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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5(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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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六章对峙(上)

    棠遇这几日一直闲在府中无所事事,恰好棠清欢回了京,他便去安王府转了一圈,围观了一下兄妹二人“重归于好”的戏码,这才被赶回了璟王府。

    “参见璟王殿下。”

    他刚在府门口翻身下了马,便迎面撞上正从府内疾步走出来的顾平。

    “顾平?”棠遇一愣,“你,你怎么到这来了?皇兄派你来的?”

    顾平躬身行礼,点了点头,“正是。皇上派卑职到王爷这来提一个人。”

    “提人?”

    棠遇走上台阶,“提什么人?”

    “听说之前萧府的萧小姐被充作官府杂役,后来辗转到了璟王府,卑职便是奉命来带她进宫的。”

    带萧娴?

    棠遇瞪了瞪眼,刚要叫出声,顾及着四周还有不少人,连忙压低了声音,“……皇兄,皇兄莫不是……”

    莫不是看上萧娴了吧!

    见棠遇作出这副模样,顾平也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赶忙摇手,“没有没有!皇上宣她是有正事盘问。”

    棠遇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皇兄不要皇嫂,反倒移情别恋这位萧小姐了……”

    顿了顿,他仔细想了一会,“可萧娴已经不在王府了。”

    顾平嗯了一声,“可总管方才已经同卑职说过了,说王爷将这萧娴放了?”

    棠遇抿唇,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琢磨着萧家的罪牵扯不到萧娴身上……恰好她那日同我说起,说想带着母亲找个小村落隐居,离开京城离开是非之地,所以我便放她走了。”

    顾平噎了噎,面露难色,“王爷,你这……你这让卑职如何复命?”

    “若皇兄怪罪,你便都推给我好了。我原本以为萧娴一弱女子,应当翻不出什么浪,这才自作主张给了她一些银两,放她走了……”

    见顾平还要开口,棠遇又紧张的打断了他,“想来就连教坊司的罪臣之女都能被赎身,我放走一个萧娴……应该没给皇兄惹什么□□烦吧?”

    顾平迟疑了片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问道,“那王爷可知这位萧小姐去哪儿了?”

    棠遇耿直的摇了摇头,“会不会……已经离开京城去并州了?毕竟她还有棠珩这个表哥。”

    顾平若有所思。

    ===

    长乐宫。

    小产后便在这宫中独自休养了几日,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凄惨,颜绾恢复的其实不错。

    她本就不喜被人伺候,不喜被人簇拥,哪怕是一个人,她也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就像来这个世界之前一样。

    棠观虽软禁了她,封锁了整个长乐宫,看似动了雷霆之怒,用了严酷之刑。

    但他却并未限制她在长乐宫的自由,也没有故意苛待她。每日的饭食茶水都由那个聋哑的宫女送来,不是什么馊了的剩饭剩菜,而是些益于小产恢复的药膳。

    准确的说,长乐宫在外人眼里已是一个连冷宫都不如的牢笼,但颜绾却过得压根不像女囚。

    躺了几天后,她开始走出殿门,到后院清理清理被踩得东倒西歪的花草。

    自从那日后,棠观再也没有来过长乐宫。

    不过她也不慌,只是一直在等,等他相信自己,等他接受陆无悠。

    从后院回到正殿时,颜绾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步伐稍稍滞缓,她狐疑的转身,朝那紧闭的宫门处望了一眼。

    见并无异动,她便又转身推开了殿门。

    一推开殿门,颜绾便嗅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

    风烟醉的味道。

    准确的说,是从前风烟醉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的抬眼,缓缓掩上身后的门。

    只见屏风后新添置的圆桌边,一身着黛衣、用木钗簪着发的女子施施然坐在那里,一只手的臂肘撑在桌沿,手里端着一杯茶,腕上的玉镯同颜绾从前带过的一模一样,更不用说那指间的湖蓝玉戒了。

    而就在她身边,立着两个颜绾再熟不过的老熟人,只是面色十分难看。

    豆蔻和无暇。

    “没想到,皇后娘娘在冷宫里也能如此逍遥。当真是让我萧娴,刮目相看。”

    萧娴放下茶盏,冲走近的颜绾笑了笑。

    “萧小姐家破人亡此时却还能站在这里,倒是也让本宫知道了,什么叫做没心没肺。”

    颜绾也在桌边坐下,自顾自的斟满一杯茶。

    萧娴笑容一滞,刚要启唇,却又听得她忙不迭改了口,“抱歉,本宫这一看见萧小姐气就不顺,都口不择言了。哪里是什么没心没肺,应当是……狼心狗肺?”

