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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出了某女的小心思,一直暗中观察玲珑的风十三娘用手扣了扣身前的桌子,等众女看过来,缓缓道,“人族寿短,七艺学其一能通玄者,便需一甲子。通玄得寿元百年,如若不能过鎏金,入蕴神,便要化成尘土。你们不得贪多,要谨记。”
“喏!”众女连连应诺。一旁的玲珑秀美皱了皱,小声问道,“娘亲,蕴神境之上,是什么境界?”
风十三娘瞧了她一眼,“普通人锻炼身体,有轻尘九品之分。过了一品,便需超凡脱俗,得入通玄。通玄有三品,之后开了洛穴便是鎏金二品,一过鎏金上品,心中顿生心魔,此时最是迷茫,是蕴神之境,有三大难关。等寻得自我,眉心开星穴,便是明心之境。至于明心之上,我们就不得知了。那是只有山人才知晓的。”
“这些东西虽然听起来只有只言片语……”秋水点点等风十三娘说完,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眼神一凝,沉声道,“却是只有黄金贵族才能知晓。今日说与你们,一是玲珑不知,二是你们均是灵秀女儿,以后必定更上一层楼,修得大道。不过,姎丑化说在前面,如若你们有人连神洗都过不了,哼哼……”
话说了一半,最后一句虽然未说,众女却感觉到其中的杀意。
所有人都不是痴蠢之人,自然知道以后的宿命甚至家族命运,说不定已经都在自己的肩上。如此这一想,再没有人嬉笑,一个个变得异常严肃。
众女儿们在大屋说话,青竹带着四艺之女换上茶点后,早早的便退了下去。这会儿,她正守在大屋外面,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罗盘。那罗盘上,星光点点,隐隐与天上看不到的星光遥相呼应,已经升起一道大阵将大屋护了起来。
两外的四个丫头,自小被内务府选中,调教,这会儿自然知道什么是该自己做的。分别站在大屋四角,压住四周的势,眼睛瞪着过往的一切,连一丝风也不曾放过。
大屋远处,无人得见之处。剑阁的老剑圣毫无形象的坐在一座塔顶,他的身边,塔塔婆婆正温着小酒,旁边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娃,正啃着鸡腿。
“那个老婆子是打的什么主意?露月白自小就一副痴蠢模样,最是狐假虎威,连隐龙池的老神仙都不放在眼里,这次怎么会派了她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嘛。”塔塔婆婆一边照顾着酒壶,一边嘀咕着。
她旁边的小女娃儿把吃剩的鸡骨头一丢,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鸡翅膀,刚要吃,听到询问,翻了翻眼皮,“这我可不知道,大巫祭自从前几天开始,突然就闭关了。如今神庙是传承巫祭钟灵管事儿,要不是她求我,我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呢。”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鸡翅膀,吃的小嘴儿吧唧直响。
“那你来作甚?玲珑认祖已经上报天听,神庙不是也表态了?莫氏一脉单传几百年,终于多了一支血脉,换做是我,还不乐醒了。”塔塔婆婆又问。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是王帐里那位去了神庙,听说和钟灵丫头密谈了一整晚,谁知道他们聊了啥,第二天就把我哄到这儿了。”飞快的吃掉吃鸡翅,小丫头丢了骨头,又掏出一只鸡大腿,继续啃。可没等她开咬,一只大手已经抢了过去,老剑圣开心的咬了一口,吃得喷香,眼睛都眯了起来。
见是自己打不过的,小丫头楞了一会儿,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只鸡翅膀,继续吃。
“彩彩丫头,和婆婆说说你到底来作甚?”看着一老一少吃得不亦乐乎,塔塔婆婆一脸的羡慕。
“也没什么大事儿,月白那个小妮子偷了神庙的九转灵猫,我这不是过了盯着点,免得……”小丫头突然感觉身边一空,老剑圣已经不见了,一只啃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正放在煮着的酒壶盖上。
“老头儿呢?我的神仙姐姐哟,他不会是……”小女娃儿浑身一哆嗦,连忙叼着鸡翅膀跳下屋顶,脚下虚空飞渡,转眼消失在青瓦之间。
……
有些事存在心里,便多了许多想象。
有些事儿,捂在手心,便去了许多纷扰。
一件大喜之事,多了一句提醒。再没有一个灵秀之女还能安静的坐在那儿,品着上等的茶,吃着一品的点心。一个个早早的告退,不一刻便散了。
临走都与玲珑说了些女儿家的体己话,并留下了以后传书的方法。王都来的青青更是留了一面王都内城第一酒楼《翠微阁》的牌子,凭这牌子,不仅可得一雅间的预留,还能免去三成的酒资,实为实惠的不得了。就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太傅长女静好见了,也羡慕的很。
待众女离去,风十三娘带着玲珑回了醉月湖,将过几日认祖仪式的流程和注意之处交待了一遍,遍离开了。只留下玲珑一人,翻看着青竹送来的书简,多是一些奇闻怪谈之类的无聊话本,估计是怕她一个人寂寞。
吃过午饭,闲来无事。看着跪坐在旁边打瞌睡的青竹,玲珑便感觉到做个女人真不舒坦,尤其是没有裤子穿的世界。她不知道这里的男人穿不穿裤子,可却知道女人是绝对没有裤子穿的。用来遮掩两腿的,只是两根裤管,用细细绳布吊在腰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还美其名曰——腿的衣服。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差点没笑喷了。
琉璃的民间女子,这种腿的衣服穿也穿不得。在圣人们眼中,女人裙下是不能穿东西的,否则就是分腿两立,不正统。即便贵族女子穿用,据闻也是雪妃入宫后,担心王上气血旺盛,最早命令宫内女官们穿,后来才慢慢演化为代表身份权势的贵族专用之物。
瞧着青竹昏昏欲睡,玲珑便瞧瞧的起身,来到了面朝最月湖的窗下,那里有一张长长的炕桌,上面摆着笔和砚台。她将桌上的张薄木板轻轻拿起来,闻了闻。这木板被削的很平整,一面蒙了本色麻布,明显是贵族用来作画的,上面还被浸过香料,轻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舒心香气。
将木板放好,再轻轻的磨了墨,提起上好的狼毫小笔,在上面缓缓的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