快又想起来,老王庄的别院后头,不也有一口温泉嘛!当初夷郡王家正是因为这口温泉才在老王庄置产的。甚至,容淑蓝还想到,如果能通过这温泉菜地去拉拢拉拢王家人,对她日后离开老王庄,就更便利了。
容淑蓝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心情霎时明快起来。在茶楼包了一一包点心,回到客栈直接退了房,骑着小毛驴出了城。
返程路上没有再遇见劫匪,小毛驴也没有调皮,饿了就吃核桃,渴了就啃桃子,一路撒欢似地跑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还有两座山头就回到老王庄时,一群七八只野猪忽然从路旁的山林中冲了出来。
容淑蓝赶跑了野猪,小毛驴却被吓坏了,四蹄战战,怎么威逼利诱都不愿意走了。
不得已,容淑蓝只好牵着小毛驴徒步走了剩下的路程。
天空忽然刮起了风,没多会儿就开始飘雪。雪越下越大,视线仅模糊可见,容淑蓝走得极慢。
回到老王庄,天已经黑透了。冬天田里没有什么活干,天气又冷,老王庄的村民都是入夜就歇下了。
容淑蓝在院墙外的一棵青松下停住脚步,抖了抖肩膀的雪花,活动了一下冻得略有点僵硬的手脚,低头看着小毛驴道:“小家伙,我要回家了,你怎么办呢?”
本来容淑蓝想在浦集卖了小毛驴再回来的,但是她担心上午才买的毛驴下午又卖出去,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引人关注就不好了。一路上,她想把小毛驴放生又不忍心,山林中可是猛兽横行,这小家伙的武力值如此低下,一群野猪都能吓坏它,把它放生,和杀了它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她的秘密花园能收纳物品、种果树菜蔬,这活物能不能收进去呢?念头一起,容淑蓝连忙伸手按在小毛驴的头上,心里暗暗想着秘密花园。
下一刻,小毛驴果然凭空消失在原地!容淑蓝抚摸着玉镯,看见小毛驴在短暂的呆愣后,立刻兴奋起来,在秘密花园里撒开脚丫子撒起了欢。
“小黑,不准到东边去!如果你敢糟蹋我的碧灵花,就把你丢到山中喂野猪!”
容淑蓝恶狠狠地声音传进秘密花园里,看见小毛驴畏惧地朝东边看了一眼,就转身朝大桃树奔来,不由得抿着嘴微微笑了。
隔着一堵墙,刘嬷嬷也站在一棵青松旁,已经等得心焦不已。小姐说今天就回来的,这天都黑透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刘嬷嬷申时就站在这儿等着了,两个多时辰站下来,双腿被冻得又僵又硬,如果不是背靠着青松,她早已站立不稳。
脑袋一阵眩晕感传来,刘嬷嬷感觉身体有点摇摇欲坠,她咬着舌尖强令自己保持清醒。恍惚间,就看见容淑蓝像个皮猴似得翻墙进来,心里的大石头砰然落地,眼泪刷地就泪了下来。
“嬷嬷,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不在屋子里等我?”容淑蓝走近了,才发现刘嬷嬷泪流满面望着自己笑,身体却摇摇欲坠,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扶住刘嬷嬷。
“小姐,您终于回来啦,太好了……太好了!嬷嬷,不冷,一点儿都……不冷……厨房,有……有,鸡汤……”刘嬷嬷含含糊糊地把话说完,就软倒在容淑蓝身上昏了过去。
容淑蓝吓了一大跳,慌忙抱起刘嬷嬷疾步回了房。
室内的火盆早就熄灭了,房间里又潮湿又阴冷。
容淑蓝把刘嬷嬷放到床榻上,替她脱下半湿的外套和鞋袜,拉过棉被严严实实盖上,才拿着炭盆到厨房生了火,端回了内室。
忽然,刘嬷嬷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容淑蓝在一旁忙碌着,心里又酸又软,强撑起身体坐起来喊道:“小姐!”
容淑蓝正低头拨弄着炭火,让炭火烧得更旺一点,闻言连忙扔下棍子跑过来,欢喜道:“嬷嬷,您醒了!”
刘嬷嬷微笑着点头,看着容淑蓝的目光满是慈爱,她轻声道:“小姐肚子饿了吧?嬷嬷炖好了鸡汤在厨房里热着呢,锅里还有饭菜,您快去吃饭吧。”
容淑蓝嗔怪道:“嬷嬷,我说过今天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你好好在屋里等着就是了,何必这般折腾自己?”
刘嬷嬷握住她的手笑道:“嬷嬷就是等得心焦,站得时间长了,睡一觉就会好了。您别担心啊!”勉强把这番话说完,刘嬷嬷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容淑蓝拉过被子给她仔细盖好,看见乳母苍白的脸色和发紫的嘴唇渐渐潮红起来,松了一口气,才感觉肚子饿得难受。
一碗热鸡汤下腹,容淑蓝顿时觉得四肢百骸都涌入一股暖流,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容淑蓝饱餐了一顿,简单洗漱后,去西屋看了看熟睡中的刘嬷嬷,发现她酡红着脸睡得正香甜,笑了笑,回房自修炼去了。
第二天,刘嬷嬷破天荒睡了个懒觉。容淑蓝没有叫醒她,下厨把昨晚没吃完的剩饭剩菜热了热,权当早饭。饭后,容淑蓝还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到角落,简单打扫了卫生。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停了,太阳钻出云层,把温暖送给了大地。
容淑蓝抬头看了看当空高挂的太阳,后知后觉地发现刘嬷嬷这一觉睡得似乎太长了,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丢下扫帚,转身小跑进了西屋。
刘嬷嬷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棉被滑落到腰下,容淑蓝上前帮她拉上被子。
容淑蓝的手触碰到刘嬷嬷的皮肤,才发现刘嬷嬷的体温滚烫得吓人。她忙伸手覆上刘嬷嬷的额头,这一摸,吓得容淑蓝差点跳了起来。
“天哪,怎么这么烫?”
容淑蓝低头仔细一看,刘嬷嬷的脸颊酡红酡红的,双目紧闭,呼吸有点粗重。
嬷嬷病了,发高烧了!
“怎么办怎么办?”容淑蓝急得团团转。昨夜嬷嬷在雪夜下等自己,肯定是那会着凉感染了风寒!
前世里,容淑蓝从小就开始修炼,还不停地用各种灵药淬炼体魄,别说感染风寒,就算把她丢进冰窟里十天半个月再捞上来,人还是活蹦乱跳的。她哪里想得到刘嬷嬷吹了冷风之后会生病!
容淑蓝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她该等天气暖和一点再动身。不行,得给嬷嬷请个大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