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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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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2章 你到底是谁

    “好处?”

    陆子航欺身上去,眼眸微挑,狠戾地质问:“得了多少好处,能抵过这一条命?”

    冷峻的五官在眼前忽然放大,把亨利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辩解:“那位议员,不也看在我的面子上,最后放了他一马?”

    “你的面子值几分几厘?”秦牧身形挺拔,但江尔蓝却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抖了抖,冷声反驳。

    被陆子航奚落,和被手下马仔嘲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亨利顿觉面上无光,抬腿就想去踢不知何时站到了一步之遥外的秦牧,然而年轻人动作迅捷,反手捉住了茶几上的一杯水,往他面门泼去。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亨利反应不及,条件反射地顿了一下,那杯水就尽数泼上了他的眼鼻,幸好是冷水,若是滚烫的沸水,他这会儿已经毁容了。

    萧格又从背后使了把劲儿,把他朝后一拖,亨利踢出去那一脚就变得虚浮无力了,秦牧只微微侧身就躲开了,甚至保持了潇洒的身形。

    亨利现在十分狼狈,冷水顺着发梢往下滴,表情沮丧,眼底满是迷茫,看了看秦牧,又看了看陆子航,仿佛在问:为什么?

    秦牧疏朗地掸了掸衣角的灰,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仿佛亨利才是他的马仔,倨傲地娓娓道来:“如果你的面子真那么好用,用得着我往头上敲七个啤酒瓶?那位议员最后肯放过我,是因为有人出面保了我。”

    看亨利的表情,瞠目结舌,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那肯定不是他出面保下了秦牧。江尔蓝略一思索,就知道是谁了。

    亨利也不傻,很快就联想了过来,但还有几分不肯相信:“陆子航?”

    秦牧没有回话,但那姿态已经给出了答案。

    “陆子航,你丫胆子肥啊!居然半年前就开始挖我的墙角了!”

    亨利喘着粗气,把目光移向秦牧:”你这个扑街仔,另投他主,传出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他从博彩业起家,与当地的一些社团都保持了良好关系,也算半个江湖中人。

    陆子航扬眉浅笑,似乎就等着他向自己发难,视线直直地迎上去,朗声质问:“秦牧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江湖中自有论断,我有其他的事要问你。”

    他已经连一年前的事都挖出来了,还有什么把柄在手?

    亨利蹙眉疑惑的时候,陆子航已经沉静开口了:“两年前,你还经营着高利贷生意,莫洛道棚户区一户苏姓人家借了五千块,给患病的家主治病。说好了,三个月后还八千,但你的人垂涎苏姓人家的女儿长得好,才过了一月有余就去催。”

    亨利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有加快的迹象,做博彩业本就游走在灰色地带,顺手开展高利贷生意也很正常。

    况且,一笔五千块的借贷生意,对亨利来说,无异于小菜一碟,压根不会往他面前汇报,他真的不知道陆子航口中所说的这件事。

    陆子航垂了眼睑,似乎有些不忍心,最后还是秦牧接过了话头,视线死死盯住鞋尖,生硬地讲:“苏家没钱还,你的人就把那家漂亮的小女儿拉走了,当夜,就送到了你的床上。”

    他说的平静,仿佛一潭无波的古井,但江尔蓝不知为何,总觉得听出了一丝仇恨。

    亨利皱眉,很是认真地想了一想,但同他上床的女人实在太多,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起秦牧口中那个“漂亮的苏家小女儿”是谁。

    同他上过床的女人那么多,他也没过目不忘的记性啊!

    秦牧踱步上前,眼皮低垂,盖住了那双清冷的眸子,悄声提醒:“苏家小女儿性情刚烈,宁死不从,从你住的那层阳台跳了下去。”

    这么一说,亨利就知道是谁了。

    大约两年前,的确有那么一个女人,生的年纪轻轻,眉眼精致,身段柔弱。谁知,她却不怕死,不肯服侍他,宁肯跳了楼。

    那可是二十六楼啊!

    当场死亡。

    他觉得晦气,当时就拂袖离场,把这事儿交给了手下得力的人收拾残局。

    有监控证明那女人是跳楼自杀,警方也没找他麻烦,亨利再没去过那间公寓,转手卖掉了,这件事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掩埋在了记忆的尘埃里。

    若不是陆子航忽然提起,他真的快记不起来了。

    可是那个苏姓女人,与现在的境况有什么关系?

    一刹那间,亨利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秦牧又缓缓向前逼近了一步:“苏家小女儿的死讯传回家,原本就生了重病的当家人一时急血攻心,不过片刻,就撒手人寰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剩了一个柔弱妇人,面对前来挑衅滋事的地痞流氓,她为了不被卖掉,索性服了农药,追随丈夫和女儿而去。”

    饶是亨利,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一夜之间,苏家死绝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迷惑,既然苏家已经没人了,他们现在提起这茬又是什么意思?

    探究的眼神不断在两人间逡巡,亨利甚至用余光偷眼瞧了瞧坐在一旁闲适饮茶的陆老爷子,拿不准主意,迟疑地问:“苏家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怎会突然抬出苏家的家仇?

    陆子航没有任他猜疑,坦白了当地讲了:“你手底下的人,只知道苏家有个漂亮小女儿,却不知道苏家还有个得力的儿子,在外地打拼,从小练了一身拳脚功夫。”

    亨利灵光乍现,脸色陡然苍白,额上不知何时淌下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又惊又疑地望向秦牧,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唇:“你是……”

    秦牧抬眸,沉静冷然的眸子扫过去,犹如一把刚开刃的利剑,锐气尽显。

    他微启薄唇,声音无波无澜,却让亨利失神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说:“我就是那个苏家儿子,随母姓。”

    此时此刻,亨利心里直骂:扑街啊!哪有儿子随母姓?

    当初重用秦牧时,他派人摸过秦牧的底细,查到他是岭南地区一家拳馆师傅的私生子,长到二十岁才认祖归宗,怎会突然变成了粤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