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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者,罪该当死,就算证明她打死的是一个小偷,但是她也会被判终身监禁,不行,她不能死,也不能呆在这里,她要想办法自救。
放眼如今,能救她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谁来给她传递消息呢?
案子第二天审理了一整天,东方兮若杀人的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都在,而且杀的是她的舅妈,可谓罪加一等。
然而东方兮若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拒不认罪。
就这样僵持了两天,刑部那边传来消息,说东方兮若认罪了,不仅认罪了,而且担下了所有罪责。
消息传到遥楚这里,遥楚也不没有明白东方兮若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陈鑫不安的蹙眉:“小姐,我觉得东方兮若的反应还不寻常了,她如果咬出淑娟是贼,她不会被判斩立决的,难道她这是找死吗?”
遥楚一边摩挲着茶杯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东方兮若绝对不是个能坦然赴死的人,去查一下这两天可有见过什么人。”
半个时辰之后,陈鑫回来了,对遥楚道:“小姐,刑部那边说没有任何人去探监。”
“东方兮若的表现怎么样?”
“不过她的表现倒是真的有点怪,狱吏说刚进去的时候东方兮若喊了许久的冤枉,昨天晚上之前她一直在牢房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可昨夜她却睡的很沉,像是一点也不害怕。”
遥楚的手指有一拍,没一拍的敲打着桌面:“看来有人不想让她死。”
“会是沐王吗?”
遥楚轻轻点头:“除了他,没人会对东方兮若感兴趣,桂枝死在了沐王手中,这里面肯定发生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怎么办?”
遥楚的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楚流云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既然他要救东方兮若,那么东方兮若肯定有很大的用处,那么我一定要让她死!”
东方兮若残杀舅妈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被判处死刑,不知到是不是东方兮若让楚御风想起了背叛他的东方浩和东方睿,硬是改成了斩立决。
而且是第二日就行刑。
这个夜晚显得有些漫长,东方兮若抱着双腿,靠在牢门上,透过墙上的那一个圆孔看着外面的天色。
今天没有月亮,她只能看到一团灰蒙蒙的,透着微弱的光亮。
她在等,等能救她的人,她偶尔伸手去握着袖中的纸张,像是握着自己的性命。
东方兮若将耳朵竖起,不肯放过一丁点的声音,看这夜色,天应该快要亮了。
天亮了,她就要被送上断头台,那么她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她开始担心起来。
原本笃定那个人会救她,可是渐渐的,她变得不确定起来。
万一那个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呢?
再多的信任都抵不过虚无缥缈的猜想,东方兮若的手脚都发软了,她不想在等待中死去。
正当她着急的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牢门外面已经站着一个黑衣人。
东方兮若激动的抓住牢门:“你终于来了。”
黑衣人用剑砍断了锁链,将牢门打开:“快走。”
东方兮若二话不说就跟在黑衣人的后面,往外面跑,路上碰到了两个巡夜的,也被黑衣人解决掉了。
除此之外都很顺利,东方兮若上了马车,黑衣人驾着马车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马车刚刚到城门口,就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两个人顺顺利利的出了城门,往东而去。
救出东方兮若的人一直没有开口,东方兮若的心里渐渐的打起了鼓,她撩开帘子,发现他们并非是往南,而是在往西。
东方兮若掀开帘子,质问驾车的人:“你要带我去哪里,不是说好了送我往南吗?”
陈鑫回过头,讥笑的看了一眼东方兮若:“我这是要送你往西。”
看到陈鑫的那张脸,东方兮若吓坏了,马车同时加速,东方兮若往后仰,头撞到了马车厢,疼的她冒眼泪。
“我要下车,快放我下车。”
无论东方兮若怎么尖叫,陈鑫都不理会她,很快马车就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陈鑫把被颠地晕头转向的东方兮若从马车上拽下来,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
东方兮若惨叫一声,睁开眼,发现她的眼前是一双鹿皮短靴,再往上看,她看到了那张让她恨得不能自已的精致脸孔。
“东方遥楚,是你!”东方兮若爬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张脸。
“不然你以为是谁?”遥楚微微浅笑:“是沐王吗?”
东方兮若眸光闪烁了一下,恶狠狠道:“既然你知道沐王不会让我死,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沐王来了一定要你好看。”
遥楚轻声笑了一下,然后道:“看看这个地方喜欢吗?”
东方兮若这才抬眼去看自己所处的位置,他们站在一片空地上,他们来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往前走是悬崖。
悬崖?难道东方遥楚要把自己扔下去吗?
“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遥楚继续笑着:“听说这悬崖下面是有很多狼,现在是冬天,想必狼群们都饿坏了吧。”
东方兮若后退了两步:“不,东方遥楚,你不能杀我。”
遥楚摇头,笑容有点冷漠:“你知道的,你今天必须死!如果你还有什么遗愿,看在我们同姓的份上,我可能会答应你。”
“不,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大哥是不会原谅你的。”
遥楚脸色嗖的一冷,呵斥:“住口!”
