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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尔蓝酒意上头,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前天她醉酒在陆子航那过了一夜的事。
她艰难地扯出一丝笑,避开那双灼灼的目光:“你说什么呢……”
沈江城不许她逃,伸手按住她的双肩,强迫她微微扬起头,直视着自己,厉声道:“江尔蓝,不许躲!前天晚上,我打你的手机却是陆子航接的电话,再打就一直关机。你对我说,手机落在陆子航那,而你则喝醉睡着了,没跟他在一起,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喝多了,但你跟陆子航睡了,是不是?”
沈江城压低了声音,像是被捕兽夹钳伤了的野兽,发出痛苦的咆哮:“我今天又给你打电话,跟前天一样的状况,还是关机!你又和陆子航在一起了,对吧?我看见他送你回来!”
江尔蓝挣扎,尖利的指甲狠狠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两条浅浅的伤痕,有血珠慢慢地沁出来,她一下子就慌了,连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找创口贴。”
然而,沈江城好像丧失了痛觉,压根没有感觉,把欲逃的她拉了回来,抵在墙壁上,低低地嘶吼:“江尔蓝,你怎么这么贱?陆子航欺骗你的感情,转背就出卖了对你好的小叔,还丢下了诺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男人!”
他顿了顿,脸庞凑近,温润的五官在江尔蓝面前放大,有点扭曲。她侧过头,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间:“江尔蓝,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真的比他好一百倍!”
江尔蓝的双手挡在身前,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外推:“沈江城,你变态啊!我选择谁是我的自由,你再这样,我真的没法把你当成以前那个江城哥了。”
沈江城冷笑,眉头深深地蹙起:“江尔蓝,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你的江城哥!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你总是不放在心上,这一次,我要让你深深地记住。”
“记住什么?”
“记住我想做你的男人!”
沈江城的话音刚落,他的手臂忽然使力,拽住了江尔蓝的衣领,把她往身前拖。江尔蓝虽然有着模特般的身材,高高瘦瘦,但与沈江城比起力气来,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很轻易就被他拖向了卧室。
一楼这间卧室,是一间客房,面积不大,刚进门就是一张大床。
沈江城一扬手,就把她往床上摔去,脚踝一钩,把门带上,犹如泰山压顶扑了上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整个人被砸进柔软的棉被里,再加上酒意侵袭上头,江尔蓝懵了片刻,回过神来已经被沈江城压在了身下。温热的胸膛似一面墙,封锁了她的遁逃之路,无论她怎么敲打,也不肯挪开。
沈江城撑起身子,着迷似地看着那张娇俏的脸,远山般朦胧的细眉下,一双眸子像是蓄满了清澈的湖水,盈盈一望,妩媚顿生。高挺的鼻子,樱桃似的小小红唇,一切都是那么合衬,似一幅精雕细琢的美人面。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俯下身子,像是痴迷的臣子,向女王殿下献上自己的满腔爱意,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手背。
温热的唇,挨上冰凉的手背,陡然间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令江尔蓝浑身一抖,一丝恐惧袭上心头,挣扎得更用力了。
沿着手背,一路向上,沈江城的唇最后落向了江尔蓝的面颊,她奋力侧身,让他扑了个空。
沈江城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唇角上扬,温润如画,贴在江尔蓝的耳畔,温柔地轻声说:“蓝蓝,放松,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忘记陆子航,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低低地在耳畔回响,像是某种蛊惑的咒语。若是旁人,说不定就会沉沦在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了,然而江尔蓝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虽然模糊,可那分明的轮廓告诉她,心底那个男人,是陆子航,不是沈江城!
这个时候的沈江城,已经不知道理智是什么东西,陷入了癫狂之中,只想占有眼前这具身体。
只要她和我一起生活,就会明白我是真的爱她,就会忘记了陆子航!沈江城已经被自己的想法洗脑了,再顾不得其它。tqR1
“哇哇——”
沈江城已经扯开了江尔蓝的衣领,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清脆的哭泣,愣了一下。
趁他松懈的时候,江尔蓝咬牙,抬脚狠狠地踹了他的敏感部位一脚。
“嗷——”
沈江城护住敏感部位,哀嚎了一声,整个人缩成了一只被煮熟的虾子。看他弯下腰,江尔蓝理了理领口,夺门而出。
房门被打开,哭泣的声音更清晰了,似乎是江一诺的声音!
