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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小姐咬着牙,不断的给遥楚磕头:“公主殿下,是臣女对不住你。”
如太师也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一巴掌把如小姐扇飞:“你这个丫头,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我如家一门清烈,怎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老臣教导小辈不利,请皇上责罚。”
此刻如小姐自己站出来担待了所有的罪行,如妃也赶紧踩着如小姐的肩膀往上爬:“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道当年天真烂漫的小侄女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师他忙于教导学生,有疏忽之责,臣妾作为姑姑也有监督不力之罪,请皇上责罚。”
与太师交好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求情,都称太师劳苦功高,平日教导了国家栋梁,疏忽后院也是正常的。
遥楚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呢。
“太师劳苦功高,一时疏于管理,这情有可原,不过如小姐虽然会武功,却也是闺阁女子,这种歹毒的毒药不是轻易能弄到手的,还请太师劝说如小姐交代出这种毒药的来历,以便于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四个字,遥楚是看着如妃说的,嘴角那抹冰凉的笑容让如妃入坠冰窖,浑身沁凉,脑门上都是汗水。
如小姐狠狠的磕头:“皇上,这毒药是臣女无意之中从书上看到的,然后自己研制的,臣女自知罪不可赦,不仅诬陷公主,还险些害了爷爷和姐姐,臣女唯有一死谢罪。”
楚御风扬起宽大想袖袍,挥动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左岩,把人打入天牢,终身禁闭。”
左岩应声,飞快的指挥禁军把人带下去看好,待回京之后再行关禁闭,遥楚望着被带下去的死士,目光冷却如冰。
这边波日勒没有踩到遥楚的尾巴,便将视线转移到了蓝儿身上,就算对付不了遥楚,扯下她一撮毛也不错。
可波日勒还没开口,遥楚就已经自动请罚了:“皇上,虽然臣女的丫鬟是被控制的,但是她技不如人才中了别人的诡计,也求皇上一并责罚。”
遥楚自动的出言请罚,就算皇上真心想要处置了蓝儿也要顾及一下。
“遥楚想如何处罚?”
遥楚道:“这丫鬟太懒,功夫才差劲,就惩罚丫鬟跟着左岩统领学武,听闻左统领为人要求严谨,更是从未懈怠过,就让左统领好好的操练一番。”
左岩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然后看了看地上这个早就昏迷过去的丫鬟,感觉到遥楚是在整他,更可悲的是楚御风居然答应了。
波娜娜砸了一批又一批的东西,居然接到了遥楚意图行刺的消息,心情大好,翘着腿等着楚御风对遥楚的处置。
波娜娜的心情好了,银多趁机道:“公主殿下,这次料想那东方遥楚也逃脱不了,意图行刺,谁也救不了她。”
波娜娜眉目一转,恶毒乍现:“跟本妃做对,她是自找死路,没想到如妃如此老辣,一出手就是杀招。”
“那是,今日受罪的也有如二小姐,如妃出手,也算是帮公主出了一口气。”
波娜娜咧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哼,那个女,还算有点脑子。”
主仆又呆了一会,却久久没有收到处置遥楚的消息,也没有听到任何拿人的举动,不由得有些心急。
“你去看看。”
银多正要出门,刚踏出房门就遇到了回来的小太监,房中的波娜娜听到动静,急忙忙的就跳出来:“怎么样?皇上怎么处置东方遥楚?是斩首示众还是打入天牢?”
小太监被波娜娜晃悠的脑袋都晕了。
波娜娜急不可耐:“还不快说!”
“回王妃的话,遥楚公主无事,反倒是如家小姐下了大牢。”
“什么?怎么可能?”