    说着,她朝萧娴扬了扬手里的茶盏。

    闻言,站在一旁的无暇面色微变,不由得暗地里替颜绾捏了把汗。

    出乎意料的,萧娴竟是没动怒,眼底深处的兴味反倒是更浓了几分,“原以为皇后娘娘身为危楼前楼主,定然有过人之处。可今日见了娘娘这伶牙俐齿、嘴上不饶人的模样,我反而觉得扫兴了。”

    颜绾放下茶盏,视线不经意自萧娴身后扫过,轻飘飘在豆蔻和无暇面上各停留了片刻,话却依旧是对萧娴说的,“用毁容案嫁祸我,用莫云祁和玉戒揭露陆无悠的身份,更用天涯子让我小产……便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这些也都是多此一举。所以,你这是在向我复仇?”

    系统重新择了危楼楼主,必然是要继续当初那个她失败的任务,也就是扶棠遇上位。

    然而就算想要让棠遇篡位,也根本没有必要对她下手。

    因为自己当初利用危楼扳倒了棠珩,牵连萧家,让她家破人亡,所以她要复仇?

    又或者……

    她想要利用对自己下手,彻底铲除对她这个新楼主有异心之人?

    萧娴笑而不语。

    “虽然你父亲听命于棠珩,但雁城时疫的确是他亲手造的孽……”

    颜绾话还未说完,萧娴便嘲讽的笑出了声,“所以危楼是在替天行道、匡扶正义?陆无悠,你都不会害臊的么?”

    颜绾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对。”

    顿了顿,她挑眉,“我的确不会。”

    害臊是什么?她陆无悠能活到现在,凭的就是不害臊。

    萧娴面上的笑意不减,但眸中的温度却是冷了下来,“也罢。我原本,就从未打算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复仇。”

    不为复仇?那为的是什么?

    颜绾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

    “这东西好玩得紧,若不用它做些什么总觉得浪费。更何况,为了尽快熟悉危楼,我自然要找个人来试试手。”

    萧娴垂眼,手指自腕上的玉镯拂过,“便是试手,也得寻个有意思的人。纵观大晋,又哪里能找到比你更有意思的玩伴?所以,还望娘娘不要让我失望。”

    颜绾蓦地抬眼,视线凝在萧娴白皙温娴的侧脸上,攥着茶盏的手微不可察收紧。

    玩伴,玩伴……

    仅仅是因为有意思,这女人便害得她众叛亲离,害得她失了孩子……

    冷冷的启唇,她终于吐出两个字,“疯子。”

    “疯子?”萧娴像是被这称呼给逗乐了,“人生苦短,若不能恣意妄为,岂不是白来这世间一遭?要论铁石心肠,娘娘怕是也不输我吧?”

    想起前几日在玉镯虚像中看到的画面,她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背叛,抛弃,小产……我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几出戏,又耗费所有任务奖励换来几段画面,却没能看见娘娘一滴眼泪,着实挫败。”

    看见……

    颜绾蹙眉。

    萧娴能看见她有没有流泪?

    然而只是顿了顿,她便突然回忆起曾经的确在系统商城里看过这么一项功能。

    可以在某段时间内实时查看固定地点的画面,只是耗费太大。再加上当时系统出了bug,她的任务始终没显示进度,所以就没有阶段性任务奖励,自然也用不起这项功能。

    但萧娴刚刚接手危楼,任务进展不会太快,奖励的积分也必定不多。

    为了观察这几日她在长乐宫的画面,为了亲眼目睹她的落魄,萧娴这疯女人怕是已经用光了所有积蓄,再也从系统里兑换不了什么了。

    如此,便好。

    颜绾攥着茶盏的手松了松,眸中波澜褪去。她轻笑了声,提起茶壶起身走到萧娴身边,“萧娴你知道么?我也不是个普通人。”

    萧娴挑了挑眉,见颜绾倾身替自己斟满了茶,眸底掠过一瞬的诧异。

    颜绾将那空空的茶盏斟满,慢条斯理却十分郑重的开口,“我的眼泪,可是会化成钻石的。”

    “……”

    萧娴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

    “因为会化成钻石,所以不能轻易流,更不会在污秽之人面前流。更何况,你我有弑子之仇……”

    说完,颜绾拿起茶盏递向她。

    听到那句污秽之人时,萧娴面上的笑意微敛。刚要接过茶盏,颜绾的手却是突然缩了回去,还未等萧娴回过神,那执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挥……

    颜绾扬手将那温热的茶水尽数泼在了萧娴面上,眸底一片冰凉。

    “终有一日,我定叫你血债血偿。”

    第一五七章对峙(下)

