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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板，我想单独和您弟弟说话可以么？”薛阳委婉的让苏文雷给自己腾地方。
苏老大点头，退出了二楼。
苏家老三坐下，用毛巾擦拭手中的油腻，“你是警察？”
薛阳并没有直接对他表明身份，刚才的证件也只是让他哥哥看过。
“我看到你的证件了。”苏文武神情淡然的说道。
薛阳掏出香烟递给他，“您自便，我不抽烟。”苏文武推开薛阳的香烟说道。
“9月30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薛阳问出一样的问题。
“就在店里，哪儿都没去，你可以问其他店员。”苏家老三不假一点思索的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薛阳，没有一丝退却，但并不是挑衅。
“你知道我是来调查什么案件的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回答依然干脆。
“你对你母亲被撞一案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人死了，法院也判了，肇事者也坐牢了，还有什么看法？”
“你知道陈深么？”
“当然知道，那个车主嘛。我听我大哥说过，他好像出车祸死了。”苏老三的回答平静的让人不寒而栗，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你觉得到底是谁开车导致你母亲身亡的？”
苏文武停下手中的毛巾，“我的看法重要么？法院不是已经给出结果么？你这个问题似乎不应该来问我们吧？”
“你好像并不关心？”薛阳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
“警察同志，我关心又能怎么样？不关心又有如何？那个姓陈的也已经赔了钱，法院也给结案了，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不想再因为这事而烦心，活人总还有自己的生活吧！”苏文武的话语透露着辛酸和无奈。
“你晚上是住这儿吧？”薛阳尝试转换话题。
“是的，我出狱没多久，我哥收留了我，还把老娘的房子让给我，可那里太远了，工作不方便，我就住这里，晚上还能帮忙照看下。”
“你应该也当过兵吧？”
“嗯，当过几年兵。”苏文武说到自己当兵的时候，眼神有些落寞，似乎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怎么？你好像不太想提起当兵的事？”
苏老三用毛巾擦了一把脸，眼圈有些微红，眼神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刚毅“当过兵，又坐过牢，我不知道全国像我这样的有几个，但我确实给部队摸了黑，出狱之后战友聚会我从来没去过，那些战友不在乎，可我要脸啊。”
薛阳明白，眼前之人也是个血性男儿。
“你认识杨建柏么？就是你母亲肇事案的那个辩护律师。”
“有些印象，不熟，也没说过话，当时在法庭见过。”
“他死了，你知道么？”薛阳仔细观察苏文武的面部表情，在听到杨建柏死亡消息的时候，苏文武眉毛凝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原样。
“哦，什么时候的事？”他依然镇定的说话，不过此时心境有些不同。
“就在今天凌晨。”
“那你来找我干嘛？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我昨天晚上到今天一直都在店里，哪儿都没去。不信你可以调查。”
薛阳点头，默认。
“您还有别的问题么？下面还忙，没事我就先下去了。”苏文武起身准备离开。
苏老大在一楼看到薛阳和自己弟弟一起下来，笑着迎上去，“薛警官，没什么问题吧？”
“嗯，没事了，就是随便问几句话。”
“那就好，留下了吃个饭再走吧，汤都是现成的。”苏文雷嘴上说着让薛阳留下来，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在逐客。
“不用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薛阳哪能听不出话里的含义？踱步就往外走去。
“哎，那好，我就不留您了，有空常来啊。”
薛阳走后，苏老大笑容立刻收敛，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而苏文武径直的走进后厨开始自己的工作。二人并无交流。
苏家二兄弟对薛阳的态度截然相反，对自己母亲案件的态度也不一致。
苏老大对案件很关心，回答问题的时候也认真思索，不像是刻意表现出来的，而苏文武回答问题很干脆也很直接，像是早就准备好答案一样，而且听他的口气，店里其他店员都能为他作证，应该不是假的。
不过奇怪的是，他对自己母亲的案件并不感冒，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难道是因为坐过牢的缘故？不想再和警察有纠葛？
二人的态度一个冷漠一个热情，按理说一个当过兵的人，怎么样会如此冷血？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过二人的表现都还算正常，至少薛阳自己没发现可疑的地方，特别是苏文武听到杨建柏被害只问了时间，并没有问怎么死的，也没有任何口误，不像是装出来的。
正想着兄弟二人的事，薛阳手机突然响起，是孙局打来的，这么晚打来，难道是要开始调查自己了？
“喂，领导，有什么指示？”
“在什么地方？”电话那头语气不善。
“在，在外面吃点宵夜。”薛阳刚想说是在家里，突然想起万一督查组去过他家找他，岂不是穿帮，干脆直说自己的位置算了。
“嗯，督查组的同志想找你问话，现在赶快回局里。”孙局的话语不容置疑，命令薛阳回来接受调查。
“这么晚？不能等明天么？我都要睡了。”薛阳还有事情没完成，他想趁着时间赶紧去卓飞案死者家属盘问情况。
“废什么话，就你要休息？我们都在这呢，赶紧回来。”说完挂断电话，不容薛阳有任何的反驳。
得！看来必须回去了，该来得还是要来呀。只是可惜一整天的时间，得到的有用线索并不多。薛阳开始怀念潘云和程冰了，如果他们在自己身边，那效率得多快。
...
“我说，非得大晚上的让我回来问话么？”薛阳一到刑警队就对着督查组的成员发牢骚，丝毫没有给几位领导面子，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生气。
吴大海在冷眼旁观，因为他看出来了，黄斌针对的正是薛阳。
而带队领导黄斌则端坐如钟，“薛阳，我们督查组不会无的放矢，这次来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吧？”
“当然知道，我承认，杨建柏的死确实是我的过错，局里、厅里有什么处罚我都接着，不让我继续当这个队长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继续当刑警，我还有很多案件没处理完，不想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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