波娜娜听不清小太监说了什么,整个脑子都想的是东方遥楚居然没事,该死的,又被她逃脱了。
原本的晚宴,居然就被这小女子给毁了,便早早的就散场了,众人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是四国的代表碰面,确定未来三年的和平条约,以及商量今年的商贸分配情况,北凉是粮食生产大国,南晋是铁矿生产大国,北凉则是马匹,楚国在军事上没有占得有利的条件,不过综合国力却是最强的,因为楚国不缺钱,楚国有好几座巨大的金矿,轻工业尤其发达,海运,丝绸,玉器,瓷器都是最好的,而楚国靠近大海,是唯一的产盐大国,其他三国都只有井盐,产量远不足以供给整个国家,凭借这些,楚国这些年招兵买马,也才萌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遥楚让人先把蓝儿送回去,待她醒了之后才送到左岩那里。
凤景澜的轮椅从身后而来,声音很明显,根本不容遥楚忽略,遥楚只得站在路边,看着凤景澜走过来。
“见过澜太子。”
“公主,还未回去休息?”
“这就回去了。”
“既然如此,本殿可否邀请公主同行?”
遥楚暗自翻了白眼,我可以说不吗?
妖魁乐呵呵的脸上暧昧的看着遥楚,还不时露出羞怯的表情,真的是那种小女孩的羞怯,看的遥楚一阵哆嗦。
这个长得一身肌肉的大块头居然叫妖魁,印象中的妖精不都是魅惑无双,窈窕无比的吗?还有他那个替身,长得平凡无奇,一副老实善良的样子居然叫魔魂。
妖魁推着凤景澜的轮椅缓缓的压过石子堆砌的小道,发出参差不齐的声音,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明明一双腿完好无缺,非要坐着轮椅。
“是不是在想我?”
凤景澜突然出声,吓了遥楚一跳,还被戳中了心事:“谁在想你?”
凤景澜闻言一笑,原本一张平凡又惨白的脸上居然荡漾出迎风而开的花,只见他眉眼带笑露出不属于这个凤景澜的眼神:“如果你想闹得人尽皆知,本殿倒是不介意。”
遥楚后知后觉的瞪了凤景澜,回眸间已经将周围的人都扫视了一边,还好只是在远处有几个宫女太监。
“我还没跟你算你欺骗我的账呢。”
凤景澜虽然带着人皮面具,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面部表情,慵懒的笑意一览无余。
“本殿早就告诉过你,何来欺瞒之说?”
居然还敢耍赖,遥楚并不买账:“那你为何在出云峰的时候说你是岚景,而不是凤景澜?”
凤景澜幽幽一笑,一副你却是傻的表情:“无尽山脉,出云山庄是江湖势力从不牵扯朝堂,本殿自然要以江湖人的身份出现。”
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是遥楚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反驳,便又道:“那为何逍遥居的时候还是不说?”
“你傻还是本殿傻?楚流云如果知道是本殿毁了他的消金窟,你可就要守寡了。”
凤景澜频频得意,不起眼的眉毛上竟然也染上了不属于这张脸的风采,遥楚暗道死性不改。
“那后来呢?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告诉我的,制作花灯的时候,比如我们一起出宫去宋家庄的时候。”
凤景澜皱着眉头,嘴角却荡漾出好看的笑容,拉过遥楚的手,遥楚一时不察便顺着凤景澜倒下去,遥楚还来不及反抗就听得凤景澜低声道:“那日在床上,你也称呼我为澜,我以为以你的智商应该会猜到。”
遥楚猛然脸色一红,她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被逼迫了,谁知道此澜非彼岚!
“本殿还说过你长得跟本殿的太子妃很像,只是你自己不承认……”
遥楚不甘心还要反驳,却被岚景阻止了:“到了,你回去早点休息,距离那些烂桃花远点,如果被本殿发现,后果自负。”
遥楚顺着凤景澜的目光望过去,正巧看到楚流云从她住的地方往这里走来,他的脸色很沉,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景澜和遥楚还异常亲密的姿势,一口铁牙紧咬,双拳青筋暴起,好像抓到了正在偷情的妻子。
不过楚流云虽然喝的有点多,却并未失去理智,以一种笑里藏刀的表情问候了凤景澜和遥楚。
“澜太子怎么会跟遥楚在一起?”