    颜绾拿着茶盏向后缩了缩手时,豆蔻便已意识到不好,但刚要上前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着那茶水狠狠泼在了萧娴面上,甚至还有茶叶溅到了鬓发上,她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想起这位新楼主的脾性,豆蔻连忙凑了上去,拿起袖中的帕子,大气不敢出的替萧娴擦拭起来。

    萧娴也没有料到在这种关头颜绾竟还敢如此对她,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定定的看了一眼凑上来的豆蔻,她冷冷的翘了翘唇角,“豆蔻。”

    被这声唤得后颈一寒,豆蔻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楼主有何吩咐……”

    不愿再多看她们一眼,颜绾将泼空的茶盏重重搁在桌边。刚转身走到床榻边,却听得重重一声“啪”,随即便是豆蔻吃痛的低呼声。

    她蹙起眉回头,只见豆蔻有些惊慌的捂着脸颊,在萧娴脚边跪了下来,“楼主恕罪……”

    一旁的无暇沉下脸移开了视线,面上隐隐掠过一丝隐忍。

    萧娴俯身抬起豆蔻的下巴,眯了眯眼,“身为危楼中人,你便是如此护主的?”

    “楼主……”

    “陆无悠要我给她的孩子血债血偿,我听着有些不高兴。你说,是不是该掌嘴呢?”

    说着,她松开手,重新直起身,视线与颜绾相撞,仿佛已是胜利者的姿态,“去,给我掌嘴。”

    豆蔻蓦地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向萧娴,又转眼看向颜绾,双肩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颜绾望进萧娴的眼里,嘲讽的摇头,“掌嘴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你以为让这个丫头亲手来做,我就会多疼上几分?萧娴,不要试图再用这些方式羞辱我,玩弄人心的把戏我玩得比你熟。”

    她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既然能将旁人的心玩弄于股掌间,自己的心早就坚如磐石。你说呢?”

    萧娴当真是讨厌极了颜绾这幅模样。

    这幅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威胁不到她的模样,高高在上,仿佛自己还坐拥危楼、大权在握。

    她凭什么?凭什么?!

    萧娴的心情十分差了,再没心思和颜绾斗什么表面文章,一挥衣袖站起身,走过豆蔻身边,厉声道,“滚开。”

    既然对这些小打小闹不屑一顾,那就来一些真正的折磨如何?

    走到颜绾跟前,萧娴伸手摸了摸玉镯,“你也知道,这镯子里有不少好东西,让我寻个能不留下痕迹的法子。”

    也不知她又败家的选了些什么奇葩玩意,颜绾只觉得脚下一软,深入骨髓的疼痛迅速蔓至四肢五骸。

    她无力的半伏在地上,眼前黑了黑,差点痛得叫出声来,但却又在最后一刻死死咬紧了牙关,额上逐渐有冷汗沁出。

    特么的,这该死的系统在她手上时就出bug,什么工具都用不了,在萧娴这里倒是乖巧的不行,要什么有什么……

    也好。

    指尖狠狠戳进了掌心,颜绾勉强让自己恢复了一些神志。

    有本事……就把所有任务奖励的积分花在折磨她身上……

    从今往后,没了积分,没了那些逆天的奇葩工具,她倒想看看,萧娴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只是……

    真特么疼。

    见颜绾痛的不得不在她脚边蜷缩成了一团,萧娴终于有了一丝优越感,自踏进这长乐宫以来,唯一一丝优越感。

    跪在一旁的豆蔻低垂着头,死死咬紧了牙,不敢往颜绾那多看一眼。

    而无暇也攥紧了手,骨节青白,眸底完全没了往日的冰冷无波。

    萧娴重新恢复了笑容,“既然皇后娘娘至今还未认清自己的处境,那我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你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在我脚边挣扎。”

    “……”

    颜绾整颗心都疼得死死揪在了一起,愈发蜷缩起了四肢,有几缕发丝凌乱的黏在鬓边,就连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

    “事到如今,你还能讲出让我血债血偿的话么?”

    萧娴踱步走到了梳妆台边,将后来重新添置的一面铜镜捧了过来,俯身蹲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狼狈,活活像个蝼蚁。就算你的心坚如磐石,可你的命……却是如同草芥。想要你的命,我是易如反掌。”

    颜绾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都在颤抖,“可……你舍得么?舍得……就让我这么轻易……死了?呵……”

    萧娴点了点头,“也对,难得有个好玩伴,我可舍不得让你这么轻易死了。更何况,我还想让你亲眼见着棠遇是如何登上皇位的,而棠观是如何成为阶下之囚的……”

    颜绾疼着疼着就笑了,笑得有些急促,“那我便同你,同你打个赌……”

    “哦?什么赌?”

