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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阮尚书和大理寺卿刘大人均跪在地上请罪,可无论阮尚书和刘大人如何说都平息不了楚御风的怒气。
东方浩这次办差回来,立了功,但还是受了东方睿的影响,楚御风力排众议让他进宫当差,也算是给东方浩一个恩惠,让他忠心为自己办事。
没想到这不刚上任两天,以家中太爷病重请假,没想到是请假回去做这等龌蹉之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可眼前东方浩畏罪潜逃,他就把火发泄到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两个人身上。
瑞王拱手站出来:“皇上息怒,这件事情虽然阮尚书和刘大人有失察之责,但是罪魁祸首元凶乃是东方睿父子,他们泯灭人性,居然能绑了自己的媳妇和孙子,让儿子顶罪,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简直超出了想象。”
阮尚书和刘大人特别赞同瑞王的话,可是他们却不敢替自己辩解,这件事一波三折,谁知道都是一家子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这可都是亲生的啊。
不过看到瑞王递来了台阶,楚御风便就坡下驴。
“虽然有瑞王替你们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你们长不了记性,来人呐。”
乌蒙带着两名禁军神情恭敬的走进来:“皇上。”
“把他们给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闻言,阮尚书松了一口气,刘大人的脸却白了,阮尚书如今也就四十左右,身子骨不错,可刘大人都五十出头了,这板子下去,还不得去了半条命啊。
可是二人也都不敢求情,早上刚把结案的折子递上来,这又杀出了程咬金,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了,要不是看着他们这么多年的追随和忠心,脑袋都不知道掉多少次了。
黄公公来报,沐王求见,大殿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阮尚书和刘大人做小伏低,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楚流云走进的脚步声。
楚流云满心思绪在踏进御书房的时候都瞬间收敛了起来,目不斜视,神情严谨,几步走到桌案前,恭敬的给龙椅上的楚御风行礼:“臣弟参加皇上。”
行礼之后,楚流云又躬身给瑞王行礼:“皇叔。”
瑞王对楚流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楚御风见到楚流云,神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楚流云点点头:“来的路上,臣弟已经听左统领说了。”
楚御风问道楚流云:“你有什么看法?”
楚流云迟疑了片刻道:“臣弟以为此事尚有疑点。”
“有何疑点?”
“臣弟今日找了一用毒高手,他证实此毒是在发作前四日下的毒,与东方木进入大牢的时间吻合,此事阮尚书和刘大人都在场。”
楚御风看了奏折自然知道这下毒之事,可阮尚书和刘大人依旧讨巧卖乖的向楚御风点头。
瑞王知道楚御风没有那么轻易认栽,他不在乎东方睿的生死,可东方浩是他好不容易才放到楚御风身边的棋子,一旦这件事情坐实了,那他可就白费功夫了。
“就算下毒时间对得上,也不见得就是东方木下的毒,这件事本王已经向遥楚求证过了,遥楚说东方木当时进大牢是为了看望她,倒是跟东方木后来的供词一致,臣猜测这毒应该是东方睿自己下的,为了杀人灭口。”
楚流云沉了眉目:“东方睿认罪了吗?”
楚御风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不过朕这里还有一分东方浩的舅舅的供词。”
楚流云的心底微微颤动:“东方浩的舅舅?”
楚御风点头:“不错,你看看吧,他不仅交代了东方金文和东方睿如何谋划炸掉博雅院陷害遥楚,谋夺将军府,还有东方浩如何绑了东方木妻儿要挟东方木顶罪的供词,供词里面还提到一个神秘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给东方金文提供了毒药,太医才诊断出假中风的征兆,还给遥楚准备了让人疯傻的药。”
楚流云的呼吸突然一变:“那他有没有说这个女人的身份?”
或许是太过急切了些,楚御风和瑞王都感觉到了楚流云一刹那的紧张。
“臣弟是担心这个女人对东方睿杀人灭口。”
楚御风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多看了楚流云几眼。
瑞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沐王说的有道理。”
楚御风盯着楚流云看了一会,觉得他并没有异常,可能是最近自己太累了,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产生怀疑。
“沐王接旨!朕派你即刻出发,捉拿东方浩归案,死活不论。”
“臣接旨!”
