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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时不时地拿手去摸蹭脖颈、手臂和背部,眉宇紧锁,似乎躺在床上已经变成了一种煎熬。
焦躁地躺了两三分钟,他实在是受不了,翻身起床,把被子掀开,探究地看了看床单。
窗外的日光投射进来,照在纯白的床单上,那些细如牛毛的短针,几乎与日光合为一体,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程然看了又看,始终没有发现端倪,他颓然地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打开衣柜翻出一件衣服,打算去浴室冲个澡。
就在他打开衣柜门的时候,江尔蓝轻轻地摁下了遥控开关,遗留在浴室中的小型暖气机开始工作,无声无息地为浴室缓缓加温。
“陆大少,不要眨眼睛噢,很快你就知道我贴在墙上的东西是什么了。”江尔蓝拉了拉他的手,让他靠过来一些,可以看清楚手机屏幕上的细节。
陆子航看见程然推开了浴室的门,微垂着头走进去的,把衬衫脱掉,只留下一件工字背心,露出精壮而结实的肌肉,他忽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瞥见了镜子上的口红印。
“程然,你欺我,骗我,我必十倍害你。”
鲜红的一句话,呈映在镜子里,仿佛还会往下滴血。
斜下方那个血红的大写字母“T”,像是一种无声的宣誓,惊得程然嘴唇翕动,却叫喊不出声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板上,连忙攀住一旁的墙壁,堪堪站住。
惊惧未定地转过头,他又被吓了一跳,明明空无一物的雪白瓷砖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符咒,透过白茫茫的热气望过去,充满了神秘感。
明黄的底色上,殷红的朱砂像是体内的血液凝固而成,刺激着他的眼球。
程然身子僵硬,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不敢动弹,双目圆鼓,眼眶发红,狠狠地盯住那张符咒。
“我给你看点好玩的。”江尔蓝的目光里荡漾着一丝玩味,调节了暖气机的温度控制。
随着浴室里的温度上下浮动,虽然只有几度之差,那符咒却呈现出若隐若现的趋势。
“这也是纪思嘉家族企业出产的东西?”陆子航来了兴趣,不仅是对这些玩物,也包括对纪思嘉的家族。
从纪思嘉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着手调查过这个高挑飒爽的女人,可惜她的主战场在国外,只查到一些皮毛。
“嗯,胶纸会根据温度,而改变呈现的清晰度,低于一定温度时,就是一张透明的胶纸,贴在墙上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这种胶纸十分轻薄,一般人就算用手抚摸上去,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江尔蓝似乎很喜欢这东西,挑了挑眉,又补充道:“胶纸上的图案,可以随意印制,这张符咒的图案,是纪思嘉委托家里工厂,特意为程然定制的。”
江尔蓝介绍的话音刚落,程然果然咽了一口水,大着胆子走上前,百般迟疑之下,向那道符咒伸出了手,仔细地摸了摸。
果然如江尔蓝料想的那样,什么也没摸到。
程然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望向符咒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惧,他前脚刚踏出浴室的门,就头也不回夺门而出,往楼下跑去,不敢再一个人待着。
“快,把东西收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这一点时间,两人进了程然卧室,分头行动。
江尔蓝回收床上的细针,而陆子航则被派去清理镜面上的口红印,顺手把角落里的小型暖气机装进黑口袋。
“那道符咒怎么办?”陆子航也试了试,的确摸不到存在,更别提掀起来了。
与胶纸放成一套售卖的,还有一个取下的工具,往胶纸上一按,就能把它吸住,轻而易举地揭下来。
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得走廊上似乎有喧闹的声音,是程然两母子过来了。
现在出门已经来不及,陆子航把目光瞄向了窗外,身手敏捷地攀上了窗台,向江尔蓝伸出手:“快上来!”
