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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押解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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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昨夜大雪,通州城门外十里苍茫,一队骑兵踏雪疾驰而来,来人皆刑部装扮,领头之人小胡子,背负双刀,双眼深邃,手持令牌,通州守军不敢阻拦,只得放行,一路上畅通无阻。

    城主府,古梦涵正在书房中,练着一手簪花小楷,神色淡然。

    “城主!城主!。”一个亲信着急忙慌地奔到房前,直接道:“城主,一队刑部骑兵,持令牌闯进城来了,看似是奔城主府而来。”

    “奔我而来?为何?”古梦涵淡淡问道,手中的笔不曾停下。

    亲信迟疑了一下,道:“刚在守门兄弟那里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和一封信有关。”

    古梦涵手一抖,毛笔一颤,污了纸。

    “我知道了,你走吧。”

    亲信迟疑了一下,还是扭头走了。

    良久,房门打开了,脸色惨白的古梦涵走出房门,凄惨一笑,嘴唇更加发白,映着一院子的白雪,确有一种清冷美人之感。

    “殿下,你的计划,开始了吗…”

    刑部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城主府,古梦涵早已收拾好细软,等候在此。

    马背上的小胡子撇了一眼,压住心中的微微讶异,问道:“可是通州城主古梦涵?”

    女人微微一笑:“正是。”

    同行之人喝道:“当初你这妖妇裹着上官礼来造反,陛下怜惜你是女子,又念你是被胁迫,这才没对你动手,还能让你继续做着一城之主,你却不知好歹,竟敢…”

    “住嘴!!”

    小胡子眉头一皱,扭头喝道:“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妄言。”

    “是!”那人安静地待在马背上,不再说话。

    小胡子又看向古梦涵,伸手招了招,另一位刑部之人牵出一匹马。

    “古城主,想来我们为何找你你也应该明了了,那就请上马吧。”

    古梦涵轻轻一笑,道:“多谢费心。”

    随后翻身上马,一行人往京城奔去。

    兵部尚书府

    经过了几日的调养,钱奕雯也是恢复了差不多,出行无碍了,也不知道京都府尹大人的心为何如此之大,竟然一次都没来探望过,更别说把女儿接回家了。

    此刻她正站在廊里,看着院子里的积雪,思绪万千。

    “钱姐姐~”

    声音传来,是雨晴。

    钱奕雯扭过头,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雨晴,满眼笑意。经过几日的相处,两人也是迅速熟络起来,从小见惯了京中城府极深的钱奕雯,就极为喜欢雨晴这样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女孩。

    “雨晴!”钱奕雯笑着招了招手。

    雨晴一蹦一跳地走过来,钱奕雯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略带责备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下雪地上滑,好好走路,别跳。”

    “哦…”雨晴嘟嘟嘴,摸了摸额头。

    “疼吗?”钱奕雯小心问道。

    “不疼嘿嘿嘿…”

    钱奕雯笑着帮她抚了抚额头,两人并肩站在亭子里,笑声传得老远。

    大门打开,一个身影进了府,是李观南回来了,两人笑着向李观南招了招手,李观南边走边抖落身上的细雪,朝两人笑道:“起那么早,不多睡会儿?”

    雨晴率先说道:“我刚起来,钱姐姐起得更早。”

    钱奕雯微微笑:“前几天睡够了。”

    李观南点点头,朝雨晴问道:“韩夕城呢,起来了吗?”

    “嗯嗯,”雨晴点点头,道,“他起得更早,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嗯。”李观南应了一声,往后院里去了。

    看着李观南远去的身影,雨晴有些奇怪,道:“我怎么觉得观南哥哥有些着急?”

    钱奕雯看着远方的身影,微微出神,听到雨晴的话,愣了一下,才道:“可能是,朝中有事吧…”

    李观南行至房门前,抬手象征性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桌前的韩夕城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响动,抬头看到李观南,愣了一下,有些奇怪问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观南一言不发,将身上的大氅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随后坐了下来。

    “怎么了?”看李观南有些反常,韩夕城放下了手中的笔。

    李观南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你们在麓山书院里遇到的那个嫌犯吗?就是翻墙逃走的那个。”

    韩夕城点点头:“记得,当时他逃得迅速,我没能追上,你们抓住他了?”

