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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负责人带着几名经理,战战兢兢跟在消防员后头来到负一层。
原本就阴凉的负一层,此刻更是被寒凉环绕。
时一搓了搓胳膊,忽然,肩头一暖。
她侧头看过去,宗砚修面无表情将他臂弯上那件衣服外套裹在她身上。
然后身高腿长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跟酒店负责人交涉问题。
负责人脑袋都要缩进胸口里了,万万没想到刚刚事故电梯里的人是他们亲老板!
已经做好辞职准备的负责人,忽然听到耳侧男人低沉的声音,“全部电梯进行复检排查,两天后报告送到我这里来。”
负责人瞪大了眼睛,然后看到老板转了身,抓着和他一起在电梯里的女人肩膀,往身后停车场而去。
走了。
不对!
抓着女人的肩膀?
女人?
他在这家酒店干了四年,从没见过老板主动触碰一个异性!
垫着脚想看清那女人的脸,但只有背影被包裹在宽大的西服外套下方。
两条腿倒是很长。
时一被扯着往排排林列的车队中走,“干嘛去?刚刚那个负责人怎么对你这么恭敬?”
她歪着脑袋看他。
男人面色一滞,若无其事道,“给客人造成心理阴影,他们怕担责或者罚款。”
说到罚款,时一来精神了,“对,我们应该要点精神损失费,快吓死了。”
不远处一台黑色车子嘀嘀响了两声。
时一又自顾自开口,“但负责人也不是真正的老板,还是算了,看他这么害怕的样子,想必他们老板一定是个黑心又冷情的铁公鸡,这点小事就把员工吓成这样。”
她一脸郑重地睨着前方,然后撞上了男人厚实的肩背,“诶怎么停了?”
宗砚修感觉后槽牙有些痒,冷笑着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副驾,“黑心冷情的铁公鸡?”
时一看着他紧绷的面色,看到他绕道驾驶座上了车,这才反应过来,“你的车?”
当看到方向盘上银光闪闪的‘B’字标志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车得多少钱啊!不是,你不是很缺钱吗,从哪弄的这么贵的车?不会是哪个富婆送的吧!”
时一将身上的外衣扒下来,脑门还挂着未退的冷汗,此刻却又双眼放光地摸摸这摸摸那。
宗砚修眼角一抽,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缺钱,她怎么脑补成他缺钱的?
真的很想把她扔下去。
忍住后,看向一侧眼中只有‘很贵的车子’的女人,最终吐出两个字,“租的。”
时一手一顿,脸上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
“这我得说你了小宗,人,不能活得那么虚荣,这一点,你跟我女儿很像,什么都要贵的,只想要大牌。”
宗砚修,“……”
视线忽然落到他精瘦的腰上,微微倾过身体,指着他的腰道。
“我觉得你现在的消费观,已经被江城的浮华迷了眼,就说你这条皮带吧,仿佛跟真的一样……”
宗砚修,“……”
“还有上次我从你房间借的那条,跟真的一模一样,我差点没忍住问你货源,其实咱用不起真货,两百块一条的也很好啊,腰带这东西,只要保证裤子不掉不就可以嘛。”
时一还在那苦口婆心的叭叭叭,然后便对上男人暗沉而浓黑的眼。
心猛地跳了一下。
“我房间。”他一字一顿道。
时一心里敲锣打鼓,瞬间意识到这个话题,有点歪。
赶紧闭麦。
车厢里气氛有些微妙,谁都没有再开口。
似乎是因为终于安静了,刚刚被她压制的后怕,现在又涌了上来。
一下午没吃饭,加上晚上那两遭,现在胃有些疼。
她看着窗外倒退的灯火,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胃。
“我们去哪?”时一看着街景,然后回过头。
视线里,男人冷肃深刻的侧颜,被窗外闪烁的霓虹映刻得忽明忽暗。
黑色眼瞳泛着流光溢彩,目视前方,没说话。
时一瘪了瘪嘴,说他虚荣,还生气了。
典型的没有国王命,偏生了国王命。
忽然,车子临街停稳。
时一以为到站了,解开安全带,随后听到男人沉冷的声音道,“车上等着。”
解安全带的手一顿,目视男人下了车。
街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时一扯着脖子越过车窗看去。
他身高腿长,样貌出众,太耀眼了。
便利店的落地玻璃窗内,男人在货架前挪动,随手捡了什么小东西绕道前台。
不知道对收银员说了什么,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去旁边后提着几个小袋子交给了他。
男人垂着眸,手臂前伸,将付款码亮给收银员。
光线炽白,让外面的时一看花了眼。
玻璃门被推开,他俊朗的眉目陷入黯淡光影,却依旧惹得过往路人看过去。
时一手指抠弄着安全带,一瞬不瞬盯着他。
不止是有点帅……
车门打开,他自己留下一样,剩下的都塞给了时一。
“什么呀?”她好奇地打开。
三个白色小袋子。
一盒关东煮。
一杯热牛奶。
一个三明治。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她眼睛亮晶晶的,拿出三明治咬了一口。
果真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宗砚修深深看了眼她一眼,拧开手上的小盒子,将两颗橙汁糖扔进嘴里,“听到你肚子打鼓了。”
时一愣了愣,有吗?她怎么没听到。
她心底犯嘀咕,他这么关心她,莫不是看上了她?
一定是看到了她前途光明一片,有望成为富婆。
这个男人,竟然广撒网,海王一个!
还是很穷的海王。
她不能让他得逞!
车子静静停在路边,没有发动离开的迹象。
不过几口,三明治便吃完了。
她打开关东煮的袋子,拿出一根竹签,上面穿着三颗鸡肉丸,她一口咬掉两颗,幸福地眯起了眼。
男人余光打量着她,白皙的脸颊鼓鼓囊囊,像宗嘉澍养的那几只贪吃的仓鼠。
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忽然,鼻息间传来一股热度。
他偏头看过去,竹签上剩下的最后一颗鸡肉丸被她递到嘴边。
“请你吃。”她笑眯眯地说。
宗砚修面无表情推开,“我不吃。”
时一很坚持,一脸真诚,“我嘴巴没碰到这颗,我发誓。”
“你哪里没被我碰过。”
他几乎是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这句话。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
车子开着微黄的灯,车外透进来的便利店白光,压盖了车内的光亮。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涌起的震惊,以及紧张下舔了舔嘴唇的动作。
气氛再一次变得微妙。
时一赶紧低下了头,将那颗墨鱼丸吞了下去。
车子里很静,仿佛呼吸声消失了,只余塑料袋的摩擦声。
许久的静默后,男人不自在地咳了咳,“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那晚很抱歉,我被人算计的,连累了你。”
时一卡在胸口的那股沉闷终于被打破,连连摆手,“啊我不计较了,你都是我的人……你都签约成我的人了,而且你技术不错……不是……你……嗯……我……”
她语无伦次,尴尬得能用脚指抠出三室一厅!
“谢谢肯定。”他忽然说。
时一,“……”