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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铭和乔岑依旧在风蝉广场。一层是一些餐厅小吃,二层是衣服之类,乔岑在一楼扫了一通,也没有逛二楼。
三层没上去过,霍彦铭便揽着她上了三层。
三层分成几块,一块专门卖装修用具,一块是建材五金,还有一块是家具。
装修和建材当然不看,两人便逛到了家具店。
这里算是整个帝都最大的家具市场了,乔岑进了一家店,只见正对着大门便放了张大床,她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里面角落的一个秋千上。
她径直走上前,往那上面一坐,晃了晃。霍彦铭也随之走过来,看着她的样子淡声道:“喜欢?”
乔岑一阵点头。
房间里的阳台上正缺一个秋千,晚上端一杯热茶,荡着秋千看着景湖,想想都觉得美好。
霍彦铭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拉起她的手往正对门的床边走。
乔岑看了看他:“你要买床?”他房间有床,而且买了还没有多长时间。
“是我们要买床。”霍彦铭示意乔岑在床边坐下:“试试。”
一旁的服务员见状,赶忙上前:“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款床人床是我们店里新到的,很适合像二位这样的新婚夫妇。”
乔岑转眸去看那个服务员,她微一挑眉,推了推霍彦铭:“叔叔,这款床不错。”
霍彦铭听到她的称呼,很快反应过来,随之一笑:“嗯,你妈妈会喜欢。”
乔岑闻言,不觉偷笑。
却把服务员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关系?女孩儿叫他叔叔,那他就是女孩儿的……继父?
额,这……
“叔叔,你说回家是我和你睡这张床,还是你和妈妈睡呢?”乔岑一本正经道。
服务员一听,更懵了。
霍彦铭一听,装作有道理的样子:“那就买两张床。”
乔岑一楞,转头去看他。要两张床干什么?
然后,两个人很霸气的就买了两张床。出了店门,乔岑挽着霍彦铭的胳膊问:“你干嘛买两张?”
“不是你问的,是我和你睡还是和你妈睡?”霍彦铭淡淡说了一句。
乔岑瞪了他一眼,用手去打他:“说什么呢你!”
“不用多久,梦舒也会需要。”
乔岑闻言,脑子里浮现出刚才霍梦舒和孟子煜的样子,总不会是他吧?她怎么看霍梦舒和孟子煜也绝对不是一对。
还是说……
霍彦铭看着她的样子,不觉好笑:“这个时候,孟子煜该到家了吧。”
“什么?”乔岑有些不解,但脑子里忽的想起昨天他给自己发的短信,老三无恙,也就是说,霍彦铭应该和顾竟成是有联系的。
而且他能那么放心让孟子煜陪着霍梦舒。
也就是说……
乔岑走到他面前:“你串通了顾竟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指着霍彦铭。
霍彦铭握住她的食指:“不是串通,是商量正事。”
乔岑:“……果然你们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
帝都医院内科住院部,叶晴已经醒了。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萧子沐,第二个看到的是周舜尧。
原因是萧子沐在左,她头偏向了左边,而周舜尧在右。
见到这两个人,叶晴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如何。
萧子沐见她醒了,便轻声开口:“醒了,还难受吗?”声音很轻柔,像是怕吓到叶晴一样。
叶晴有些不习惯,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许久,才摇了摇头。
另一边的周舜尧则是舒展开来一抹笑意,他静静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睡了两天了,想不想吃些东西?”
还是摇头。
叶晴看到周舜尧也在,显然有些惊讶。对于叶晴来说,他只是负责她案子的一个警察而已,顶多见过几次面。
却不想,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周舜尧见叶晴在看他,脸微微一红,有些手忙脚乱从床头柜上拿了杯水:“你渴吗,想不想喝水?”
一连几天,周舜尧都出现在叶晴病房里,出现的频率连萧子沐都有一种想要把他打出去的感觉。
叶晴已经可以坐起来吃个软的,这几天萧子沐倒是一直留在病房里,不管叶晴说什么他都不愿意离开。
这天,周舜尧又来了,带了一箱牛奶和一个果篮,他将东西放好,又拿了个苹果要削皮,一边削一边嘱咐道:“你现在不能吃太硬太油的东西,但是可以适当喝些牛奶,对身体好……”他絮絮叨叨说着,俨然一副男主人做派。
萧子沐自然看不过去眼:“周警官,人你也看过了,东西也带到了,我替叶晴谢谢你。周警官工作这么忙,天天过来应该也不方便的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周舜尧一楞,继而接着削苹果:“不忙,市局就在这里不远处,我过来挺方便的。”
萧子沐在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难道是他说的不够明显吗?
