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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昨夜大雪,通州城门外十里苍茫,一队骑兵踏雪疾驰而来,来人皆刑部装扮,领头之人小胡子,背负双刀,双眼深邃,手持令牌,通州守军不敢阻拦,只得放行,一路上畅通无阻。
城主府,古梦涵正在书房中,练着一手簪花小楷,神色淡然。
“城主!城主!。”一个亲信着急忙慌地奔到房前,直接道:“城主,一队刑部骑兵,持令牌闯进城来了,看似是奔城主府而来。”
“奔我而来?为何?”古梦涵淡淡问道,手中的笔不曾停下。
亲信迟疑了一下,道:“刚在守门兄弟那里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和一封信有关。”
古梦涵手一抖,毛笔一颤,污了纸。
“我知道了,你走吧。”
亲信迟疑了一下,还是扭头走了。
良久,房门打开了,脸色惨白的古梦涵走出房门,凄惨一笑,嘴唇更加发白,映着一院子的白雪,确有一种清冷美人之感。
“殿下,你的计划,开始了吗…”
刑部一行人终于是到了城主府,古梦涵早已收拾好细软,等候在此。
马背上的小胡子撇了一眼,压住心中的微微讶异,问道:“可是通州城主古梦涵?”
女人微微一笑:“正是。”
同行之人喝道:“当初你这妖妇裹着上官礼来造反,陛下怜惜你是女子,又念你是被胁迫,这才没对你动手,还能让你继续做着一城之主,你却不知好歹,竟敢…”
“住嘴!!”
小胡子眉头一皱,扭头喝道:“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妄言。”
“是!”那人安静地待在马背上,不再说话。
小胡子又看向古梦涵,伸手招了招,另一位刑部之人牵出一匹马。
“古城主,想来我们为何找你你也应该明了了,那就请上马吧。”
古梦涵轻轻一笑,道:“多谢费心。”
随后翻身上马,一行人往京城奔去。
兵部尚书府
经过了几日的调养,钱奕雯也是恢复了差不多,出行无碍了,也不知道京都府尹大人的心为何如此之大,竟然一次都没来探望过,更别说把女儿接回家了。
此刻她正站在廊里,看着院子里的积雪,思绪万千。
“钱姐姐~”
声音传来,是雨晴。
钱奕雯扭过头,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雨晴,满眼笑意。经过几日的相处,两人也是迅速熟络起来,从小见惯了京中城府极深的钱奕雯,就极为喜欢雨晴这样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女孩。
“雨晴!”钱奕雯笑着招了招手。
雨晴一蹦一跳地走过来,钱奕雯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略带责备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下雪地上滑,好好走路,别跳。”
“哦…”雨晴嘟嘟嘴,摸了摸额头。
“疼吗?”钱奕雯小心问道。
“不疼嘿嘿嘿…”
钱奕雯笑着帮她抚了抚额头,两人并肩站在亭子里,笑声传得老远。
大门打开,一个身影进了府,是李观南回来了,两人笑着向李观南招了招手,李观南边走边抖落身上的细雪,朝两人笑道:“起那么早,不多睡会儿?”
雨晴率先说道:“我刚起来,钱姐姐起得更早。”
钱奕雯微微笑:“前几天睡够了。”
李观南点点头,朝雨晴问道:“韩夕城呢,起来了吗?”
“嗯嗯,”雨晴点点头,道,“他起得更早,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嗯。”李观南应了一声,往后院里去了。
看着李观南远去的身影,雨晴有些奇怪,道:“我怎么觉得观南哥哥有些着急?”
钱奕雯看着远方的身影,微微出神,听到雨晴的话,愣了一下,才道:“可能是,朝中有事吧…”
李观南行至房门前,抬手象征性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桌前的韩夕城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响动,抬头看到李观南,愣了一下,有些奇怪问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观南一言不发,将身上的大氅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随后坐了下来。
“怎么了?”看李观南有些反常,韩夕城放下了手中的笔。
李观南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你们在麓山书院里遇到的那个嫌犯吗?就是翻墙逃走的那个。”
韩夕城点点头:“记得,当时他逃得迅速,我没能追上,你们抓住他了?”