“他不是你大哥,他也没有你这样卖哥求荣的妹妹。”
东方兮若一愣,好像想通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想杀我灭口,东方木是东方炎的儿子,皇上是不会放过东方炎的,将军府功高盖主,皇上容不下你爷爷,也容不下东方木。”
皇上容不下将军府这件事,东方兮若是从桂枝那里知道的,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复杂和牵扯,只以为是皇上要杀东方木,所以遥楚才拼命的瞒着东方木的身份,甚至不惜用计策逼迫她们离开楚京。
“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东方兮若原本以为她识破了遥楚的目的,以为能将遥楚激怒,可是遥楚却不清不淡的给了这么一句话。
“甚至我还要谢谢你的,你公布了东方木的身份,皇上不仅没有杀东方木,反而许了亲王之位,世袭三代,亲王之位,那可是不亚于沐王的存在,你却在这里污蔑皇上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用心良苦?”东方兮若闻言疯狂的笑了起来:“如果皇上真的对你将军府用心良苦,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
遥楚脸色变得嗜杀,目光冷如寒冰。
“你再说一遍。”
东方兮若自知落入东方遥楚的手中,她是逃不掉了,也就豁出去了:“东方遥楚,你还要装傻吗?做了表子还要立牌坊不成?”
“皇上忌惮将军府,所以对东方元博下手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这才是你一直隐瞒东方木身份的原因,假惺惺的装作对皇上效忠的模样,一方面寻找机会刺杀皇上替东方元博报仇。”
“你为了报仇,不惜勾结南晋太子,你一面对付皇上,一面对付沐王,甚至将我父亲也视作了棋子,让皇上和沐王彻底决裂。”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遥楚身上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一旁的陈鑫感觉好像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哈哈哈,哈哈哈。”东方兮若笑的更加疯狂:“你以为你一边用东方遥楚的身份接触皇上,一面用雪芽的身份制造祸端就万无一失了,可是你百密一疏。”
遥楚直勾勾的盯着东方兮若,眼底满是冷漠。
东方兮若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泛黄的纸张来:“这是东方家的族谱,想必你应该不陌生吧。”
族谱?
遥楚心底咯噔。
东方兮若见遥楚变了脸色,心中十分的痛快:“东方遥楚,字雪芽,生于天启纪元一百八十七年……”
“好一个千里覆冰川,傲雪出新芽,哈哈哈……”
楚国的男儿才有字,女子却是没有的,但是遥楚这辈,将军府只有她一个孩子,东方元博对遥楚是寄予厚望的。
东方兮若笑着笑着,遥楚脸色却并未大变,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遥楚无畏的耸耸肩:“不错,我是东方遥楚,也是雪芽,你说的都对,可那又怎么样?你今天要死,带着你自以为是的秘密,甚至你的死都掀不起一丝的风浪,更别提能威胁到我。”
东方兮若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着牙道:“有胆你就杀了我,我已经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一个可靠的人,一旦我死了,她就会带着我的密信去找沐王。”
遥楚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东方兮若。
半晌后,遥楚耳廓微动,眼底幽光咋现:“威胁我?可惜太迟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或许我还会忌惮,但是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是吗?沐王!”
陈鑫听到遥楚喊沐王,连忙往后看。
东方兮若却好像听到救星来了,满目的期待,四处张望沐王的踪影。
楚流云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从现身之后就一直盯着遥楚,他没有漏掉东方兮若跟遥楚的每一句对话。
他心中怀疑终于得到了证明,可是他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没有要斩杀遥楚的果决,也没有要放任遥楚的大度,他的心中既纠结,又扭曲。
他也曾在夜里无数次的幻想自己拆穿遥楚就是雪芽身份时候的痛快,或者是被背叛,被欺瞒的愤怒。
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是放松的,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王爷!”东方兮若向楚流云求救。
若不是陈鑫已经扣住了东方兮若的脖子,东方兮若真的要向楚流云扑过去。
楚流云的身后还跟着魑魅和魍魉,但是两人都站在后面,只有楚流云一人走向遥楚。
“我应该称呼你为雪芽,还是遥楚?”
这是楚流云的第一句话,平淡的品不出任何味道来。
遥楚浅笑着道:“沐王随意就好。”
“我喜欢叫你遥楚。”
遥楚笑笑,并不应答。
一切好像是普通人闲聊一般,不咸不淡,闻不到一点烟火味。
“御书房刺杀之人真的是你吗?”
遥楚有些摸不准楚流云的脉门,对他提出的问题都很莫名其妙。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楚流云知道了就知道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来。
她也不怕楚流云将她的身份告诉楚御风,楚流云想要皇位,遥楚想要楚御风的命,他们的目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冲突。
“是我。”
“那你对付本王的原因呢?”楚流云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手心有点汗湿。
遥楚自然不会傻的告诉楚流云真实原因,毕竟炎军三万人全军覆没,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韩庆都跟炎军没有直接干系,当然韩庆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在楚流云眼中,那件事他做的太干净了。
“我说为了报复你,你信吗?”
听到这个回答,楚流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气氛沉寂了一下,楚流云又道:“如果本王后悔了呢?”
“王爷,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好,本王知道了。”
遥楚都做好了要跟楚流云打一架的准备,没想到楚流云居然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东方兮若看到这一幕,眼中都透着绝望,若非陈鑫掐着她脖子,她都想扑到楚流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说好的救她呢,说好的送她去南晋呢?
就在东方兮若已经要完全绝望的时候,楚流云又停下来了,东方兮若好似死灰复燃一般,期待的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遥楚,你什么时候认识岚景的。”
“你大婚那天……”
楚流云的笑容有些嘲讽:“如果我等你回来,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遥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楚流云娶波娜娜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痛,只是那种痛在凤景澜向他说明前因后果之后,就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