这根本不是方笔方便的问题,而是他不想让他来的问题。
“叶晴也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谢谢周警官的关心。”萧子沐就不信,他说的这么明显周舜尧还听不出来。
周舜尧憨憨一笑:“应该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萧子沐无奈。
叶晴看着面前的二人也是一阵无奈。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情她真的是心力憔悴,甚至有好几次半夜惊醒,想着要是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被人关心是什么感觉,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能力去关心别人。
直到这次住院。
“周警官,你这天天往这儿跑,就不怕被人误会吗?”萧子沐的话语中吃味的很,他直到今天才直到,原来周舜尧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他也不想再客客气气对他。因为他觉得,在这样下去他就要疯了。
周舜尧一楞,这会儿倒是听懂他的意思了:“不怕误会,我追求叶晴是我的人身自由,谁会说三道四?”
他的话说的光明正大极了,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本来就是嘛,喜欢一个姑娘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就不能让人家知道呢?
叶晴闻言,也是一愣,皱着眉头去看周舜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和周舜尧叶只认识不过几个星期罢了,除了这几天他天天往这儿跑,之前也就是见过三次面吧。
这个周舜尧……
她一直以为周舜尧是因为她家里的缘故觉得她可怜,本着一颗正直的心,所以对自己特殊了些。
可——
周舜尧见她在看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叶,叶晴,我知道这,这可能很突兀,但,但是我说,说的都是真的。”
周舜尧一脸的尴尬,自己一到紧张的时候就结巴!
他真的很想抽自己几耳光,刚见面的时候并不熟,所以对待叶晴还只是正常状态。可现在,他居然紧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叶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这个小警察是在说他要追求自己吗?
她怎么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随即看向一旁的萧子沐,见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萧子沐之前答应过周舜尧,说愿意与他公平竞争。
可他完全没想到,周舜尧居然这么轻松地就说了这回事儿。
而他,却因为之前的事,始终没有敢和叶晴说。
周舜尧依旧结巴道:“叶,叶晴,我虽,虽然没什么本事,也只是个警察,但我,我保证我会对你好。”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晴看着周舜尧真挚的眼神,说一点都没有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看着面前的周舜尧,她总有些于心不忍。
他很干净,他的眸光清澈,憨厚老实,绝对是个好男人。但是相比较自己呢?有一个那样的家庭,自己也少了个肾,是个残缺的女人。
就算她真的喜欢周舜尧,又怎么可以去祸害他?
她想,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拒绝。
叶晴摇了摇有些苍白的唇瓣,心一横,目光对上了周舜尧的眸子,她拉过萧子沐的手:“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他。”
简单的两句话,却听得萧子沐眸光一亮,心里似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驱走他心里郁结了几天的问题。
他一直怕因为之前的事,叶晴不会再接受他,所以一直也只是默默陪着,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可叶晴这话一出,他瞬间觉得世界都明亮了。
而反观周舜尧,却见他唇角的笑滞住了,眉宇微微皱起,楞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警官,谢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关心。”叶晴又开口说了一句。
周舜尧这才反应过来,继续削手里的苹果,一边笑着道:“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心里有其他人没关系,我等不等是我的自由。”
叶晴怔了怔,抓着萧子沐的手也紧了紧。
周舜尧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摆在盘子里,朝着两人笑了笑:“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叶晴没有说话。
萧子沐开了口:“叶晴……”他轻声喊了她一声,可脑子里盘旋着的煽情的话还没出口,便传来叶晴冷冽的声音:“你也走吧。”
萧子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谢谢你演的这场戏。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出于同学情,你做的很好了。我很感谢,我想,林大小姐还在等你吧,快去吧。”
叶晴的话说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她不需要别人可怜,更别说是萧子沐的可怜。
“叶晴,对不起。但是我和佳希结束了,我希望……”
“我不想听。”叶晴冷语道。
“我——”话刚出口一个字,叶晴便知道他还想说,也不再多说什么,掀开被子下了床,站起身来就要把他往外面推。