李观南摇了摇头:“要是抓住了好了,刑部在麓山山崖下面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韩夕城瞳孔一缩,“被杀了?”
李观南点点头:“和大理寺陈明的死状一模一样,一剑封喉,应该是同一个凶手。”
韩夕城额有些惋惜:“我还以为能查出什么呢…”
“确实是查出了一封信函,”李观南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才凑到桌前小声道,“据说是一封通州城主古梦涵已按要求将火药运进京城的信函,重点是另一方的联系人,是二皇子,允无梦。”
“允无梦?!”韩夕城惊呼,随后赶忙用手捂住嘴。
李观南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可他现在的反应。
“刑部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暗中前往通州,押送古梦涵进京,再过几日,就能抵达。”
韩夕城消化了一下内容,问道:“陛下,信吗?”
“陛下现在应该是将信将疑吧,没有实际证据,仅凭一封信,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待古梦涵进京,一审便知。”
韩夕城叹了口气,道:“若是真的,就变成了皇子企图夺权篡位了,这可是大事。”
“是啊,”李观南靠在椅子上,“火药运进京城,可不仅仅是为了炸书院那么简单,别忘了每年开春前都会有一次祭祀活动…”
在祭祀大典上动手?那时满朝文武官兵皆在,再加上火药…
韩夕城倒吸一口凉气,久久没出声。
御书房
“陛下,刑部书信已至,约摸两三日光景就能到达京城。”金公公一跨进书房门,就直接开口。塌上的允临天嗯了一声,抿了一口茶,问道:“无梦那边这几日怎么说?”
“并无异样。”
允临天冷哼一声,放下茶杯。
“他倒是沉得住气。”
“呵呵,”金公公淡然一笑,“陛下,想来是二皇子自恃与此事无关,不愿理会。”
允临天确实嘿嘿一笑:“这小子!”
金公公也笑道:“陛下难不成真怀疑二皇子?”
允临天瞥了他一眼,笑骂道:“老狐狸,既然早就猜到我怎么想的,何必又来追问?”
金公公放声大笑起来。
允临天缓慢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走出书房,金公公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当年无思刚出生,国内不安定,我常年忙于社稷,自问是冷落亏欠了他,因此自无梦出生我就寸步不离地伴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日日长大,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希望他长大,能够肩负起临国的重担,却又不希望他长大,参与那些恶心的尔虞我诈。”
“可是他的成长着实太快。快到超出了我的想象,那年出事后,他心灰意冷,就住在那座塔上,一年到头也就除夕能见他一次,我知道他恨我,以至于后来无敌对他唯命是从我也从不过问。”
“我只是希望三个孩子不要都恨我。”
他走到院子中央,站定,道:“但你要说他造反,我是绝对不可能信的,谁造反他都不会造反!”
允临天的眼中有了一丝凶光:“趁此机会,我倒是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想来陷害吾儿!”
