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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然这一刻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柳非烟这个分析很在理。
他眸色复杂地看着柳非烟，突然间觉得女人这种东西很可怕，因为她们远比他想象的来得要复杂。
“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你爱的韩如意。说正事吧，韩如意出事，你找我做什么？我可帮不上什么忙，你要找的人应该是沈妄言才对。”柳非烟笑看方锦然。
更何况，她和韩如意之间并没有交情，两人还是宿敌，方锦然却来找她说韩如意的事，不免可笑。
方锦然冷声笑了：“你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如意的失踪跟阿言有关？”
“他是我男人，我不会轻易去怀疑他，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和韩如意设的一个局，只为离间挑拨我和他的感情？”柳非烟淡声回道。
是啊，她不想怀疑沈妄言。
沈妄言那么爱她，做的任何事相信都是为了她好，哪怕她有再多的怀疑，在没有实证之前，她都不想捅破那一层薄纸。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女人很难缠？”方锦然突然觉得，沈妄言会被柳非烟迷成这样不是没道理。
眼前这个女人太聪明，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快－感，也足够匹配沈妄言这样的男子。
“你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柳非烟轻挑秀眉。
方锦然失笑，“拿你的手机给我。”
柳非烟把手机递给方锦然。方锦然熟练地拆开她的手机，很快就找到她手机里的猫腻：“这就是阿言在你手机里安装的微型窃听器。当然，他这么做也许是为了保护你。但也不排除，他因为某种原因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柳非烟凑上前看了看，确实有那么一个小东西，那就是所谓的窃听哭吗？
“如果我猜得没错，在你居住的公寓里，应该也安装了监控器。阿言要做一件事，或者是要控制一个人，他绝对会做得滴水不漏。”
方锦然的话，令柳非烟的心跳加速。
那是不是说明，他半夜出门，她随后醒了的一幕幕，都被沈妄言看在眼中。但他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装作一无所知。
她是沈妄言的枕边人，他却防她这么紧，到底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另有所图？
“非烟，阿言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方锦然的声音惊醒柳非烟飘远的思绪。
柳非烟摇头，没有作答。她还是不太信任方锦然，无论方锦然和沈妄言的关系有多好，方锦然都是韩如意的爱慕者。
被爱情所惑的男人，大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没必要防着我，现在是阿言做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他居然对他的亲爷爷下手，送出国外，如今又对如意下手，把如意藏了起来，你不觉得这事很诡异吗？我甚至怀疑沈爷爷的失踪和如意的失踪都是为了一件事……”
方锦然滔滔不绝，柳非烟却心不在焉。
方锦然说沈老爷和韩如意的失踪是为了同一件事。她却知道，沈老爷的失踪，是因为沈老爷逼沈妄言娶韩如意。
但沈老爷已被沈妄言送出国，沈妄言为什么还要带走韩如意？
毕竟没有沈老爷的逼迫，沈妄言根本没必要再跟韩如意有牵扯。
难道说，沈老爷被送出国，其实并不是为了她？是她自作多情，理解有误吗？
还有最近沈妄言夜半离家一事，他究竟是去见了谁。
和方锦然分开后，柳非烟拦了一辆计程车，快到云景花园她才想起要开机。
才开机就看到若干信息跳出来，全是沈妄言发过来的短信。
她立刻打电话过去，沈妄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接听了电话：“你去哪里，手机为什么关机？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柳非烟失笑：“我就是不满意素素随时盯紧我，才出去走了走，我这就要回家了。”
她和方锦然没有聊多长时间，也就十分钟左右。随后就回云景花园，时间上能对得上。
柳非烟很快回到云景花园的公寓。她才进家门，就看到沈妄言坐在沙发上。
他的坐姿颇有气势，随便一坐也能坐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凌厉霸气。
以前她不曾发现他这方面的强势，是因为他在她跟前很少表现出这方面的性格特征。
而今天，他把他在商场上的另一面展露在她跟前，让她隐隐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平生第一次，她对沈妄言这个男人产生了敬畏心理。
这是很新奇的感受，却也让她有点茫然，因为她看不清自己的枕边人。
“杵在门口做什么，过来！”沈妄言不曾看她，淡声下令。
柳非烟一步一步地蹭到他身边。他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坐在他身边。
在他的逼视下，她有点扛不住：“干嘛这样看我？”又不是没见过。
“非烟，你会骗我吗？”沈妄言的这个问题很熟悉。
柳非烟记起来，这是她问过的问题，他把她扔回给了她。
“你不骗我，我也不骗你。但你如果骗我，我为什么不能骗回你？你知道的，女人很小气，我刚好是特别小气的女人。”柳非烟靠在沈妄言的肩上。
沈妄言圈住她的腰：“你不见了，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他声音黯沉，像是投入在古井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在柳非烟耳边荡漾开来。
“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她圈住沈妄言的脖子，“有你在，谁敢随便动我？”
“告诉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的是谁？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沈妄言掐住柳非烟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柳非烟坦然回视：“没见什么人呢，那人打错电话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安装了监控器。一想到自己所有的行为举动都在这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她就不太舒服。
这是人权社会，沈妄言这样是犯法的。
方锦然临离别前，让她试探沈妄言的口风。她也想试，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沈妄言看着柳非烟的脸好一会儿，而后沉声而笑。
柳非烟觉得莫明其妙，被他这样一笑，她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