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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亲的事儿。”梁栋随口道,可是遥楚却扫到他暗暗观察荣昊的目光。
果然,荣昊的手停了下来:“说亲?”
“正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就有意跟你说说这事,可是你不愿意,今天说道雪芽姑娘有个妹妹,正待字闺中,就想着说道说道,我跟雪芽姑娘一见如故,结个亲家也不错。”
荣昊顿了顿,眼尾扫了一眼遥楚,见遥楚看着他点点头,一副还不错的样子,他的心有点萧瑟的,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不太好吧,雪芽姑娘的妹妹,想必身份定然不差,如今我什么都没有,怕委屈了姑娘。”
这话让梁栋的热情一下子就熄灭了,他只想着让荣昊断了念头,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他们只是平头百姓,雪芽的妹妹,那可就是南晋太子的小姨子,他们的身份确实高攀不上。
梁栋正想说点什么,遥楚却笑道:“荣大哥的思想太旧了,我的妹妹怎么会是用那种眼光看人的人呢,况且我家不过也是普通人家。”
荣昊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道:“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能委屈不是,总不能跟着我吃雪打猎。”
梁栋自然也不是真的要跟遥楚当亲家,不过是想让荣昊断了念头,如今目的达到了,也就作罢,顺着荣昊的话头说道:“也是,那等等再说。”
遥楚也道:“没事,就当说了个趣事,不过我那妹妹就是野猴子,要是让她吃雪打猎,指不定多兴奋呢,那丫头轻功好的很,打猎绝对是一把好手。”
说罢,遥楚自己笑了起来,他们现在距离楚京还有三百多里,出了这绵延的山脉之后,还要经过乾州,乾州是楚国除了楚京最繁华的都市,是回楚京的必经之路。
出了大山,遥楚带着东方木跟梁栋和荣昊道别,这才给出云山庄发了消息,在葱州的时候,遥楚不敢确定是否有血月教的人跟着,因此不敢惊动出云山庄,现在到了乾州,他们又是隐藏踪迹走的大山,应该不会被血月教的人追上,这才联系出云山庄的人。
这几天遥楚就是给东方木喂了点流食,也没敢让他醒来,不过出来的前一天遥楚就没有给东方木下针的,因此到了客栈不久,东方木就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遥楚不在,东方木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他只记得自己被打下山崖,然后被救了,后面发生的什么事他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他很饿,看到桌上有饭菜,他狼吞虎咽的吃着。
遥楚进来的时候东方木正在吃饭,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推开门走进来,东方木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从凳子上跳起来。
入眼,是一个长相十分美艳的女子,虽是一身素装,却好似在身上打了一层耀眼的光晕。
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东方木知道自己的吃相很是狼狈,浑身也脏兮兮的,头发很久没有洗过了,胡渣布满下巴,浑然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乞丐。
一时间,东方木自惭形秽的脸色通红。
最要命的是这个美艳的女子正不眨眼的看着自己,东方木噎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遥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面无表情之下其实已经哑然了,她害怕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东方木,这个她恨其不争却又愿意护着,疼着的哥哥,仅剩的亲人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中如何好受。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东方木有点担忧:“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遥楚抬手,撕下了人皮面具,转过头来看向东方木,她强行压抑住心中的哽咽道:“是我。”
东方木很吃惊的退了两步:“遥楚?怎么是你?”
就这后退的两步,让遥楚心中涌现的欣慰,喜悦,苦涩,牵挂都荡然无存。
嘲讽的笑了笑:“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是笃定我就是会护着你吗?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你惹出来的烂摊子我都会给你收拾,恭喜你,你赌对了,我确实没有办法看你去死,不过不是因为我还认可你,而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留着将军府的血。”
东方木的唇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愧疚的看着遥楚,咬住嘴唇,神色哀戚。
遥楚面无表情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你走吧,离开楚国,楚流云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那他和楚御风都不会放过你的,想活命就尽快离开吧。”
遥楚将一叠银票放在桌上,背对着东方木。
东方木看着遥楚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对不起,遥楚!”