“之子莫如父……”一旁的金公公微微笑。
……
夜幕降临,本为了掩人耳目,古梦涵及刑部众人没有走官道,而是从山中穿过,谁知大雪封山,将道路堵死,一时间进退两难。
小胡子思索片刻,道:“众人下马,就地歇息,明日赶早出发。”说罢大手一挥,“戒备。”
“是!”刑部众人领命,纷纷跃下马背。
小胡子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颗千年老树,树大根深,遮天蔽日,显然是最合适栖身之地。他将马拴在树下,其余人则将大树团团围住。
几人默契地去寻找附近干柴。
小胡子走到古梦涵身边,抱拳道:“古城主,今夜只得在此地歇息,在下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古梦涵捋了捋发尾,淡淡一笑:“言重了。”
小胡子见状也没多说,转身去到一旁的马背上,拿了一件大氅,递给古梦涵,道:“这山间气温不必寻常,以往执行任务有不少兄弟稍有不慎就会冻死山中,因此出任务都会多备几件,这是多余的,若是古城主不嫌弃的话……”
古梦涵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道:“那就多谢统领了。”
这时候,捡柴的几人也回来了,小胡子前去帮忙,不一会儿,几个火堆便升了起来,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不少,一时间没那么瘆人了。
几人又抱出几捆干草,随意铺开在地上,简易的容身之所便做好了。
小胡子做出“请”的手势,古梦涵也不含糊,径直走到最里面背靠树干的位置,就着干草垛坐了下来。
其余几人看着古梦涵做好,也坐了下去。
小胡子不忘嘱咐一句:“检查武器,轮流值夜,提高警惕。”随后坐在了最靠近古梦涵的位置上。
“你们先歇着,我守夜,三更天后换人。”
“是!”刑部众人训练有素,深知在外,能多有一点休息时间就能多恢复一点体力,遇到了敌人胜算也会更多一分,都躺下休息,不一会就没了动静,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霎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古梦涵和小胡子。
古梦涵依旧是背靠树干,坐卧在干草垛上,小胡子则是在一旁闭目养神。
约莫过了一个两个时辰,古梦涵轻轻站起身,小胡子耳朵一动,立即睁开眼,随后站了起来。
古梦涵看着小胡子,似笑非笑:“统领也要如厕?”
小胡子虽说年纪不算小,却身在刑部,鲜少和女子打交道,登时闹得面红耳赤,不该如何回复。
古梦涵微微一笑,指了指马背上的绳子,道:“统领要是不放心,可将绳子一端系在我手臂上,我就在前面那个草垛后面,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胡子点了点头,将绳子取下,在古梦涵左臂上系了个结,另一端则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古梦涵笑着扬了扬手,走到了远处的草垛后面。
这边的小胡子思绪万千,一不小心走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绳子猛然一紧,小胡子暗叫不好,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救命!”
是古梦涵!小胡子反应极快,一边将手中的绳子往回扯,一边高呼:“敌袭!”
刑部众人反应极快,三五息之间,便有人向此处奔来,小胡子抽出单刀,跃向草垛,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从草垛里杀出,小胡子向右撤了一步,出刀向前,两两相撞,登时火花四溅,草垛也随之碎裂而飞。
小胡子这才看清,来者四人,皆黑色夜行服,人人手执匕首,月色下,目光如刺。
一身白衣的古梦涵跌坐在一旁,鲜血染红了白衣,小胡子不敢再扯绳子。
黑衣人见其畏手畏脚,顿时杀过来,小胡子见状只得扔下手中绳子,抽出另一把刀,与几人打在一起。
另一名黑衣人见小胡子被拦住,抽出身来,直逼古梦涵,古梦涵腿部受伤,身边又没武器,堪堪等死。
黑衣人冷笑着,匕首直至刺下,小胡子看着目眦欲裂。
一支箭直奔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反手将箭弹开,刑部众人一拥而上,与黑衣人打在一起。小胡子趁机抽出身来,奔至古梦涵身旁,将她一把揽起,迅速脱离战场。
“该死!”黑衣人见杀古梦涵无望,高呼一声,“撤!”
黑衣人训练有素,立刻收刀,齐齐往森林中奔去,隐入黑暗中。
“别追!”小胡子呵住了众人,道,“我们只要保证将人送到京城,不要产生没必要的伤亡。”
众人听罢停住了脚步,随后赶忙围了上来。
“古城主,没事吧。”小胡子一脸焦急。
“没事,”古梦涵微微皱了皱眉,“他们趁我……我躲避不及,被刺到了腿。”
借着月光,众人看清了古梦涵右腿,正兀自流着血。
小胡子一把将古梦涵拦腰抱起,道:“得罪了。”说罢领着众人回到了树下,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刚准备动手,猛然想起什么,随后将药递到了古梦涵手里,背过身,:“那个……古城主还是自己动手吧……”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背对古梦涵。
古梦涵接过药,也不含糊,道了一声:“多谢。”随后众人只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等转过身来,已经看到古梦涵用布条将伤口牢牢包住了。
剩下的夜晚守夜人数达到了三人,好在那伙人没有再出现。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边泛起白色,众人收拾好东西,上路了。
…………
尚书府
韩夕城醒来约摸巳时,听着雨晴枕边均匀的呼吸声,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与安心。
他给雨晴掖了掖被子,洗漱完成后,来到院子里。
长廊上,李观南和小武正在聊些什么,看见韩夕城,李观南笑着招了招手。
“最近朝里不忙?”韩夕城走到李观南身边,问道。
“马上二月了,该准备准备祭祀了,这些交给礼部就行,我又不用管。”
韩夕城有些奇怪,道:“你不是年后要去趟莫岭?和蛮族完善合约交接?”