楚流云接下这道旨意,东方浩和东方睿的命肯定就保不住了,瑞王也就不再多待,但是阮尚书和刘大人的事情还没有完,愣是被打了板子才放人,不过左岩是好人,派了两个禁军把他们送到了宫门口。
遥楚站在瑞王的书房里,听到东方睿被判了斩立决,面色没有一丝波澜。
瑞王以前就爱跟儿子对着干,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奴的前兆,不过这个女儿却不太买瑞王的账,稍不注意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我说闺女,父王这次给你报了仇,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遥楚白了他一眼,无语道:“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开心。”
“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难道你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遥楚睁着她那迷蒙的眼睛:“既然是应得的惩罚,为什么还要拍手称快?”
瑞王被自己噎了回去,一点也不可爱。
“宫里如何了?”
知道遥楚问的是什么事情,瑞王也收起了那副想要逗闺女玩的心态。
“放心吧,苏妃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冷宫的大门了,只需要再来一步就成。”
转身,瑞王又从自己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的书籍,然后从书中拿出一封密信。
“这是逸轩传回来的消息。”
楚逸轩在中元节之后便又回到了楚流云的军营中,听说他刚去的时候差点把军营搅的人仰马翻,被楚流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如今倒是老实了不少。
四国鼎立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六十多年,表面上祥和稳定,实际上矛盾重重。尤其西凉国内,三股势力作乱,南晋国,皇帝年迈,太子体弱,争斗不休,西疆境内,亲王不敢屈居人下,相比之下,楚国没有内乱,也没有外敌,楚氏兄弟野心蠢蠢欲动。
想要知道他们有什么动作,就要监视着军营的动静,楚逸轩因着一时之气把楚逸轩弄到军营想要好生教训,殊不知是帮了遥楚的大忙,否则想要往楚流云的军营中安插人手可不容易。
遥楚这眼前的信,把纸张连连翻转了几次,也没有看到一个字。
“什么意思?”遥楚挑着眉头道。
瑞王自己也摇摇头:“自从逸轩进了军营,基本上跟府里就断了联系,就这信还是他在晚宴上趁机给我的。”
遥楚又看了几遍,这画只有寥寥的几笔,看得出来他画的很匆忙,遥楚把纸张放到自己的鼻下,闻着上面的味道。
“这是血。”
瑞王一听,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血?莫不是他出事了。”
“父王别着急,这纸张应该是最次等的,而且还有不少汗渍,应该来自军营,大哥应该是提前准备好了这封信,如果真有危险,他肯定在宫宴的时候就求救了。”
瑞王觉得有道理,渐渐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不是求救,那又是什么意思?这画的什么东西?”
遥楚横看竖看都觉得怪异,有点四不像的意思,遥楚一时也没有头绪,可当她准备把信纸折叠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
遥楚仔细观察了这张信纸,发现上面有许多对折线,遥楚把信纸平铺在桌上,然后按照细细的折痕开始折叠。
很快一张信纸就被遥楚叠成了纸鹤,而在纸鹤的翅膀上分别画着馒头。
瑞王拿着手中的纸鹤哭笑不得:“馒头?”
遥楚的思绪翻飞,她的手指在桌上高高低低的敲击,发出当当的声音。
突然她双目迸射出明丽的光亮:“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瑞王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遥楚就已经趁着黑夜翻身离开了瑞王府,马不停蹄的赶往天下第一楼的据点。
遥楚的势力在楚京刚有气色,对于馒头这种事情查起来就比较费时间,而且依照楚逸轩用血来绘画,说明情况非常的紧急。
遥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去找过岚景,而且之前的据点也被楚流云给毁了,遥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岚景。
不过最近红萧给君七联系频繁,遥楚便直接进了梧桐小院。
红萧非常警惕,遥楚刚刚走进房间她的血红色萧就已经到了遥楚的眼前。
“红萧,是我。”
只听的一阵破空的声音,红萧已经收回了兵器。
“少主,您怎么来了?”
