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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霎时朝着门口而去。
乔岑先进了会议室,会议桌上围着的位置已经坐满,正好后面一排备用的椅子还空着。
乔岑二话不说,走到那排椅子边上便坐下。霍彦铭随之进来,坐在她身边。
乔慕北看到乔岑微微一楞,看到霍彦铭之后瞬间明白。两人对视一笑。相对于自家妹妹,乔慕北显然更相信霍彦铭。
想来也是霍彦铭告诉了乔岑今天改选董事的事。她心里清楚,乔岑其实很在意这件事,自然不可能缺席。
他当下也没有说什么,有霍彦铭在,他不担心。
至少他能管得住乔岑不是吗?
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欺负了他们兄妹的人,他会讨回来。
两人坐定,会议继续。
乔慕北将手中的提案往桌上一拍,助理随之将复印件分发下来,多下来的一份正好给到霍彦铭手里。
在座的董事中有几个年纪较大的,眉宇皱起,不悦的议论。
“这是怎么回事?白氏集团的会议怎么会有外人来参加?”
“是啊,这提案既然是给我们看的,那就是关于公司的机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给外人看的,太不像话了!”
“历届董事会都是只有本公司的股东才能参加,今年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便被乔慕北打断:“霍先生是我特意邀请的,是我的合作搭档。”他顿了顿,复又说道:“在座众人应该都清楚,乔岑是我妹妹,也是白志远白先生法律上的小女儿,她来参加这个会议,不为过吧?”
“霍先生又是我妹妹的丈夫,就凭这层关系,还认为他是外人吗?”
这话一出,在座的董事顿时面面相觑。
一来,霍彦铭是已收购白氏集团的收购方来的,二来,是已乔岑丈夫的身份而来,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让他能站在这里。
而这些股东,自然不能说什么。
乔慕北的目的达到了,狭长的双眸一扫:“白氏集团如今的现状我想在座的都要比我了解。股票跌停、投资方撤资、银行贷款迟迟申请不下来。据我所知,白董事长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重新说服投资方进行投资,而是裁员。”
“试问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领导者,你们愿意服从?”
白志远脸色更凝重了些,却保持着面色不改:“每一个员工都是公司的灵魂所在,一个好的员工给公司带来的是巨大的收益,而一个不好的员工,或许因为她们的一个失误,就会给公司带来无法预计的后果。去芜存菁,这是对公司有用的制度,何谈自私自利?”
“反观你所言,在没有找到公司问题之时就贸然出手,说服投资方?也需要有这个金刚钻,既然没有这个本事,还是安分守己,首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比较好。”白志远正襟危坐,气势上却是一丝不输。
“呵——”乔慕北冷呵一声,轻蔑的态度让白志远不舒服极了。
“白先生可真的是老了,当年那个为了得到叶氏集团不择手段的白志远如今怎么这般偎头偎尾?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就这样下定论,这不好吧?”
他话锋一转:“更何况,你怎么就肯定我谈不下这个合约呢?”
“你——”白志远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到叶氏集团。
在座的众位董事中有一些是叶氏集团时期遗留下来的老将,他们的一部分思想还是停留在叶氏集团上的。
今天乔氏兄妹双双到场,只要理由合理,这些老的董事未必不同意帮忙。
“请你注意你说话时的用词,这里是白氏集团!”白志远微怒,却不好在刚才的事情上多作纠缠。
“白氏集团么?我怎么这里以前叫叶氏集团?”乔慕北始终语气淡淡,面对白志远,这个既算是商场前辈,又算是父亲角色的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畏惧。
白志远语塞,眉头皱的更紧。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乔慕北争论,扯上以前的事,会给自己的形象带来更大的影响。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白氏集团的发展问题,请不要扯开话题。”说话的是白志远的助理。
他跟了白志远这么多年,自然也看得出来他此刻不方便说话。
乔慕北点头:“好,那我们就来好好讨论一下白氏集团的发展问题。刚才白先生提到,目前的白氏集团没有能与投资方谈判的权利是吗?”
他嘴角微勾:“那么,各位打开手里的提案。”
乔慕北一边享受着这个过程,一边唯恐谈下不乱道:“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我倒是不奇怪当年鼎盛一时的也是集团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田地。”
“我说的对吗,白先生?”
白志远傻眼了,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相反,他和投资方谈过好几次,什么方法都用了,可投资方不管怎么说都不答应,硬是以白氏集团不诚信等诸多根本没有的理由回绝。
面对乔慕北的挑衅,他居然无力反驳!