凤景澜少了往日的冷冰和漠然,带着一丝愉悦道:“本殿是第一次来行宫,便邀请公主相伴,赏阅了景色,顺便便送公主回来。”
“原来如此,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聚会,澜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会送遥楚回去。”
凤景澜却装作没有听懂一般:“本殿说过要亲自送公主回去,怎好劳烦沐王代劳。”
一个是战神云,一个是诸葛景,当今天下最耀眼的两个男子居然会为了遥楚这样一个小女子对峙,想想都觉得可笑。
凤景澜全程都是云淡风轻,可楚流云却隐隐多了不耐,原本楚流云是可以和凤景澜并驾齐驱的人,凤景澜的出众,北凉墨都不及,唯有他,楚国的战神。
可是中元节那晚,凤景澜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虽然只是小露一手,可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原本同样惊才绝艳的两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居然是对方不屑展示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堪。
可是时机不对,他只能将这种难堪狠狠的掩饰起来,不给对手一点察觉,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这个抢尽他风头的对手还把手伸向了自己不要的这个女人,这让楚流云像是平白矮了一截!
虽然怒气恣意的肆掠,可是楚流云依旧没有失去理智:“澜太子,再进去便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太子是男子,可能有诸多不便。”
凤景澜轻笑一声:“沐王这话倒是让本殿不解了,难道沐王不是男子不成?”
凤景澜不识趣,这更让楚流云坚信遥楚跟凤景澜肯定有点什么,这让他肝火大动。
“本王是找公主有点要事,希望澜太子行个方便,稍后本王会亲自将她送回去。”
遥楚知道楚流云今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对凤景澜使了眼色,凤景澜却好似没有明白遥楚的意思。
“既然沐王和遥楚公主有要事要谈,本殿便去前面等着,等你们叙完话,再送遥楚公主回去,本殿也是答应了要亲自送她回去,沐王不会让本殿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楚流云几乎咬碎了一口铁牙,他在凤景澜那里找不到话反对,就把目光移到了遥楚的身上,企图用灼热的嫉妒让遥楚明白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沐王,有什么事当着澜太子说也无妨,你我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应该无需其他人回避才是。”
“你!”楚流云的眼角抖了抖,袖中的大手握的死死的,但是面上的难看却很快就消散了:“遥楚说的是,我们之前确实光明正大,澜太子自然不用回避,本王就是想告诉遥楚,她是楚国的公主,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不要怠慢了澜太子。”
凤景澜笑笑:“这一点沐王放心,遥楚公主很好。”
“既然如此,本王先行一步,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澜太子也早些休息。”转头又对遥楚道:“天色晚了,更深露重的,你就不要影响澜太子休息了。”
遥楚淡淡的撇撇嘴,根本没有回答。
凤景澜道:“沐王慢走。”
楚流云的脚步很快,每一步都是重重的踩在青石小路上,石子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凤景澜见遥楚还望着楚流云的背影,便酸溜溜的道:“还看,再看本王吃醋了。”
遥楚失笑一声,重新推着凤景澜的轮椅往自己的住处而去,两个人走的很慢,虽然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也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可是气愤却十分契合,相谈甚欢。
将遥楚送到门口,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凤景澜叮嘱了几句,见遥楚走了进去,这才转身离去。
遥楚的心情不错,径直穿过游廊往里面走,当她意识到有人躲在暗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暗中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抓住了遥楚的胳膊,随之而来的是一身的酒气。
尽管很黑,遥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楚流云,他一手抓着遥楚,另外一只手上还捞着酒坛,酒气很重,可见喝了不少。
“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楚流云好一会也没有声音,遥楚也懒得跟一个酒鬼废话,想要挣脱他的手,抬腿就要走。
“不准走。”尽管只有三个字,可是遥楚还是断定楚流云已经醉了,手握的遥楚更紧。
遥楚有点恼怒瞪着楚流云:“沐王,请你自重。”
“呵,自重?你深更半夜跟一个男人在外面幽会,居然让本王自重。”
黑夜中,遥楚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样子,楚流云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在远处监视他们。
楚流云狠狠的将手中的酒壶砸在地上,夜里一阵稀里哗啦,十分气愤道:“说,你跟凤景澜是什么关系?”