“马上带我去找君七。”
红萧取下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就跟遥楚飞出了梧桐小院,然后走到后院,翻身跳了过去。
梧桐小院的后院是一片竹林,竹林的另外一侧是一户人家的院落,两个人刚刚落地就惊出了院中的两个暗哨。
遥楚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岚景居然把天下第一楼的据点安在了梧桐小院后面。
暗哨见到红萧,瞬间收起了戒备和武器:“红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找君七。”
红萧刚刚说完,就听得门吱嘎一声轻响,君七走了出来。
暗哨呵呵一笑对君七道:“你还真是好耳力,红姑娘刚说找你,你就出来了。”
暗哨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趁着君七还没发怒,两个人纵身一跳,就隐藏在了黑夜中。
君七开门是因为他正有事要出门,没想到脚刚踏出来就遇到了红萧,而且红萧的身后还跟着遥楚。
君七跟红萧打招呼,红萧别过脸不去看他,居然还带着一点别扭的情绪,不过遥楚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理会两人之间的情绪问题。
“公主,您怎么来了?”
“来我去见岚景。”
君七扬着笑意,遗憾道:“楼主现在不在,他有事出去了,属下这就派人叫他回来,您先到房间等等。”
未来夫人终于来找楼主了,君七兴奋就差跳起来,正要去找岚景就被遥楚叫住了。
“既然他有事,就不必叫他了,找你也是一样。”
看遥楚神情严肃,君七便把两人请到了正堂。“咱们到里面说吧,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想知道楚流云的军队是在哪些粮行采买的。”
“这个简单,您稍等一下,属下马上让人去查。”
君七退了出去,立马招手叫来了天下第一楼的人,一人去通知岚景,一人立马带人去查遥楚需要的消息。
这几日红萧彻夜不眠就守着东方木的妻儿,于是遥楚让红萧先回去休息,她自己在这里等着。
等着等着,遥楚自己也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的头枕在岚景的手臂上。
“你怎么回来了?”
岚景宠溺的捏了捏遥楚的鼻尖,调侃道:“我一听说你来寻我,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想着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倒是给我一个惊吓,要不是我手快,你就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遥楚在岚景的怀中扭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转移话题:“不是不让君七通知你吗?”
岚景嘿嘿一笑道:“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那我要的消息呢?”
“放心,消息跑不了,楚流云从西疆回来只带了四万人马,分成了四队分别安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楚逸轩所在的是在城南,那里驻守了八千人马,查到了给他们负责粮食的粮行有三家,他们的采买确实是跟八千人马相符合,不过这两日粮行的仓库出库记录却有问题,两相对照之下,差不多少了五百人左右的粮食。”
没想到自己睡下了,岚景不仅查到了消息,还把情报都分析了出来,遥楚坐起身来,把楚逸轩送出来的信告诉了岚景。
“看来楚逸轩是想告诉我们,这五百人并不在军中。”
岚景点点头,赞同遥楚的看法:“根据这些账册,这五百人应该消失了十来天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私调军队是死罪,如果楚流云还想做个安分守己的亲王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引起楚御风的怀疑,既然他这么做的,那肯定是想要有所行动,不过想要凭借五百人就想攻陷皇城不可能,一定是有另外的阴谋。
“我已经让君七好生查找这些人的下落,有消息就通知你。”
岚景刚刚说完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幻影的催促声音,原来岚景手上有要事去办,刚出发一个时辰就接到了君七的消息,他又抛下了人马赶了回来。
