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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潜藏在地上觅食的鸟儿把埋在雪地中的脑袋拔了出来，不安的震动让它们挥起翅膀四下飞逃。
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狼狈的从斜坡上滚了下来，一路雪雾飘洒，地上被划出了狰狞的痕迹，像是恶心的刀痕。
吉川明久用力按在地上，伸手抓住了身边的竹子，止住了翻滚的势态。
披头散发的我妻由夜跪伏在不远处的地方，藏在发丝下的眼睛带着一丝茫然地愤怒紧紧的盯着吉川明久。
“混蛋！混蛋！混蛋！”
耳边的愤恨声音让吉川明久捂住了眼睛，他的嘴唇上还在缓缓的渗出血迹。
在用力的咬了一口他后，我妻由夜可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拉着他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好在路上没有露出地面的石头什么的。
他爬起来打掉身上的碎雪，踉跄的走到我妻由夜的面前，伸出了手。
等待了一会儿后，尖锐的疼痛感由手掌传进了大脑中。
吉川明久抬起头，看着天空，静静的等待我妻由夜发泄心中的愤怒。
虽然是系统的逼迫，但他做出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再说什么。
“我要被你逼疯了...”
良久，我妻由夜松开了嘴巴，无力地说道。
“一开始没遇到你就好了，或许是我太天真了...”
“遇到我不好吗？”
吉川明久把她扶了起来。
我妻由夜摇了摇头，直直的看着脚下。
“本来以为能够在那间出租房里结束在那里产生的联系，但是...你就像个疯子一样，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戏弄我很好玩吗？”
她缓缓的问道。
我想干什么？
吉川明久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在大部分的行为是他自己想做的情况下，系统总会让他做出某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或许是我真的喜欢你呢？”
想了想，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真是太不幸了...”
我妻由夜挣脱开他的手，一步步的朝山下走去。
“我们之间是零的关系，也是无的可能，而且...你也不能背叛茜川咲。”
“...”
吉川明久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发，伸手抓起躺在一边的竹筐，跟了下去。
“你们是遇到野猪了吗？”
吉川夏奈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
他们身上此时都是乱糟糟的，就连竹筐都被压塌掉了一块。
我妻由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了进去，对着吉川真希放在玄关的那块浑浊的镜子挽好了头发。
在她身后的吉川明久刚刚准备也走进去的时候，被吉川夏奈抓住了衣袖。
“哥哥，你不会对由夜做了什么事情吧？”
“怎么可能！”
他当即反驳道。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来了，没事的...”
“从山坡上滚下来能叫没事吗？”
吉川夏奈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要是让我知道你对由夜做了什么的话，就杀了你哦。”
她笑着说道。
“现在先进去吃东西吧，下次遇到野猪就要保护好由夜哦。”
村子里的吃食十分简陋，但又总是有着独特的香气，所以茜川咲完全沉浸在了老人们的手艺里，就连帮忙做饭的时候，鼻子上蹭到的黑灰都没有抹掉，坐在那里颇有些滑稽。
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妻由夜一句话都没有说，高坂乃惠虽然是第一次和吉川明久的爷爷奶奶见面，却像有说不完的话，总是能知道怎么才能让老人开心，特别是在知道她还会乐器的时候，更是又夺得了爷爷奶奶的一致称赞。
“明久嘞。”
吉川利根看向了自己的孙子。
“东京那边怎么样嘞，和这边有什么不一样的，给我说说。”
“没这边好。”
吉川明久咽下一块冬笋，缓缓说道。
“但是很多人觉得那里更好。”
“所以是好还是不好嘞。”
“爷爷你觉得呢？”
两人相视一笑。
“这边好。”
“还用说吗？”
“别听他说胡话。”
奶奶敲了敲桌子。
“他就是一辈子不肯出去，没见过世面。”
“那下次要去那边玩吗？”
吉川夏奈问道。
后代们搬出去后，留在村里的老人就像和他们变成了两类人，虽然会不时想着回来看看，但却总感觉和他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东西。
“不去，你们多找时间回来就行。”
吉川利根摇了摇头。
“现在才刚刚冬天，再过两个月这边会更加的热闹。”
“要回来看看吗到时候？”
“来！”
吉川明久回答道。
“那成。”
片刻后，吃完了午饭，他们五个人站在了屋外，杂货铺老板的皮卡停在了身后，受爷爷所托，他们会被直接送到车站边。
“下次回来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一声。”
没有太过于伤感的氛围，吉川利根只是觉得没有好好招待客人，心里有些愧疚。
“好，照顾好身体哦。”
“嗯。”
就像是约定俗成的一样对话过后，吉川明久和吉川夏奈同爷爷奶奶挥了挥手，渐渐的，村子就被扔在了远方。
皮卡里坐不了那么多人，五个人只能挤在车后，虽然这样是违规的行为，但是乡下也没人管。
茜川咲抖抖索索的躲在吉川明久身后，寒风吹过，从脖子上灌进身体里，让人头皮发麻。
“好像一场梦。”
半个小时后，再次坐上了大巴的高坂乃惠轻轻的说道。
外面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玻璃上，让人感觉更加湿冷的同时，也模糊了天空。
她静静的把脑袋靠在上面，看着如画中世界的公路两侧，那些被风雨吹乱的芦苇。
“噩梦。”
淡淡的说完，我妻由夜闭上了眼睛。
大巴盘旋在山腰，亦如吉川明久的思绪，他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嘴里慢慢传来酸痛的感觉。
虽然这个不断冒出来的电话没有来电信息。
但他隐约的能猜到，这个电话是谁的。
一色良羽。
如此频繁的拨通，说明一向冷静的他也忍不住了，吉川明久的消失，让他感觉自己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