李观南瞥了他一眼,道:“是去收拾你搞的烂摊子,我当初也是信了你的邪,会让你去和谈,你倒好,大手一挥,一关两州说给就给,宫里那几位天天拿这事找我开涮,我还只能赔着笑脸。一关两州啊,多大的地盘…”
韩夕城一脸无辜:“别赖我啊,当初是你叫我去的,还让我看着办。”
“不过,这样也挺好,”李观南话锋一转,“天临和蛮族因为地盘的问题争战不休几十年,你倒好,误打误撞,解决了这件事。”
韩夕城点点头:“这下有了地方,只愿蛮族和天临能够休养生息,不要再发生战争了。”
“修养生息?哼,”李观南冷哼一声,“两边的问题由来已久,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想让蛮族安分守己,得费些力气。”
见韩夕城不说话,李观南问道:“怎么,你有好办法?”
韩夕城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有是有,但是现在实施起来不现实,再等等吧,等你把那边的大局平定再说吧。”
“呵,还卖关子。”李观南撇撇嘴。
“早啊。”声音传来,三人转过头,是钱奕雯。她看到李观南愣了一下,随后开心道:“观南哥哥,今天没去宫里?”
李观南没有过多回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
钱奕雯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奕雯姐姐~”声音传来,是雨晴,她也醒了,看到众人现在房廊里,顿时一蹦一跳地过来。
“雨晴~”钱奕雯看到雨晴,脸上又有了笑容。
“诶,王伯呢?”雨晴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见到往日那个忙碌的身影。
韩夕城闻言也是看向李观南。
“他啊,”李观南笑了起来,“你们觉得他这样一个饕客能跑去哪儿?”
“难不成王伯又去找什么好吃的吗?”听到吃的,雨晴两眼放光。
“他跑去找鱼了。”李观南笑着看向众人。
“鱼?”小武开口了,“您没开玩笑吧,这天气哪儿有鱼啊?”
李观南哈哈直笑:“你们还真是不了解他,没有什么困难能难住一个吃货的心。”
轰,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身黑色衣服,湿漉漉的,手上拎着一个鱼篓,正是王伯。
王伯抬头看向众人,一脸笑意,随后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的鱼篓。
“怎么样?”李观南笑着问道。
“嘿嘿,”王伯得意道,“今天你们是有口福了哦。”
“啥?还真有鱼啊?”小武傻眼了。
“那可不,不仅找到了鲤鱼,你们猜猜,还找到了什么鱼?”王伯故意卖了个关子。
“什么鱼?”李观南配合了一下。
“桂花鱼!”
“桂花鱼?!”李观南惊了,“你在哪儿找到的?”
王伯就像炫耀自己宝贝一样,道:“请教了几位老渔夫,把河上的冰凿了个洞。”
“嚯!”小武笑了,“还真应了少爷的话。”
“桂花鱼是什么鱼啊?”一旁的雨晴弱弱发问。
李观南代为解答:“是天临特有的一种鱼,只有冬天才出来,但是都在厚厚的冰层下,很难找到。”
“哇,那好吃吗?”雨晴两眼放光。
“嘿嘿,小姐放心,”王伯拍了拍胸脯,道,“以我的手艺,我敢说,这几条鱼,保准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鱼!”
