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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庚的尸身炸裂之后,阴煞之剑并没有停下攻势,带着破空的风啸,直直刺向了山魈的虚影。
就在我暗暗捏了把汗,想要为阴煞之剑加油的时候,它却悬停在了山魈面前。
剑身颤动低鸣,却怎么也难进分寸。
山魈缓缓打开双臂,眼中红光大声,山头上那些山鬼一族的人,无论死的活的,身上都炸开了血花。
顷刻之间,山巅之上被血色的雾霭蒙蔽。
“破而后立!原来如此。”
纸片人老头突然出现身旁,小胖子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哆嗦嗦的指着它发不出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责怪他刚才将我置入险境之事,他突然探出双手,捏了个指诀。
一道黑光从血雾之中疾射而出,我眼睛看不清,却知道它是把阴煞之剑召了回来。
赶在黑光从我面前飞过之前,我抢先出手,将它握在了手中。
“多谢前辈助我取回法器。”
我把阴煞之剑抱到怀里,赶紧岔开了话题:“前辈,你刚才说破而后立是什么意思?”
纸片人老头盯着我怀里的剑看了两眼,没再开口要回去,但也没给我解释太多,只让我耐心观看就是。
山头上的血雾并未延伸范围,先是愈发浓郁,之后又在中心凝聚成一个漩涡,从山鬼一族身上牵引而出的血气,全都涌向一处。
“尹天?不过尔尔!”
这一声狂啸之后,血雾猛然收缩,我听出这是林庚的声音,但却又夹杂另外一种低沉的腔调。
我咽了下口水:“山魈都只剩下一堆骨头了,难道还真的能再活过来?”
纸片人老头依旧从容,淡然道:“老夫也不知,不过即刻便能得见。”
有过两次不到半分钟,山巅上的血雾终于散去,死气盎然,山鬼一族的人,还是无一生还。
唯一让我拿捏不准的,是最后站着的那个。
“这是林庚?”
我虽然看在眼里,却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确定。
他本来已经碎裂的尸身,又拼凑了起来,不过确是被无数的骸骨串联着。
林庚现在就跟个刺猬一样,残破之躯上扎满了山魈的骸骨,那颗格外显眼的头骨,张开了口器咬在他的肩膀上。
山魈的虚影已经不见了,显然是已经依附在了骸骨上,而骸骨又和林庚融合在了一起。
“这下子真成怪物了,看来以后他再想出个门都难了,只能去深山老林子里躲着。”
看到林庚望向我们这边,我赶紧警惕起来。
他朝着我们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脖子有些僵硬的晃动了几下。
山魈头骨的眼眶中,闪烁了几下血光,林庚用变调的低沉嗓音给我撂了句狠话:“你的命,等我来取!”
说完之后,林庚就猛然转身,跑到悬崖边儿上,一跃而起。
小胖子掩嘴高呼:“不是说复活了吗?怎么刚复活就跳崖啦?”
我一口气跑上山头,确定山鬼一族的人都已经完全死亡,每个人尸体上损失了程度不一的血液。
显然,山魈只夺取了它的血脉。
又赶到悬崖边儿上,低头俯瞰一阵。
这座小山丘不算太高,但也是相对而言,地下是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穿过去之后就能到宁家村。
“那个怪物肯定不会寻思,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自己跳下去死不了。”
想明白之后,我就赶紧往山下跑去,小胖子快速跟上,没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的:“难怪外国大片儿里都那么喜欢变异,果然变成了怪物以后,就各个跟超人似的。”
我着急赶回村子,只随意敷衍了几句,小胖子还在絮叨。
“小寒子,你们玄门的人不都会奔着当神仙去的吗?你再练几年,能不能飞啊?御剑飞行、腾云驾雾啥的?”
我有些心烦,咬牙道:“以后有时间了,我带你试试,找个高点儿的地方,咱俩直接往下一跳,生死有命。”
小胖子察觉到我的怒意,赶紧闭了嘴。
到了后半段,就完全是我拖着他跑了,一口气跑回村口之后,地上的血迹很明显。
林庚现在的状态,生死难辨,但身上的伤并没有消失,一直都在滴血。
经过宁博远老宅的时候,不用我支会,小胖子就很自觉的进去了,还站在门口冲我挥手:“小寒子你大胆滴往前走吧,我一定帮你看好你家云云,还有兰兰、还有萌萌、还有啸啸、还有我们绝对不会过去给你添乱!”
我略一回头,屈指一弹,一道雷法射入小胖子体内。
这是我发现的另一个功能,小胖子虽然没任何修习玄术的天赋,但只要承载了我的雷法,就能百邪不侵,在金官村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一点了。
虽然林庚没有在此停留,但山鬼一族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而去山魈也疑似复活了,我至少得给宁梦云她们留个护身符。
被灌注雷法的小胖子,当个震慑小鬼小妖的门神还是可以的。
快速从门口经过之后,我继续循着血迹跟踪,一路跑过了大半个村子,有些人家被吵醒,亮起来灯光,但却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我起来疑心,直到我看见纸片人老头从一户宅院中出来。
果然我这两条腿是干不过它这种脚不沾地的阿飘,我边赶路边问他,跑去阳宅做什么了?
纸片人老头淡然回应:“送他们一场美梦,免得受其叨扰。老夫知晓,若这些人有难,你也是会分心去救的,难免影响到你和那怪物的对决。”
我冷笑回应:“前辈想的还真周到啊,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还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并没有。”纸片人老头又是这副嘴脸:“关于山魈,尹天师确实知之甚少。只不过我跟随天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方才在山上观看片刻,大致上猜到了一些事情。”
我继续问它猜到了什么,纸片人老头这次没再卖关子,直接袒露出来。
“依老夫之见,山魈占用的那副躯体,依然还保有自己的意识,神魂未散。那人与你有仇,所以在残体复原之后,第一反应,是想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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