遥楚嘴角一抹轻蔑的笑容转瞬即逝,目光寡淡若水:“我澜太子送我回来,我们就是闲聊了几句,没有什么关系。”
楚流云暴怒的吼道:“你说谎,你们是不是早就有了私情,要是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能深更半夜聊半个多时辰。”
遥楚顿觉的好笑:“私情?沐王指的私情是哪种情?”
“你休要狡辩,如果你不是跟凤景澜早就有了苟且之事,他会多次帮你吗?沐王府,刑部,中元节,还有今日的宴会,他哪次不是在故意袒护你!”
遥楚的嘴角染上凉意,目光无遮无拦看着楚流云:“苟且之事?你指的是你和波娜娜做的事情吗?你有婚约,却背弃未婚妻子,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登堂入室,这算苟且吗?”
楚流云咬着牙:“这……”
遥楚的目光逼人:“请沐王回答我,这算吗?如果你觉得这都不算苟且,那你觉得我现在孑然一身,婚姻自主,何以谈得上与谁苟且?”
遥楚以为这样可以打发了楚流云,可他太低估了楚流云的不要脸。
他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一些:“东方遥楚,你这是承认了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遥楚笑了,无声的笑意,楚流云看着她晃花人眼的笑意,心中莫名的有些揪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溜走,而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突然遥楚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中却没有半分的失落,痛苦或者悲凉,有的只是嘲讽和冷漠,一把将楚流云推开,楚流云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人半靠在墙上,目光依旧灼灼的看着遥楚。
“楚流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更何况现在他未娶,我未嫁,你是我什么人,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我?就算我跟凤景澜之前有关系又如何?你娶了波娜娜,我随了凤景澜,也是两不相欠,你凭什么来责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遥楚的话好像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楚流云的脸上,这一巴掌跟万年寺的那一巴掌不同,万年寺的那一巴掌,楚流云只有怒气,愤怒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他,今日的这巴掌,却让楚流云感觉到遥楚不仅不再属于他,这个人还是凤景澜。
楚流云的脑子突然转不过来,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抓住这个女人,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不会给她投靠外人的机会。
“本王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是本王的女人!”
遥楚没有想到楚流云像是突然疯了一样抓住自己,顷刻间就咬了下来,令人作呕的酒气袭来,遥楚只能慌乱的躲避,楚流云酒后发疯,力气大的惊人,一口咬在了遥楚的鼻子上,一只手稳住遥楚的头,熟练的往下,攫住了她失去血色的唇瓣。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遥楚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控制了双手,她抬起长腿想撞上楚流云,奈何楚流云已经提前一步用腿压住了遥楚的腿狠狠的撞向遥楚,遥楚被迫后退了几步,最终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后脑勺发出咚的一声,痛的她的脸一阵煞白,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的后脑勺流到后颈上。
遥楚被撞的晕头转向,楚流云已经失去了理智,遥楚越是挣扎挣扎,楚流云将她压得越紧,俨然要把遥楚压成人干。
楚流云发现遥楚和凤景澜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的时候就打发走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所以不会有人来救她,不管遥楚多拼命的挣扎,楚流云始终不肯放过她,楚流云毕竟是个房事经验丰富的男人,遥楚的头拼命的摇摆,他便低头想要袭上遥楚细嫩的脖颈,遥楚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便用力往地上滑,楚流云也跟着弯腰,他的手趁机伸进了遥楚的裙摆。
遥楚心中一种屈辱和恶心疯狂的涌上心头,唇瓣被咬的血肉模糊。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突然遥楚感觉到楚流云的身子一重,然后又是一轻,身上的压力全部都没有了,遥楚无力的跌倒,接着感觉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温热安全的怀抱。
屈辱和恶心让遥楚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紧紧的抱着凤景澜,颤抖的身躯逐渐的归于平静。
“为什么你这么久才来?”
