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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陈金所想,在燕南市,乃至整个燕云省和京城,两条神秘的暗流,正在以并行而又相互不打扰,甚至不知道对方存在的状态,迅速蔓延着自己搜索的触角。【零↑九△小↓說△網】
网,铺得越来越大。
最为神秘的一方,调查的效率非常之高,但也总是会进入死胡同,不得不退回来,从另一条线继续开始。
而徐林一方,调查的力度和效率,越来越低。
他们,经不住调查的范围越来越广,占用的时间、人力、物力和财力,越来越多,每一条追查的线索,都像是一只吸血的蚂蟥,不断地汲取着他们这股势力的实力。徐林以及手下所有人,还要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以防被其它势力察觉到他们在调查的事情。
京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从半夜时分开始,飘飘洒洒。
天亮时,整个京城地区,已经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东北临近山区的某处依山傍水的别墅区,地理位置最清幽的一栋别墅后院里,徐林苦着脸站在师父的面前,战战兢兢又无奈而委屈地说道:“师父,真的快撑不住了,我觉得,还是让东洋人也参与进来吧,反正有您坐镇,我就不信他们敢玩儿阴的。”
一袭白色宽袖练功夫的老人,不畏寒冷,在飞雪中轻缓地打着太极拳,听着徒儿的讲述,他神色祥和地说道:“追查卷轴的事情,暂时停下吧,不用你查了。”
“停下?”徐林当即愣住。
在奇门江湖上有着“林中蛟”之称的老人,是流传千年的“飞星门”当代门主刘瀚阳,其术法修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迈入了分体境成期,如今更是隐有圆满之势,触手可及醒神境。
刘瀚阳缓缓收功,双眼微阖轻轻吐纳,继而神情和蔼地睁目,看着徐林,道:“既然撑不住了,当然要停下来,为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此耗尽财富。为师知道,这时候让你停止追查,你肯定会心有不甘,毕竟付出了这么多,就此前功尽弃,谁也难以接受。可这样查下去,看不到希望,所以,该收手时,就收手吧。你放心,为师会告诉你的师兄弟们,让他们给予你更多帮助,弥补损失。”
“师父,已经查了这么久,很可能下一刻就有眉目了!我们现在放弃……”徐林神情焦虑,隐隐透着怒意。
刘瀚阳笑了笑,迈步沿着小径走到小亭下。
徐林赶紧跟上去,躬身站在亭外。
“小林子。”刘瀚阳眯着眼说道:“这些年你为本门做事,有功劳有苦劳,勤勤恳恳,为师都知道,所以,才不想让你走向死路!”说到这里,刘瀚阳扭头盯视着徐林,道:“如果你在为师面前坦坦荡荡,不存私心,那么走到如今这一步,为师愿意命令你那几个师兄弟,全力支持你继续追查下去。可是,你私下自作主张,与东洋人联手追查,实在是愚蠢至极,那个从东洋来的阴阳师,还有他手下的几个忍者,处心积虑进入奇门江湖,告诉我们卷轴的下落线索,是为了什么?动动脑子吧,不要以为上瞒为师,下利用东洋术士,将来一旦找到卷轴,就可以据为己有,修成无上神功!为师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和东洋人合作,卷轴的下落一旦真的确定,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你!更何况,你自以为做事隐秘小心,事实上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中……”
徐林浑身冷汗直冒,怔怔地看着师父越来越愤怒的表情,继而噗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栗不止。
“为师已经收到了警告,不能再查了。”刘瀚阳轻轻叹了口气。
“是谁?”徐林愕然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为师真的就神通广大,无所忌惮了?”刘瀚阳冷哼一声,杀机浓郁地盯着徐林,道:“你坏我大事,为师本该立刻处死你的,不过,念在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本想就此揭过也便罢了,但刚才你还不知悔改……我不杀你,但,今日将你逐出师门,从此江湖路远,你好自为之吧。”
徐林睁大了眼睛,有惊喜,有失落,有悲伤和无奈,怔怔地看着师父。
他舍不得离开,更害怕死去。
他没想到,师父在知道了一切之后,会饶他一命……
刘瀚阳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个徒儿,唇角掀起露出狰狞冷笑,淡淡地说道:“还不赶紧滚?!”
“师父!”徐林回过神儿来,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大步离去。
江湖何止路远,更多艰难!