乔慕北的模样颇为自信,乔岑看了身侧的霍彦铭一眼,之间他正面色寡淡地翻看着手中的提案,甚至一丝反应都没有。
让她觉得……
这两个男人之间肯定有联系!
甚至是这次的董事会。白氏集团的董事会霍彦铭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刚才乔慕北看霍彦铭的眼神,分明这一切都像是在他们的掌握中。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商量这件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看来回去地好好问问了。
众位董事在看到提案的下一秒,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脸上皆是由刚开始的默然变成惊讶、兴奋、甚至不容置信!
这是份文件,文件的甲方是白氏集团,乙方是一家之前与白氏集团有合作,但是因为白家的事撤资的公司。
因为这次撤资,白氏集团受到了最直面的影响,资金不到位,下面的生产、合作都到不了位,所以这份合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乔慕北竟然能说服这家公司!
这无疑是给董事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试问两个领导人,一个能给公司带来利益,一个却要用裁员来控制公司收支,这期间的差距,相信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吧。
这些股东也都不是傻子,白氏集团要是倒了,他们还靠什么吃饭?
眼下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工作收入,其实换不换董事长对他们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还不如让这个乔先生主场。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景洋集团如今的少东家。有这样一个后台在,何愁白氏集团不能再重新站起来?
“白先生,您刚才说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吗?”乔慕北轻轻一笑,眸光落在白志远身上。
白志远脸色难看极了,眼下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乔慕北手一摊:“那么下面,白氏集团新董事选举可以进行下去了吧?投票决定。”
众位董事开始交头接耳的商议,约莫五分钟左右,有人说话:“我支持白公子。”说话的男人年约五旬,是叶氏留下来的老将了。
他一向和白志远有些不对头,虽然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隐隐知道二三。
他口中的白公子指的是乔慕北,想要接管白氏集团,自然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随即又有人开口:“我也支持白公子。”
董事们一边讨论,一边三三两两回答着,也不乏有支持白志远的,但几乎都还是支持乔慕北。
一场没有悬念的董事会结束,董事散尽,白志远收起提案,走到乔岑身边:“走,我请你们吃饭。”
乔岑还未开口,便见坐在会议室里没有离开的白志远却突然开口:“乔慕北!”
乔慕北神色微转,转身看向他。
只见白志远手紧握成拳,一张脸胀得通红,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乔慕北慢慢踱步到他面前,优雅而稳健。
他看着白志远没说话。
白志远却有些按捺不住。
从他知道乔慕北兄妹回来到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却也正是这短短的一段时间,白氏集团跌入谷底。
他真的是,气的心脏都疼!
白志远被气的声音有些发抖:“乔慕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把我逼到死路,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乔慕北闻言,并不急着回答,在他身边坐下:“白先生,你知道我叫什么什么吗?除了乔慕北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吗?忘了吧?因为我和岑岑的名字不是你起的,是妈妈起的,你把我们母子赶出去的时候你想过会有今天吗?”
“白志远,每当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面对我们的母亲,面对你的妻子叶澜雨的时候,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能怪谁?”
乔慕北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毫不犹豫地捅进白志远的心里,疼的让他窒息。
而他疼的并不是叶澜雨,而是白氏集团被乔慕北,自己这个儿子夺走了。
乔岑听着乔慕北的话,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原来乔慕北心里竟然这么在意,这么多年,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但实际上……
“你……你们都是故意的,你们都是见不得我好!所以要来破坏掉我的生活!”白志远几乎是吼出来的!
手一勾,一甩,桌上的东西尽数被他扫在地上!
忽的,白志远的目光落在正坐在不远处的霍彦铭和乔岑身上。
他起身,快步上前。
乔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霍彦铭搂着她的腰,将她往身后推了推。
却见白志远一个箭步冲上前,眸光发亮看着乔岑:“岑岑,爸爸知道,你和你哥哥是不一样的对吗?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爸爸的对吗?爸爸求你,帮帮我,我求你……”
说着,他膝盖一弯,竟然跪下了。
乔岑皱着眉看着白志远,却是没有什么动作。
就如乔慕北所说,白志远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自己何必同情?