凤景澜听得遥楚的哭声,像是一柄刀子将他的心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了好好保护你的。”
听着凤景澜也带着酸楚的低哑,遥楚从凤景澜的怀中退出来,遥楚的发髻乱了,一张脸也红红紫紫的,尤其是唇瓣被楚流云咬了一口,还流着血。
凤景澜心疼极了,一遍又一遍的给遥楚擦干净眼泪,待遥楚稳定好情绪,他才把遥楚抱起来。
平静下来的遥楚感觉到凤景澜的怒气,安慰的往凤景澜的怀中靠着。
“幻影,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
凤景澜的眸中寒光乍现,眉宇之间尽是倾覆般的杀意,遥楚毫不怀疑凤景澜真的会把楚流云剁了喂狗。
“别……别杀了他。”
凤景澜的目光落到怀中柔软的人身上,他这般对你,你还为她说话,是不是想被打!
遥楚读懂了凤景澜的意思,摇摇头:“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他现在不能死,如果此时杀了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凤景澜闻言,呼吸一窒,竟是失控的暴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我只知道不杀他,我凤景澜不配当一个男人,幻影,带下去!”
遥楚见凤景澜疯狂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作假,挣扎的跳出了凤景澜的怀抱:“别杀他,他现在还不能死!”
凤景澜望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然后将眼神移到遥楚的脸上,那斑驳的痕迹让他的怒火再次疯狂的滋长起来,他握紧拳头,别过脸,企图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如果我今天非要杀了他呢?”
遥楚咬了咬唇瓣,看见凤景澜别过的目光,她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她有那么点理解凤景澜的心情,如果是她看见有女人对凤景澜动手动脚,她也恨不得杀了对方,何况是这么个骄傲无比的男人。
但是楚流云真的不能死!
“求你,别杀他!”
凤景澜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惊愕过后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眼神冰冷的看着遥楚:“你说什么?你居然为了一个欺负你的男人求我别杀他?”
遥楚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凤景澜自然也知道,他着实没有想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居然也会有求人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楚流云!
知道凤景澜钻了牛角尖,遥楚去拉他的手,慌忙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遥楚没有想到,就在她伸手去拉凤景澜的时候,却被凤景澜一把甩开,而她刚刚被楚流云扯松掉的腰带却突然掉了,衣服凌乱且狼狈的挂在她的身上,凤景澜的目光更加黑沉,狠狠的把衣服给她合上,将遥楚扔在的床上,遥楚本就淌着血的后脑勺再次流出大股的鲜血。
遥楚疼的说不出话来,凤景澜也没有说话,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打了水把遥楚唇瓣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可是一想到遥楚这诱人犯罪的唇瓣别另外一个男人咬过,凤景澜的火气就压制不下来,越来越用力的擦拭,直到把遥楚的唇都擦肿了也不罢手。
遥楚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了凤景澜,所以她一声不吭的任由凤景澜发火,心想刚刚本来就是她不对,待凤景澜消气了就好了,可看他越来黑的眸子,越来越火大的脸,遥楚的心轻轻的提起,重重的落下。
凤景澜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刚刚替楚流云求情的话而火,而是嫌弃她已经被楚流云侮辱了,想到自己被楚流云咬过的唇瓣,啃噬过的脖颈和摸过的腰,自己也是一阵恶心。
“嫌弃的话,可以不用碰我。”
凤景澜似乎没有想到遥楚会这样说,他蹂躏她唇瓣的手顿了顿,注意到遥楚红肿的唇瓣上伤口再次溢出鲜血,涌上了一股自责,他想伸手过去,却被遥楚无情的拨开。
“你可以走了。”
凤景澜张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作何解释。
遥楚擦了一下嘴巴,从床上坐起来,推开凤景澜就往外面走,凤景澜伸手拉住遥楚,却被遥楚狠狠的甩开,衣袖也被甩起来了,露出她已经肿成紫色的手腕。
凤景澜拉过遥楚的手,又生怕碰到她的手腕,只能握住她的小臂。
遥楚收回手,防备的看着凤景澜:“别碰我!”