萧子沐却突然一把抱住叶晴。
抱得很紧,几乎将她的脑袋都埋到了自己怀里:“或许是受家里的影响,我一直以为找女朋友该找一个温柔,大方的女孩儿。我和佳希是在一次家庭宴会上认识的,我妈很喜欢她,不止是因为她的家世。更是因为觉得她和我妈自己本身很像。”
“那时候我也认为,应该找个像她这样的女孩儿。我知道我说这些你或许听了会不高兴,但我想把我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你。”
萧子沐缓缓开口,叶晴已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慢慢开始平静下来。
萧子沐抱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只是挪到床边,让她坐到床上:“在此之前,我觉得或许我会和她结婚,过一辈子。直到你的出现。”
“或许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会相信,你心里一定在想,话说的好听,可你喜欢了我三年,我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萧子沐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直到这次事情发生,我才发现,原来你于我而言是不一样的。”
萧子沐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些性感:“叶晴,很庆幸能遇见你。如果你的心里还有我,我们在一起好吗?”语气温柔极了。
他的手抚着她的背,轻轻的摩挲着。
有些痒,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一种安全感,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叶晴只觉得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万年光棍的她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表白,她有些接受无能啊。
而且这两个人,都是她认为最不可能的人。
她推了推萧子沐,示意他放手。她抬眸去看萧子沐,只见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似是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看久了仿佛会酥了一样。
“我是个不健全的人。”叶晴忽的开口。
萧子沐那样的大家族,别说是她现在这样了,就算换做以前,也会因为门户之见受到阻碍吧。
“我不在乎。”萧子沐毫不犹豫。
“有人在乎。”她说的没错,就算她同意了又如何,他的父母家人能同意?
“我来解决。”萧子沐语气淡淡,却是充斥着一种肯定。
以前因为家庭的缘故被阻碍被限制的事情太多了。萧子沐觉得他不是一个小孩儿,他有他的自由,所以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试一试。
“小晴,相信我好吗?”低沉的语气传来,萧子沐没有再等叶晴开口,便俯身,身子前倾。
叶晴只觉得有一股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满满都是萧子沐的味道。
她没有拒绝,任由着他长舌撬开她的贝齿,一点一点吮吸着。
许久,萧子沐才松开叶晴,目光如酥:“小晴,答应我好吗?”
叶晴皱着眉头看着他,片刻,才开口:“让我想想吧。”
“好。”萧子沐没有多说什么。至少叶晴没有直接拒绝他,他就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
乔岑和霍彦铭回了景湖雅居,没见到霍梦舒,倒是看见小牧一个人坐在客厅毛毯上玩着飞机生闷气。
鼓着一张小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乔岑好奇的目光朝着丰嫂探去。丰嫂摊手,表示她不知道,她往这边走过来:“小家伙是自己回来了,我没看到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俩闹了小别扭,小家伙回来后一句话也没说。”
霍彦铭接过乔岑手中的包先回了一下房间,乔岑便走到他身边坐下:“小牧在玩什么?”
小家伙不说话。
乔岑心想着,很少能见小牧这么生气的样子,他一向都很乖巧,可能有的时候玩起来会疯,却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她想起今天霍梦舒提起过的顾竟成,该不会是和他有关系吧?
想着,乔岑问道:“小牧乖,告诉小姨姨,妈咪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小牧嘴撇的更深了:“才不和妈咪一起回来!”
乔岑一楞,小牧一向很听霍梦舒的话,这会儿……
忽的,乔岑目光中闪过一道狡黠,她装作有些着急的样子:“小牧,那你告诉小姨姨,你和妈咪分开多久了?妈咪那么爱小牧,怎么舍得和你分开那么长时间?小牧千万不能隐瞒哦,妈咪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小牧一听,觉得好像有道理,小脸一皱,也有些紧张:“妈咪和一个叔叔在一起,我一说叔叔是爹地妈咪就生气,小姨姨,妈咪会不会有事?”
果然。
霍梦舒碰上孟子煜是绝对不会这么生气的,要么就是顾竟成了。
乔岑点头:“没事儿,小姨姨知道那个叔叔,妈咪不会有事的。谢谢小牧了。”她揉了揉小牧的脑袋,让他接着玩儿。
霍彦铭已经从房间出来了,坐在两人身后的沙发上看着他们聊天。
乔岑往他身边挪了挪。
许久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霍彦铭撑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乔岑想了想,忽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她转头正对上霍彦铭的眸子:“我还是想不通,孟子煜居然喜欢梦舒姐。”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小牧听到一样。
霍彦铭无奈:“对人家的事那么感兴趣?”