    李观南摇了摇头:“要是抓住了好了,刑部在麓山山崖下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韩夕城瞳孔一缩,“被杀了?”

    李观南点点头:“和大理寺陈明的死状一模一样,一剑封喉,应该是同一个凶手。”

    韩夕城额有些惋惜:“我还以为能查出什么呢…”

    “确实是查出了一封信函,”李观南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才凑到桌前小声道,“据说是一封通州城主古梦涵已按要求将火药运进京城的信函,重点是另一方的联系人,是二皇子,允无梦。”

    “允无梦?!”韩夕城惊呼,随后赶忙用手捂住嘴。

    李观南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可他现在的反应。

    “刑部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暗中前往通州,押送古梦涵进京,再过几日,就能抵达。”

    韩夕城消化了一下内容,问道:“陛下,信吗?”

    “陛下现在应该是将信将疑吧,没有实际证据,仅凭一封信,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待古梦涵进京,一审便知。”

    韩夕城叹了口气,道:“若是真的,就变成了皇子企图夺权篡位了,这可是大事。”

    “是啊,”李观南靠在椅子上,“火药运进京城,可不仅仅是为了炸书院那么简单,别忘了每年开春前都会有一次祭祀活动…”

    在祭祀大典上动手?那时满朝文武官兵皆在,再加上火药…

    韩夕城倒吸一口凉气,久久没出声。

    御书房

    “陛下,刑部书信已至,约摸两三日光景就能到达京城。”金公公一跨进书房门,就直接开口。塌上的允临天嗯了一声,抿了一口茶,问道:“无梦那边这几日怎么说?”

    “并无异样。”

    允临天冷哼一声,放下茶杯。

    “他倒是沉得住气。”

    “呵呵,”金公公淡然一笑,“陛下,想来是二皇子自恃与此事无关,不愿理会。”

    允临天确实嘿嘿一笑:“这小子!”

    金公公也笑道:“陛下难不成真怀疑二皇子?”

    允临天瞥了他一眼,笑骂道:“老狐狸,既然早就猜到我怎么想的,何必又来追问?”

    金公公放声大笑起来。

    允临天缓慢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走出书房,金公公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当年无思刚出生,国内不安定,我常年忙于社稷,自问是冷落亏欠了他,因此自无梦出生我就寸步不离地伴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日日长大,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希望他长大,能够肩负起临国的重担,却又不希望他长大,参与那些恶心的尔虞我诈。”

    “可是他的成长着实太快。快到超出了我的想象,那年出事后,他心灰意冷,就住在那座塔上,一年到头也就除夕能见他一次,我知道他恨我,以至于后来无敌对他唯命是从我也从不过问。”

    “我只是希望三个孩子不要都恨我。”

    他走到院子中央,站定,道:“但你要说他造反,我是绝对不可能信的,谁造反他都不会造反!”

    允临天的眼中有了一丝凶光:“趁此机会,我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想来陷害吾儿!”

    “之子莫如父……”一旁的金公公微微笑。

    ……

    夜幕降临,本为了掩人耳目,古梦涵及刑部众人没有走官道,而是从山中穿过,谁知大雪封山,将道路堵死,一时间进退两难。

    小胡子思索片刻,道:“众人下马,就地歇息,明日赶早出发。”说罢大手一挥,“戒备。”

    “是!”刑部众人领命,纷纷跃下马背。

    小胡子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颗千年老树,树大根深,遮天蔽日,显然是最合适栖身之地。他将马拴在树下,其余人则将大树团团围住。

    几人默契地去寻找附近干柴。

    小胡子走到古梦涵身边,抱拳道:“古城主,今夜只得在此地歇息,在下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古梦涵捋了捋发尾,淡淡一笑:“言重了。”

    小胡子见状也没多说,转身去到一旁的马背上,拿了一件大氅,递给古梦涵,道:“这山间气温不必寻常,以往执行任务有不少兄弟稍有不慎就会冻死山中,因此出任务都会多备几件,这是多余的,若是古城主不嫌弃的话……”

    古梦涵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道:“那就多谢统领了。”

