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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从茂密的树影中穿梭而过,三年多的时间恍然而过,此时的京城已经是夏天的尾巴,秋天的脚步伴随着那阵风而悄然的来临。
京城。
一个阔别了三年之久的地方,她们不是刻意去不记起来,只是因为太过忙碌而导致忘记,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到了异国他乡,重新开始生活,面对的自然是接踵而来的问题,她们自是不能向过去那样无忧无虑来,所以便是忘记了这个地方来。
机舱里响起了空姐好听甜美的声音来,落入的字眼却是那飞机已经降落。
随着那一阵强流而来,飞机缓缓地停了下来。
飞机上的人应该都是家庭和睦的人,因为姜小栀看到他们急切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在拥挤中站起身子,拿下自己的行李箱,她坐在那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那走道上明明拥挤的很,可是他们却还是向前挤,只因为他们归家的心情是急切的,不能等到那一个个走过。
她安静地坐着,手边是乐瑶和小星星,她看了乐瑶一眼,她的目光正好也在看着她,两人对视起来,姜小栀笑了下,唤她道,“瑶瑶!”
乐瑶抿了下嘴,抱紧怀里的小星星,身后的两个男人却是走了过来,站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
姜小栀看过去才发现刚才还拥挤的走道此刻已经没有人来了,放眼望去,这偌大的机舱也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来。
“小栀,走吧!”姜海城的声音响起,他知道她现在心里肯定很复杂,可是再复杂也是要去做的。
众人都没有说话,小星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伸手搂住乐瑶的脖子,无形中给她力量。
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又慢慢地松开来,接着便是有人站起来,之后就是响起了脚步声,朝着那机舱门而去。
很奇怪的是,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多,回来的时候行李却不是很多,简单的两个箱子还是被托运了,现在下飞机就是两手空。
“再见!”坐过来的是西班牙那面的飞机,用着蹩脚的中文在跟他们告别。
走过了安检,穿过长长的走道,到了机场的大厅,两个男人去拿行李箱,乐瑶抱着小星星,而姜小栀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手里紧紧捏着护照的一角,嘴角扯起无助的笑意,三年的时候,走了又回来,走的时候两手空空,现在回来依然,她好似没有变化一样。
“怎么办,我们就要分开了!”姜小栀忽然落下泪来,哭成个孩子模样。
看见她的眼泪,乐瑶心里也难过的很,将小星星放下,伸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姜小栀虽然个子比乐瑶高上许多,但她是个极爱撒娇的孩子,所以基本上都是乐瑶搂着她,抱着她,就像现在这样,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搂着乐瑶的腰,不愿意撒手。
姜海城看着这一幕,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既然回来了,她们就应该回到各自的生活中。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等处理好南城的事情,我就会带瑶瑶回到京城的,你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商祺修走过来,温润的声音响起。
两个女人松开来,面上都是晶莹的泪珠。
“你要是对不起她,我揍死你!”姜小栀亮起自己的小拳头,朝着商祺修举起。
“是!”他点头,接下她的战书。
“你也是,要好好对小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乐瑶看着姜海城,虽然知道他对小栀的心,但是毕竟还有姜家的长辈在那。
“是!”姜海城也点头来,伸手就想把姜小栀拉过来。
姜小栀努着身子,从他身边飘过,拧着小鼻子,瞠目道,“我的事情跟他无关!”
在机场告别起来,姜海城和姜小栀坐上了前来接机的汽车里,而商祺修和乐瑶站在机场,等待那转机的时间来。
挥别着泪水,两个朝夕相处的女人就此分手来。
“干妈!”小星星忽然跑起来,朝着姜小栀的背影而去。
“小星星,呜呜呜呜——”
最舍不得的就是小星星,这会看见他短小的腿跑过来,姜小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来看你的!”小星星软软的手落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
“嗯,嗯,一定,一定要来看我,小星星......”每一天都在一起,她早已把小星星当做自己的孩子在养,现在分开来,像是生生地挖下心口的肉,疼的心脏都麻木了。
跟小星星告别后,一脸泪水的姜小栀坐进了车后座,整个人都埋在悲伤里,脑袋低垂着,眼泪一直没有断过。
姜海城陪在她的身边,心口一阵阵地疼,手掌伸出又缩回,最后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他知道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总裁,老宅到了!”车子停下,司机下车,恭敬地站在车边。
那一声老宅到了像是炸弹一样落下,激起了万层浪,残骸伴随而来,姜小栀缓缓地打开面前的遮阳板,在透明的玻璃里看着那傲然耸立的建筑物。
姜家的老宅纵然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沧桑,可是墙面在涂上崭新的油漆之后还是一个新房子,那堪比于外国王室的家园,经久不衰的在这存在着。
眼睛里涌起一团雾气,随之泪水包围着瞳孔,再也看不清面前的事物开,手指紧张地落在身侧,却又无处可放。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那些曾经的一切以为忘记的一下子又全部涌出来,微微地疼。
不知道是怎么下车的,但却一直站在车下,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脚步没有朝前迈一步,在泪眼里看着面前的老宅。
没想到机场到这里的距离是那么短,她甚至还没有想好要先开口说什么话,就这样到了,她站在这里,手足无措,只想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进去吧,爷爷,爸爸,妈妈都在里里面等你!”那是姜海城站在她的身边来,低哑暗沉的嗓音响起来。
“我不要!”她忽然摇头来,她当年就那样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们肯定伤心死了。
“小栀,这里是你的家!”姜海城牵起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一片,二十度的温度下那身子也跟着抖起来,他知道并不是因为冷。
手指拉动起,手臂也随之被拉长来,姜小栀就这样被带着走起来。
“二少爷,这......”门被打开来,管家先一步走过来,在看到被姜海城拉着的姜小栀时,一双眼睛睁大的要掉下来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姜小栀只顾着哭,却是没有发现她竟不知不觉间进了姜家的大门,站在了玄关处的位置。
“嘘!”姜海城把手放在嘴唇上,快速的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管家得到指示,然后先一步离开来,便是朝着楼上而去。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涌入的气息只告诉来人一个信息,那就是清冷和寂寥,若不是被管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旁人会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姜小栀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手指紧紧地拉着裤缝,眼睛四下里张望着,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可是又怎么会以前,明明已经过去了三年。
忽然胆怯起来,她害怕面对他们,本来准备好的勇气现在荡然无存了,她只想自己是个千年老龟,撑起自己沉重的龟壳,把那张众人熟悉的脸躲起来。
姜海城一直陪在她的身后,一双眼睛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他的心比她还要难受,若不是没有三年前的事情,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来。
“小栀!”
楼上响起了巨大的甩门声,然后便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她抬眼望去,却是瞧见了那快速飞奔而来的人。
妈妈!
映入眼帘的第一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眼泪肆意的流出来,面对母亲她更是愧疚的,她却是没有尽过一天的孝道,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好好的照顾她。
“小栀,小栀回来了!”接着便是苍老的声音响起,她看见了那满头白发的爷爷,身侧的爸爸一边扶着他,目光一边焦急的寻找着。
“小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