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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拜师了。”
祭酒坐在凉亭当中,他望着身前低头站立的司业,而后猛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房间,满是震撼的咽了口唾沫。
司业挠了挠头,他深吸了口气撇了一眼还在失神的祭酒,有些口干舌燥的说道:
“太傅大人拜了江明的师父为师,按辈分,确实算是江明的师弟。”
“另外陛下刚才下旨,这次嘉俞诗词会要让江明去参加,现在估计旨意已经送到定江候府了。”
还没回过神来的祭酒脑袋嗡的一声,他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眸子当中满是震撼:
“剑魁……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想着他笑了笑,忽的伸了个懒腰:
“这样也好,小殿下就可以休息了,不然又要有人觉得老夫对小殿下太过苛责。”
司业深吸了口气,他想起当初和江明在金銮殿上互怼的画面,便不由的缩了缩脑袋,心中分外悔恨。
虽然历届剑魁最后大都飞黄腾达,可如江明这样崛起速度如此快的却从来没有,哪怕当年的定江候坐到剑魁位置上之后,真正崛起也花了近十年时间。
说实话他从没想过江明崛起的速度会这么快,从落魄的侯门独子到如今整个帝国内名声大噪,期间所隔的时间不过短短半年。
就在两人正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吱~”
推门声吸引了司业和祭酒的视线,只见江明从房间里轻轻跨出来,低声朝着李卿月说着什么。
司业张了张嘴,他指着江明的背影:
“江明……江明在这?”
祭酒点了点头,轻声叹道:
“剑魁大人还没”
“卿月,别忘了小心些大公主。”
江明深吸了口气,有些担忧的再次提醒着,还想开口再说什么,只见李卿月忽的说道:
“我清楚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好啦,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
“好。”
江明放心了些。
“那我走了,等那个什么诗词会的事情结束了,别忘了来定江候府住一段时间。”
李卿月眸子流露出些不舍来,刚准备说话,却忽然见凉亭当中坐着的祭酒缓缓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祭酒手中端着茶盏,他走到江明身边,有些唏嘘的问道:
“剑魁大人,可是成了太傅的师兄了?”
听着祭酒的话语,李卿月无比愕然的望向江明。
挑了挑剑眉,江明有些苦恼,没想到早上的事传的这么快,忽悠太傅拜师的时候他只是想能和太傅关系更近些,但却忘了考虑天下文人的看法。
毕竟太傅在东轩文坛的辈分不是一般的高,江明这么一搞,基本上大部分东轩文人都成了他的晚辈。
这样一来,就尴尬了不少。
“只是我拜师早了些,占了太傅大人的便宜罢了。”
江明说着,听他承认了这事,李卿月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太傅的师兄……这也太疯狂了些。
祭酒深吸了口气,笑道:
“恭喜剑魁大人了,有太傅这层关系在,以后仕途会更顺利些。”
江明点了点头,他不怎么会跟这些文人打交道,便准备告辞,刚要开口说话却只见祭酒再次说道:
“剑魁大人,刚才听国子监司业讲,陛下这次下旨由您代表东轩帝国去参加嘉俞诗词会,估计很快就会出发,你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
“什么?”
“为什么是我?”
话音落下,江明和李卿月都不由的有些懵。
祭酒笑了笑,他望向李卿月,长舒了口气:
“小殿下可以放假了,陛下既然选了剑魁大人去参加诗词会,那想来以剑魁大人的水平,拿个好成绩不成问题。”
李卿月缓缓回过神来,紧接着她眸子泛起一丝喜悦的波澜:
“老师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宫了?”
“当然。”
……
江明带着李卿月回到了定江侯府,一路上李卿月讲了不少关于嘉俞诗词会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了些底。
嘉俞诗词会,是嘉俞帝国的帝王牵头举办的大陆颇具声名的诗词会,他们希望通过年轻人的儒道正气祛除嘉俞帝国内被封印的一位高手身上的戾气。
同样这对于各个帝国的年轻儒生是一次极为难得的表现机会。
“就是……”
李卿月说着,她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就是为了祛除戾气,嘉俞帝国的修行者会强迫诗词会中参与的年轻人,写完一百首诗之后再离开。”
江明:“……”
“一百首光是抄也得抄半天时间,别说一首一首的自己写了,简直是煎熬。”
李卿月皱眉,她对于嘉俞帝国的这种做法是比较反感的,为了这次诗词会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江明:“我可以不去么?”