虽然看不到逃生的路在哪儿,但看到那双湛黑的眸子,她就相信前方一定有路,她把纪梵希的小羊皮口红故意扔到镜子前的水盆上,握住了陆子航的手。
程家别墅的外墙,都安装了空调,陆子航径直踩上了空调外壳,能感觉箱体颤巍巍地抖了一下。
他不敢逗留,赶紧攀上了旁边房间的窗台,一跃而上,踩住窗棂,翻了进去。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不过眨眼之间,陆子航就出现在了隔壁的窗户里,遥遥地向她伸出手来,小声道:“慢慢过来,我会接住你。”
他的声音实在太轻,飘进风里,江尔蓝只能凭借他的口型,半蒙半猜出一个大概的意思。
望着半悬在外墙上的空调机箱,江尔蓝深吸了一口气,耳畔听得程然母子的声音已经到了卧室门口,她把心一横,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许是她体重较轻,机箱并没有摇晃欲坠的迹象,让她能慢腾腾地迈过去,最后拉住陆子航的手,被提进了隔壁屋子。
程然卧室的隔壁,正是他的书房,两人不欲逗留,听着卧室里传来的争执声,悄悄溜下了楼,矮身钻进小楼旁边的树丛里,从侧边爬出铁丝网,彻底出了程家别墅的范围。
一番折腾下来,江尔蓝累得够呛,思量着这附近是别墅街区,少有人烟走动,顾不得保护形象,倚着树干准备席地而坐。
“别,地上凉。”陆子航拉住了她,自己先行坐下,拍了拍并在一起的双腿,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有了一层人肉坐垫,江尔蓝坐得舒舒服服,掏出手机,倚在男人的怀里一起看程家的动态。
程然和卓淑珍之间起了争执,从言语中,江尔蓝粗略推断,她以为儿子出现了幻觉,并不相信他的话。
程然使了蛮力,直接把她推出了卧室,狠狠地甩上门,咆哮一声:“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也不要一个一个‘儿子’,听得我恶心!我只是你的复仇工具,不是你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被卓淑珍灌输了无数复仇理论的程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冲进浴室,左右四顾,忽然发现了镜子前的口红,眼神里的火苗倏然熄灭,又沉入了惊惧的暗海里。
这支口红他从来没见过,方才还没有,怎么会突然出现?
程然神情警醒,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手里攥着那支口红,骨节突出,手背的青筋暴起,似乎要把它捏碎。
“蠢猪一个!”陆子航轻蔑地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江尔蓝莞尔一笑,程然不是蠢,他只是做多了亏心事,又生性多疑,反倒把自己带进沟里了。
程然静静地观察了好几分钟,也没发生任何异样,他风一般地冲出浴室,跑到衣架旁,费力地在衣服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脸上浮现出一种豁出去的神情,急急地拨通了喇嘛的联系方式。
“大师,我是程然,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喇嘛打断了,似乎早已猜到了他会找上来:“上午在商场外见过的程居士?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助?”
“对,我……我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程然欲言又止,既惊又怕,打电话的时候也不住地左右张望,仿佛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来百乐酒店,我等你。”喇嘛的话,自带一股飘渺感,像是很从远的地方飘过来。
程然面色一凛,事到如今,连母亲也觉得他是出现了幻觉,不肯相信他的话。除了相信这个无所不知的喇嘛,他似乎无路可走。
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间屋子里继续待下去,立刻穿上外套,拿了车钥匙,把手里那支口红丢进了外套口袋,连头发都顾不上梳理,急不可耐地奔出了门。
“耶,大鱼上钩了!”江尔蓝轻笑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泛着一股苍茫之意。
她在心里说,爸,你看着吧,我会一点一点报了江家的仇!
“我看见程然的车从路口疾驰而过,咱们现在做什么?”陆子航的腿有点背坐麻了,他站起身,甩了甩腿。
“打道回府!”
“哎,不去围观那老喇嘛怎么整治程然了?”陆子航略有几分惊奇,玩心被勾引起来,还没尽兴。
江尔蓝摇了摇头,无奈地把他塞进黑色奥迪车,“走吧,还得去接诺诺。再说,之后的事情都是按计划行事,没什么可惊喜的。”
陆子航一个急转弯,把奥迪开上了大道,汇入无数开向市中心的车流,嘴上还记挂着后续发展:“那你跟我说说,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江尔蓝坐在他的旁边,一面整理着口袋里的整蛊玩具,淡淡开口:“无非是给他一堆符咒贴得满家都是,再燃上几枝熏香,烧得人头晕脑胀才好。”
“完了?”陆子航挑眸,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就为了让程家贴满明黄朱砂的符咒?
呵,还不如他趁夜招一班蓝翔挖掘机学徒过来,把程家铲成废墟,更解气一些!tqR1
“一步步来,故弄玄虚的铺垫做好了,再哄得他连夜去澳门一趟,在赌桌上消解煞气……”江尔蓝的语气微凉。
至于,程然会不会就此沾染上赌瘾,会不会被拍到参赌的照片,流传到媒体大众手里,就不是江尔蓝关心的了。
“蓝蓝,你在东南亚那五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我感觉,你似乎变了许多。”
陆子航斟酌着说,身侧的女人似乎比以前更足智多谋了,换作五年前,她绝对设计不出这样的谋划,一步步看着敌人踏进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