    这时候,捡柴的几人也回来了,小胡子前去帮忙,不一会儿,几个火堆便升了起来,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不少,一时间没那么瘆人了。

    几人又抱出几捆干草,随意铺开在地上,简易的容身之所便做好了。

    小胡子做出“请”的手势,古梦涵也不含糊,径直走到最里面背靠树干的位置,就着干草垛坐了下来。

    其余几人看着古梦涵做好,也坐了下去。

    小胡子不忘嘱咐一句:“检查武器,轮流值夜,提高警惕。”随后坐在了最靠近古梦涵的位置上。

    “你们先歇着,我守夜,三更天后换人。”

    “是!”刑部众人训练有素,深知在外,能多有一点休息时间就能多恢复一点体力,遇到了敌人胜算也会更多一分,都躺下休息,不一会就没了动静,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霎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古梦涵和小胡子。

    古梦涵依旧是背靠树干,坐卧在干草垛上,小胡子则是在一旁闭目养神。

    约莫过了一个两个时辰,古梦涵轻轻站起身,小胡子耳朵一动,立即睁开眼,随后站了起来。

    古梦涵看着小胡子,似笑非笑:“统领也要如厕?”

    小胡子虽说年纪不算小,却身在刑部,鲜少和女子打交道,登时闹得面红耳赤,不该如何回复。

    古梦涵微微一笑,指了指马背上的绳子,道:“统领要是不放心,可将绳子一端系在我手臂上,我就在前面那个草垛后面,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胡子点了点头,将绳子取下,在古梦涵左臂上系了个结,另一端则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古梦涵笑着扬了扬手,走到了远处的草垛后面。

    这边的小胡子思绪万千,一不小心走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绳子猛然一紧,小胡子暗叫不好,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救命!”

    是古梦涵!小胡子反应极快,一边将手中的绳子往回扯,一边高呼:“敌袭!”

    刑部众人反应极快,三五息之间,便有人向此处奔来,小胡子抽出单刀,跃向草垛,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从草垛里杀出,小胡子向右撤了一步,出刀向前,两两相撞,登时火花四溅,草垛也随之碎裂而飞。

    小胡子这才看清,来者四人,皆黑色夜行服,人人手执匕首,月色下,目光如刺。

    一身白衣的古梦涵跌坐在一旁,鲜血染红了白衣,小胡子不敢再扯绳子。

    黑衣人见其畏手畏脚,顿时杀过来,小胡子见状只得扔下手中绳子,抽出另一把刀,与几人打在一起。

    另一名黑衣人见小胡子被拦住,抽出身来,直逼古梦涵,古梦涵腿部受伤,身边又没武器,堪堪等死。

    黑衣人冷笑着,匕首直至刺下,小胡子看着目眦欲裂。

    一支箭直奔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反手将箭弹开,刑部众人一拥而上,与黑衣人打在一起。小胡子趁机抽出身来,奔至古梦涵身旁,将她一把揽起,迅速脱离战场。

    “该死!”黑衣人见杀古梦涵无望,高呼一声,“撤!”

    黑衣人训练有素,立刻收刀,齐齐往森林中奔去,隐入黑暗中。

    “别追!”小胡子呵住了众人,道,“我们只要保证将人送到京城,不要产生没必要的伤亡。”

    众人听罢停住了脚步,随后赶忙围了上来。

    “古城主,没事吧。”小胡子一脸焦急。

    “没事,”古梦涵微微皱了皱眉,“他们趁我……我躲避不及,被刺到了腿。”

    借着月光,众人看清了古梦涵右腿,正兀自流着血。

    小胡子一把将古梦涵拦腰抱起,道:“得罪了。”说罢领着众人回到了树下,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刚准备动手,猛然想起什么,随后将药递到了古梦涵手里,背过身,:“那个……古城主还是自己动手吧……”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背对古梦涵。

    古梦涵接过药,也不含糊,道了一声:“多谢。”随后众人只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等转过身来,已经看到古梦涵用布条将伤口牢牢包住了。

    剩下的夜晚守夜人数达到了三人,好在那伙人没有再出现。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边泛起白色,众人收拾好东西,上路了。

    …………

    尚书府

    韩夕城醒来约摸巳时,听着雨晴枕边均匀的呼吸声,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与安心。

    他给雨晴掖了掖被子,洗漱完成后,来到院子里。

    长廊上,李观南和小武正在聊些什么,看见韩夕城,李观南笑着招了招手。

    “最近朝里不忙?”韩夕城走到李观南身边,问道。

    “马上二月了,该准备准备祭祀了,这些交给礼部就行,我又不用管。”

    韩夕城有些奇怪,道:“你不是年后要去趟莫岭?和蛮族完善合约交接?”