“就是觉得奇怪。”乔岑应了一句,也不再问。而是双手环上他的胳膊:“那我对你事感兴趣。”
她抿着唇,唇角往上一扬:“老实说,你有没有什么前老大老二老幺什么的?”
霍彦铭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有。”
乔岑一听,顿时收起了笑意,胳膊一紧,几乎将他整个上半身都固定住:“老实交代!”
“出生之前因为爷爷的缘故定过一次娃娃亲。”
娃娃亲?
乔岑眨巴了几下眼,难道之前霍老爷子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娃娃亲?
“后来呢?”乔岑忍不住问道。
霍彦铭噙着一抹笑意:“据说,产检的时候对方查出来是个女孩儿,两家是世交,所以当时就拍定,定了娃娃亲。”
“一次性说完!”乔岑有些恼,说说停停,这不是摆明了掉她胃口吗?
霍彦铭搭在她肩膀后沙发上的手往前,指腹摩挲着她的肩头:“出生后才发现,产检的时候因为某些姿势,挡住了他重要的部分,是个男孩儿。”
乔岑微微一愣,大反转啊这是。
她不觉对这个男人感了兴趣,哪个倒霉孩子这么调皮,就差一点点,说不定就和霍彦铭在一起了呢!
她忍不住问道:“谁啊?”
“孟子煜。”
乔岑:“……”
——
霍梦舒开车,带着顾竟成想往就近的医院去,却被顾竟成拦住了:“我家就在附近,去我那里坐坐吧。”
“先去医院。”霍梦舒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不用去,我自己可以处理。”当了这么久的军人,这点技能还是有的。
霍梦舒没理会他,顾竟成却又说了一句:“听我的,去我那里。”他不喜欢医院,除非必要。否则是不会去的。
最后,霍梦舒也没有再说什么,按照他给的地址而去。
然后……
两个人就开了几乎一个小时的车到了顾竟成所谓的‘就在附近’的家。
顾竟成常年不在家,所以房子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以前霍梦舒会经常跟着到这里来,这一晃,三年过去了。没想到这里依旧没有变样。
顾竟成示意她进来:“吃的喝的你都知道位置,我没有变过。我去洗个澡。”说罢,他正要转身回房间。
却见身后传来霍梦舒的声音:“等会儿。”
顾竟成停住了脚步,霍梦舒上前:“手都成那样了,不能碰水。”她语气不太和善,阴沉着脸,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个药箱。
这是她的习惯,喜欢在家里备上一个药箱,万一有个小毛小病小伤小痛什么的,也不用刻意跑出去买药。
只是她三年多没有回来了,却见药箱依旧在。
里面的药已经换成了新的,但都是她以前经常准备的一些。
她让顾竟成在沙发上坐下,又开了药箱。
霍梦舒小心翼翼将袖子往上撩了撩,像是怕弄疼他一样。顾竟成不觉嘴角微扬:“你可以放松些,我不会疼。”
霍梦舒没说话,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白色的纱布染上了鲜红色的血迹,红的有些刺眼。
霍梦舒用剪刀将纱布剪开了些,就从剪开来的那一小部分来看,伤口周围都肿起来了,想必是伤的不轻。
手腕处被砸的皮开肉绽,刚才又被霍梦舒打了几下,这会儿血流出来沾了纱布。
她一点一点往下剪,可有的地方还是沾上了些血肉。
霍梦舒看着都觉得疼,手下自然放轻了不少,她不敢用力,所以纱布一直在手腕上没有下来。
到最后顾竟成都看不过去了,轻声说了一句:“我来吧。”
他将手从霍梦舒手中抽回,一手拉着纱布,毫不犹豫一抽,纱布就下来了。
霍梦舒被吓了一跳,看着他手里的纱布:“你傻呀,这样不会疼吗?”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尽管她知道,作为一个军人,他身上经常会有伤,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疼不已。
连皮带肉站着的纱布,就这样被他眉毛都不眨一下的拿下来了。
纱布下来,霍梦舒这才看清他整个小臂处。
只见小臂处被砸的皮开肉绽,不少地方还在淌着血。中间位置已经高高肿起,通红一片。而面前的男人却是依旧风轻云淡,好像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霍梦舒都有些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她用棉签沾了些药膏,想往上抹,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万一棉签上的小东西粘上去弄不下来怎么办?