“白先生,请你自重。”霍彦铭冷冽的声音传来,似是透着一股凉意。他护着乔岑忘了乔慕北一眼,示意叫保安。
白志远听到霍彦铭的声音,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想要握住霍彦铭的手,却见霍彦铭先他一步,退到一边。
“霍少,霍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岑岑的父亲,我是你的岳父啊,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我求你,帮帮我……”
话未说完,保安已经进来。
乔慕北成为新任董事长的事情在董事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
保安也是识时务的,自然知道如今自己的老板是谁。
见乔慕北挥挥手,便拖着白志远要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志远却突然飞快起身,头发凌乱,一身西装已十分褶皱,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快步走到窗边,四下环顾,目光定格在消火栓上,他打开玻璃橱门,举起一个消防瓶就往落地窗上一砸!
顿时,玻璃应声碎下。
窗外是一个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
白志远颤颤巍巍站在窗边,一条腿已经几乎跨出了窗户,握着消防瓶的手一松,瓶子随之落下。
他另一只手板在窗框上,碎玻璃扎的满手鲜血,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哈哈哈,你们不是都见不得我好吗?你们不都盼着我死吗?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
谁都没有想到白志远会这样。
说实话,此刻乔岑心里是紧张的。
无关乎什么亲情之类,只当是个陌生人,她也是紧张的。
“你有本事就往下跳啊,白志远,同样的把戏一次就够了,两次不觉得矫情吗?”乔岑冷冽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诚如她所说,白志远玩跳楼不是第一次了。
曾经还有过一次,他勾结外邦想要收购公司股份的事情,被叶老先生发现之后很生气。
一向刚烈的叶老先生决定断然不能留下白志远这个白眼狼,甚至逼她和叶澜雨离婚的时候,也有过那么一次。
不过不像现在这样在公司,而是在叶家别墅。
别墅三层高,三层下来非死即残,白志远自然不会去冒这个显。
他开始和叶老先生保证,妥协,依旧无果。
待叶老先生下楼之后,他也跟了下去,从二楼的窗户跳下。
好在不严重,腿部骨折。但就是那个时候起,他暗暗发誓,那些阻拦了他的人,不论如何都一定要铲除!
这事也是乔岑无意间看到的。
三楼不敢跳,跑到二楼去跳,那么怂的一个人,怎么敢在白氏集团大厦十八楼的位置跳下?
这下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从这里跳下去,没摔烂都不怕,冲上来一辆车,分分钟碾成肉饼。
“怎么,不敢跳?”乔岑一步步上前,霍彦铭连忙拉住她的手臂,窗户外面没有护栏,这丫头这么粗心,伤着了怎么办?
“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白志远有些无论伦次。
他原以为这样不管如何都能让他们紧张一下,却不想乔岑……
“需要我帮你吗?”乔岑微微挑眉,面色不改,似是在像白志远表达着:你跳不跳?不跳我帮你的无所谓态度。
“你……”白志远终是没有开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脚下,自己已是半个身子悬空在外面,只要稍有不慎,就会立刻跳下去。
十八楼很高,从上面看下面马路上的车辆都小的跟拳头般大小,这万一要是真的掉下去……白志远没有再敢往下想,腿却不自觉抖了抖。
楼下已聚集了一些人,有公司的员工,也有路过看热闹的。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有魄力?你不是想跳就跳?怎么不动了?你松手啊!”乔岑的话语步步紧逼。
忽的,她松了口气:“白志远,你知道为什么叶氏集团交到你手上后会渐渐没落吗?不是因为你无能,不是因为你学识不够,而是因为你懦弱!方茜如动动嘴皮子你就把我们赶出去了是吗?你这么无助的时候她在哪里?”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把她赶出去了是吗?呵呵,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乔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会儿骂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一会儿却又说他可怜。
虽都没什么大道理可言,但好歹也让白志远平静下来听她说话。
消防车没多久便赶到,在楼下搭起了气垫。
消防员上了十八楼,乔岑知道,他不会有事了,便拉着霍彦铭离开了。
乔慕北看了眼白志远,没有说话,也随之离开。
接下来白氏集团发生了什么乔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
从白氏集团出来后,三人驱车到了一家餐厅。
这是乔慕北推荐的餐厅,地段比较偏远,几乎靠近郊区。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人不是很多。
这是家装修风格很独特的店,充满了西部风,墙上随处可见皮质匕首套、皮质水壶等……整体风格大气,尽管这里并不大,但装修时使用了一些视觉效果,显得空旷了许多。
其实这就是家烤肉店,当然,牛、羊、还是一些其他的牲畜这里都有。
每桌配有一个厨师帮忙烧烤,却被乔慕北遣走了,他亲自上阵!
乔岑显然有些不相信,嫌弃的看着他:“乔慕北,你行不行啊?别一会儿吃了拉肚子!”