凤景澜不说话,遥楚的怒火更加旺盛,心中的酸楚也越来越强,他的责备让她筑起一道墙,锁住了怯弱的同时,也锁住了理智和委屈。
凤景澜并不知道遥楚是误会了他,他一心自责,明知道楚流云对她有不轨的心思,他依旧让他们同处,自责的同时他又觉得愤怒,他凤景澜的女人怎能让楚流云染指,生怕自己的愤怒伤害到遥楚,他选择不说话。
可是男人的想法总是跟女人不一样,遥楚要的不是冷静,也不是自责,伤害已经铸成,也不在乎被提起,她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的安全感,只能在这个男人身上索取的安全感,他还在,她还好!
遥楚陷入自我封闭,凤景澜跟他说了一句话,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凤景澜已经不在了,这让她以为这是错觉。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遥楚心也空了起来,但是容不得自己悲春伤秋,青儿在照顾蓝儿,蓝儿中了毒,陈鑫去抓药了,这座宫殿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
遥楚给自己找了换洗的衣服,然后独自提了桶木桶去打水,水井不远,就在偏房外面,遥楚提着桶站在井边,这口井边长满了青苔,应该是荒废已久,遥楚把栓了绳子的桶扔下去,却没有听到水声,她扔下去一块石头,判断出大概的绳子长度,便想着转身再去屋里面找绳子,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桶和绳子一块掉井里了。
站在水井旁边,遥楚觉得有点可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条狗和一个男人吗?何必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左岩负责行宫的安全,半柱香之前他接到消息,说楚流云屏退了遥楚这周围的禁军,他觉得事情不对便寻过来,在外面看到了楚流云晕倒在草丛中,嘴上还有血,衣衫也有些凌乱,他直觉要出事,便自己走了进来,刚进来就看到遥楚独自站在井边。
楚流云的武功他最是清楚不过,而能把他打晕的人非遥楚莫属,遥楚自然不会占楚流云的便宜,那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楚流云屏退了所有人想对遥楚图谋不轨,结果被剧烈挣扎的遥楚打晕了。
难道遥楚的武功暴露了,或者楚流云得逞了,两种猜测都让左岩变了脸,甚至手脚都有些颤抖,现在看到遥楚站在井边,他觉得可能两种情况都发生了。
遥楚正在想怎么把桶给吊起来,突然身后扑过来一道气息,遥楚回头就看到左岩向她扑过来,遥楚知道左岩不会伤害她,便也没有躲避,以为左岩发现了什么危险。
左岩将遥楚扑倒在一边,两个人抱成团在地上滚了几圈,遥楚被左岩护在怀中,倒是没有感觉到多痛,倒是左岩被井边的石头撞的头晕眼花。
遥楚的衣服狼狈且凌乱,发髻也凌乱,唇瓣肿胀的仿佛要滴血,脖子上一大片鲜红的印记,后脑勺还有血迹,这一切无非都印证了左岩的想法。
左岩的心狠狠的震了,没想到楚流云居然是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亏的他还是楚国声名远播的战神,当初遥楚在外,他就跟波娜娜做出了逾矩之事,最后居然还背弃信义,抛弃遥楚,如今却又对遥楚做出这种事情来,左岩开始有点理解遥楚为何对楚御风恨之入骨了,一定是楚御风也做过天理难容的事情。
“遥楚,你……你还好吧。”
“左统领怎么会来这里?”