遥楚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她不敢哽咽,不敢抽噎,只是背对着东方木。
“对不起,遥楚!”噗通一声,东方木竟然跪在了遥楚的身后。
遥楚没有转过身来,冷然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这样做也是我自愿的,不关你的事情,如果你跪下是想求我帮你找到桂枝和东方兮若,那么很抱歉,这件事我并不愿意。”
“不,遥楚,这一跪不是为东方兮若,也不是为桂枝,是为我的无知和愚蠢。”
遥楚微微发颤的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如果你这一跪是自认无知和愚蠢,那么……我接受。”
“遥楚,我知道我做的许多事情,说的许多话伤了你的心,我太无知,也太愚蠢了,我自以为然的情谊其实不过一泼狗血,而我忽略掉的东西才是真正珍贵的,我真的懂了,比之你对我的情谊,我羞愧的难以附加,要是没有你,我东方木早就是一捧骨灰,是你在背后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遥楚叹了一口气:“既然懂了,就好好的活下去吧,为将军府,为爷爷,为大伯,好好的活下去。”
东方木自责的心都痛了,无助的摇头:“不,我不走,我已经没有了秀娟,没有了童儿,就剩下你一个妹妹,我要保护你。”
遥楚笑笑:“保护我?东方木,你要如何保护我?你的身份已经被楚流云知道了,就算他跟楚御风分庭抗礼,可你我却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他们会不知道吗?你拿什么保护我?你是有能跟楚流云对抗的能力还是有跟楚御风抗衡的势力?你拿什么保护我?你留下来只会成为我的负担,我的包袱,成为他们对付我的武器。”
遥楚顿了顿,又道:“你走吧,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我会把红秀娟和童儿给你送过去,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保护了。”
“遥楚,谢谢你。”东方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谢谢你护着她们母子,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走,在葱州的这些日子,我知道了许多父亲生前的战事,去过他葬生的地方,看过他曾经住过的地方,意外遇到了他曾经的部下正在被楚御风的人追杀。”
“他就死在我的脚下,看见了我父亲,看见了曾经因为楚氏而被血染红的荒漠,将军府的公道,三万将的鲜血,楚氏必须要给一个公道,这个公道,交给我。”
是的,跟东方炎一起死的还有三万将士,那是将军府的士兵,都是忠于将军府的亲信,楚流云跟西疆却狼狈为歼。
除掉东方炎之后,他们并没有放过这三万将士,那是一个跟今年一样寒冷的天气,楚流云受楚御风的命令以更换物资为由,收走了全部的兵器,被服,三万将士在这冰天雪地中被西疆的人当成猎物射杀,毫无反抗能力,这才是遥楚这么恨,这么痛的原因。
当时遥楚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东方木,可他却从别的渠道知道了,或许这是天意。
将军府的士兵也是将军府的人,楚氏杀将军府三万人,这个公道必须给!
“那个人临死前还给了我这个。”
说罢,东方木从他的脖子上掏出一个圆形的玉坠,然后将玉坠掰开之后,露出里面的中空,然后掏出一张纸。
这是一掌带血的纸,血迹部分已经发黑了,可是并不影响遥楚阅读。
“这是什么?”
“三万炎军的花名册,那个人临死之前给我的,我撕下了一页,其他的都藏了起来,那人还告诉了我后来的一些事情。”
原来,三万炎军当年被西疆猎杀这件事不可能藏得住,平白的三万人消失了,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因此楚流云跟西疆装模作样的导演了一场大战,把三万人都换上了西疆的衣服,那场战役最终楚流云损失三万人歼灭了西疆十万人,就是那次战役,他一战成名。
殊不知,死的那三万人是炎军。
遥楚握紧了拳头,艰难的抬起头:“这都是真的?”
东方木紧咬着牙关,点头:“是的,这就是战神这个荣誉的由来,他玷污了这个称号。”
遥楚颓败的跌坐在椅子上,她只知道楚流云联合西疆害死了东方炎,然后杀了三万炎军,没想到三万炎军居然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换来楚流云一个战神的称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跟他的账册上又多了一笔血淋淋的债,现在花名册在哪里。”
“楚流云查到那个幸存的将士,那人死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连夜带着桂枝和东方兮若离开。”
“东方兮若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想利用我来换取荣华富贵,她向楚流云的人告密,我被打下山崖,花名册在我落下山崖的时候扔在了悬崖半腰的密林中,我用竹筒装起来的,暂时不会被发现。”
“好,我会派人将东西取回来。”遥楚抹干净眼泪,将东方木扶起来:“但是我还是不赞同你跟我走,前路太过艰难,我已经万劫不复,但愿你能珍重。”
“这次我绝不走,那人死之前曾经告诉我,让我去找一个叫韩庆的人,说是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心腹之交,却在我父亲出事之前诈死离开,带走了我父亲的亲率和精锐,他会帮我。”
东方木说道这里,遥楚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惑,如果说那个幸存者是真的,花名册也是真的,那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是还有韩庆和东方炎留下的人,那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巧合度。
遥楚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东方木,东方木思索了一下,心中也冒出一点疑虑来。
见东方木眉头深锁,遥楚道:“这件事不急,我先调查一下韩庆,确认没有问题再联络。”
“好。”
遥楚见东方木还跪着,连忙把人扶起来:“哥,起来吧。”
东方木为这一声哥再次红了眼眶:“遥楚,你,你还认我吗?”
遥楚哽咽道:“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你,哥。”
“遥楚……对不起……对不起……”
“过去的就过去了,未来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饭菜已经冷了,遥楚又让人重新上了一桌,兄妹两人吃的很开心,遥楚也是吃了多日以来最顺心的一餐。
饭后不久,门就被敲响了,遥楚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这才去开门,客栈老板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遥楚和她身后的东方木,并没有说话。
“哥,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有点事先离开。”
“好,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
遥楚跟着掌柜的离开之后,拐弯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掌柜的会客的地方,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的。
“姑娘,你先在这里等等,喝口水,紫貂姑娘一会就到。”
出云山庄公子云的真实身份只有遥楚的四个丫鬟和云夫人知道,因此这些人并不知道遥楚的身份,更何况遥楚还戴着面具。
掌柜退出去不久,紫儿就来了,进来就往遥楚身上扑,与她一起扑过来的还有她怀中的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