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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说爹爹此战能胜么?”
遥望前方战场,柳文菲有点关心则乱,轻声问道。
她再勇敢,终归是女儿家,心中难免忐忑。
元睿所部虽已不足五千兵马,却仍保有二千骑兵,防备着阵后五里的梁军。
当裴邃率军来袭,他立刻将预备队派了出来。
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将裴邃迅速击退,不影响对梁帝后营的攻势。
此刻,坐镇梁帝后营的梁将,乃左游击将军陆子瑰。
他正以州郡兵组织防御,所部左游击军一万精骑则处于待命之中。
忽见元睿阵后,杀来一支梁军骑兵,规模气势皆在魏军之上。
他当即凝目远眺,辨认大纛,随之兴奋道:
“豫州刺史裴邃来援,左游击军随本将出击!”
说完,他便快步走下高台,跨上亲兵牵来的战马。
闻令,左游击军迅速集结列阵。
自随梁帝亲征以来,他们还未与魏军交锋,心中都憋足劲儿。
早欲一战,延续往昔之威名。
故此刻的他们,无须任何战前鼓劲,心中已然蓄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何况外有裴邃援军,元睿所部又是久战疲兵。
这一切,只能助长左游击军的士气。
“开营门!”
左游击军列阵完毕,身处阵中的陆子瑰当即下令。
为了配合他的出击,寨墙上的梁军弓弩兵,集中火力打击营门前的魏军。
短暂片刻,营门前陷入真空状态,后续魏军正在扑来。
陆子瑰把握住机会,果断率军出击,正面迎上魏军。
混战之时,失去阵型优势的步兵,根本无法阻挡骑兵的冲锋。
士气高昂的左游击军,一个冲锋便击溃迎面魏军。
“荡虏!”
陆子瑰仰天长啸,精神极度亢奋。
此役,他死守营垒,苦战元睿一日余,始终保持着克制。
终于,率左游击军出击的时刻到来了,亦将迎来首战胜利。
渴望建功立业的他,多亢奋都不为过。
左游击军将士,随即以营为单位,四面出击,扫荡魏军。
寨墙上有梁军步兵坚守,无法突破,身旁又有梁军骑兵杀来。
近三千攻营魏军,瞬间崩溃,如潮水般退去。
陆子瑰督左游击军,衔尾追击,欲以溃兵冲散魏军骑兵。
尚未击退裴邃,一直闭营固守的陆子瑰又率军出击,元睿腹背受敌。
“撤!”
他清楚大势已去,遂率亲兵果断北撤,前去与元沐汇合。
战场中,其残部或四散奔逃,或为梁军所俘。
至此,梁帝后营战事,以梁军胜利而落幕。
“裴刺史,连战连捷,不愧是大梁名将。”
两军会师,陆子瑰与裴邃相遇,衷心赞道。
他目睹了裴邃力阻魏军重骑,仅凭此,已然钦佩不已了。
须知魏军重骑历来无往而不胜,鲜有受挫。
依托简易野战工事,对其造成大量杀伤者,梁将之中更是罕有人可以办到。
名将之名,裴邃当之无愧。
“陆游击过誉了,此皆仰赖九殿下运筹帷幄,将士用命,非本官一人之功。”
裴邃谦辞。
“九殿下,可在营中?”
“正坐镇大营。”
“请裴刺史随本将觐见九殿下。”
“陆游击请。”
既知萧绍瑜亲临两军阵,陆子瑰自然要先去拜见。
除了礼数之故,他与胞弟是萧绍瑜为数不多的朋友,时有往来。
以前的萧绍瑜,于京中可谓毫无存在感,百官诸将无人攀附。
在阿党比周,以黑为白的南梁官场,陆氏兄弟愿倾心相交,已是殊为不易,难能可贵。
追根溯源,皆因其母长公主萧碧婷之耳提面命。
十年相交,萧绍瑜与陆氏兄弟感情甚厚。
于浮华、污浊之世风,此情实乃一股清泉,纯粹、纯洁。
“九殿下,一别三月,君英武之名鹊起于京,弟为殿下喜。”
见到萧绍瑜,陆子瑰忙上前说道。
于萧绍瑜的崭露头角,他是喜闻乐见的,所言皆属真情。
“本王愧领美意。
今日一战,子瑰兄善战之名,亦必鹊起于京,本王为兄贺。”
萧绍瑜笑着说道。
同时,他与陆子瑰热情的揽腕同行,亲密无间。
陆子瑰与范伯勋也是老相识了,他招呼道:
“伯勋兄,睢陵城下,汝力战悍将杨彦超五十合,实吾辈楷模也。”
于武道,陆子瑰与之相当。
平心而论,杨彦超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力敌的。
明知不可敌,仍坚持出战,足见范伯勋胆气之壮,视死如归。
于此,陆子瑰由衷钦佩。
此外,范氏虽已没落,然范陆两氏交情犹在。
故陆氏兄弟与范伯勋,亦是平辈论交。
“子瑰兄谬赞矣,若无舍弟并骑同战,弟最多战之二十合。”
范伯勋微微一笑,回以谦虚。
其实,身为南梁新生代小将,能与积年悍将一战,他已然足以自傲,不愧范氏男儿。
“若范公如旧,左游击将军非伯勋兄莫属。”
陆子瑰叹道。
他为范伯勋感到惋惜。
二人武道韬略相当,所任官职却天差地别,皆因十年前之变。
若范隆之仍居尚书令,由范雍一手调教的左游击军,范伯勋接掌之,确属顺理成章。
“从头来过亦无妨,功名但凭马上取。
再者说,不是还有子瑰兄帮衬嘛,待兄高升提携弟继任便是。”
范伯勋却并未气馁。
大放豪言的同时,他还不忘提醒陆子瑰提携自己,表现得极为乐观。
然而他的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若不能翻案,范氏门第、名誉不能恢复,此生他最多不过是杂号之将。
他不敢奢望左游击将军之位。
陆子瑰默然,他无法给出承诺,毕竟此中牵涉太多。
“伯勋,安心在本王幕下为将。”
萧绍瑜说道。
他已许三愿,复范氏门楣正是其一。
现在,他却不便许诺范伯勋,更不便展露野心。
但他相信,范伯勋能听懂言外之意。
“殿下,标下自觉可以胜任王府参军之职,中兵、外兵、骑兵参军都可以,咱不挑食。”
范伯勋故作玩笑,公然要官。
其实,他是在间接表达,自己是有野心,却不大。
须知王府参军位列四班,中兵参军等亦不过位列六班,皆属南梁十八班官制之末流。
他也是在化解陆子瑰的尴尬。
继任左游击将军之言,不过是戏言,这不是陆子瑰可以提携的。
《梁书·武帝纪》载曰:
左游击将军陆子瑰发兵襄助,魏镇南将军长史元睿弃军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