乔慕北微微挑眉:“你怎么那么躁?行不行这种问题靠问是没用的,得亲自试过才知道。”说着,乔慕北朝着霍彦铭扬了扬眉,眸光一转,暧昧极了。
“乔慕北!”乔岑低呵一声,老不正经。
霍彦铭则是一本正经的点头:“是该亲自试一下。”
乔岑:“……”
她故意有些生气地转头,看了霍彦铭一眼,又转头看乔慕北:“你们俩什么情况?是不是瞒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霍彦铭手一摊,漆黑的眸子含笑望着她,眨了几下,似乎在说:我怎么敢?
而乔慕北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烤肉。
乔岑气呼呼夹了块烤肉就往嘴里送。
“小心烫!”霍彦铭话音刚落,就听到乔岑‘唔’了一声,烫的赶紧把肉吐出来。
霍彦铭好气又好笑,连忙递上一杯水。又拿了纸巾被她擦嘴角。
“你慢点不行吗,又没人跟你抢。”他从放着烤好肉的餐盘上夹起一块送到她盘子里,又嘱咐了一句:“慢点吃。”
“啧啧啧。”旁边的乔慕北一边摇头一边咋舌:“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要得瑟一边儿去啊。”
乔岑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道:“你有本事倒是把子筠找来啊。”
“她在家学习做一个贤妻良母呢,你以为都像你一样野?”
乔岑抿嘴,一边摇头一边嫌弃道:“乔慕北,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她随即看向霍彦铭:“他欺负我!”
霍彦铭但笑不语,又夹了块肉送到她碗里。
乔慕北瞅着她碗里的那块肉:“诶,我这么辛苦烤肉,你不表示表示吗?”他朝着乔岑挤眉弄眼,示意她把肉夹给她吃。
乔岑严重滑过一道狡黠,用筷子夹起肉,乔慕北心情大好,感叹道:“哎,还是妹妹好啊!”
乔慕北正等着肉送到嘴边,却见乔岑自己先咬了一口,继而点头道:“技术有待加强。”然后送到他嘴边……
乔慕北抿嘴:“你怎么这么恶心,吃过了还给人家?”
乔岑不屑的理他:“不吃拉到!”她收回筷子,转送到霍彦铭嘴边,霍彦铭一口咬了肉,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一副享受的样子。
乔岑得意地朝乔慕北扬了扬眉。
乔慕北无奈:“请不要把我当空气好吗?”
晚餐吃了大半,乔岑一个人将近吃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吃的分量。
她还想吃,却被霍彦铭拦住,往她面前递了一杯水:“不能再吃了,不然晚上会难受。”
乔岑恋恋不舍得看了眼被乔慕北挪走的烤肉,认命的放下筷子。
——
回到景湖雅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丰嫂知道他们不会回来吃了,也没有留饭。
别墅里很黑,霍彦铭原打算开灯,却被乔岑拦下。
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却见乔岑弓着腰,食指竖在嘴前:“嘘……”
霍彦铭见状,微微皱眉,不觉警觉起来。难道这里有人?
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柔和静谧的月光从落地窗上倾泻下来。周围很安静,两人皆是小心翼翼。
霍彦铭想将乔岑护在身后,却不想她手一勾,又把他推了回去。
两人弓着腰,偷偷摸摸却又快速的穿过大厅,回了乔岑的房间。
灯开,光洒满了整个房间,霍彦铭严肃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正要出去,却见乔岑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去?”
“屋里不是有人?”
“没有啊。”乔岑瞪了双大眼看着霍彦铭,见他有些蓦然,‘扑哧’一声笑出声:“你不觉得刚才很刺激吗?”
霍彦铭:“……”
刺激?
小丫头最近越来越嚣张了。
霍彦铭漆黑的眸子望着乔岑,一步一步往前走,眼见着就要到床前了,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乔岑笑容停住了,眨巴了几下眼:“你要干什么?”
她往后挪了挪,鞋都没来得及脱便见霍彦铭脱了外衣,领带一松,随意仍在旁边的椅子上。
乔岑只觉心噗通噗通跳的很快,她有些紧张,小脸一阵潮红,手有些不太安分的交握在胸前,眼瞅着面前的男人一步一步上前。
“我,我告诉你啊,你可别乱来,我,我很厉害的!”乔岑有些语无伦次,脑子里似乎浮现出等会儿将会出现的画面……
下一秒,霍彦铭已经坐上了她的床,俊美硬挺的轮廓映入眼帘。
他脑袋一点一点前倾,正当乔岑红着脸准备闭上眼睛迎接的时候,却迟迟没有了下文!