“是父皇的旨意,不去就是抗旨。”
少年挠了挠头,他忽然觉得东轩帝就是因为自己成了他师叔而故意公报私仇。
说着,李卿月眼睛弯成了月牙:
“估计是父皇觉得你诗词很厉害吧,我也这样觉得。”
江明把李卿月揽进怀里,他轻声道:
“不过区区一百首诗而已,简简单单,我到时候回来一定给你拿个第一。”
李卿月望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少年,眼中不由的生出些许崇拜。
“我相信你。”
“不过压力也不要太大,只是一个诗词会而已,便是没取得好成绩也没什么,毕竟你不修儒道的。”
江明颔首点头,但心中却是没有丝毫慌乱。
开玩笑,我这肚子里装的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要完虐几个人小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
接下来的日子江明除了练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背诗。
读书时记在脑子里的诗词已经有很多记不太清,所以要凑齐整整一百首会是一个极大的工程。
这导致他每次练剑练的筋疲力竭之后,都会坐在院落的凉亭当中想诗。
好在修行者到了一定的修为记忆力会愈发强悍,不然要是以上辈子的记忆力,要回忆起一百首诗简直难如登天。
前世因为是文科生,江明背过的诗词是极多的,只是有很多都记不清了,如今随着记忆力变强,这些记忆又开始缓缓浮现出来。
于是乎,让李卿月终生难忘的一幕便出现了。
夜幕下,刚因为练剑而汗流浃背的少年,他裹着宽大青衫坐在凉亭里,嘴中咬着一根毛笔。
李卿月正用纤手磨着墨,她一脸好奇的望着倚靠在凉亭柱子上的少年:
“江明,你要写诗么?”
少年点了点头,他长叹了口气,无奈道:
“一百首诗,要是不提前准备,到时候会很吃力的。”
他说着,缓缓站起身,在李卿月注视下开始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的写了起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李卿月缓缓跟着念宣纸上的诗词,慢慢的,她美眸当中的震撼愈发浓烈起来。
当江明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宣纸忽然震颤了两下,紧接着在江明有些惘然的注视下,一股紫气开始自宣纸上飘荡出来。
“这是儒道紫气?!”
李卿月惊愕的张大嘴,儒道紫气出现,意味着一首诗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哪怕是东轩文坛当中的大儒,能创作出牵动儒道紫气的诗词者也不过一掌之数。
而今天,居然在江明一首诗过后出现了儒道紫气……
李卿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在诗词方面的天赋。
写完一首诗,少年望着天上挂的那轮圆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伸手再次抬起笔,站起身便在身前桌案的宣纸上挥毫泼墨起来。
“敢问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一句话落下,在李卿月震撼的注视当中,一抹儒道紫气再度出现。
李卿月从震撼变成了惊骇,一次两首诗,还都牵动了儒道紫气,若非亲眼目睹,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时,一次次的冲击着她的认知。
江明的笔并没有停,他还在继续。
一首,两首,三首。
一首首诗被写了出来,每次落笔,必定会有儒道紫气出现,就好似是家常便饭一般。
少年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憨笑,偶尔会恍然大悟,那神态在李卿月的眼中像极了位放荡不羁的诗人。
“嗯……还差几句。”
“这个怎么写的来着。”
少年自言自语着,在李卿月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一首又一首让人无比震撼的诗开始出现在宣纸上。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凉亭里,浓郁的儒道紫气汇集成了紫云环绕着,这些百年难得一见的儒道紫气,好像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安家了一般久久未曾散去。
少年在紫气缭绕的凉亭中央,青衫鼓荡,好似仙人下凡。
李卿月从起初的震撼,逐渐变成了崇拜,这个在凉亭当中挥毫泼墨放荡不羁的男人,彻底印在了她心里挥之不去。
这一首首诗,随便拿出来一首都足以让东轩文坛震动,更何况是一百首,整整一百首全都是能够召来儒道紫气的存在。
她忽然发现江明好似是一片海,深不见底,你永远都猜不到这个少年隐藏了多少东西,对方总会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诗词会么……”
李卿月想着,她忽的笑了两声。
似乎这次的诗词会,要成为一个人的专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