岚景在遥楚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
“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
原本上次东方睿是被判处了秋后问斩,这次可只有三日的活命时间,东方浩被通缉,东方府的上空笼罩着遮天蔽日的乌云,当推平作证的消息传回东方府的时候,东方金文怒从心来,想要找这畜生算账,奈何桂平早已经消失无踪。
蓝儿将从陈雷那里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遥楚听,愣是把东方府的凄惨描绘的活灵活现,好像真的她亲眼所见一般。
东方浩是东方府唯一的希望,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折了,东方府如今肯定是雪上加霜,现在东方睿和东方浩求生无门,东方金文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好像被放在油锅里面煎炸一般。
蓝儿越说越兴奋,根本就没有注意遥楚是不是有在听自己说话,青儿见遥楚目光朦胧的望着窗外,用手肘捅了捅蓝儿,蓝儿霎时住了嘴。
门外,蔡嬷嬷抱着一摞账册走进来,青儿和蓝儿赶紧上前搭把手,把账册放在了遥楚面前。
“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账册,老奴已经清点好了。”
遥楚收回视线道:“嬷嬷请坐吧。”
蔡嬷嬷恭敬的答谢了遥楚之后,在遥楚的对面坐下:“有问题的部分老奴已经都标注了。”
遥楚随意的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账册,连连翻看了几页,看到蔡嬷嬷用朱砂笔勾勒出来的部分,拧起了眉头。
蔡嬷嬷知道遥楚已经看出来了问题的所在,便出声道:“这是管事们呈上来的账册,博雅院爆炸之前,所有庄子,铺子里的现银都被洗劫一空。”
瑞王妃之前帮她查账,查的也只是遥楚名下的东方元博给她置办的嫁妆,而庄子,铺面这些东西每个月只出账册,不到年底结算的时候是不会发现异常的。
看来东方金文这只老狐狸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转移了财产。
蔡嬷嬷又道:“庄子,铺面没有留下一点周转的现银,而且快要秋收了,许多店铺都需要银子进货,布行,成衣铺这一类的店铺。跟将军府合作的都是些交情颇深的老主顾,年初的时候进货都是赊账,到八月底的时候一并结算,可是现在……”
感情自己现在夺回了将军府,不仅没拿到银子,反而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遥楚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将军府库房里面的东西是瑞王妃亲点的,先把库房里面的银子拿出来应急吧。”
蔡嬷嬷得了令,把账本留下让遥楚过目,自己去开库房拿银子,自从遥楚把府里的产业都交给了蔡嬷嬷管理之后,库房的钥匙也一并交给了蔡嬷嬷。
青儿望着蔡嬷嬷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蓝儿一脸心疼的样子,好像是她自己的钱被偷走了似得,接着发泄了几句,见青儿没有理会她,蓝儿走过去,发现青儿的目光焕然。
“青儿,你想什么呢?”
青儿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见自己的眼前一只手不停的晃动,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蓝儿又凑近了,好奇的问道:“青儿,你怎么走神的这么厉害,思春了呀。”
青儿翻了白眼瞪着蓝儿:“别胡说,我只是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蓝儿收回自己的手,盯着青儿不放:“什么事?”
青儿看着遥楚道:“前天夜里,我从外面翻墙进来,路过青藤苑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当时隔得太远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刚刚看到蔡嬷嬷,我觉得很熟悉。”
蓝儿收回了想要打趣青儿的想法:“你是说你看到蔡嬷嬷在半夜去了青藤苑?”