乔岑有些尴尬的睁开眼,见霍彦铭正坐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笑。
乔岑眨巴了几下眼,什么意思啊这是?这么还没过来就停了呢?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霍彦铭看着她的脸部表情不觉发笑,这丫头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了。
“你笑什么呀!”乔岑微怒,只觉得脸上发烫。
“你不觉得刚才很刺激吗?”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重复了一边她刚才的话!
乔岑:“……”她回头,眼睛也不眨便拎起一个枕头便往他身上一甩!
过分!
霍彦铭轻笑出声,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乔岑几乎要冒火的眼睛,右手遮在鼻下轻咳一声,问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乔岑冷哼一声,就不理他!
霍彦铭收起笑意,重新坐到她身边,柔声道:“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承诺,不觉让乔岑觉得心安。她没有想过那档子事,或许心里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但如果今天他真的想要,她想,她不会拒绝。
“早些睡吧。”霍彦铭揉了揉乔岑的脑袋,转身出了房间。
乔岑鼓着嘴有些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霍彦铭刚才的举动,或许是他那句: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碰你。
——
白志远是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不是因为跳楼,而是劝下来之后送到医院例行检查。
查出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医生说受了些惊吓,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白志远修养的几天里,白西陵每天都会来一趟,但都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看他状态还不错,便离开了。
白家出事之后,白西陵原来是被送到国外的,但后来回国,便辍了学,在一家西餐厅当服务员。
他回来之后便没有问家里要过钱。
方茜如来看过白志远一次,届时他刚醒,护工端了饭菜正要吃,便见方茜如一个人拎着包走进来。
面无表情,并不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态是什么。
白志远见是她,有些不悦,却没有赶她走:“你来干什么?”自己都把她赶出去了,白志远才不会蠢到方茜如会不计前嫌来伺候他。
方茜如没有说话,将包放在一旁,端起他面前的饭盒,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吹,递到他面前。
白志远目光凌厉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张口。
但见她神色淡然,便张嘴吃了一口。
当她去盛第二勺的时候,白志远的目光在她右首中指上停下。只见那里戴着一枚亮闪闪的钻石戒指。
方茜如从白家别墅搬出去的时候,佣人只给她收拾了一些平常换洗的衣物,首饰之类都留在了白家。
更何况,方茜如现在手上的这颗,可不是个小价钱。
他不相信凭着白佳琪的能力,能买这么贵的戒指。
那么——
白志远大手一挥,狠狠打在她手上,手里的碗随之落下,碎了一地。
他又反手甩了方茜如一个巴掌,随之顺势抓住她的手腕。
“你发什么疯!”方茜如简直莫名其妙,她今天算是顾念旧情,才会来看看这个男人。
白志远眉头紧皱,心头似乎充斥着一股子怒意,只需要点燃,马上就可以爆出来!
“你说,手上的戒指是哪个野男人买给你的!”白志远的声音很大,方茜如被他一拉一扯,甚至声音一吼,都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野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白志远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方茜如原本自认为平和的心态一下子被激起来。
“你别忘了,我是你丈夫!”
“呵——”方茜如冷呵一声后退了几步:“丈夫?多好的丈夫呀,多令人艳羡的丈夫啊,为了自己,把我们母女赶出来。”那天晚上的情景,方茜如简直历历在目!
“贱女人,你有脸说我?如果当初不是你非让我赶走她们母子,会落到今天的田地?白家就是毁在了你的手上!”
“说的真好听,错都是我,对都是你。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吧。”方茜如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床边。
她环着双臂,并不看他。
白志远却突然明白:“这才是你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吧?离婚?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白志远‘呸’了一声,二话不说把方茜如已经签好字的合约撕成了碎片,狠狠扔向她!
方茜如一时也不想和他纠缠,抓起包就转身,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转头对他道:“好自为之吧你!”
白志远手握成拳,狠狠打了一下!
——
方茜如从医院出来,正打算打辆车回家,却见医院门口停了辆迈巴赫。
她浅浅一笑,拎着包恢复了面上的笑意,优雅地向着那里走去。
杜子坤见她走过来,下车给她开了车门。
回到车上,方茜如显然心情不错:“你怎么来了?”
杜子坤看着她:“想你了。”
忽的,他注意到了方茜如脸上有些红肿,有些担心道:“脸上怎么了?”