想了想,霍梦舒心一横,用手抹了药膏便往他手上去,一点一点,她小心极了。
这个过程,顾竟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这个轻轻一碰就容易炸毛的小丫头,三年了,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浮躁了,多了几分沉稳和干练。
可性子中的焦急还是没改掉多少。
霍梦舒将所有地方都抹了个遍,又用纱布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抬眸,正对上顾竟成的眸子。
她有些没好气道:“看着我干什么?”
“你在担心我?”沙哑的声音钻入耳朵,听得霍梦舒有些不自在。
她撇过头:“你想多了。”
她将桌上的药箱理了理,重新放回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
转身对着顾竟成道:“洗澡的时候小心些,别碰到手臂。”她转身想走,可还是停下脚步,顿了顿,才开口:“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别乱跑。”声音很轻,却足够身后的顾竟成听到。
“留下来陪我。”顾竟成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么多年,霍梦舒也早就习惯了。
“或者,吃了饭再走?”他站起身,跨着稳健内敛的步子朝厨房而去。
霍梦舒连忙跟了上去:“你瞎动什么,还想再扯一回纱布啊?”
顾竟成皱着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无奈道:“可是我饿了。”
霍梦舒:“……”
她觉得她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这么犯贱,明明很不想理这个男人,可就是一次一次妥协了。
她也真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
霍梦舒轻轻叹了口气:“你回房间躺会儿吧,我做饭。”她到现在想想顾竟成手上的伤都觉得触目惊心。
“好。”顾竟成答应的很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个伤伤的很及时嘛!
霍梦舒在厨房晃了一圈,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外空空如也,厨里还有些晒干了的面条,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无奈,她算是看出来了。
刚才顾竟成说要给她做饭完全就是个幌子,这些面条也就是一个人的份儿,他根本就是在找理由不让他走!
老狐狸!
霍梦舒暗自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却还是认命去做了面条。
宽面条适合做拌面,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霍梦舒也不知道顾竟成在干什么。她便做了一碗拌面,上面铺了两个鸡蛋。
端着碗到房间的时候,见顾竟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像是很快的洗了个澡,外套往旁边一放,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舒服的家居服。
他大半个身子躺在床上,腿却勾在地上,想来只是想在床上眯一小会儿的,结果却沉沉睡去。
霍梦舒将面条往床头柜上一放,幸好做的是拌面。
她没有动他,只是将被子拉了拉,盖在他身上。
霍梦舒看着床上的顾竟成,没有说话。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闭着眼,很安静。
三年,他似乎又长高了些,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他好像……又黑了些,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却显得这个男人更为刚毅。
自己呢?
三年的时间,好像都没怎么变化。
只是——
他们会回的到之前吗?
霍梦舒出了房间,轻轻将房门掩上。
她拿了顾竟成的大门钥匙,没有回家,而是在不远处的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各种肉类、蔬菜、罐头食品,还有些水果饮料和调味料。
霍梦舒足足拎了两大袋子的东西回了顾竟成的住处。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分类放在冰箱里,正打算出去,转头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顾竟成就站在她身后,环着双臂一动不动看着她。
霍梦舒被吓了一跳:“你在后面不会告诉我一声吗?”
“我以为你走了。”顾竟成声音淡淡。
“我确实要走了。”霍梦舒觉得自己今天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想让她再做些别的,她想也不太可能了。
“你明天会来吗?”
“不会。”当她保姆吗,天天来伺候他?
“我做不了饭。”顾竟成大言不惭。他忽然觉得,装病号可比其他方法管用多了。
霍梦舒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这男人,是真的把她当保姆了吗?她就算有那个美国时间天天过来,她也不愿意!