青藤苑原本是大伯东方炎的院子,后来被东方睿和桂枝强行霸占了,不过自从东方睿和桂枝搬出去之后,遥楚让人清理了所有东方睿和桂枝的东西扔了出去,把门锁上了。
蓝儿拧着眉头猜测道:“这蔡嬷嬷不会是东方睿的人吧。”
遥楚和青儿都没有给蓝儿回应,蓝儿又继续沉思。
蔡嬷嬷是陈叔送过来的,送过来之前肯定是经过仔细探查的,所以应该不会跟东方睿扯上什么关系,而且青藤苑没有人住,就连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蔡嬷嬷去那里肯定不会是为了偷东西。
“这件事青儿留意一下,顺便派人去千山暮雪打探一下蔡嬷嬷的身份背景。”
遥楚之后就把楚京城闹得人仰马翻,所以自己这将军府肯定有不少眼线,就算蔡嬷嬷是千山暮雪来的人,她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青儿这边刚刚出去,两个呼吸的时间她又转身进来了。
“小姐,文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好,我马上就去。”
今日是文国公老夫人的寿诞,肖珂给将军府下了请帖,请遥楚前去赴宴。
自从中元节宫宴之后,肖珂给遥楚下了两回帖子,遥楚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可这次是国公夫人大寿,她不能不去。
文国公府是武将出生,肖珂的曾曾祖父是开国功臣,深得太祖皇帝的信任,封了了国公,并允许爵位是世袭,五十年前,文国公肖家的荣宠无人能敌。
许是祖辈杀孽太深的缘故,肖珂的祖父没有活过二十岁便暴毙身亡了,当时肖家一脉差点断了香火,肖珂的祖母跟祖父感情颇深,就想着殉情,可没有想到肖珂的祖母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十个月之后生下了肖珂的父亲肖延年,不过因为怀着肖延年的时候,祖母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也影响了腹中的肖延年,肖延年一出手便体弱多病,虽然继承了文国公府,但是却无力从军,直到肖珂这一代才好一些。
外界传言就是肖老祖宗杀孽太多,才会有后来的报应,不过遥楚却觉得是老天在帮着肖家,否则文国公府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镇国将军府。
肖珂非常的细心,不仅给遥楚准备了豪华舒适的马车,还在马车里面放了一大盆的冰块。
最近天气依旧没有一点要转凉或者下雨的征兆,反而是持续的高温,所以马车里面闷热异常,有了这冰块,马车里面就舒适多了。
青儿去盯着蔡嬷嬷了,跟着遥楚去文国公府的就是蓝儿和陈鑫。
遥楚在外人眼中只是个会花拳绣腿的女人,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陈鑫去做,蓝儿太活泼,陈鑫太腼腆,两个极端凑到一块,遥楚一路上都不寂寞。
遥楚下了马车,蓝儿递上了请柬,遥楚和蓝儿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正在陪着肖老夫人的肖珂听说遥楚到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站起来就要往外面去。
“祖母,公主到了,孙儿去迎接一下。”
肖老夫人还未开口,便听的一阵疑惑的声音:“公主?哪个公主?”
坐在肖老夫人下手的肖夫人,也就是肖珂的亲娘轻声一笑,眸中得意道:“这楚国可就一个公主,妹妹怎生不知道?”
苏姨娘恍然想了起来,不过看不得肖夫人的得意,苏姨娘酸酸的呛声:“这个公主,妹妹自然是听说过的,听说她可本事了,不仅把爷爷一家人赶了出去,把自己的叔叔送进了刑部大牢。”
肖夫人闻言,面色一变:“苏姨娘,我劝你还是把刚才的话自己吞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苏姨娘以为拿住了肖夫人,眼中更是得意:“哼,这话又不是我传出来的,她要是真清白,还怕被人说吗?”
肖夫人眼中一阵冰凉:“你这是自找死路,她可是公主,是你一个妾能议论的吗?”
苏姨娘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是个妾,明明自己先进门,也是自己先生下了长子肖然,长女肖冰,可自己依旧只是个妾。
想到这些,苏姨娘恨得牙根痒痒:“什么公主,不过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未婚先休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肖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杯一晃,里面的茶水飞溅:“拨弄是非,议论公主可不是小罪,难道你想陷国公府不忠吗?来人,掌嘴!”
肖夫人身后的妈妈也是个伶俐的,三两步走过来,扬起巴掌就扇在苏姨娘的脸上。
苏姨娘没有想到当着老妇人的面,肖夫人也敢打自己,吃惊之后便是一肚子的怒火,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个疯子似得扑向肖夫人。
“你这个践人……”
“够了!”肖老夫人一声训斥让苏姨娘回过神来,忙委屈的跪在老妇人跟前哭诉。
“老夫人,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她居然在您的寿宴上当着您的面行凶。”
国公夫人的位置原本是留给肖老夫人自家侄女的,可是没想到被肖夫人抢了过去,对这个自己不中意的媳妇,肖老夫人心中不喜,加上她为人强势,不懂敷衍和巴结,老夫人的心更加偏向苏姨娘。
如今肖夫人当着她的面打了苏姨娘,她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手中的拐杖接连敲打这地板:“罗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夫人?”