    李观南瞥了他一眼,道:“是去收拾你搞的烂摊子,我当初也是信了你的邪,会让你去和谈,你倒好,大手一挥,一关两州说给就给,宫里那几位天天拿这事找我开涮,我还只能赔着笑脸。一关两州啊,多大的地盘…”

    韩夕城一脸无辜:“别赖我啊,当初是你叫我去的,还让我看着办。”

    “不过,这样也挺好,”李观南话锋一转,“天临和蛮族因为地盘的问题争战不休几十年,你倒好,误打误撞,解决了这件事。”

    韩夕城点点头:“这下有了地方,只愿蛮族和天临能够休养生息,不要再发生战争了。”

    “修养生息?哼,”李观南冷哼一声,“两边的问题由来已久,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想让蛮族安分守己,得费些力气。”

    见韩夕城不说话,李观南问道:“怎么,你有好办法?”

    韩夕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有是有,但是现在实施起来不现实,再等等吧,等你把那边的大局平定再说吧。”

    “呵,还卖关子。”李观南撇撇嘴。

    “早啊。”声音传来,三人转过头,是钱奕雯。她看到李观南愣了一下,随后开心道:“观南哥哥,今天没去宫里?”

    李观南没有过多回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

    钱奕雯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奕雯姐姐~”声音传来,是雨晴,她也醒了,看到众人现在房廊里,顿时一蹦一跳地过来。

    “雨晴~”钱奕雯看到雨晴,脸上又有了笑容。

    “诶,王伯呢?”雨晴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见到往日那个忙碌的身影。

    韩夕城闻言也是看向李观南。

    “他啊,”李观南笑了起来,“你们觉得他这样一个饕客能跑去哪儿?”

    “难不成王伯又去找什么好吃的吗?”听到吃的,雨晴两眼放光。

    “他跑去找鱼了。”李观南笑着看向众人。

    “鱼?”小武开口了,“您没开玩笑吧,这天气哪儿有鱼啊?”

    李观南哈哈直笑:“你们还真是不了解他,没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一个吃货的心。”

    轰,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身黑色衣服,湿漉漉的,手上拎着一个鱼篓,正是王伯。

    王伯抬头看向众人,一脸笑意,随后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的鱼篓。

    “怎么样?”李观南笑着问道。

    “嘿嘿,”王伯得意道,“今天你们是有口福了哦。”

    “啥?还真有鱼啊?”小武傻眼了。

    “那可不,不仅找到了鲤鱼,你们猜猜,还找到了什么鱼?”王伯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鱼?”李观南配合了一下。

    “桂花鱼!”

    “桂花鱼?!”李观南惊了,“你在哪儿找到的?”

    王伯就像炫耀自己宝贝一样,道:“请教了几位老渔夫,把河上的冰凿了个洞。”

    “嚯!”小武笑了,“还真应了少爷的话。”

    “桂花鱼是什么鱼啊?”一旁的雨晴弱弱发问。

    李观南代为解答:“是天临特有的一种鱼,只有冬天才出来,但是都在厚厚的冰层下,很难找到。”

    “哇,那好吃吗?”雨晴两眼放光。

    “嘿嘿,小姐放心,”王伯拍了拍胸脯,道,“以我的手艺,我敢说,这几条鱼,保准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鱼!”