被逐出师门,如果被江湖所知,那么他将来在奇门江湖上,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人人唾弃的术士。
而且他的术法修为低,人人都可以欺凌。
走出别墅院门后,徐林仰天阖目,泪水扑簌簌落下——既然这次没有被师父直接处死,说明我徐林命大福大,退出奇门江湖从此做一个普通人,我不甘心,在奇门江湖上,又要做丧家犬,更不甘心!那么,就做一条疯狗吧,低三下四摇头摆尾,有机会就咬……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奇门江湖上,一条人人惧怕的凶恶孤狼!
……
燕南市。
从安区幸福大街与南环路交叉口,“华安小区”南侧原先的售楼处,现在已经换上了“金默房地产公司”的招牌。
陈金此刻正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拿着传真来的一份文件仔细浏览着——这家所谓的房地产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名义上是挂靠在燕南市鸿鑫集团旗下的公司。
目前公司只有四人:
董事长兼总经理陈金;
副总经理兼秘书白启林,还兼着保镖;
司机江鹏;
还有一人,是个瘦弱的,好像是哑巴的半大孩子,十八九岁年龄,肤色较深,而且肤质很差,粗糙得像是寒冬腊月天天在环境恶劣的建筑工地露天干活儿的小工。除却偶尔陈金和白启林会带着他到外面吃饭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待在公司里不出门,只要陈金在公司,他就会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陈金后面寸步不离。
而陈金,似乎也很待见这个孩子,给他取名叫“陈自蛮”,认作义子。除了平时出门办事,以及见人待客时不带陈自蛮之外,只要在公司,陈金总会抽出时间,教这个孩子说话。
陈自蛮很聪明,学说话学得快,并且陈金一个眼神,他就能领会什么意思。
此刻,陈自蛮蹲在办公室门外,耷拉着脑袋,像个干完了农活后蹲在田间地头休息,顺便看庄稼长势的老人。只是偶尔陈自蛮抬头四下看一看时,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透出的凶狠光芒,会让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然后发现他蹲在那里,更像是一条凶狠的看门狗。
白启林从旁边的办公室里出来,正好与陈自蛮眼神对视。
陈自蛮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低下头,用生硬的语气唤了一声:“白叔。”
“嗯。”白启林抬手摸了摸陈自蛮的光头,能感觉到泛青色的发茬,根根如铁,白启林忍不住微笑着打趣道:“你干爹给你取了个好名字,陈自蛮,很形象。”
陈自蛮不吱声。
他喜欢蹲着,但干爹和白叔说,平时见了人,要站起来表现得客气些,礼貌些,不要用眼睛直视别人。
干爹还说:“你的眼神儿,会吓到人的。”
因为学习汉语还没多久,所以陈自蛮不太能理解干爹和白叔说得每一句话,但他大概能猜出点儿意思。而且头脑简单的他,觉得无论是蹲着,还是站着,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守着干爹,保护干爹的安全。所以……还是要听干爹的话,见了人就要站起来,要低头,先喊人,这样显得礼貌,不能用眼睛直视别人。
推开门进屋,白启林说道:“金哥,徐林回到燕南市了,他的身边,多了两个奇怪的人。”
陈金放下手里的传真文件,微微皱眉,道:“怎么奇怪?”
“老曲说,那两人话很少,但还是被车站的游客注意到,他们好像说的是,东洋话。不过,虽然从表面上看,他们是徐林的随从下属人员,但,徐林好像更忌惮那两个东洋人。”白启林顿了顿,道:“要不,我亲自去看看吧。”
陈金想了想,微笑道:“什么时间方便?”
“随时,老曲派人盯着了。”
“正好今天周五,一会儿你去接自默,带着自默一块儿去。”陈金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看向窗外,道:“自默这孩子,有时候看一些人,比咱们俩看得准。”
“金哥,你说这话,是让我难堪啊。”白启林笑道:“不带自默去了,万一要动手的话……”
陈金扭头皱眉看了眼白启林,旋即说道:“有什么难堪的?既然我把话都说出来了,就是不想再瞒着你,有那个必要吗?你是他亲叔!是我兄弟!以后什么事儿都不瞒着你……不过,这小子身上秘密很多,我都不知道,也不去追问他。”
“嗯。”白启林扭头用下巴向身后比了比,道:“什么时候,让他们哥俩见面认识一下?”
“自蛮现在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说话……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