她想了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毫不犹豫打了通电话。
“喂,你好。”
“对,要找一个保姆,最好是二十四小时住家里的那种!”说着,霍梦舒瞪了顾竟成一眼,她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顾竟成不喜欢有人来他的家里,所以一般家里的卫生,或者做饭之类都是自己解决。
接着,她又说道:“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要求不用太高。”
顾竟成这回可没有阻止她,默认着让她打完了这通电话。霍梦舒倒是有些意外,他居然没有捣乱?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霍梦舒也提起过这件事,但都被他委婉的转移了话题。
但家里的家务做饭之类倒都是顾竟成全权接手的。
挂了电话,她看向顾竟成:“这下满意了?”她转身便走,这回顾竟成没有拦着她,只是冲着她的背影淡淡道:“以后我会常驻在帝都,就住在这里。”
霍梦舒听到了,但她没有什么反应。他住在那里,和她有什么关系?
“把车钥匙带上吧。”顾竟成有些无奈。
她是肯定不会同意让他送她回去的,可她一个人回去他也总归有些不放心。
霍梦舒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拿了他的车钥匙还不得还啊,这一来二去的,就天天见他在自己面前晃悠了!
对于顾竟成既闷骚又缠人的追求方式,她可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
回到景湖雅居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吃晚饭。
乔岑调侃了一句:“梦舒姐,我们还以为你吃了饭才回来呢。”
霍梦舒没有理会,径自走到小牧身边坐下。小牧早就不在意下午的事了,不停地扒着饭,嘴边挂了两粒米饭。
霍梦舒无奈,给他拿下来:“妈咪有没有告诉你,吃饭要绅士?”
小牧闻言,便开始小口小口的吃,吃的小心极了。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妈咪,你没有被那个像爹地的叔叔拐跑吗?”
乔岑闻言,不觉笑出声儿来,果然小牧和霍梦舒是亲母子,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霍梦舒留啊。
霍梦舒自然不愿意听:“妈咪再和你说一次哦,他不是你爹地。”
“那爹地在哪里?”小牧蹬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霍梦舒,好像在说,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一定要问出爹地的下落,视死如归!
霍梦舒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便随口说了一句:“你爹地老年痴呆,走丢了。”
乔岑和霍彦铭对视一眼,不知道顾竟成听到她这个回答会不会气的跳脚。
小牧似懂非懂,一双朦胧的大眼望着霍梦舒,似乎在问:是真的吗?
霍梦舒给他夹了块黄瓜:“快吃饭,小孩子家家,少问这种问题!”
——
下午在风蝉广场买的秋千已经送到,被乔岑指挥着放到了房间里的阳台上。
这是架用木头制成的秋千,能坐两个人的长椅,旁边有一些假的花花草草做装饰,也不会影响到坐在上面的人。
阳台上有这样避雨的地方,所以就算放在那里也不用怕会因为潮湿发霉。
乔岑从衣柜里拿了两个不常用的坐垫放在秋千上,又拿了一黑一白两个靠枕往上一放,便往上一坐。
身体一坐上去,秋千便自己开始晃起来,一点一点,脚正好能点在地上。
霍彦铭也到了阳台,见乔岑屁股一挪一挪自己荡地成欢,便没有说话,倚在移门上静静看着。
乔岑似是感觉到了他就在身后,便转头挥手:“快过来试试。”
霍彦铭闻言,走上前,坐在她身边。
乔岑蹬着腿一晃一晃,霍彦铭没动,乔岑便推了推他:“你太重了,我晃不动,我们一起来。”
霍彦铭无奈,嘴角却不觉扬起一抹笑意。他腿撑着地,一下下晃着。这会儿倒是不用乔岑晃了,她自然开心,干脆往后坐了坐,脚离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放在旁边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茶几离秋千并不远,霍彦铭俯身,长手一勾就能碰到。
是乔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数字。
他递给乔岑,乔岑也有些莫名其妙。最近好像很多陌生电话打她的手机,几乎每一个都是以前不联系的人。
也不知道这一次是谁。
她有些无奈,但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女声,有些气急,却像是故意忍住了一样:“乔岑,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请你马上到江北路小公寓来一趟。”
说罢便挂了电话。
江北路……乔岑仔细想着这个地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电话是白佳琪打的,上次用白氏集团的股份换了一支录音笔之后,没过多久白氏集团就破产了。
但条件是白佳琪自己谈的,所以尽管破产,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回主动约乔岑,连乔岑自己心里都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她倒不是怕白佳琪,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题外话------
本大仙奏事这么灵验,昨个说万更今天就万更,哈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