    “赌你……挑拨不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萧娴也笑了,这次笑意甚至到达了眼底,“若我赢了……”

    想了想,她有了个好主意,“我要你亲手杀了棠观。你若赢了……”

    浑身的刺骨痛感突然消失,然而因为疼痛得太过深刻,每一处都还隐隐有着余痛,让颜绾完全脱了力,筋疲力尽的伏着,一动不动。

    “我要……你的命。”

    ===

    并州雁城。

    时隔几个多月,雁城终于从之前的时疫中稍稍恢复了过来,城中的店铺也都有了起色,没了时疫刚结束时的惨烈模样。

    之前肃王,也就是当今皇上幽居的府邸,如今已经变为了渊王府,住着被贬到此地的渊王和渊王妃。

    张敞在渊王府门前下了马车,几步走上台阶,朝门外的侍卫扬了扬头,“京中传信,我有要事需请教王爷,还不快进去通传?”

    “是。”

    府宅内,棠珩正扶着小腹微微凸起的颜妩在池边散心。

    颜妩近日心情并不好,一直有些郁郁寡欢。

    她原以为到了并州后,可以好好在外走走,看看颜绾曾同她说过的风土人情。但却不曾想,每每棠珩带着她上街,都会不断有百姓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

    说萧昭严是受棠珩指使做了时疫一事,说雁城时疫死了那么多人全都是被棠珩害的,更有甚者,还有小声诅咒她腹中孩子不得好死的……

    “殿下……”颜妩垂着头轻声道,“你说当年皇上和皇后沦落到此地时,可曾像我们这般……如同过街老鼠?”

    棠珩唇边的笑意一僵,“……从今日起,咱们便别出府了。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安心养胎好不好?”

    “殿下。”

    侍卫疾步走了过来,躬身道,“殿下,张敞张大人来了,说是京中传信,有要事禀告。”

    京中!

    颜妩心慌了起来,“殿下,京中……”

    棠珩虽是面色微变,但却安抚道,“没事,我去看看。”

    颜妩恩了一声,松开了棠珩的手,站在原地望着他朝府外走去。

    不远处,一提着扫帚的老妇人缓缓走近,目光直愣愣落在颜妩身上,浑浊的眸子里浮起一丝恨意。

    --

    “渊王殿下,”一见棠珩出现,在厅内候着的张敞抬了抬眼,象征性的起身行了个礼,面上却堆着谄笑,“这京中突然传了信来,与王爷有些关系,所以微臣才过来问问。”

    棠珩神色淡淡,“何事?”

    “萧娴萧小姐……可曾同王爷联系过?有没有说过要来寻王爷?”

    “萧娴?”

    棠珩微微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不曾。虽然她是本王的表妹,但自从萧家被抄家后,本王便不曾同她有过交集……”

    张敞点了点头,“那么王爷的母妃……可曾提过萧小姐?”

    提起萧贵妃,棠珩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母妃如今被囚在冷宫中,如何与本王提起萧娴?”

    张敞噎了噎,悻悻的点头称是。

    他其实也不想来问这些废话……

    但京中传信让他查萧娴的下落,查萧娴是否到了并州,是否投奔了棠珩。可他哪里能查到???

    他家里除了木雕就是木雕,哪有人手可以查这些事情?还不如直接来问呢……

    “殿,殿下!!殿下!!不好了!”

    突然,安歌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姐落水了!!!!”

    棠珩猛地转身,目眦欲裂,“什么?!”

    --

    正屋外。

    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来,神色冷淡,“幸好救得及时,这才能保住胎儿。王妃已无大碍了。”

    棠珩终于松了口气,攥紧的手心满是汗渍。

    “那就好那就好……”

    顿了顿,他转身看向那已被府中侍卫押下来的老妇人,面容染上些阴戾,“……谁派你来的?谁让你来害本王的孩子?!是棠观?!还是陆无悠!”

    那老妇人被扣住了手,但目光却是直直盯着棠珩,眼底燃着浓烈的恨意,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是老天……是天谴!!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不得好死!!是你引来了时疫!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这种混蛋,不配有孩子!”

    沧桑而嘶哑的嗓音一点一点,狠狠的剜在棠珩心头。

    “把她拉下去!!”

    再也听不下那些恶毒的诅咒,棠珩背过身,面色铁青的打断了她。

    那老妇人被拉扯着朝院外而去,嘴里哭嚷着,却不是求饶,而是撕心裂肺的诅咒。

    “放了她……”

    正屋屋门被推了开来,颜妩一手扶着门框,一手被满脸着急的安歌扶着,脸色煞白,口吻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