    “好啊好啊~”

    “行了行了,”李观南笑着摆了摆手,“先回屋把衣服换了吧,别生病了,毕竟有一个人病才刚好哦~”说罢,若有若无地看了看钱奕雯。

    钱奕雯顿时又笑了起来。

    李观南反而微微叹了一口气。

    “诸位休息,一会儿开饭啊。”换好衣服的王伯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往膳房里走去。

    雪也停了,钱奕雯和雨晴在院子里嬉闹,小武要去打扫祠堂,房廊上只剩下了韩李两人。

    见李观南不说话,韩夕城率先开口了:“钱奕雯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再待两日,等她痊愈了,就送她回家。”声音没有丝毫迟疑。

    “那,你和她…”韩夕城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只是我的妹妹…”沉默了一会儿,李观南又道,“从小就是,一直都是。”

    “可她对你怕不只是哥哥那么简单。”

    “你看出来了?”李观南有些气馁。

    “我还没瞎。”韩夕城没好气道,“你可别对不起瑾依姐姐啊。”

    李观南白了他一眼:“我像那种人吗?”

    “像”

    “……”

    “……”

    “我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清楚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李观南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随后又道,“这几天我去找一趟瑾依吧,和她商量商量。”

    “诶,你和雨晴呢?”李观南用肩拐了拐韩夕城,一脸坏笑。

    “啥?”韩夕城装傻充愣。

    李观南反倒认真起来:“说真的,你有什么打算,你们也到年纪了,该考虑了。”

    “你不还没成亲呢嘛,我急什么?”韩夕城反唇相讥。

    “还是说,你打算以后重新再…”

    韩夕城出言打断:“我肯定非雨晴不娶。”

    李观南拍了拍手:“那赶快提上日程吧。”

    韩夕城摇了摇头,道:“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呵,合适的时候?什么才叫合适?非得等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才叫合适?”

    韩夕城还是摇了摇头:“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保不齐哪天皇帝看我不顺眼就给我杀了,我现在和她成亲是害了她。”看着院子里嘻笑打闹的雨晴,韩夕城也不自觉嘴角微扬,“她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你…行吧行吧,”李观南见劝不动他,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雨晴可是我认作妹妹的,你若是胆敢负她,你就给我好好等着。”说罢转身回屋了。

    韩夕城看着院子里不亦乐乎的两人,一个人闷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一声吆喝响起:“少爷小姐们,开饭喽!”

    “来啦来啦!”雨晴率先应声,蹦蹦跳跳往饭厅里赶,钱奕雯也是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

    韩夕城和李观南也是很快来到饭厅,小武则是姗姗来迟。

    看着桌上的菜,众人傻眼了。

    桌上七八道菜,全是鱼。

    全鱼宴!

    王伯手一指,依次介绍:“这是桂花鱼,我做成了酸辣,那是鲤鱼,做成了香辣,那边那个是清汤鱼,是用来补身子的,我还炸了一些小鱼…………快尝尝!”

    雨晴率先动筷,夹起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惊呼:“好吃!竟然没有刺!”

    王伯笑嘻嘻地看向雨晴,道:“它没有小刺,只有大刺,我做鱼的时候将它们全部剔除了。”

    韩夕城也夹了一块,的确是自己从未尝过的味道,食欲大开。

    “来来来,动筷!”王伯向其他几人招呼着。

    …………

    入夜,万籁寂静。

    京城某处,一座幽闭的房间里,没有烛光,窗户开着,月光洒在桌前。

    一个黑衣人闪进屋内,向榻上的人拱手:“主人。”

    榻上之人没有回答,淡淡抿了一口酒,才又道:“成了吗?”

    “没,没有……”黑衣人慢慢低下了头,“刑部反应速度快,我们没能得手……”

    “呵……”榻上之人轻笑出声。

    黑衣人满头冷汗,直挺挺跪了下来。

    “一个被绳子捆住的小姑娘你们都拿不下?”

    “主……主人,是小的疏忽了,没想到那娘们……呃”

    话还没能说完,红光一闪,头颅应声而落。

    榻上之人看着眼前兀自喷血的身躯,拿着酒杯呆呆愣了很久,随后猛然狂笑而起,笑到纂不住酒杯,笑到干呕不止,最终跌倒在窗前,跌进花圃里。

    ……

    城的另一边,房间中,点着蜡烛,房门紧闭。

    “情况怎么样?”

    “我埋伏在周围,看见刑部出手了,确认古城主没危险了我才撤。”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