江尔蓝心里一紧,循着声音往厨房去,刚走过去就看见了江一诺,小小的个子站在料理台边,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两只小手捂住了喉咙。
不过短短的一两分钟,江一诺的哭声就从清脆转为了低低的呜咽,江尔蓝急了,心疼地问:“诺诺,怎么了?”
江一诺睁开迷蒙的泪眼,趴在母亲的肩膀上一直呜咽,却说不出话,指了指喉咙,又指了指料理台。
江尔蓝吃力地抱起他,视线往料理台上一扫,发现纪思嘉之前点的那份烤鱼外卖被放入微波炉热过,被拨开了一块鱼肉,露出里面的刺。原来是儿子之前和她赌气,没吃饭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这会儿肚子饿了,就进厨房把纪思嘉点了没吃的那份外卖热了吃。
江尔蓝让他张嘴,往里看了看,问:“鱼刺卡住了?”
江一诺眼含热泪,狠狠地点头,鱼刺卡在他娇弱的喉管,十分难受。
沈江城疼过了一波,追出房门,看见江尔蓝的侧影站在厨房门口,压住火气,蹙着眉头走过去,看见江一诺哭哭啼啼地趴伏在母亲肩头,那股火气一下子就消散了:“诺诺怎么了?”
儿子是她的软肋,江尔蓝也慌了,有点不知所措:“被鱼刺卡住了。”
沈江城摸了摸江一诺的小脑袋,柔声安慰:“小小男子汉,别哭了。”
他越过江尔蓝,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瓶香醋,倒出一小碗递给江一诺,声音柔得好似一滩水:“乖,把这碗醋喝掉,就不会再疼了。”
看着黑乎乎的液体,江一诺迟疑了片刻,看见母亲也点头了,才接过去慢吞吞地喝了。
香醋可以软化鱼刺,然而江一诺皱着眉头喝了一大碗,却并没有效果,鱼刺还是卡得他生疼,又低低地呜咽起来。
“必须马上送医院。”沈江城当机立断,“外面风凉,你给诺诺带一件外套,我把车开到门口。”
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江尔蓝连忙点头,匆忙带上外套,上了沈江城的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医院。一路上,沈江城不断加速,沉稳地在车流中穿梭,一面还温和地侃侃而谈,不忘安慰小家伙那颗受伤的心。
到了附近医院,他已经联系好相熟的医生,立刻送入急诊室,给诺诺看病,一分钟都不浪费。
急诊室的门关上,江尔蓝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走廊的窗户破了一个洞,深夜的寒风漏进来,她拢了拢双臂,来回徘徊跺脚,心和身体都一片冰凉。
沈江城不动声色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我让你给诺诺拿一件外套,你就只给他拿了,没给自己带一件,现在冷了吧?”
江尔蓝推托了一下,捱不过他的坚持,还是披上了,抿了抿唇,低声辩解:“我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一时就慌了……”
她能感觉到沈江城的接近,胸膛靠住她单薄的脊背,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沈江城拽住了:“别走,我只是想帮你挡风。”
他的身材高大,帮江尔蓝完全挡住了寒风的侵袭,沉默了半晌,谁也没动,像是两尊挨在一起的雕像。良久,沈江城才缓缓开口:“蓝蓝,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一时被感情迷了心窍。”
江尔蓝没接话,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或许不需要一个丈夫,但诺诺需要一个父亲,陆子航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我愿意!”
他们相识多年,江尔蓝很清楚他的为人,他说出的诺言,必定会认真践行。在东南亚的那几年光景,一一在眼前浮现,沈江城也是这般可靠地站在她身侧,给予支持。
江尔蓝望了望紧闭的急诊室大门,有点迟疑了。
沈江城瞄着她的脸色,察觉有戏,抬手抚上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睛与她对视,认认真真地表明心迹:“我可以给你时间,咱们慢慢来,但求你不要推开我,给彼此一个机会?诺诺是我看着出生的,我也不想他能有个完整的家。”
江尔蓝紧紧地抿唇,越过沈江城的肩头望出去,陆子航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手紧攥成拳置于身侧,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