左岩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遥楚狼狈的脸,便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末将在外面发现了沐王晕倒,便进来看看。”
遥楚闻言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左岩心下害怕遥楚再寻短见,便慌忙道:“遥楚,有些事左大哥本不该讲,但是今日左大哥斗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发生的,但是既然发生了,你也千万不要想不开,一切都会过去的。”
遥楚轻抬眼睑看了一眼左岩,很快就明白了他是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被楚流云欺负了,所以想要轻生,虽然左岩并没有完全误会,可是却也猜对了一半。
“有些事情没有做成之前,我东方遥楚是不会浪费这条命的。”
左岩猜到遥楚说的事情肯定是刺杀楚御风,他刚想出口反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尤其还是一个未婚的女子,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嫁人根本不可能,而且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有点勇气的哪个不是白绫一条寻了短见,懦弱一点的也是找个山庙古刹,断了头发做姑子。
不论哪个结果都不是左岩想看到的,或许仇恨对她来说应该是活下去的支撑。
无暇理会左岩的想法,遥楚又道:“我想沐浴,可是桶和绳子都掉下去了,我刚刚只是在想如何把他们捞上来。”
左岩心中微微讶异,原来是自己误会,不过遥楚不是寻短见,他便放心了,刚想道歉,却被遥楚打断了。
“左大哥能不能想办法把桶弄上来,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左岩把桶弄上来,又给遥楚放满了水,把一个瓷瓶交给遥楚:“刚刚看到你后脑勺好像受伤了,这是伤药,一会你可以抹上一点,两三天就能好。”
“多谢。”
左岩连连摆手:“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派人来找我。”
遥楚露出一个漠然的笑意:“左大哥不是说好了两不相欠吗?难道左大哥想让我欠你的人情,然后阻止我做某些事情。”
左岩脸色一红,急急忙忙的摆手想要解释,但是嘴巴不是很伶俐:“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遥楚笑了一下,也吐出了一口浊气:“左大哥,我跟你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今日之事,还望左大哥保密。”
“一定!”
左岩离去,遥楚的笑容刹那消失不见,目光灼灼的望着远方。
褪下衣衫,遥楚拔下了头上的所有簪子,头发倾泻而下,披在她的肩膀上,遥楚虽然瘦,可是身材很好,尤其是腿,她的腿很长,基本上胸部以下全是腿,又细又长。
可是手臂上,肩膀上和腿上的瘀伤生生破坏了这分美感,她踏进浴桶,任由这冰凉的井水逐渐吞没她的身体,虽然现在天气很热,可是行宫在山中,此刻早已过了子时,井水冰凉刺骨。
后脑勺传来刺骨的疼痛,遥楚却不管不顾将自己整个埋进了水中,水变成了淡红色。
遥楚掬起一捧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清洗了好一阵,遥楚还是觉得不够,总感觉身上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错觉,只想好好的把头埋进水里。
凤景澜在左岩进来的时候就到了,他也看到了站在井边的遥楚,他的吃惊,恐惧当时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看到左岩冲出去,他才忍住没有冲过去。
凤景澜好一会没有听到水声,也没有听到她起来的声音,感觉到不对劲,不会是睡着了吧,山里的温度不高,而且还是井里的冷水,凤景澜顾不得许多,推门进去,一眼望过去却没有看到浴桶里面有人,他连忙在房中搜寻了一阵,也没有发现踪迹,他不由得慌了起来。
他走到浴桶旁边,果然看到水面浮起一把头发,人却沉在水底,凤景澜想也没想就伸手抓到滑腻的肌肤,他一把就把人提起来,水花四溅,也湿透了凤景澜的衣衫。
早在凤景澜到的时候遥楚就知道了,可是既然他已经走了,何必还要回来,遥楚也就没管,该沐浴就沐浴,听到推门声,遥楚自然也不想让凤景澜知道自己现在在沐浴,不然多尴尬,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凤景澜会直接到浴桶里面来抓人。
四目相对,时间好像就在这一刻停止了,遥楚环着胸跟凤景澜对立而站,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
凤景澜早就知道遥楚有一副让所有男人垂涎欲滴的身体,爱不释手的皮肤,现在真的一览无余,凤景澜有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他赶紧伸手从一旁拿来浴巾,将遥楚包裹起来:“山里夜里冷,别受凉了。”
遥楚原本一副想死的尴尬在听了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莫名的就平静下来了,凤景澜目光平静的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擦干,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可能会觉得凤景澜是个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可是对于一个喜欢这男人的女人来说,你的身体甚至都不能让你喜欢的男人产生一丁点波澜,这无疑是莫大的侮辱和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