方茜如目光微闪,连忙侧过头,头发自然垂下,遮住了红肿的脸。她声音有些颤抖:“没,没什么。”
声音柔弱极了,楚楚可怜。
“让我看看。”杜子坤撩起她的头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红肿的地方,却见她‘嘶’一声,倒吸了口凉气,故意皱着眉往后退了退。
“怎么回事,白志远打的?”杜子坤语气严肃,眉目间似是透着不悦。
方茜如见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去找杜子坤的时候,心里也是忐忑的,毕竟两个人这么多年没见,她猜不透杜子坤是怎么想的。
却没想到,他答应了,答应的很爽快。
不仅要帮她,还处处对她体贴照顾。这是方茜如在白家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的。
白志远表面上看着是一个好丈夫形象,不会晚归,不搞绯闻,夫妻两个相敬如宾的。
可心里的哭只有方茜如自己知道。
白志远一直认为方茜如是因为他才有今天这样的身份地位的,所以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自己比她高了一等,而她,必须听自己的。
不管大事小事,都需要她迁就白志远。
但是杜子坤不一样的,杜子坤本身就是艺术家出生,身上的浪漫气息是白志远比不了的。
他还出过国,留过学,优雅绅士,岂是白志远能比的?
杜子坤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她再拒绝那不就是傻子了?
于是半推半就间,两人……
“真的没事,就是,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方茜如声音低了下去,很是委屈。
她自认为自己十分了解杜子坤,自己表现的越懂事,他就会越心疼。
在她看来,杜子坤还是当年那个邻家大哥哥,而自己,在他眼里也始终是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妹妹。
杜子坤推开车门:“我去找他。”
方茜如连忙一把拉住他:“别去,别去……。”
“他都打你了为什么不能去?”
“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他生病的时候和他说要离婚的事的,是我刺激了他。”方茜如垂下脑袋,有些委屈。
有时候其实男人的占有欲是很强的,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碰,但别人不可以。
同样的,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打,别人不可以。
杜子坤轻叹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就这样白白让人欺负了。”
方茜如摇头,吸了口气:“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处理。”
杜子坤点头:“想吃什么?”边说着,边开了车。
——
白氏集团自那日重新改选了董事后,第二天便上了各大财经杂志的首页封面。
这些还不算,白志远被亲生儿女逼得跳楼的事却是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社会上关于白家这件丑闻的舆论席卷而来。但贬却远远多余褒。
不少人认为就算真的当时白志远做了什么对不起兄妹俩的事,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兄妹俩的亲生父亲。
百善还孝当先呢。
一大早,乔岑便被电话声吵醒,一看,是洛子筠,她迷迷糊糊间接了电话,轻声应了一句:“喂。”
“你还睡呢?快起床了!”洛子筠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乔岑并不想起床,今天上午没课,下去才去学校。昨晚上睡得又太晚,根本不想动弹。
“你上热搜了大岑岑!”洛子筠的声音很兴奋。
乔岑脑子迷迷糊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回道:“什么热搜?白家的事吗?”想想,最近也就这件事干的‘轰轰烈烈’了些吧。
“不是不是,你不是在祁奕承见面会上上台了吗,昨天上了热搜,后来不知道谁把事情压下去了了,就看不到了。”
她激动道:“你可以啊,连大明星都勾搭上了。”
乔岑撇嘴,有些不耐烦问道:“你喜欢他啊。”
“是啊,超帅我跟你说!”
话音刚落,便听见电话那头乔慕北的声音响起:“什么超帅,是说我吗?我也觉得我超帅,真有眼光!”
既然洛子筠大吼:“滚!”
洛子筠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开口:“说实话大岑岑,见面会结束之后你们联系过吗?唔……就是,他主动找你的那种?”
乔岑沉默片刻,像是在想着,而后答道:“他给了我一张名片,算吗?”
“算啊!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明星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吧?拍给我瞧瞧。”
“扔了。”乔岑简单两个字。
洛子筠:“……”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样让她轻飘飘两个字‘扔了’给打发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乔岑实在困得不行,便跟她招呼了一声挂了电话。
可刚挂电话,铃声又响起,乔岑有些不耐烦的拿过手机,看都没看便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我睡觉!别吵我,找你们家旺财去。”
“好。”
电话那头,只简简单单一个字。
可——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乔岑猛地惊醒,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正是华夏国帝都。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她仔细想了想,问道:“你……是哪位?”
------题外话------
哈哈,呆萌的大岑岑!
美妞们放心,方渣渣的日子当然是不会这么好过的,杜先生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不是?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