“好啊好啊~”
“行了行了,”李观南笑着摆了摆手,“先回屋把衣服换了吧,别生病了,毕竟有一个人病才刚好哦~”说罢,若有若无地看了看钱奕雯。
钱奕雯顿时又笑了起来。
李观南反而微微叹了一口气。
“诸位休息,一会儿开饭啊。”换好衣服的王伯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往膳房里走去。
雪也停了,钱奕雯和雨晴在院子里嬉闹,小武要去打扫祠堂,房廊上只剩下了韩李两人。
见李观南不说话,韩夕城率先开口了:“钱奕雯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再待两日,等她痊愈了,就送她回家。”声音没有丝毫迟疑。
“那,你和她…”韩夕城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只是我的妹妹…”沉默了一会儿,李观南又道,“从小就是,一直都是。”
“可她对你怕不只是哥哥那么简单。”
“你看出来了?”李观南有些气馁。
“我还没瞎。”韩夕城没好气道,“你可别对不起瑾依姐姐啊。”
李观南白了他一眼:“我像那种人吗?”
“像”
“……”
“……”
“我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说清楚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李观南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随后又道,“这几天我去找一趟瑾依吧,和她商量商量。”
“诶,你和雨晴呢?”李观南用肩拐了拐韩夕城,一脸坏笑。
“啥?”韩夕城装傻充愣。
李观南反倒认真起来:“说真的,你有什么打算,你们也到年纪了,该考虑了。”
“你不还没成亲呢嘛,我急什么?”韩夕城反唇相讥。
“还是说,你打算以后重新再…”
韩夕城出言打断:“我肯定非雨晴不娶。”
李观南拍了拍手:“那赶快提上日程吧。”
韩夕城摇了摇头,道:“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呵,合适的时候?什么才叫合适?非得等到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才叫合适?”
韩夕城还是摇了摇头:“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保不齐哪天皇帝看我不顺眼就给我杀了,我现在和她成亲是害了她。”看着院子里嘻笑打闹的雨晴,韩夕城也不自觉嘴角微扬,“她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你…行吧行吧,”李观南见劝不动他,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雨晴可是我认作妹妹的,你若是胆敢负她,你就给我好好等着。”说罢转身回屋了。
韩夕城看着院子里不亦乐乎的两人,一个人闷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一声吆喝响起:“少爷小姐们,开饭喽!”
“来啦来啦!”雨晴率先应声,蹦蹦跳跳往饭厅里赶,钱奕雯也是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
韩夕城和李观南也是很快来到饭厅,小武则是姗姗来迟。
看着桌上的菜,众人傻眼了。
桌上七八道菜,全是鱼。
全鱼宴!
王伯手一指,依次介绍:“这是桂花鱼,我做成了酸辣,那是鲤鱼,做成了香辣,那边那个是清汤鱼,是用来补身子的,我还炸了一些小鱼…………快尝尝!”
雨晴率先动筷,夹起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惊呼:“好吃!竟然没有刺!”
王伯笑嘻嘻地看向雨晴,道:“它没有小刺,只有大刺,我做鱼的时候将它们全部剔除了。”
韩夕城也夹了一块,的确是自己从未尝过的味道,食欲大开。
“来来来,动筷!”王伯向其他几人招呼着。
…………
入夜,万籁寂静。
京城某处,一座幽闭的房间里,没有烛光,窗户开着,月光洒在桌前。
一个黑衣人闪进屋内,向榻上的人拱手:“主人。”
榻上之人没有回答,淡淡抿了一口酒,才又道:“成了吗?”
“没,没有……”黑衣人慢慢低下了头,“刑部反应速度快,我们没能得手……”
“呵……”榻上之人轻笑出声。
黑衣人满头冷汗,直挺挺跪了下来。
“一个被绳子捆住的小姑娘你们都拿不下?”
“主……主人,是小的疏忽了,没想到那娘们……呃”
话还没能说完,红光一闪,头颅应声而落。
榻上之人看着眼前兀自喷血的身躯,拿着酒杯呆呆愣了很久,随后猛然狂笑而起,笑到纂不住酒杯,笑到干呕不止,最终跌倒在窗前,跌进花圃里。
……
城的另一边,房间中,点着蜡烛,房门紧闭。
“情况怎么样?”
“我埋伏在周围,看见刑部出手了,确认古城主没危险了我才撤。”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