就凭肖夫人敢当着肖老夫人的面打了苏姨娘就知道她不是没脑子的女人,当即缓和了情绪对肖老夫人道:“老夫人,不是媳妇要给您难堪,而是这苏姨娘不打不行啊,这会咱们一家人还好,要是一会她出去胡说八道,可是灭族之罪啊。”
肖老夫人当年亲身经历过肖家差点断了香火的困境,文国公府差点毁于一旦的艰难之后,她对文国公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会听肖夫人这样说,她不禁也打起了突突。
苏姨娘以为这次肖夫人还是用以前的老伎俩对付自己,便不依不饶的吼叫起来:“老夫人,她是在危言耸听,今日这样的场面她都敢对妾身动手,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肖夫人被挑拨两句又想发火,肖夫人突然给老妇人跪下了:“老妇人,媳妇自然是敬重您的,可今日之事媳妇虽然行事冲动,但却是为了国公府着想,遥楚公主的案子是皇上亲批,三司会审的,苏姨娘议论公主殿下,那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打皇上的脸!天下有谁敢这么做?肖老夫人吓得浑身一阵冷汗,如刀子般的寒光射向苏姨娘。
肖夫人又道:“中元节,太妃可对公主非常宠爱,不仅要亲自给公主说媒,而且还说天下男儿任她挑选,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啊,而且现在她不仅有公主身份,还是瑞王府的干女儿,算起来可是皇上的妹妹,苏姨娘她怎么敢!”
肖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公主殿下现在可是香饽饽,如家,刘家等可都卯足了劲,娶到她肖家谁还敢轻视,如今肖珂好不容易得了公主的好印象,要是苏姨娘因此毁了肖家,媳妇定要跟她同归于尽。”
肖夫人一席话挑明了遥楚的身份和作用,同时还跟肖家的利益牵扯到了一起,肖老夫人握紧拐杖的手不禁汗湿了,后背也一阵凉飕飕。
“苏姨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藐视公主,牵累国公府,你居心何在。”
苏姨娘不过是一个妾,平日里参加宴会都没有资格,更别说宫宴之类的了,所以对遥楚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就听丫鬟婆子私下谈论了遥楚的几句过时的闲话,这会听肖夫人这样说,她自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虚汗湿透了衣衫。
“老夫人饶命,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无论苏姨娘怎么磕头求饶,事关国公府的前程,老夫人的心都硬如铁石。
“把苏娘姨带下去,明日处置,让人好生看守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苏姨娘好不凄惨的被拉下去,对上肖夫人眼中的讥笑和冷漠,她气的浑身发抖,她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被肖夫人给算计了,那些污蔑遥楚的话都是肖夫人故意透露给自己的。
苏姨娘被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没有像以往那样撒气摔东西。
贴身嬷嬷给她倒了茶又拿了药箱:“姨娘好计策,虽然挨了一巴掌,可却摘了干系,外面出了天大的事也跟您没关系了。”
苏姨娘笑的恣意和阴毒:“罗氏想跟我斗,简直找死,去告诉大少爷,今日一定要成功,让她们母子永无翻身之日。”
肖珂也没有想到他带着遥楚过来会听到自己的母亲跟苏姨娘的这番争论,他尴尬的不知所措。
“公主殿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不论遥楚听到了什么,对于文国公府,一不是亲戚,二不是好友,所以她并不在乎肖夫人她们的想法。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
看遥楚落落大方,肖珂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慌忙的想要解释:“我并不是看上太妃对你的宠爱和瑞王府的关系。”
遥楚想说这不重要,可是看肖珂眼中的焦急和无奈,她便没有把话说出口。
“不是还要去给老妇人祝寿吗?我们进去吧。”
遥楚叉开话题,这让肖珂觉得遥楚不相信他,也是,任谁听了这番话,就算有点好印象也没有了,毕竟哪个女子愿意被当作利益和前程的垫脚石。
可是现在如果不解释清楚,肖珂生怕以后再也没有了可以解释的机会。
“公主,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过想要利用你往上爬,我肖珂堂堂七尺男儿,绝不是想要依靠女人的孬种。”
遥楚皱了眉头,心中算是肯定了肖珂对自己已经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肖珂虽然跟自己并无深交,但是人还不错,可是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她给不了肖珂任何的回应,遥楚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肖公子,我真的没有多想,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些都与我无关。”
遥楚这话说的很直白了,不管她们是不是抱着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关系往上爬的想法,她们都不会得逞,因为自己不会给她们任何的机会。
肖珂只担心遥楚是否会误会,听到遥楚这样说,他理解成了遥楚相信他,而且她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这恰恰是最难能可贵的。
遥楚如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被肖珂理解成了这个样子,估计只能抚额长叹了。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带着三个同样年纪的少女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
肖冰见到肖珂和一个女子站在门口,却不进去,不禁好奇的走过来:“二哥,原来是你,你干嘛不进去?”
肖珂回头,遥楚也同时回头,肖冰的视线落到遥楚的身上,生生的被遥楚的美貌给惊艳了,不过惊艳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肖冰掩唇轻笑,酸酸道:“刚刚表姐可围着府里找了你一圈,没想到二哥却是跟这位美女姐姐在一起,多辜负表姐的一片心意。”
肖冰说的表姐是站在她身后,身量稍微高一点的女子,一身杏黄色的长裙,身量高挑优雅,面容姣好,忽视她那双满含妒恨的眼睛,算是个大美人。
遥楚打量她,她也打量着遥楚,遥楚目光如水,她眼中藏刀。
宋晓月轻轻给肖珂福身行礼:“表哥。”
肖珂也看到了宋晓月对自己爱慕的眼神,生怕遥楚误会了,赶忙叉开话题:“祖母在里面等着呢,你们先进去。”
肖冰挽着宋晓月的手道:“二哥,就知道你没心没肺,有了美女姐姐,就不理我和表姐了。”
肖珂无奈,打断肖冰的话:“不要胡说,你们是我的妹妹,怎么会不理你们,天热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肖冰望着遥楚,见遥楚虽然有着惊人的美貌,可是却十分的陌生,肖冰作为文国公府几代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受尽了宠爱,平日里都是肖夫人带着她到处赴宴,基本上尊贵的千金小姐她都见过,却对遥楚没有印象,心中不由得低看了几分。
刚进去,肖冰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讨巧卖乖,又跟肖夫人亲热的打了招呼,苏姨娘没有正室的身份,又斗不过罗氏,她如果不讨好老夫人和罗氏,她这辈子恐怕没有出头之日。
宋晓月进去之后给老夫人行礼之后,坐在了老夫人的跟前,低眉顺目的讨着欢心。
肖冰见遥楚和肖珂进来,撅着嘴巴酸酸道:“刚刚在门口看到二哥和这位美女姐姐聊天,都不理会冰儿和表姐呢,亏得表姐找了他一大圈。”
如果是以往,肖冰这样告状,老夫人肯定会训斥肖珂,罗晓月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她看上的孙媳妇,可是刚刚听了肖夫人的话,她心中知道那人就是东方遥楚,能给文国公府带来利益的女人。
“你以为你二哥跟你们姐妹似得,整天闲得慌。”
被低声训斥了一顿,肖冰不悦的嘟着嘴:“祖母,就算二哥忙,也不能忽略表姐啊。”
老夫人见帘子别人掀了起来,赶忙捂住肖冰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说话,肖冰也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遥楚的视线落在了主位上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遥楚给老夫人拜寿,祝老妇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笑眯了眼:“公主殿下真是折煞老身了,公主殿下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老夫人客气了。”
肖夫人也站起身来,给遥楚行礼,遥楚慌忙扶着她。
“公主殿下请坐,快上茶。”
遥楚的身份是这里所有人中最高的,因此便坐在了老夫人的旁边,那个位置自从老太爷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